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新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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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照片上來看,死者臉色慘白,表情痛苦。頸部一道深深的勒痕,呈現出青紫色,便已表明她的死因。

  侯峰見過不少被害人的遺體照片,所以並不是被這名女死者的照片嚇到。他之所以吃驚,是因為女死者的左耳少了一隻耳釘。而右耳那隻耳釘的款式和大小,與林晨東床下收納箱裡找到的耳釘完全一致。

  簡逸不再遲疑,立即聯繫另一名女被害人的家屬,請對方儘快趕來刑警隊,辨認林晨東收納箱裡的那枚戒子。

  三中隊未能破獲的這起案件,被害人名叫姚遙,死時年僅二十四歲。無業,未婚。身材苗條,相貌清秀。留著一頭齊耳短髮,衣著比較樸素。死者生前並未遭到侵犯,但手部留下一些扼掐傷,應是被兇手控制時奮力掙扎所致。

  案件發生在去年十月中旬,屍體被發現的時候衣衫整齊。上身穿一件春秋款的連帽衛衣,下身是一條直筒牛仔褲,腳上穿著許多年輕女性都喜歡的老爹鞋。死者的遺物兇手基本沒動,警方很快確定了死者身份,遺物中唯獨少了一枚戒子。

  蔣明洲讓賈寶良送來的那份案卷資料,被害人叫錢麗蓉。死時二十六歲,未婚,是一家火鍋店的收銀員。同樣是身材苗條,相貌清秀,一頭長髮紮成馬尾。屍體被發現時,除頸部勒痕外,體表未見其他傷痕,身體也沒有遭到侵犯的痕跡。

  錢麗蓉的衣著比較女性化,上身是一件花色鮮艷的長袖襯衫,微微有些透明,外套一件輕薄的紗衣。下面穿著一條能夠凸顯腿部曲線的緊身褲,腳上穿的是高跟鞋。她的個人物品也沒有被兇手拿走,就是左耳少了一枚耳釘。

  四年前接處這起案件時,蔣明洲曾認為,可能是在死者與兇手的糾纏中,無意弄掉了左耳佩戴的耳釘。沒想到,那枚耳釘竟會在林晨東的收納箱裡找到了。

  姚遙的父親接到簡逸的電話,立即放下工作,打車趕到刑警隊。兩年前女兒的案子本是三中隊負責調查,至今沒有未能抓到兇手。姚父聽說警方發現了女兒的戒子,心急火燎地衝進了二中隊的辦公室。

  「請問誰是簡逸?」

  侯峰連忙介紹道:「他就是我們中隊長簡逸!」

  姚父年歲不大,看著五十出頭的樣子。穿著一件藍色工作服,胸口印著麗都計程車公司的字樣。簡逸站起來伸出手,略帶歉意地說道:「姚叔叔,你好!」

  「你好!」姚父緊緊握住簡逸的手,「簡隊,你在電話里說,找到姚遙的戒子了?」

  「是的,請你過來就是為了辨認我們找到的戒子。」簡逸鬆開姚父的手,從桌上的收納箱裡拿出一枚金戒子。

  其實這枚金戒子完全沒有特別之處,款式是極為普通的韭菜葉型。現在的金店,已經很難看到這種款式的金戒子了。可姚父接過戒子,眼睛立馬就紅了。側著戒子看了一下內圈,聲音哽咽地說道:「沒錯,這就是姚遙的戒子。」

  「姚叔,你確定嗎?」

  「確定!這枚戒子是我媽臨終的時候留給姚遙的,這戒子一共有三枚,我媽她們姐妹三個人,每人有一隻。我媽排行老三,當年就在內圈裡面戳了三個眼。簡隊,你看……」

  簡逸早就注意到內圈裡三個細小的針眼,不過還是接過戒子又看了一下。

  「姚叔叔,你認識一個叫林晨東的人嗎?」

  「不認識,名字我也沒聽過。」

  「你家住在榮順巷?」

  「是啊,姚遙生前跟我們住在一起。」

  「我看資料上說,姚遙出事前沒有工作?」

  「那段時間她正在找工作,大專畢業之後,姚遙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她常去玉橋市場一帶嗎?」

