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四年前的照片
筆記本屏幕上，是一張畫質模糊的照片。拍攝地是深夜的河邊，照片的主體是泛著波光的河面。但只要仔細看，就會發現，在對岸的河堤上有個男人的背影。
茂盛的夾竹桃擋住了路燈的光線，男人的背影處於陰影之中。距他不遠處的地面，好像躺著一個人。
簡逸不斷放大照片，畫質更加模糊，完全看不清地上那人的臉，只能隱約看出那是個女人。這張照片存在一個名為「9.13」的文件夾里，是簡逸無意中發現的。打開文件夾，就只有這一張照片。
「老簡，畫面中的環境，好像就是觀瀾路的河堤。」
「嗯。時間也能對上，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是2011年九月十三號夜晚十一點四十八分。錢麗蓉的屍體，是午夜十二點過，在觀瀾路河堤被一對情侶發現。」
「這麼說，兇手拋屍的時候，林晨東就在河對岸！」
「嗯，但這張照片上只有兇手的背影。」
「兇手肯定是把屍體背到河堤放下就走，林晨東來不及拍下兇手的臉，只拍到一個背影。」
「我想他有可能看到了兇手的正面。」
「可錢麗蓉的屍體被發現之後，林晨東並沒有報警。」
簡逸嘆了口氣，「四年前的九月十三號夜晚十一點四十八分，林晨東跑去觀瀾路幹什麼？」
「那時候他老婆已經帶著孩子回老家了！」
「對，河面的寬度只有五十多米，按說林晨東應該能看清兇手的臉啊！」
「不管林晨東有沒有看清兇手的臉，錢麗蓉的屍體在河堤上被發現後，他並沒有選擇報警。」
「既然不願報警，林晨東還把這張照片存在筆記本里，有什麼意義？」
「他難道想以此敲詐兇手？」
「馬上查林晨東2011年九月十三號之後一個月內的銀行流水。」
「已經過去四年了，銀行還能查到他的流水嗎？」
「試試看吧！」
「可我們都不知道林晨東的銀行卡號！」
「只能請銀行協助查詢他名下的銀行卡了。」
侯峰立即聯繫銀行方面，請求協助查詢登記在林晨東名下的儲蓄卡和信用卡。電話打完，芮雪和可芸也帶著伍明凱回到刑警隊。
簡逸粗略地看了一下從相機里取出的那張SD卡的拍攝內容，就和侯峰把伍明凱帶進了審訊室。
「伍明凱，根據《刑法》第三百六十三條規定，製作，販賣，傳播淫穢物品，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3-10年有期徒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最高可以判處無期。你的情節屬於哪一類，自己應該有點數吧？」
「我……」伍明凱哭喪著臉，不敢回應。
「說說吧，林晨東被殺當晚十點，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他家樓上的501。」伍明凱徹底老實下來，反正他幹的那些破事已經敗露，再想隱瞞也是徒勞。
「有人能證明嗎？」
「警官，我……」伍明凱欲言又止。
「不要跟我談條件！」簡逸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老實交代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有，有人能證明，可，可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只有一個電話號碼……」
「就是打過去沒人接那個號碼？」
「對。」
「你是怎麼找到這個人給你拍視頻的？」
「是在河濱路碰到的，她在那拉客，我一跟她說，她就同意了。」
「你是哪天在河濱路碰到她的？」
「鄧雲揚的父親過世那天，晚上我沒事，去河濱路逛了一圈，就跟那女的說好，第二天晚上聯繫她去我那。所以前天晚上，我在殯儀館吃過晚飯就走了。先回去準備，八點過才打電話叫她過來的。」
「她什麼時候走的？」
「晚上十一點半。」
「她叫什麼名字？」
「她說她叫小麗，但這肯定不是真名。」
