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二次勒痕
這個場景，直接把魏方弘驚呆了，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隻手錶。從他的神情就能看出，手錶肯定是顏詠晴戴的那隻。
簡逸不自覺地看了看可芸，心裡暗暗後悔，今晚去批發市場庫房的時候，就該過來檢查這輛貨車。可他的關注點，卻是案發第一現場和梁安琴的下落，因而忽視了如此重要的線索。
魏方弘突然醒過神來，一臉緊張地說道：「警官，自從梁安琴失蹤後，我已經好幾天沒有打開貨廂了。」
簡逸沒有理會，探著身子將那隻女士手錶拿了出來。
「你看清楚，這是顏詠晴的手錶嗎？」
「是，就是她平時戴的那隻手錶，我不知道她的手錶怎麼會在我車裡。那天晚上，我把她背到河邊的時候，根本沒有摘下她的表。」
簡逸悶不作聲，讓侯峰去車上找個證物袋把手錶裝起來。隨後關上貨廂門，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半，簡逸對能否在貨廂內找到其他線索，基本上沒抱什麼希望，也就沒有打電話給技術科，卻撥了另一個號碼。
「老邢，睡了嗎？」
「剛睡下，有事嗎？」
「我想跟你見一面，關於顏詠晴的死亡時間，恐怕還需要」
「還需要什麼？」邢睿不耐地打斷簡逸，「我的判斷不會有錯，確切死亡時間就是凌晨兩點。」
「我們還是面談吧，有些新的情況，要跟你說說。」
「好吧，我馬上來隊裡。」
「不，我們去殯儀館見面吧！」
「行，你高興在哪見都行。」
簡逸聽邢睿掛斷了電話，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魏方弘聽到殯儀館三個字，臉上微微變色，卻忍著什麼也沒有說。
幾人趕到殯儀館，邢睿已經等在屍檢中心的辦公室里。簡逸徑直去了停屍間，讓侯峰把魏方弘帶去邢睿辦公室，順便請邢睿到停屍間來。
這個地方，可芸和芮雪早已不覺陌生，但還是開亮了停屍間裡所有的燈。簡逸從冷藏櫃裡找出顏詠晴的屍體，門口傳來邢睿的聲音。
「簡逸，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把魏方弘也帶來了？」
「老邢……」簡逸連忙把魏方弘交代的情況撿要緊的說了一遍。
邢睿聽完，沉著臉拉開裝屍袋上的拉鏈。手套也顧不上戴，直接上手觸摸屍體頸部的勒痕。
簡逸湊到邢睿身邊，低聲問道：「怎麼樣？能看出來，死者頸部被勒了兩次嗎？」
「說實話，從頸部的正面來看，很難看出死者生前曾被勒過兩次。勒痕在頸後有交叉，你幫我把屍體抽起來。」
簡逸趕緊動手把屍體抽成側臥的角度，以便邢睿觀察勒痕。
「如果是被勒了兩次的話，就能解釋為什麼勒痕在頸後有交叉了。」
「什麼意思？」
「一般來說，用繩子把人勒死的案例，很難見到這種繩索在頸後交叉的情況。準確的說這不叫勒，而是『絞』。如果被害人是清醒狀態，當繩子套上頸部那一刻，兩隻手就要朝相反的方向用力，也就是左手向右方使勁，右手朝左方使勁。那就會感覺別手，反而使不上太大的力量。但如果是在被害人已經昏迷的情況下，把繩索套上頸部之後，就可以左手抓住右側的繩端，右手抓住左側的繩端，兩手向外使勁，不僅第二次的勒痕能夠與第一次的勒痕重疊，而且可以使勒痕加深。在死者停止血液循環後，無法呈現出兩條勒痕。」
「就是說，死者的確有可能被勒了兩次。」
「我說得已經很清楚了，如果你是兇手，從後方用繩子勒住被害人的脖子，你有足夠的力量和時間交叉兩頭繩端，左右手朝相反的方向使勁嗎？」
「很難。」
「通常的動作是，繩索套在對方脖子上時，兩隻手就使勁往後拉，以免對方警覺反抗。而讓繩索在頸後交叉，就要多一個換手的動作，否則右手抓住右側繩端朝左邊方向使勁，左手就要跟右手交叉用力，使兩隻手的活動幅度受限，這樣操作起來就會很吃力。所以，如果沒有機會換手的話，繩索就不該在頸後交叉。」
