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史唯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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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職院宿舍區距康復中心只有一個公交站,步行大約需要十五分鐘。史唯阡的住所就在職院宿舍區後方的一棟自建房二樓,與許駿升租住的房子離得很近。

  自建房外的巷子停不了車,侯峰和簡逸在職院宿舍區下了車,準備繞路去後方的自建房,在小路拐角的燒烤攤上,看到許駿升和一個年輕人在吃宵夜。

  「簡隊!」許駿升一眼看到,馬上站起身來。

  「還沒休息啊?」簡逸瞟了一眼許駿升的同伴,估計就是與他合租的劉智。

  「嗯,馬上就回去了。簡隊,你們怎麼到這來了?」許駿升好奇地問道。

  「我們來找史唯阡,聽說他住在附近。」

  「哦,我知道他住哪,要我帶你們去嗎?」

  「不會妨礙你吧?」

  「沒事。」許駿升跟劉智說了一聲,便帶著簡逸和侯峰走向宿舍區後方的巷子。

  侯峰走在許駿升旁邊,聞到一大股酒氣,不由隨口說道:「你好像喝了不少啊!」

  「也沒喝多少,一個人就喝了三罐啤酒。」

  簡逸扭頭問道:「許師傅,你和常榮發在一起喝過酒嗎?」

  「喝過兩次,他酒量不怎麼樣,三四罐啤酒就吐了。」

  「對了,保潔員發現常榮發屍體那天,你是白班吧?」

  「是啊,那時候老盧和老方還沒來,門崗是兩個老頭值夜班,我上長白班。」許駿升想起幾個小時前,侯峰曾打電話給他,詢問蔡邦宏的手機號,就繼續說道:「那天晚上好像是蔡邦宏的夜班,簡隊,你們找到蔡邦宏了嗎?」

  「蔡邦宏去世了。」

  「什麼,蔡叔去世了?」許駿升驚訝地停住腳步。

  「是啊,腦溢血,走得很突然。」

  許駿升嘆了口氣,繼續挪動腳步,「真沒想到,才幾個月沒見,他就去世了。」

  「許師傅,你熟悉史唯阡嗎?」

  「不太熟,他那個人脾氣有點怪。」

  「怎麼個怪法?」

  「不太愛理人,說話日鼓鼓的。」

  簡逸搖頭苦笑,許駿升說得沒錯,史唯阡說話態度生硬,一點都不圓滑,給人的印象很不好。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人說話做事直截了當,不太善於掩飾情緒,也是一種性格耿直的表現。

  「到了,就是那棟兩層小樓。」許駿升指著不遠處的一棟民房,「簡隊,要不要我陪你們上去?」

  「不用了,謝謝!」

  「呃……,簡隊,你們這麼晚去找史唯阡,他是不是有問題啊?」

  「嗬,就是找他了解一下情況,你別多想。」

  「哦!」許駿升半信半疑地點點頭,朝簡逸和侯峰揮了揮手,轉身走了。

  侯峰擡頭看著那棟民房的二樓,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只有一個房間還亮著燈光。

  「老簡,亮燈那間就是史唯阡住的吧?」

  簡逸「嗯」了一聲,快步走向民房。

  兩人上了樓,亮燈的那個窗戶拉著窗簾,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侯峰敲了敲門,就聽裡面響起一個生硬的聲音。

  「誰啊?」

  「警察!」侯峰冷聲說道:「史唯阡,開門!」

  房門很快就打開了,史唯阡穿著一條黑色束腳運動褲,一件薄款的黑色圓領衛衣,愣著眼看向門外二人。

  「你們找我有事?」

  「是啊,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侯峰很不客氣地擠開史唯阡,進了屋裡。

  這個房間只有十來個平方,靠牆擺著一張單人床,另一邊有個雙開門的衣櫃,窗戶下面是一張老舊的課桌。桌上有台電腦,屏幕是黑的,但是電腦機箱的工作燈還在不停閃爍。床底下五六雙鞋整齊地排成一排,其中一雙的鞋墊上印著「42」。

  史唯阡對侯峰的無禮很不爽,當即甩出一副冷臉,「到底什麼事啊?」

  簡逸淡淡笑道:「有些情況,需要向你核實一下。」

  「什麼情況?」

  「你屋裡沒凳子嗎?」簡逸一邊說,一邊走進房內。

  史唯阡皺眉看著二人,侯峰也不理會,從課桌下拉出兩張摞在一起的塑料凳,把上面的凳子抽出來遞給簡逸,自己就在課桌前坐下,順手按下了顯示器的開關。


  屏幕一亮起來,侯峰就看到一副不堪入目的畫面,馬上又關掉了顯示器。

  「史唯阡,觀看淫穢視頻是違法的,你知道嗎?」

  史唯阡一言不發,走到桌邊直接拔掉了電腦的電源插頭。

  簡逸把門關上,示意史唯阡坐到床邊。「我們這麼晚過來,其實是想向你了解陶靜珍的情況!」

  「陶靜珍?」史唯阡表情複雜地望著簡逸。

  「對,你對她不會陌生吧?」

  「你是什麼意思?」

  簡逸笑了,史唯阡似乎不太高興。「沒什麼意思,我不是說了嗎,想找你了解陶靜珍的情況。」

  「她跟你們查的案子有什麼關係?你想了解什麼?」

  侯峰忍不住轉過身看了簡逸一眼,沒想到史唯阡說話竟然那麼直接。

  「史唯阡,你還記得陶靜珍是什麼時候死的嗎?」

  「今年三月,具體哪天,我記不清了。」

  「我可以提醒你一下,陶靜珍是三月九號半夜出的事,第二天早上,吳老二在河裡發現了她的屍體。」

  史唯阡沒有接話,表情煩躁地從床頭柜上拿起香菸點了一支。

  「三月九號你正好休息,你和陶靜珍也算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就讀同一所小學和同一所中學。對吧?」簡逸只差沒說,史唯阡和陶靜珍是青梅竹馬了。

