第863章 急於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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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事要說出來,的確挺丟臉的。原本張述南並不想說,董允浩和宋傳慶也不會做得罪老張的事。可誰也不是傻子,可芸、芮雪三番兩次找張述南問起兩年前的那次自駕游,張述南心裡自然有了疑慮。

  人性就是這樣,張述南本以為鄧雲揚兩年前幫了他,因此顧念彼此的情分。可一旦懷疑自己可能被鄧雲揚擺了一道,就不會再顧及半點情分。

  簡逸借著侯峰打電話的空檔,自然要趁熱打鐵。

  「張老闆,林晨東被殺那天晚上,你和董允浩、宋傳慶在靈堂聊天。當時是不是有賓客不斷穿梭於左右偏廳?」

  「是,有些人不打麻將,有些桌子打五抽,被抽下來的人,沒事就到另一邊偏廳亂竄。」

  「所以當時靈堂里並不是只有鄧家的人,和你們幾個,一直有賓客在靈堂里走來走去。」

  「是的。」

  「那你注意到,林晨東走後,鄧雲揚離開過靈堂嗎?」

  「我確實沒看到他離開靈堂。」

  「作為孝子,鄧雲揚當時頭上裹著孝布,身上也披著孝服,對啊?」

  「是啊!」

  「如果是一個沒穿孝服的人,在靈堂中走動,你大概會認為那是來鄧家弔唁的賓客吧?」

  張述南眉毛一揚,立即聽懂簡逸的話。

  「簡隊,你是說,鄧雲揚可能摘掉了孝布脫掉孝服,離開靈堂了?」

  「林晨東走後的十五分鐘內,你看到有人離開靈堂嗎?」

  「我,我沒看到,但是……」

  「但是什麼?」

  「當時好像有個人,站在靈堂門口背對著我們整理花圈。」

  「你沒看到那人的臉?」

  「沒有。」

  「那人在門口整理花圈,隨時有機會走出去啊!」

  「嗯,我和董允浩、宋傳慶聊了兩句,再轉頭看向門口,那人已經不在了。當時正好有人走進右側偏廳,我還以為是整理花圈的那個人。現在想來,那個人可能是出去了。」

  「那人的背影,看起來像不像鄧雲揚?」

  「不太像,不過當時也沒仔細看,所以不敢肯定。」

  「鄧雲揚和林晨東的關係也很好,平時他有可能接觸到林晨東的筆記本電腦嗎?」

  「呃,這我就不清楚了。」

  「兩年前,林晨東曾收了一台XC90,這事你知道嗎?」

  「不知道,具體業務上的事,晨東一般不會隨便告訴別人。」

  「可你卻知道莫崢鵬把車押給林晨東,借了十萬塊錢。」

  「其實當時晨東和莫崢鵬簽借款協議的時候,晨東來找我借印泥,我也不清楚他們之間具體是什麼業務。後來鄧雲揚還有晨東我們幾個在一起閒聊的時候,才聽他們說,莫崢鵬那旅行社是個空架子,前些日子來找晨東借了十萬周轉。」

  「這個話題,是鄧雲揚提起來的?」

  「我也並不清楚,當時怎麼就把話題聊到莫崢鵬身上了。」

  「聽說,莫崢鵬這個客戶,是鄧雲揚介紹給林晨東的?」

  「好像是吧,不知道他們怎麼認識的。」

  「既然莫崢鵬用車抵押借款,為什麼車還在他自己手上呢?」

  「是這樣的,用車抵押借款,只要按時支付借款利息,車就可以繼續讓借款人使用。要是不能按時支付利息,就得把車收回來,以防止借款方跑路。」

  簡逸點了下頭,怪不得沈渤的車在林晨東的手上。估計他是無力支付借款利息,車子才被林晨東收回。

  侯峰推開詢問室的門,臉色好像不怎麼好看。

  張述南急切問道:「警官,聯繫上古城派出所了嗎?」

  「聯繫上了,張老闆,你的確是被舉報的。但舉報人用的是民宿附近一家便利店的座機,因此無法確定舉報人的身份。」

  簡逸皺眉問道:「舉報電話沒有進行錄音嗎?」

  「錄了,是個女人的聲音。」

  「當時派出所是如何處理此事的?」

  「本來處以十天拘留,罰款五千。張老闆被送去看守所之後,確實有人找過派出所所長,說了一堆好話,所長才答應提前放人。」


  張述南心情十分矛盾,他顯然是被鄧雲揚算計了。但要不是他去找所長求情,自己也不會這麼快就能放出來。弄清了當時的情況,張述南不知是該記恨鄧雲揚還是該感謝他。要怪的話,就只能怪自己意志不堅,沒能經受住誘惑。

  聽完侯峰的話,簡逸也明白,他的臉色為什麼不好看了。雖然證實了張述南當時在古城民宿是被人舉報,但舉報人是誰,卻無法認定。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這肯定是鄧雲揚搞的鬼,可偏又沒有證據,揭穿他的假仁假義。