「這麼說，不但有可能存在二次勒痕，而且被害人第二次被勒的時候，應該已經陷入昏迷？」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被害人昏迷了，但是還沒有死，只要確保一次勒痕和二次勒痕作用在同一位置，就很難通過屍檢查出被害人曾遭到兩次勒殺。」
「那被害人第一次被勒住脖子，有可能昏迷嗎？」
「窒息導致昏迷那是肯定啊！」
「甚至在被害人昏迷時搬動她，也不會醒過來嗎？」
「你剛才說，魏方弘是把被害人背到河邊去的，我想他的動作應該很輕。一個沉睡的人，被別人背在背上，你說她會醒嗎？」
簡逸苦笑著搖搖頭，窒息昏迷的人，就好像喝醉了一樣，被別人背著走，自然不會那麼容易醒過來。
邢睿又補充了一句：「我還是堅持原來的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就是凌晨兩點，這絕不會有錯！」
「魏方弘說他試不出被害者的呼吸，這……」
「這太正常了，人在昏迷休克時，呼吸極其微弱。魏方弘和梁安琴當時肯定非常慌亂，探不到鼻息也在情理之中。只看顏詠晴是一動不動，自然認為她死了。」
芮雪向可芸投去崇拜的目光，雖然邢睿也不能斷定，確實存在兩道勒痕。但只要不排除顏詠晴當晚被勒過兩次，就已經足夠了。
「對了，老邢，死者的內衣褲在哪？」簡逸拉上了裝屍袋的拉鏈。
「在證物室，我去給你拿。」
「我們和你一起過去吧。」
可芸和芮雪去了邢睿的辦公室，魏方弘神情落寞地坐在椅子上，見二人進來，微微張了下嘴，卻忍住什麼也沒問。
侯峰沒看到簡逸，就問了一句：「老簡呢？」
「去證物室拿東西。」
「哦。」侯峰似乎已猜到簡逸去拿什麼。
兩分鐘後，簡逸拎著一個證物袋走進辦公室，直接把證物袋放到魏方弘面前。
「見過這些東西嗎？」
魏方弘看了一眼袋子裡的內褲和胸衣，不禁皺了皺眉。
簡逸見他不吭聲，馬上做了說明：「這是顏詠晴生前穿過的內衣褲。」
「這短褲不對啊！」魏方弘指著證物袋裡的內褲，疑惑地看著簡逸。
「怎麼不對？」
「那天晚上，顏詠晴穿的內褲是純黑色的，褲腰配有花邊，這條不是她的內褲。」
侯峰驚訝地叫道：「你那天晚上看過她的內褲？」
魏方弘急忙解釋：「不，不是，我背她到河邊，把她放下來的時候，內褲的褲腰露出來了。」
「那胸衣呢？」
「當時我沒看到她的胸衣。」
邢睿剛好進門，冷著臉對簡逸說道：「我跟你說了，這條內褲好像是新的，襠底完全沒有分泌物。」
芮雪滿臉驚奇地看向證物袋中的內褲，「難道被害者的內褲被人換過了？」
可芸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用懷疑的眼神望向魏方弘。
「你確定沒有記錯？」
「我絕對沒有記錯，顏詠晴的內褲褲腰有花邊。不信你們去她家裡看看其他的內褲，百分之八十都有花邊。」魏方弘對這方面的情況倒是十分了解。
「你不覺得奇怪嗎？顏詠晴的內褲竟然被人換了，而她卻沒有受到侵犯。」
「我，我是覺得奇怪。但是，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簡逸突然說道：「老邢，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邢睿楞著眼：「你們要走了？」
「嗯。」簡逸點點頭，拉著魏方弘走出辦公室。
侯峰把證物袋裡的東西拍了照，催著芮雪、可芸跟上簡逸。幾人回到停車的地方，杜晨和鍾念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杜哥，你們怎麼還沒回去休息？」芮雪好奇地看著二人。
「我們一直泡在殯儀館，剛才聽保安說，你們的車子進來了，就趕緊過來看看。」
