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矛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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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峰皺眉說道:「我看了一半,那本書,其實主要是教人如何正確地看待生死,尤其對臨終關懷這一塊做了很詳盡的講解。其核心內容,說到底還是引導人心向善。」

  簡逸正要接話,辦公室的房門被芮雪推開,可芸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

  「你們來得正好!」簡逸對著可芸微微笑道:「石鋒呢?」

  「讓他先回去了。」可芸臉上露出幾分遺憾,「林晨東的手包、身份證、銀行卡,還有家裡和門店的鑰匙,全都被他扔進垃圾箱了。環衛車今早把垃圾桶清空,所有垃圾運往垃圾場。我和芮雪過去請幾名拾荒者幫忙找那些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來。」

  侯峰不解地問道:「怎麼讓那傢伙回去了?」

  芮雪無奈地解釋:「石鋒拿了林晨東一筆錢,我們去他家已經把錢帶回來了。暫時又沒有石鋒的犯罪證據,總不能隨便把人抓起來吧!」

  「手包里既然有林晨東家的鑰匙,石鋒就存在一定嫌疑。」

  「莫非你懷疑,是石鋒把收納箱放進林辰東家的?」

  「當然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了!」

  「石鋒昨晚幫鄧雲揚送客人回家,然後他也回家了。石鋒住所的監控記錄了他回到家的時間,昨晚他也沒有出去,今天一早就送人去殯儀館參加追悼會。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林晨東家。」

  簡逸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林晨東在玉橋附近一棟舊商住樓買的二手房,商住樓連物管也沒有,周邊也沒安裝監控。目前根本無法確定,收納箱究竟是林晨東自己的,還是別人放進他家的。」

  可芸困惑地看向簡逸,「收納箱如果是別人放進林晨東家的,那就只能是在林晨東死後,用他手包里的鑰匙進入他家。可是手包最開始是被丟在殯儀館的停車場,石鋒撿到了手包及鑰匙,而他卻沒有時間去林晨東家。」

  「你的意思是,這隻收納箱就是林晨東自己的?」

  「說實話,我不太相信,林晨東會謀殺這兩名女被害人!」

  「為什麼?」

  「我覺得一個生活很有規律的人,一個熱愛書籍的人,很難做出違法的事。」

  「那怎麼解釋,林晨東床底下找到的這隻收納箱呢?」

  眾人面面相覷,說也回答不了簡逸的問題。

  沉默片刻之後,侯峰臉上帶著疑慮問道:「可芸,你認為石鋒完全沒有嫌疑嗎?」

  「我認為沒有!其實石鋒完全不必承認,手包里有哪些物品。他可以說,手包里只有現金、身份證、銀行卡,林晨東的車鑰匙和家裡鑰匙都不在手包里。事實上他卻沒有隱瞞,如實告訴我們手包里有些什麼東西。」

  「就算石鋒把手包扔進垃圾桶,也同樣值得懷疑。他這樣說,也是變相地想擺脫嫁禍給林晨東的嫌疑。」

  芮雪突然「哼」了一聲,「你知道石鋒有多大嗎?」

  「多大?」

  「上個月剛滿二十三歲!」芮雪指了指兩名女被害人的案卷,「錢麗蓉是四年前被害,當時石鋒才十九歲,正在職業學校上學。」

  侯峰不滿地追問:「他是住校還是走讀?」

  「住校,學校的管理很嚴,案發時他連學生宿舍都出不去。」

  簡逸接口道:「說到案發時間,兩名受害者都是失蹤二十四小時後,屍體才被發現。錢麗蓉的死亡時間是2011年九月十三號凌晨三點左右,她在九月十二號晚上十點下班後,沒有回到租住處。屍體是十三號的午夜,在觀瀾路的河堤上被一對情侶發現。那天是星期三,住校生晚上應該出不了校門。」

  芮雪猶豫著說道:「石鋒是昨晚十點半左右,在殯儀館的停車場撿到林晨東的手包,邢睿判斷林晨東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十點十分左右。兇手在二十分鐘之內,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往返與玉橋和殯儀館之間。」

  侯峰繼續爭辯:「還是的啊,如果收納箱是別人放進林晨東住所的,那就只能是在昨晚十點半以後。」

  簡逸拍了拍桌上的收納箱,「還有個問題,收納箱及箱內所有物品表面,並未發現林晨東的指紋。」

  可芸深深蹙著眉頭,「如果收納箱是林晨東所有,怎麼可能不留下他的指紋呢?他總不可能在去殯儀館之前,把收納箱和裡面裝的東西,都擦得乾乾淨淨吧!」

  「沒錯!」簡逸十分贊同可芸的看法,「林晨東不會預見到自己的死亡。如果收納箱平時放在他家,就不可能沒有他的指紋。」


  芮雪輕聲嘆道:「這麼說,收納箱真是別人放進林晨東家的?他這是被人嫁禍了?」

  「可這也說不通啊!」侯峰腦中異常矛盾,「既然石鋒不可能殺害錢麗蓉,那收納箱就不會是他放進林晨東家的。如果鑰匙真被他丟進了垃圾桶,難道有人尾隨其後從垃圾桶把鑰匙撿回來了?」