簡逸一臉厭惡地站起身來，側過臉對侯峰說道：「把人交給治安大隊，相關物證也移交過去。」
「是！」侯峰對伍明凱的案子也沒興趣，馬上找來治安大隊的人，把伍明凱帶走了。
簡逸回到辦公室，可芸和芮雪正在研究那張照片。
「老簡，看來你的推測沒錯，林晨東還真是被人滅口了！」
簡逸不快地看著芮雪，「既然是滅口，為什麼要等到四年之後！」
可芸回過頭說道：「是啊，這張照片是2011年九月十三號拍的，當晚錢麗蓉的屍體在河堤上被發現，可是林晨東沒有報警。現在已經過了四年，就算林晨東曾利用這張照片敲詐兇手，也不該在四年之後才被殺人滅口吧！」
「萬一林晨東當時不知道兇手的身份呢！」
「你是說，林晨東最近才確認兇手是誰？」
「是啊，照片上的光線很暗，林晨東站在河對岸，不一定能看清楚兇手的樣子。但是他記下了兇手的某個特徵，四年之後，他突然確定了兇手的身份，就被滅口了。」
可芸追問道：「可林晨東為什麼不報警呢？」
「有可能是因為害怕，也有可能是他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他只是看到這個男人出現在河堤上，並不清楚地上躺著的女人是被這男人殺死的。」
簡逸輕輕點了下頭，居然贊同芮雪的看法。「當時媒體確實沒有對這起案子進行過多的報導，我記得只是晚報登了一條簡訊通報案情，並提醒市民夜晚外出注意安全，報紙上連圖片都沒有配。」
「這怎麼可能！林晨東如果不知道當晚在河對面發生了兇殺案，怎麼會保存這張照片四年之久，而且還用案發日期作為文件名。」
「那你說林晨東為什麼沒有報警？」
「我覺得他可能沒看清楚兇手的樣子，還有，深夜十一點四十八分，林晨東在河對岸做什麼？」
芮雪還想爭論，侯峰急匆匆地走進辦公室，神色緊張地說道：「出事了，半小時前，城郊雲湖山莊的爛尾樓里發現一具女屍，110把案子報給一中隊，蔣隊把案子轉給我們了。」
「為什麼轉給我們？」芮雪大為費解。
「因為女被害人的死因是遭繩索勒斃。」
「勒死的！」芮雪驚訝地看向可芸。
簡逸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口裡同時說道：「通知邢睿，我們馬上趕去現場。」
侯峰緊步跟上簡逸，「已經通知了，我讓邢睿在停車場見！」
可芸和芮雪跑到停車場，邢睿已經站在侯峰的車旁，手上提著現勘工具箱，跟幾人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冷著臉上了侯峰的車。
芮雪發動車子，跟在侯峰車後出了大門。可芸表情糾結地說道：「我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什麼？」芮雪訝然問道。
「2011年九月十三號，2013年十月十九號，現在是2015年十月……」
芮雪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兇手每隔兩年用繩子勒死一個人！」
「誒……」可芸深深地嘆了口氣，還沒到現場之前，她也不敢肯定，半小時前發現的死者，與錢麗蓉和姚遙被殺案是否存在必然聯繫。不過她有種強烈的直覺，認為這個時候冒出一起類似的案件，怎麼看都不像偶然。
「如果是系列案件，那就更加說明，林晨東與錢麗蓉和姚遙的死無關！」
可芸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是完全無關，至少他看到了兇手拋屍。」
「兇手是怎麼想的？既然用錢麗蓉和姚遙的遺物嫁禍林晨東，為什麼還要在林晨東死後，又再次作案。這不是擺明了告訴警方，林晨東不是殺害錢麗蓉和姚遙的嫌疑人嗎！」
「誒，先到了現場再說吧！」
雲湖山莊是某家房開公司在雲湖邊上打造的一個小型別墅區，本來是定位高端，想吸引有錢人購買。可在開盤預售之後，銀行後續貸款審批出了問題，只能被迫停工。房開公司幾個股東又鬧起了矛盾，大股東甩手一走，建了一半的雲湖山莊就成了爛尾房。過了兩三年，還是找不到新的公司來接盤。