  「嗯。」

  「三月十號早上,你到吳老二家,為什麼不像其他村民一樣,去看看陶靜珍的屍體呢?」

  「有什麼好看的,我不喜歡看熱鬧。」

  「你們是鄰居,而且又是校友。人死了,最後見一面,不算是看熱鬧吧!」

  史唯阡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

  「你能說說,三月九號晚上,你在幹什麼嘛?」

  「什麼意思?」史唯阡顯得愈加煩躁。

  「請回答我的問題。」

  「我在家,到時間了就睡覺,什麼也沒幹。」

  「三月十四號早上,康復中心的保潔員支亞萍,在後院的人工湖發現了長榮發的屍體。短短几天之內,兩名與你相識的人,先後被淹死,你就沒有想到什麼?」

  「你認為我該想到什麼?」

  「如果我說,三月九號常榮發去過西園村呢?」

  史唯阡不自覺地避開簡逸的視線。

  「常榮發去西園村幹什麼,你不覺得好奇嗎?」

  「他幹什麼跟我沒關係。」

  「哼哼,是嗎?」

  史唯阡不快地低吼道:「你們半夜來找我,到底想問什麼?」

  「我問你的問題,你都聽到了。三月九號晚上,你在家幹什麼?」

  「剛才我已經回答了,我什麼也沒幹。」

  「那你說說,三月九號晚上,你是幾點吃的晚飯,飯後是待在自己房間,還是在客廳看電視,你是幾點睡的?你睡覺之前,家裡人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史唯阡憤怒地嚷道:「你們懷疑我殺了陶靜珍?」

  「我可沒這麼說!」

  「那你老問那天晚上幹了什麼!」

  「這是例行詢問,請你配合調查!」

  「我家一般六點半吃晚飯,飯後我爸媽就出去打牌了。我在家看電視到十一點左右,就洗臉洗腳上床睡覺了。」

  「你家距離陶家很近,那天晚上十一點左右,陶靜珍出門去了竹林,當時常榮發也在竹林里,你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嗎?」

  「我不知道!」

  「你和常榮發是同事,三月九號和三月十號這兩天,你在村里見到常榮發了嗎?」

  「我沒見到他!」

  「三月十號上午,常榮發也去了吳老二家,你沒看到他?」

  「沒有,我九點過就回林城了。」

  「你說九點過回林城,是指九點過離開西園村,去鎮上的客車站坐車吧!」

  「嗯!」

  「你從西園村去鎮上,是步行還是乘車?」


  「我搭別人的摩托車去的鎮上。」

  「搭誰的摩托車?」

  「羅保華,他去鎮上辦事,我搭他的車順便去客車站。」

  「你在客車站坐的是幾點的班車?」

  「十點半。」

  「那你到客車站的時候,應該是十點左右吧!」

  「差不多。」

  「當時常榮發也在客車站附近,你沒看到他?」

  「沒有!」

  「這麼說,你完全不知道,常榮發三月九號和十號兩天都去過西園村。」

  「是,我完全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三月九號晚上十一點左右,陶靜珍在她家門外的竹林跟常榮發見面?」

  「我說了,我沒在村里見到他。」

  「那你見到陶靜珍了嗎?」

  史唯阡把煙遞到嘴邊,可煙已經燃到盡頭。「沒有。」

  「你九號那天回家是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回去看看。」

  「你是幾點到鎮上的?」

  「十一點過。」

  「是在鎮上吃的中午飯吧?」

  「嗯。」

  「回到村里是幾點?」

  「快兩點了。」

  「你從鎮上回村里,是走路還是坐車?」

  「我爸騎摩托送我回去的。」

  「回到家,你媽在家嗎?」

  「不在,她在鎮上幫我爸看店。」

  「賣水泥的那家店?」

  「嗯。」

  「你爸送你到家後,就回鎮上的水泥店了?」

  「嗯。」

  「你爸媽晚上出去打牌,是幾點回來的?」

  「十二點過。」

  「十二點過多少?」

  「差不多十二點半吧!」

  「就是說,三月九號下午和晚上七點半到十二點半,你都是一個人在家?」

  「嗯。」

  「那三月十三號晚上你在哪?」

  「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宿舍。」

  「我說的是常榮發掉進湖裡被淹死那天晚上。」

  「呃,那天晚上我應該在宿舍。」

  「一整晚都在宿舍?」

  「嗯。」

  「那你是幾點睡的?」

  「十二點左右吧!」

  「常榮發就是十二點左右被淹死的。」

  史唯阡對簡逸怒目相視,「你難道懷疑他也是我殺的?」

  「哼哼!」簡逸不屑地笑道:「史唯阡,你希望我們這麼想嗎?」

  「我……」史唯阡竟似有些惱怒,「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我們只想弄清真相!」

  「誰能確定什麼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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