  論起林晨東家的鑰匙與那隻收納箱的關係,可謂是矛盾重重。不管是簡逸還是可芸,都無法拿出一個能讓人信服的推論。

  芮雪歪著腦袋思慮良久,緩緩開口說道:「石鋒與錢麗蓉被殺案,應該沒有關係。那錢麗蓉的耳釘,肯定也不是石鋒放進收納箱的。但是有沒有可能,石鋒幫某人把收納箱送去了林晨東家裡?」

  「這樣吧,小雪,你和可芸還是再去石鋒家一趟,一定要查清楚,他昨晚送完客人,是幾點到家的,其中間隔了多長時間。石鋒到家之後,有沒有出去過。還有今早石鋒送人去殯儀館,是幾點離家的。」

  「好。」芮雪看了可芸一眼,「那我們就不等杜哥了,現在就走吧!」

  「等一下。」簡逸叫住了準備離開辦公室的二人,「這是錢麗蓉家的地址和家屬的聯繫方式,最遲今晚,跟她的家屬見一面,重新了解錢麗蓉的基本情況。」

  「知道了。」

  芮雪和可芸走到門邊,杜晨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差點撞到芮雪。

  「杜哥,什麼事這麼急啊?」

  杜晨楞了瑞雪一眼,隨即對簡逸問道:「錢麗蓉的父親是不是叫錢伯辛?」

  「是啊,怎麼了?」

  「殯儀館有個火化工叫錢伯辛,他今天沒上班,我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

  「這個人多大年紀?」

  「員工資料顯示是五十八歲,家住羊昌壩。」

  侯峰一臉驚訝,急聲說道:「沒錯,錢麗蓉家就住羊昌壩,她沒跟父母住,自己在市區租了房子。」

  杜晨點頭道:「那這個錢伯辛應該就是錢麗蓉的父親了!」

  簡逸立馬看向門邊的可芸和芮雪,「你們先去羊昌壩,找到錢伯辛!」

  「是!」芮雪、可芸轉身就走。

  鍾念停好車,走進刑警大樓,還沒上樓梯,就見杜晨下來。

  「杜哥,不是說要分析案情嗎?怎麼就走了?」

  「基本情況都還沒有摸清楚,分析什麼案情。快走吧,我們回殯儀館!」

  根據殯儀館辦公室主任肖瑞的介紹,錢伯辛到火化車間工作的時間並不長。火化工這種崗位,人員流動性很大。不少人幹了一段時間,就不想幹了。火化車間有四台焚化爐,只有兩名固定編制的火化工。所以殯儀館經常需要招人操作另外兩台焚化爐。

  大概半年前,火化工又出現空缺的時候。錢伯辛經人介紹,到了火化車間上班。半年來,工作上倒是沒有出現任何疏忽。就是聽說此人一味好酒,不管什麼時候,嘴裡都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火化車間的工作時間是早上七點到晚上六點,幹這一行,通常天黑之後,就不會再開焚化爐了,所以火化工晚上不用上班。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火化車間後面居然有一道門,可以直接通到殯儀館外部。除了火化工,平時沒有人會去火化車間。就是肖瑞也忘了車間後面那道門的存在。

  火化工就算在殯儀館,也是一個極為特殊的人群。他們很少與殯儀館的其他同事打交道,而普通人也總是對火化工敬而遠之。當初在火化車間後面的圍牆上開一道門,是為了方便火化工上下班。讓他們不必經過殯儀館的大門,從圍牆外的小路就能直接進入火化車間。

  除了領工資的時候,火化工幾乎從不涉足辦公樓,所以肖瑞也很少見到錢伯辛。這倒不是歧視從事這份職業的人,只是常人對火化工的一種敬畏而已。

  上午杜晨在火化車間裡呆了一個小時,總感覺空氣中有種難以名狀的奇特氣味。其實焚化爐的密封性非常好,焚燒屍骨時不會散發出任何氣味。但待在焚化室里,總叫人感覺很不舒服。

  杜晨無意中聽火化工提到車間後面那道小門,立即跑到殯儀館的辦公樓,找肖瑞拿到了火化工的名單。看到名單上錢伯辛的名字,杜晨恍惚記得,簡逸在電話里好像提過這個名字。當下也不及細說,趕緊開車返回了刑警隊。

  現在弄清楚,錢伯辛就是錢麗蓉的父親,杜晨自然十分重視,催著鍾念趕到殯儀館後,再次走進了火化車間。

  「鍾師傅,你能打開休息室的門,讓我看看嘛?」

  「有什麼看的,休息室平時又沒人住!」鍾師傅斜眼看著杜晨,滿臉的不耐煩。

  「鍾師傅,既然沒人住,那弄間休息室有什麼用?」

  「那間休息室,是幾年前擴建火化車間的時候弄的,當時說要安排人值夜班。可誰願意晚上在這睡啊,說是休息室,這些年我連午覺都沒進去睡過。」

  「其他幾位師傅,也沒住過那間休息室嗎?」

  「讓你在這睡一晚,你願睡嗎?」

  杜晨被鍾師傅噎了一句,無奈地陪著笑臉說道:「鍾師傅,你就讓我進去看看吧!」

  鍾師傅見杜晨一再堅持,也不再說什麼,從鑰匙環里取下一把鑰匙丟給杜晨,讓他自己去看。

  休息室也在火化車間的後面,窗戶糊著發黃的報紙,杜晨把鑰匙遞進鎖眼,突然聽到屋裡有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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