侯峰把魏方弘押上車，簡逸走到杜晨面前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殯儀館的內部工作人員，我們全都查了一遍。林晨東被殺當晚，有一個工作人員來過殯儀館。但是我們找遍了這幾天的監控，居然看不到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是什麼人？」
鍾念開口說道：「是開靈車的司機，名叫付雋。林晨東被殺當晚，有人看見他在殯儀館。可是查殯儀館進出口的監控視頻，既看不到他來，也看不到他走。那天晚上他沒有當班，根本不該出現在殯儀館裡。」
「你說那個司機叫什麼？」簡逸擔心自己聽錯了。
「付雋。」
「這個付雋有多大年紀？」
「29歲，在殯儀館已經幹了五年司機。」
簡逸瞟了下坐在車裡的魏方弘，「杜哥，你們正面接觸過他了嗎？」
「還沒有。」
「他今天上什麼班？」
「夜班，半小時前接到醫院的電話，出車去接屍體，可能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簡逸立即朝芮雪使個眼色，「你和侯峰送魏方弘去看守所。」
「哦！」芮雪不情願地答應一聲，上了侯峰的車。
鍾念不解地問道：「頭，你認識付雋？」
「不認識，不過顏詠晴的前男友也叫付雋。」
「顏詠晴？」
「對，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簡逸示意大家上車，隨後把車開到了殯儀館的進出口。
沒等幾分鐘，一輛黑色的大麵包開進車閘，徑直向東南角的悼念廳駛去。簡逸連忙跟上，看靈車在前面停下，他也靠邊停了車，靜靜看著靈車司機下車打開車尾箱。
「頭，那就是付雋！」鍾念怕簡逸不認識，把頭探到前排輕聲提醒。
付雋穿著一身殯儀館統一的藍色工作服，頭上戴著工作帽。和推運屍車的同事一起將裝著屍體的鐵皮箱從車裡拉出來，把屍體搬到運屍車上，推進了已經準備好的靈堂。
把屍體放入冰棺，付雋從靈堂出來，好像沒看見不遠處還沒熄火的車子，快步上了靈車，把車開向停車場。
簡逸不自覺地看了看可芸，心裡暗暗後悔，今晚去批發市場庫房的時候，就該過來檢查這輛貨車。可他的關注點，卻是案發第一現場和梁安琴的下落，因而忽視了如此重要的線索。
魏方弘突然醒過神來，一臉緊張地說道：「警官，自從梁安琴失蹤後，我已經好幾天沒有打開貨廂了。」
簡逸沒有理會，探著身子將那隻女士手錶拿了出來。
「你看清楚，這是顏詠晴的手錶嗎？」
「是，就是她平時戴的那隻手錶，我不知道她的手錶怎麼會在我車裡。那天晚上，我把她背到河邊的時候，根本沒有摘下她的表。」
簡逸悶不作聲，讓侯峰去車上找個證物袋把手錶裝起來。隨後關上貨廂門，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半，簡逸對能否在貨廂內找到其他線索，基本上沒抱什麼希望，也就沒有打電話給技術科，卻撥了另一個號碼。
「老邢，睡了嗎？」
「剛睡下，有事嗎？」
「我想跟你見一面，關於顏詠晴的死亡時間，恐怕還需要」
「還需要什麼？」邢睿不耐地打斷簡逸，「我的判斷不會有錯，確切死亡時間就是凌晨兩點。」
「我們還是面談吧，有些新的情況，要跟你說說。」
「好吧，我馬上來隊裡。」
「不，我們去殯儀館見面吧！」
「行，你高興在哪見都行。」
簡逸聽邢睿掛斷了電話，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魏方弘聽到殯儀館三個字，臉上微微變色，卻忍著什麼也沒有說。
幾人趕到殯儀館，邢睿已經等在屍檢中心的辦公室里。簡逸徑直去了停屍間，讓侯峰把魏方弘帶去邢睿辦公室，順便請邢睿到停屍間來。
這個地方，可芸和芮雪早已不覺陌生，但還是開亮了停屍間裡所有的燈。簡逸從冷藏櫃裡找出顏詠晴的屍體，門口傳來邢睿的聲音。
