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懷疑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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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枚耳釘擺在一起,都不用細看就可以確定,這兩隻耳釘原本就是一對。

  簡逸臉色陰沉,看看侯峰,又看了看可芸和芮雪。杜晨剛打來電話,他和鍾念正在帶錢伯辛過來的路上。

  「老簡,這說不通啊!」侯峰起身走到窗邊,又走回簡逸辦公桌前。

  「嗯?」簡逸斜眼瞟向侯峰。

  「錢伯辛這半年來,都住在殯儀館,難道就是為了等林晨東去殯儀館嗎?」

  簡逸搖了搖頭,他並不是否定侯峰的疑問,而是感到異常困惑。

  「再說,錢伯辛怎麼可能查到,林晨東是殺害錢麗蓉的兇手!」

  「是啊……」芮雪附和道:「連蔣隊都沒有查到相關線索,錢伯辛怎麼知道,林晨東是殺害錢麗蓉的兇手。」

  簡逸輕輕嘆了一聲,「你們先別急著亂猜,刀上的血跡還沒檢測,現在還不能肯定,錢伯辛的刀就是殺死林晨東的兇器。」

  可芸緩緩說道:「錢伯辛那把刀,是前天晚上在殯儀館後山的涼亭撿到的。鄧家辦喪事,也是從前天中午開始租用的悼念廳。」

  「你懷疑兇手就在鄧家的親友之中?」芮雪一臉鬱悶,不服氣地反駁道:「還有承恩園也是前天下午租用的,那間悼念廳離棲鶴園也很近。」

  簡逸心煩意亂地說道:「那就一起查!」

  「怎麼查?」侯峰的語調顯然帶著一些情緒,「承恩園那家的賓客比松鶴園還要多。」

  「就查前天下午和昨天晚上都去過悼念廳的人!」簡逸現在也是別無他法。

  「那得查到什麼時候!」

  可芸和聲說道:「兇手應該認識林晨東,他能把林晨東叫去松竹園,說明兩人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可兇手會承認他認識林晨東嗎?」

  「可以找鄧雲揚和董允浩幫忙,他們跟林晨東比較熟悉。林晨東平時深居簡出,活動軌跡就是當鋪和家這兩點一線。兇手要與林晨東有接觸的話,應該去過當鋪幾次,說不定鄧雲揚或者董允浩見過這個人。」

  「承恩園那家也是今早火化的,悼念廳都退了。」芮雪再次強調調查的難度。

  簡逸說道:「先比對兩家的收禮單,再結合林晨東的手機通話記錄,找出近一個星期聯繫過林晨東的號碼。」

  「林晨東的手機通話記錄,電信部門已經發過來了,鄧家的收禮單我們也拿到了。就是承恩園那家的禮單,不太好辦。」

  侯峰點頭道:「陳啟輝是輝騰電纜的老總,社會關係很廣,想拿他家的收禮單,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晚上我去拜訪他吧!」簡逸只能硬著頭皮去碰這個釘子。

  可芸看了一下時間,「四點了!」

  「嗯……」簡逸拿起手機,正準備給老鄭打電話,外面突然響起敲門聲。

  侯峰趕緊把門打開,邢睿拿著檢驗報告走進辦公室。

  「簡逸,經過檢驗,可以確定你們找到的那兩條內褲上的分泌物,分別與姚遙和錢麗蓉的DNA相吻合。我和老鄭的意見一致,那兩條內褲,就是從這兩名被害人身上脫下來的。」

  簡逸不禁大感驚奇,「就是說,兇手給兩名被害人換了新內褲,之後又脫下來,把原來的內褲給被害人穿上?」

  「想必就是這麼回事了,兇手可能有一定的性功能障礙,從而導致了心理問題。你們這邊進展怎麼樣了?」

  「杜晨在火化車間的休息室找到一把染血的刀……」簡逸話音未落,門外的走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侯峰走到門邊探頭一看,杜晨拿著一個證物袋快步走了過來。簡逸看到證物袋裡的刀,急切說道:「邢睿,正好,你把刀帶過去檢驗刀上的血跡。」

  「行!」邢睿從杜晨手上拿過證物袋,馬上去了技術科。

  侯峰不解地問道:「杜哥,錢伯辛呢?」

  「我讓鍾念送去留置室了。」

  簡逸臉上露出愁容,「杜哥,你相信錢伯辛的話嗎?」

  「說實話,我覺得他不像撒謊。這把刀很新,刀身和刀把幾乎沒有磨損和劃痕。木製刀柄很漂亮,換做是我,也會把刀撿起來帶走的。」

  「問題是,誰會知道,前天晚上錢伯辛一定會去山上的涼亭?」

  「錢伯辛差不多每晚都會去山上的涼亭坐到半夜,錢麗蓉的墳墓,在涼亭對面的山頭。」


  「這個習慣,錢伯辛的同事知道嗎?」

  「不知道,今天當班的鐘師傅也有休息室的鑰匙。他說自從將另一把休息室鑰匙交給錢伯辛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進過休息室。火化車間是下午六點下班,但一般下午五點後,就不再進行火化了。鍾師傅通常六點前回家,他甚至不知道,錢伯辛在餐廳吃晚飯。」