湖濱有條配套道路進入雲湖山莊，芮雪開車駛進大門時，可芸發現門口的兩扇大鐵門已經不見了。
發現屍體的現場，是在雲湖山莊的最深處，挨著山腳的一棟建了兩層的別墅。
轄區派出所的人站在別墅門口，兩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好奇地看著簡逸一行開門下車。
「簡隊！」一位五十來歲的警察沖簡逸招了招手。
「潘所……」簡逸快步走上前去，目光投向那兩個年輕人。「屍體是他們發現的？」
「對，他們是附近的村民，閒著沒事跑進來亂逛……」
芮雪靠近別墅，突然聞到空氣中飄散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邢睿顯然也聞到了這種熟悉的異味，招呼都沒打，就快步走進別墅。
潘所無奈地擺手揮散面前的空氣，「他們倆就是聞到這股腐臭味，才進別墅的。」
簡逸憂心忡忡地看向別墅大門，「屍體已經腐爛了？」
「體表還沒腐爛，但是內臟肯定爛了，腹腔氣體膨脹，七竅滲出液體，要不然怎麼會那麼臭！」
芮雪本來想跟著邢睿進別墅的，一聽潘所的話，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簡逸繼續問道：「還能看出是勒死的？」
「嗯，脖子上的勒痕非常清晰，眼珠外凸，口張舌露，一看就是勒死的。」
簡逸點點頭，從車上拿下兩隻口罩，分給侯峰一隻，對可芸和芮雪說了一句「你們不用進去了」，隨後便和侯峰進入了現場。
別墅周圍長滿了雜草，大門外有幾組車輪印。別墅後方是山腳的樹林，右側對著雲湖。別墅大門的台階下，全是被踩折了的雜草，也看不出完整的鞋印。
進入別墅後，簡逸就看到邢睿蹲在大廳東北角的屍體旁。走上前，空氣中的惡臭愈發強烈。死者面目猙獰，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出腐敗前的那種灰綠色，就連簡逸看了也心生懼意。
邢睿轉過臉來，對簡逸說道：「死者大約二十五歲，死亡時間超過72小時。」
茂盛的夾竹桃擋住了路燈的光線，男人的背影處於陰影之中。距他不遠處的地面，好像躺著一個人。
簡逸不斷放大照片，畫質更加模糊，完全看不清地上那人的臉，只能隱約看出那是個女人。這張照片存在一個名為「9.13」的文件夾里，是簡逸無意中發現的。打開文件夾，就只有這一張照片。
「老簡，畫面中的環境，好像就是觀瀾路的河堤。」
「嗯。時間也能對上，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是2011年九月十三號夜晚十一點四十八分。錢麗蓉的屍體，是午夜十二點過，在觀瀾路河堤被一對情侶發現。」
「這麼說，兇手拋屍的時候，林晨東就在河對岸！」
「嗯，但這張照片上只有兇手的背影。」
「兇手肯定是把屍體背到河堤放下就走，林晨東來不及拍下兇手的臉，只拍到一個背影。」
「我想他有可能看到了兇手的正面。」
「可錢麗蓉的屍體被發現之後，林晨東並沒有報警。」
簡逸嘆了口氣，「四年前的九月十三號夜晚十一點四十八分，林晨東跑去觀瀾路幹什麼？」
「那時候他老婆已經帶著孩子回老家了！」
「對，河面的寬度只有五十多米，按說林晨東應該能看清兇手的臉啊！」
「不管林晨東有沒有看清兇手的臉，錢麗蓉的屍體在河堤上被發現後，他並沒有選擇報警。」
「既然不願報警，林晨東還把這張照片存在筆記本里，有什麼意義？」
「他難道想以此敲詐兇手？」
「馬上查林晨東2011年九月十三號之後一個月內的銀行流水。」
「已經過去四年了，銀行還能查到他的流水嗎？」
「試試看吧！」
「可我們都不知道林晨東的銀行卡號！」
「只能請銀行協助查詢他名下的銀行卡了。」
侯峰立即聯繫銀行方面，請求協助查詢登記在林晨東名下的儲蓄卡和信用卡。電話打完，芮雪和可芸也帶著伍明凱回到刑警隊。
簡逸粗略地看了一下從相機里取出的那張SD卡的拍攝內容，就和侯峰把伍明凱帶進了審訊室。