「簡逸，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把魏方弘也帶來了？」
「老邢……」簡逸連忙把魏方弘交代的情況撿要緊的說了一遍。
邢睿聽完，沉著臉拉開裝屍袋上的拉鏈。手套也顧不上戴，直接上手觸摸屍體頸部的勒痕。
簡逸湊到邢睿身邊，低聲問道：「怎麼樣？能看出來，死者頸部被勒了兩次嗎？」
「說實話，從頸部的正面來看，很難看出死者生前曾被勒過兩次。勒痕在頸後有交叉，你幫我把屍體抽起來。」
簡逸趕緊動手把屍體抽成側臥的角度，以便邢睿觀察勒痕。
「如果是被勒了兩次的話，就能解釋為什麼勒痕在頸後有交叉了。」
「什麼意思？」
「一般來說，用繩子把人勒死的案例，很難見到這種繩索在頸後交叉的情況。準確的說這不叫勒，而是『絞』。如果被害人是清醒狀態，當繩子套上頸部那一刻，兩隻手就要朝相反的方向用力，也就是左手向右方使勁，右手朝左方使勁。那就會感覺別手，反而使不上太大的力量。但如果是在被害人已經昏迷的情況下，把繩索套上頸部之後，就可以左手抓住右側的繩端，右手抓住左側的繩端，兩手向外使勁，不僅第二次的勒痕能夠與第一次的勒痕重疊，而且可以使勒痕加深。在死者停止血液循環後，無法呈現出兩條勒痕。」
「就是說，死者的確有可能被勒了兩次。」
「我說得已經很清楚了，如果你是兇手，從後方用繩子勒住被害人的脖子，你有足夠的力量和時間交叉兩頭繩端，左右手朝相反的方向使勁嗎？」
「很難。」
「通常的動作是，繩索套在對方脖子上時，兩隻手就使勁往後拉，以免對方警覺反抗。而讓繩索在頸後交叉，就要多一個換手的動作，否則右手抓住右側繩端朝左邊方向使勁，左手就要跟右手交叉用力，使兩隻手的活動幅度受限，這樣操作起來就會很吃力。所以，如果沒有機會換手的話，繩索就不該在頸後交叉。」
「這麼說，不但有可能存在二次勒痕，而且被害人第二次被勒的時候，應該已經陷入昏迷？」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被害人昏迷了，但是還沒有死，只要確保一次勒痕和二次勒痕作用在同一位置，就很難通過屍檢查出被害人曾遭到兩次勒殺。」
「那被害人第一次被勒住脖子，有可能昏迷嗎？」
「窒息導致昏迷那是肯定啊！」
「甚至在被害人昏迷時搬動她，也不會醒過來嗎？」
「你剛才說，魏方弘是把被害人背到河邊去的，我想他的動作應該很輕。一個沉睡的人，被別人背在背上，你說她會醒嗎？」
簡逸苦笑著搖搖頭，窒息昏迷的人，就好像喝醉了一樣，被別人背著走，自然不會那麼容易醒過來。
邢睿又補充了一句：「我還是堅持原來的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就是凌晨兩點，這絕不會有錯！」
「魏方弘說他試不出被害者的呼吸，這……」
「這太正常了，人在昏迷休克時，呼吸極其微弱。魏方弘和梁安琴當時肯定非常慌亂，探不到鼻息也在情理之中。只看顏詠晴是一動不動，自然認為她死了。」
芮雪向可芸投去崇拜的目光，雖然邢睿也不能斷定，確實存在兩道勒痕。但只要不排除顏詠晴當晚被勒過兩次，就已經足夠了。
「對了，老邢，死者的內衣褲在哪？」簡逸拉上了裝屍袋的拉鏈。
「在證物室，我去給你拿。」
「我們和你一起過去吧。」
可芸和芮雪去了邢睿的辦公室，魏方弘神情落寞地坐在椅子上，見二人進來，微微張了下嘴，卻忍住什麼也沒問。
侯峰沒看到簡逸，就問了一句：「老簡呢？」
「去證物室拿東西。」
「哦。」侯峰似乎已猜到簡逸去拿什麼。
兩分鐘後，簡逸拎著一個證物袋走進辦公室，直接把證物袋放到魏方弘面前。
「見過這些東西嗎？」
魏方弘看了一眼袋子裡的內褲和胸衣，不禁皺了皺眉。
簡逸見他不吭聲，馬上做了說明：「這是顏詠晴生前穿過的內衣褲。」
「這短褲不對啊！」魏方弘指著證物袋裡的內褲，疑惑地看著簡逸。
「怎麼不對？」
「那天晚上，顏詠晴穿的內褲是純黑色的，褲腰配有花邊，這條不是她的內褲。」