  「錢伯辛在餐廳吃過晚飯,就從火化車間那道小門上山了?」

  「對,下班後火化車間就沒人了。錢伯辛在山上待到半夜,才從那道小門回到休息室。早上他也是在其他火化工上班前,就去餐廳吃早餐。所以沒人注意到,錢伯辛晚上住在休息室。」

  簡逸越來越感到案情真是前所未有的複雜,「錢伯辛的底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可芸介紹道:「他是羊昌壩土生土長的老住戶,以前家裡有地,以種菜為生。後來土地被徵收,拿到一點賠償款,就和愛人開起麵條加工作坊。錢麗蓉死後,錢伯辛非常消沉,整天除了喝酒,就什麼也不做了。直到半年前,鄰居才介紹他到殯儀館當火化工。」

  「錢伯辛是什麼文化程度?」

  「小學畢業。」

  「他愛人呢?」

  「和他一樣,也是小學畢業。」

  簡逸沉默良久,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杜哥,把錢伯辛送回去吧,他不是兇手。」

  「現在就送回去?」杜晨頓覺驚訝,「不等血液檢驗結果了?」

  「不用等,刀上染的肯定是林晨東的血,但錢伯辛不可能是兇手。不管兇手是誰,都不會把未經清洗的兇器放在自己住的地方。」

  可芸點頭認同,「沒錯,就算想留下那把刀,最起碼也得把刀上的血洗乾淨。」

  芮雪滿是疑慮地看著眾人,「如果錢伯辛是被人嫁禍,那林晨東呢?那隻收納箱就經是不是別人放進他家床底下的?」

  簡逸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整件案子他現在完全抓不到任何頭緒。

  「可芸,你和小雪還是去找石鋒吧,儘快落實他昨晚的時間軌跡!」

  「好吧!」可芸答應一聲,示意芮雪跟她走了。

  杜晨還愣在辦公桌前,簡逸露出無奈的笑容,「杜哥,把錢伯辛送回殯儀館吧!」

  「哦!」杜晨木然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侯峰關上門,在簡逸對面坐下。

  「老簡,兇手四年前殺害錢麗蓉,兩年前殺害姚遙,作案手法都是用尼龍繩將被害人勒斃,並且給兩名被害人換過內褲。最後又把被害人穿過的兩條內褲和耳釘、戒子裝進收納箱,放進林晨東的家裡。這顯然就是嫁禍啊!」

  「你說的對,林晨東很有可能是被兇手嫁禍!但我想不通,兇手為什麼要挑上林晨東!」

  「因為他了解林晨東啊!林晨東是獨居,平時深居簡出,幾乎沒人知道,他從門店回到家之後,都做過些什麼!」

  「不,這還不是關鍵!」

  「那你說什麼才是關鍵?」

  「如果你是兇手,處心積慮想嫁禍林晨東的話,應該怎麼做?」

  「呃……」侯峰歪著胖腦袋想了一下,「如果我是兇手的話,就會再次作案,然後想辦法把林晨東引到案發現場,同時報警,讓警方現場抓住林晨東。最後在他家裡搜出前兩名被害人的遺物。」

  「對!換作我是兇手,也會這麼做。既然想嫁禍於人,就要把戲做足。物色一名被害者,將其殺害之後,引林晨東到現場,並提前通知警方,讓警方在林晨東家找到收納箱。而不會在殺害林晨東之後,搞那麼多小動作。先把作案兇器放進火化車間休息室;再把吸滿血液的海綿放進莫崢鵬的車尾箱;最後又把林晨東的手包丟到停車場。」

  「我明白了,這是滅口,兇手不想讓林晨東活著面對警方。他在殺害林晨東之後還搞那麼多事,就是讓警方無從著手展開調查!」

  「沒錯,現在的局面,不管我們從哪頭查起都會碰壁!昨晚莫崢鵬去過現場,但是他沒有走進靈堂,身上的衣服和鞋子也沒有沾上血跡。石鋒撿到了林晨東的手包,但他一晚上都在送鄧家的賓客,衣服和鞋子同樣沒有沾上血跡。而錢伯辛也不可能查到,林晨東是殺害錢麗蓉的兇手,所以報仇也就無從談起。」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這案子該怎麼查?」

  「我想,把刀放進火化車間休息室的人,肯定很清楚,錢伯辛的生活習慣。」


  「那就讓杜哥和鍾念繼續在殯儀館調查與錢伯辛存在交集的人。」

  「嗯,兇手應該知道,錢伯辛是錢麗蓉的父親。他可以長期觀察錢伯辛,並且能打開松竹園的卷閘門,此人如果不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就是經常去殯儀館辦事的人。」

  「還有,此人必須熟悉林晨東,所以他也經常去玉橋市場。」

  「對,只有符合這兩個條件,才是我們要找的嫌疑人。」

  可芸和芮雪一上車就開始討論案情,從錢伯辛住處找到的殺人兇器,成了兩人討論的焦點。

  「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謀殺案,兇手前天晚上就開始布局,讓錢伯辛在後山涼亭撿到那把刀。」

  「小雪,你不覺得這是多此一舉嗎?就算杜哥在休息室沒有找到那把刀,警方一樣會查到,錢麗蓉的父親在殯儀館的火化車間工作。那把刀的出現,反而排除了錢伯辛的作案嫌疑。」

  「兇手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想誤導警方,把懷疑範圍圈定在殯儀館。所以他打開松竹園的卷閘門,並把殺人兇器放進錢伯辛的休息室。」

  「兇手不是殯儀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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