  「應該很少去吧,玉橋離我們家挺遠的。簡隊,姚遙的戒子是在哪找到的?」

  「就是在林晨東家裡找到的,可是,林晨東昨晚被殺了,我們暫時還無法證實,他與姚遙的案子存在直接聯繫。」

  姚父驚訝地瞪著簡逸,「被殺了?」

  「是的,昨晚十點至十點半之間,林晨東在殯儀館被人謀殺。我就是在他死後,檢查他的住所,才在床下的收納箱裡找到這枚戒子。」

  「姚遙一定是被他害死的,要不然他怎麼會有姚遙的戒子。」

  「呃,姚叔叔,我能見見姚遙的母親嗎?」

  「可以,我馬上打電話叫她過來。」

  簡逸正想給姚父倒杯水,法醫中心的老鄭突然來了電話。

  「簡逸,早上你叫侯峰送過來的兩條女士內褲,我已經從布料上的分泌物中提取到DNA,送去技術科與當年留存的兩名被害人的DNA樣本進行比對,大概下午四點能出結果。」

  「太好了,謝謝鄭哥!」

  姚父見簡逸面露喜色,不知是怎麼回事,一臉疑惑望著二人。

  「姚叔叔,姚遙當時交男朋友了嗎?」

  「她被害的時候,剛和男朋友分手不久。」

  「姚遙死後,那個男朋友露面了嗎?」

  「給姚遙舉行葬禮的時候來過一趟。」

  「你和他現在還有聯繫嗎?」

  「沒有了。」

  簡逸隨意跟姚父聊了一會,姚遙的母親也趕到了刑警隊。走進簡逸的辦公室,一眼看見桌上放著的金戒子,眼裡頓時流下淚水。

  姚父趕緊拉她坐下安慰一番,簡逸輕咳了一聲,有些為難地問道:「阿姨,姚遙出事那天,你知道她穿的是什麼花色的內褲嗎?」

  姚母茫然搖頭,姚遙已經是二十四歲的大姑娘。內衣褲都是自己購買,平時穿什麼,姚母根本不清楚。

  簡逸朝侯峰使個眼色,侯峰便去老鄭辦公室,把那兩條女士內褲拿了過來。看著透明封邊袋中的內褲,姚母還是搖頭,表示她沒見過這兩條內褲。

  「姚遙洗自己的內衣褲,都是晾在她臥室的防盜網外面。我沒注意過,她有沒有這樣的內褲。」

  簡逸沒有再問什麼,安慰了姚母幾句,暫時讓姚父帶著她回家了。

  侯峰送走兩人,回到辦公室便急切問道:「老簡,你真的懷疑,兇手給姚遙和錢麗蓉換了內褲?」

  「嗯!你沒發現這兩條內褲其實很新嗎?雖然已經過了幾年,但還是能看出,這兩條內褲並沒有經過水洗。」

  「兇手給被害人換了內褲,卻沒有侵犯她們,難道兇手是個性無能?」

  「現在還不好說!」

  「那要不要見見錢麗蓉的父母?」

  「見也沒用,錢麗蓉出事前是租房居住,並沒有跟父母住在一起。案卷顯示她沒有男朋友,所以她被害前穿了什麼花色的內褲,根本沒人知道。」

  「二十六歲還沒有交男朋友?」

  「這也不奇怪,也許那段時間,錢麗蓉恰好是在感情的真空期呢!」

  「你是說,兇手有可能專挑剛跟男朋友分手的女性下手?」

  「嗯。一般女生這種時候,情感上相對比較空虛,也就更容易被人欺騙。」簡逸說完,給杜晨和芮雪分別打了電話,向兩組人通報了案情進展。讓大家先回來熟悉姚遙和錢麗蓉被殺案的相關資料,再結合林晨東的情況,進行深入調查。

  昨晚在殯儀館發現林晨東的屍體時,可芸和芮雪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起發生在靈堂里的謀殺案,竟會牽出另外兩起懸案。

  接到簡逸的電話,芮雪不禁感嘆道:「真沒想到,林晨東的案子竟會這麼複雜!」

  「你相信林晨東會殺人嗎?」

  「我又不了解他,怎麼知道他會不會殺人。不過,林晨東這些年在林城做生意,老婆孩子都在老家。他在林城買了房子,卻是獨自居住。平時又深居簡出,性格方面,說不定會有點問題。」

  「林晨東的生活非常有規律,每天早起鍛鍊,準時去店裡開門營業,下班回家看書,喝工夫茶。這樣的人自律性非常強,我認為,他應該不會做出格的事。」

  「那可說不定,你甚至都不認識他。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他身邊熟悉的人,尚且不敢保證他的品性。你草草做出判斷,有點心急了。」

  可芸淡淡笑道:「老簡聯繫林晨東的愛人了嗎?」

  「肯定聯繫了,但是要從閩南老家趕過來,最快也要到晚上了。」

  簡逸和侯峰在辦公室里,也展開了一番類似的討論。

  「胖子,你注意到林晨東家裡的書了嗎?」

  「當然注意到了,茶几下面放著一本《西藏生死書》,書籤插在最後幾頁,應該是快看完了。臥室枕頭邊,擺著一本《道德經》,書頁都翻得起了毛邊,肯定是經常翻看。書櫃裡還有很多關於考古和人文歷史方面的書籍。如果從林晨東的文化素養來看,他不像是心理有問題的人。」

  「嗯,我和你的看法一致。不過世事無絕對。無論是鄧雲揚也好,董允浩也罷,他們對林晨東的了解只是浮於表面。林晨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是得聽聽他愛人怎麼說。」

  「老簡,說實話,我不太相信林晨東會是變態殺手。我們對他的住所進行了全面檢查,除了這隻收納箱,並沒有找到其他可疑物品,連一本色情書刊也沒有發現。」

  「有個問題,你可能沒有考慮到。林晨東在林城買了房子,他老婆孩子卻留在閩南老家的一個小縣城,從教育資源來說,孩子留在閩南和遷來林城,沒有太大區別。可林晨東夫妻倆,為什麼要兩地分居呢?」

  「也許是為了方便照顧老人吧!」

  「林晨東才四十四歲,長期堅持鍛鍊,身體很好,精力十分旺盛。但老婆不在身邊,無法進行正常的夫妻生活,那對他的性格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呢?」

  「那也不必殺人啊!屍檢報告上不是說,姚遙和錢麗蓉沒有遭到侵犯嗎!」

  「可是殺人兇手卻有可能給兩名被害人換了新內褲!」

  「老簡,你看過《西藏生死書》嗎?」

  「翻過幾章,沒有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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