侯峰驚訝地叫道：「你那天晚上看過她的內褲？」
魏方弘急忙解釋：「不，不是，我背她到河邊，把她放下來的時候，內褲的褲腰露出來了。」
「那胸衣呢？」
「當時我沒看到她的胸衣。」
邢睿剛好進門，冷著臉對簡逸說道：「我跟你說了，這條內褲好像是新的，襠底完全沒有分泌物。」
芮雪滿臉驚奇地看向證物袋中的內褲，「難道被害者的內褲被人換過了？」
可芸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用懷疑的眼神望向魏方弘。
「你確定沒有記錯？」
「我絕對沒有記錯，顏詠晴的內褲褲腰有花邊。不信你們去她家裡看看其他的內褲，百分之八十都有花邊。」魏方弘對這方面的情況倒是十分了解。
「你不覺得奇怪嗎？顏詠晴的內褲竟然被人換了，而她卻沒有受到侵犯。」
「我，我是覺得奇怪。但是，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簡逸突然說道：「老邢，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邢睿楞著眼：「你們要走了？」
「嗯。」簡逸點點頭，拉著魏方弘走出辦公室。
侯峰把證物袋裡的東西拍了照，催著芮雪、可芸跟上簡逸。幾人回到停車的地方，杜晨和鍾念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杜哥，你們怎麼還沒回去休息？」芮雪好奇地看著二人。
「我們一直泡在殯儀館，剛才聽保安說，你們的車子進來了，就趕緊過來看看。」
侯峰把魏方弘押上車，簡逸走到杜晨面前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殯儀館的內部工作人員，我們全都查了一遍。林晨東被殺當晚，有一個工作人員來過殯儀館。但是我們找遍了這幾天的監控，居然看不到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是什麼人？」
鍾念開口說道：「是開靈車的司機，名叫付雋。林晨東被殺當晚，有人看見他在殯儀館。可是查殯儀館進出口的監控視頻，既看不到他來，也看不到他走。那天晚上他沒有當班，根本不該出現在殯儀館裡。」
「你說那個司機叫什麼？」簡逸擔心自己聽錯了。
「付雋。」
「這個付雋有多大年紀？」
「29歲，在殯儀館已經幹了五年司機。」
簡逸瞟了下坐在車裡的魏方弘，「杜哥，你們正面接觸過他了嗎？」
「還沒有。」
「他今天上什麼班？」
「夜班，半小時前接到醫院的電話，出車去接屍體，可能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簡逸立即朝芮雪使個眼色，「你和侯峰送魏方弘去看守所。」
「哦！」芮雪不情願地答應一聲，上了侯峰的車。
鍾念不解地問道：「頭，你認識付雋？」
「不認識，不過顏詠晴的前男友也叫付雋。」
「顏詠晴？」
「對，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簡逸示意大家上車，隨後把車開到了殯儀館的進出口。
沒等幾分鐘，一輛黑色的大麵包開進車閘，徑直向東南角的悼念廳駛去。簡逸連忙跟上，看靈車在前面停下，他也靠邊停了車，靜靜看著靈車司機下車打開車尾箱。
「頭，那就是付雋！」鍾念怕簡逸不認識，把頭探到前排輕聲提醒。
付雋穿著一身殯儀館統一的藍色工作服，頭上戴著工作帽。和推運屍車的同事一起將裝著屍體的鐵皮箱從車裡拉出來，把屍體搬到運屍車上，推進了已經準備好的靈堂。
把屍體放入冰棺，付雋從靈堂出來，好像沒看見不遠處還沒熄火的車子，快步上了靈車，把車開向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