  「那間民宿能聯繫上嗎?」

  侯峰搖搖頭,「我問了,那間民宿去年改成酒吧,老闆也換了。我請古城派出所協助,查找民宿原來的老闆及服務員。如果有消息,他們會通知我們的。」

  「對了……」簡逸轉頭看向張述南,「你被抓起來那幾天,你的車停在哪?」

  「民宿沒有地方停車,遊客的車都停在古城入口處的停車場。」

  簡逸將視線移回侯峰臉上,「再跟古城派出所聯繫一下,一是儘可能核實張述南的車,那兩天是否在停車場。二是走訪當地的租車公司,查查鄧雲揚也沒有在當地租用車輛。」

  侯峰又去了辦公室,簡逸若有所思地看著張述南。

  「張老闆,當時鄧雲揚把你從拘留所接出來之後,你們回那間民宿了嗎?」

  「沒有,我不好意思回去,就讓鄧雲揚幫我去民宿拿了行李,直接開車去黎江古鎮找董允浩他們了。」

  「好吧,今天就談到這。張老闆,謝謝你的配合!」

  「簡隊,我的事……」

  「你放心,你的事我不會告訴你的家人。再說,兩年前你因為這件事,也接受了應有的處罰,我們沒必要揪著不放。走吧,我送你出去!」

  「謝謝簡隊!」

  劉勇和成山臨時接到簡逸的電話,開車到鄧雲揚所住小區守候。晚上八點,終於看到鄧雲揚開車回來,拎著一袋香燭紙錢進了單元門。

  「簡隊,鄧雲揚回家了。」

  「祝悅清呢?」

  「沒看到人,不知道在不在家。」

  「呃,劉哥,你和成山可能要留在那盯著鄧雲揚了。」

  「盯人沒問題,你們找到證據了嗎?」

  「暫時還沒有,但鄧雲揚的確存在重大嫌疑。」

  「好吧,這邊你放心,他跑不掉的。」

  「嗯,辛苦了!」

  簡逸掛了電話,滿面愁緒掃視侯峰等人。

  可芸明白,簡逸為什麼心煩。眼下種種跡象表明,鄧雲揚百分之百就是犯罪嫌疑人。可他們卻拿不出任何證據,證實鄧雲揚犯下的罪行。

  警犬在金關堡搜尋了幾個小時,也沒有找到梁安琴的屍體。如果真如可芸所言,梁安琴徹底消失,顏詠晴和林晨東被殺,極有可能會像姚遙案和錢麗蓉案一樣,成為警方未能破獲的懸案。

  自簡逸擔任二中隊隊長以來,還從未出現過無法破獲的案件。這對他既是打擊,也是挑戰。

  「可芸,你和小雪,今晚分別找鄧雲融、鄧雲庭、鄧先勇、鄧先平等人,再深入了解鄧雲揚的情況。如果鄧雲揚真的會開鎖的話,一定會有些蛛絲馬跡。」

  「行,那我們走了!」可芸起身,芮雪也站了起來,兩人快步走出辦公室。

  侯峰無奈地嘆了口氣,跟簡逸搭檔這幾年,他還從沒遇到過作案手法如此乾淨的罪犯。

  「老簡,你想過沒有,就算能夠證實,鄧雲揚的確學過開鎖。可我們一無人證,二沒物證,還是無法給鄧雲揚定罪!」

  「我知道,人證就別奢望了。鄧雲揚每次作案,一定會設法避開目擊證人。但是物證……」

  「你有辦法找到物證?」

  「我想,我們應該查查錢伯辛那把刀的來源。那把刀很新,應該是近期剛買的……」

  「你快打住吧!」侯峰不屑地說道:「你想查那把刀,估計比找到梁安琴還要困難。整個林城及周邊縣市,有多少賣那種刀的店鋪?還有網購渠道,又或者是他在外地買的刀。那把刀上既無品牌也沒有廠名,這麼大的範圍,你怎麼查?」

  「不,我敢肯定,那把刀是近期購買的。你想想,鄧雲揚為什麼要選在給父親辦後事的時候,殺掉林辰東?」


  「因為他算準了,借給父親辦後事的機會向林晨東動手,沒人會懷疑到他身上。」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還有什麼原因?」

  「鄧雲揚很急,他急於在短時間內,殺掉林晨東。正好最近他父親過世,他才臨時起意,決定在給父親辦後事的時候下手。」

  「你怎麼知道他很急?」

  「如果不急的話,他就該另選一處更加穩妥的作案地點。比如,金關堡的那個山窪。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如果鄧雲揚在給父親辦完後事之後,再約林晨東金關堡,把人殺了就近掩埋在山窪里。那現在會怎麼樣?」

  「呃,也許我們到現在,還不一定能發現林晨東的屍體。」

  「沒錯。你再想想,顏詠晴是什麼時候被害的?」

  「上周五晚上十點,鄧雲揚父親過世的兩天前。」

  「對!顏詠晴的屍體,被丟棄在雲湖山莊的爛尾別墅,就是為了能讓別人發現。當時鄧雲揚的父親還沒有過世,我想,他應該也不確定,父親會在什麼時候過世吧?」

  「他父親是什麼病?」

  「綜合基礎病,高血壓、心衰、哮喘都有。之前半個月都在醫院住院,聽說是老人感覺自己快不行了,主動要求出院回家,不想留在醫院咽氣。」

  「鄧雲揚接他父親出院的時候,不知道醫生有沒有說過,他父親還能活多久?」

  「這個我們可以找醫院問問。不過,顏詠晴的死亡時間,我覺得是個關鍵。」

  「為什麼?」

  「上個星期,鄧雲揚每天晚上都在老房子照顧父親。如果沒有林晨東被殺案,警方在爛尾別墅發現顏詠晴的屍體,就不會與鄧雲揚聯繫起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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