「伍明凱，根據《刑法》第三百六十三條規定，製作，販賣，傳播淫穢物品，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3-10年有期徒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最高可以判處無期。你的情節屬於哪一類，自己應該有點數吧？」
「我……」伍明凱哭喪著臉，不敢回應。
「說說吧，林晨東被殺當晚十點，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他家樓上的501。」伍明凱徹底老實下來，反正他幹的那些破事已經敗露，再想隱瞞也是徒勞。
「有人能證明嗎？」
「警官，我……」伍明凱欲言又止。
「不要跟我談條件！」簡逸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老實交代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有，有人能證明，可，可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只有一個電話號碼……」
「就是打過去沒人接那個號碼？」
「對。」
「你是怎麼找到這個人給你拍視頻的？」
「是在河濱路碰到的，她在那拉客，我一跟她說，她就同意了。」
「你是哪天在河濱路碰到她的？」
「鄧雲揚的父親過世那天，晚上我沒事，去河濱路逛了一圈，就跟那女的說好，第二天晚上聯繫她去我那。所以前天晚上，我在殯儀館吃過晚飯就走了。先回去準備，八點過才打電話叫她過來的。」
「她什麼時候走的？」
「晚上十一點半。」
「她叫什麼名字？」
「她說她叫小麗，但這肯定不是真名。」
簡逸一臉厭惡地站起身來，側過臉對侯峰說道：「把人交給治安大隊，相關物證也移交過去。」
「是！」侯峰對伍明凱的案子也沒興趣，馬上找來治安大隊的人，把伍明凱帶走了。
簡逸回到辦公室，可芸和芮雪正在研究那張照片。
「老簡，看來你的推測沒錯，林晨東還真是被人滅口了！」
簡逸不快地看著芮雪，「既然是滅口，為什麼要等到四年之後！」
可芸回過頭說道：「是啊，這張照片是2011年九月十三號拍的，當晚錢麗蓉的屍體在河堤上被發現，可是林晨東沒有報警。現在已經過了四年，就算林晨東曾利用這張照片敲詐兇手，也不該在四年之後才被殺人滅口吧！」
「萬一林晨東當時不知道兇手的身份呢！」
「你是說，林晨東最近才確認兇手是誰？」
「是啊，照片上的光線很暗，林晨東站在河對岸，不一定能看清楚兇手的樣子。但是他記下了兇手的某個特徵，四年之後，他突然確定了兇手的身份，就被滅口了。」
可芸追問道：「可林晨東為什麼不報警呢？」
「有可能是因為害怕，也有可能是他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他只是看到這個男人出現在河堤上，並不清楚地上躺著的女人是被這男人殺死的。」
簡逸輕輕點了下頭，居然贊同芮雪的看法。「當時媒體確實沒有對這起案子進行過多的報導，我記得只是晚報登了一條簡訊通報案情，並提醒市民夜晚外出注意安全，報紙上連圖片都沒有配。」
「這怎麼可能！林晨東如果不知道當晚在河對面發生了兇殺案，怎麼會保存這張照片四年之久，而且還用案發日期作為文件名。」
「那你說林晨東為什麼沒有報警？」
「我覺得他可能沒看清楚兇手的樣子，還有，深夜十一點四十八分，林晨東在河對岸做什麼？」
芮雪還想爭論，侯峰急匆匆地走進辦公室，神色緊張地說道：「出事了，半小時前，城郊雲湖山莊的爛尾樓里發現一具女屍，110把案子報給一中隊，蔣隊把案子轉給我們了。」
「為什麼轉給我們？」芮雪大為費解。
「因為女被害人的死因是遭繩索勒斃。」
「勒死的！」芮雪驚訝地看向可芸。
簡逸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口裡同時說道：「通知邢睿，我們馬上趕去現場。」
侯峰緊步跟上簡逸，「已經通知了，我讓邢睿在停車場見！」
可芸和芮雪跑到停車場，邢睿已經站在侯峰的車旁，手上提著現勘工具箱，跟幾人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冷著臉上了侯峰的車。
芮雪發動車子，跟在侯峰車後出了大門。可芸表情糾結地說道：「我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什麼？」芮雪訝然問道。
「2011年九月十三號，2013年十月十九號，現在是2015年十月……」
芮雪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兇手每隔兩年用繩子勒死一個人！」
「誒……」可芸深深地嘆了口氣，還沒到現場之前，她也不敢肯定，半小時前發現的死者，與錢麗蓉和姚遙被殺案是否存在必然聯繫。不過她有種強烈的直覺，認為這個時候冒出一起類似的案件，怎麼看都不像偶然。
「如果是系列案件，那就更加說明，林晨東與錢麗蓉和姚遙的死無關！」
可芸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是完全無關，至少他看到了兇手拋屍。」
「兇手是怎麼想的？既然用錢麗蓉和姚遙的遺物嫁禍林晨東，為什麼還要在林晨東死後，又再次作案。這不是擺明了告訴警方，林晨東不是殺害錢麗蓉和姚遙的嫌疑人嗎！」
「誒，先到了現場再說吧！」
雲湖山莊是某家房開公司在雲湖邊上打造的一個小型別墅區，本來是定位高端，想吸引有錢人購買。可在開盤預售之後，銀行後續貸款審批出了問題，只能被迫停工。房開公司幾個股東又鬧起了矛盾，大股東甩手一走，建了一半的雲湖山莊就成了爛尾房。過了兩三年，還是找不到新的公司來接盤。
湖濱有條配套道路進入雲湖山莊，芮雪開車駛進大門時，可芸發現門口的兩扇大鐵門已經不見了。
發現屍體的現場，是在雲湖山莊的最深處，挨著山腳的一棟建了兩層的別墅。
轄區派出所的人站在別墅門口，兩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好奇地看著簡逸一行開門下車。
「簡隊！」一位五十來歲的警察沖簡逸招了招手。
「潘所……」簡逸快步走上前去，目光投向那兩個年輕人。「屍體是他們發現的？」
「對，他們是附近的村民，閒著沒事跑進來亂逛……」
芮雪靠近別墅，突然聞到空氣中飄散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邢睿顯然也聞到了這種熟悉的異味，招呼都沒打，就快步走進別墅。
潘所無奈地擺手揮散面前的空氣，「他們倆就是聞到這股腐臭味，才進別墅的。」
簡逸憂心忡忡地看向別墅大門，「屍體已經腐爛了？」
「體表還沒腐爛，但是內臟肯定爛了，腹腔氣體膨脹，七竅滲出液體，要不然怎麼會那麼臭！」
芮雪本來想跟著邢睿進別墅的，一聽潘所的話，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簡逸繼續問道：「還能看出是勒死的？」
「嗯，脖子上的勒痕非常清晰，眼珠外凸，口張舌露，一看就是勒死的。」
簡逸點點頭，從車上拿下兩隻口罩，分給侯峰一隻，對可芸和芮雪說了一句「你們不用進去了」，隨後便和侯峰進入了現場。
別墅周圍長滿了雜草，大門外有幾組車輪印。別墅後方是山腳的樹林，右側對著雲湖。別墅大門的台階下，全是被踩折了的雜草，也看不出完整的鞋印。
進入別墅後，簡逸就看到邢睿蹲在大廳東北角的屍體旁。走上前，空氣中的惡臭愈發強烈。死者面目猙獰，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出腐敗前的那種灰綠色，就連簡逸看了也心生懼意。
邢睿轉過臉來，對簡逸說道：「死者大約二十五歲，死亡時間超過72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