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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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無雙見過許多無恥的人,像柴駿這樣的還是頭一個,在楊府里就仿佛在自己家一樣,橫衝直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莫名讓她想到了姓韓的某人,當然,那人還是知道「禮義廉恥」這四個字的,至於做人嘛,也還算有那麼點原則。

  「楊小公子——」

  聽到柴駿的呼喊,眾人明顯能感覺到楊業顫抖了一下,他轉過身來像是見到惡鬼一樣瑟縮到了角落裡,驚慌失措的問道,「柴駿?!你怎麼會在我家?」

  那柴駿卻冷笑了一聲道,「怎麼,欠債不還,以為躲在家裡不出門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一眾圍觀的人聞言頓時竊竊私語起來,楊萬里更是震驚萬分,「什麼欠債?業兒,你告訴爹,到底是怎麼回事?」

  得,凌無雙不用楊業說也已經明白了,少不更事中了柴駿的圈套,估計這債還欠的不少。

  那楊業登時害怕的痛哭起來,「爹!是他害我!我不過是同他借了點銀子賭了一局,他便要我還他一百兩黃金!」

  「什麼?!」

  包括楊萬里在內,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憤怒了,什麼賭局一局就要一百兩黃金,這分明就是敲詐!

  那柴駿卻有恃無恐地反問楊業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同我借的可不是銀子,是我的玉佩,我手上沒有銀子才把那玉佩借給你,誰知道你竟然把那玉佩輸了,那可是聖上御賜的玉佩,實屬無價之寶,要你一百兩黃金都算少的!」

  楊萬里怎麼會不知道這是柴駿做的局,他冷著臉問道,「那玉佩呢?」

  柴駿故作唉聲嘆氣道,「誰知道呢。」

  楊萬里又問楊業,「你可知同你對賭的人是誰?」

  楊業無辜的搖了搖頭,楊萬里見狀閉上雙眼差點暈厥過去,但到底是支撐住了,他再次睜開眼睛質問柴駿道,「那柴大公子究竟想如何?」

  「一百兩黃金。」柴駿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恐嚇道,「楊大人莫不是想賴帳,若是如此,你這官怕是也不用做了。」

  「不就是御賜之物麼。」

  人群之中突然冒出一道清越的男音,眾人回頭看去,謹言穿過人群走到了楊萬里及柴駿的中間,柴駿一見到他就像見到了貓的老鼠,一下子氣勢就衰了下去,仿佛心有餘悸般,他遠遠的退開了幾步。

  「怎麼又是你!你最好少管閒事!上次的帳小爺我還沒找你算呢!」

  謹言樂了,從容淡定的露齒一笑道,「那今日便一併算了吧。」

  聽聞了前院動靜的女眷們也是跟過來看了的,一眾閨閣女子見謹言那春風和煦的笑容,又是這般見義勇為的美男子,一個個都盯著他紅了臉,一旁的凌無雙卻不樂意了,總有一種自家寶貝被賊惦記上的危機感。

  柴駿冷笑一聲,「那你想怎麼算?」

  「你不是說你的玉佩是御賜之物麼?御賜之物,巧了,我也有。」

  說著謹言從懷中掏出了一枚腰牌,手掌大小,黃金打造,刻著龍紋,上面還刻有「御林」兩個字,這是御林軍御前帶刀衛的腰牌,順帝賜給他時曾經說過,有召必回,這腰牌他一直帶著。

  別的人或許不認識,楊萬里和柴駿卻是認得的,這是貨真價實的御林軍腰牌,是皇權的象徵,也是身份的象徵,可不是那些普普通通的賞賜品。

  「難怪——」

  柴駿眯起眼睛看向了謹言道,「難怪你身手了得又如此狂妄!你竟然是御林軍侍衛!可你為何會在淮城?御林軍不得擅自離京,若你不是犯了事的逃兵,那你便是偷盜了御林軍的令牌!你膽子不小!」

  凌無雙差點吐血,這小人果然慣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謹言倒也不急,他揚唇笑道,「你先別管這令牌的來路,我只問你,這令牌可是貨真價實的御賜之物?」

  柴駿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只道,「是又如何?」

  謹言又問他,「可是無價之寶?」

  柴駿皺眉問道,「是又如何?你到底想說什麼?」

  謹言不再看他,舉著令牌面向眾人朗聲道,「此令牌乃無價之寶,如今我欲用這物價之寶抵那黃金百兩。」

  人群中有人以為謹言瘋了,有人則是好奇那令牌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楊家人驚詫,柴駿錯愕,唯有凌無雙知道,那塊令牌是個燙手的山芋。

  只見謹言稀鬆平常地將那令牌遞給了柴駿道,「拿著,收好了。」


  柴駿卻仿佛見鬼一樣跳開三丈之遠怒道,「你給我作甚!我若是收了我便是傻子!」

  這令牌他收了也沒用,賣又賣不了,而且留在身上只會惹禍上身,他可沒那麼傻!

  謹言面露一臉無辜,「這無價之寶我都給你了,是你自己不敢收,可怪不得他人。」

  說完他笑著看向楊萬里,楊萬里瞬間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這是在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

  「滾開!」柴駿又怎會不知道謹言在打什麼主意,他怒道,「你這東西來路不明,楊大人,你還不趕快把人抓起來嚴刑審問!還愣著做什麼?」

  「誰告訴你來路不明。」凌無雙也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雙手抱臂笑道,「不管是人還是令牌,可都是貨真價實,倒是柴大公子你口中的那塊玉佩,到底是不是御賜之物還未可知。」

  「怎麼又是你!」

  柴駿見到凌無雙,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他指著凌無雙和謹言,「你,你們——狼狽為奸,竟敢當街毆打本公子!楊大人,你快把他們都抓起來!我要告他們謀財害命!」

  凌無雙忍不住譏笑道,「柴大公子,謀財害命這樣的事不是你當下正在做的麼?你怎麼反而倒打一耙呢?」

  這話一時間引得哄堂大笑,柴駿氣極,可眼前這對男女不好對付,他只得又看向楊萬里威脅他道,「楊知府你便是這麼做官的麼?我定要讓我姨父參你一本,叫你做不成官!」

  「喲好大的官威。」凌無雙說著湊近了柴駿笑問他,「你姨父杜衡不過就是個三品的戶部尚書,搞得好像他是天皇老子似的,對了,你姨父他知道你在這淮城打著他的名號狐假虎威麼?」

  柴駿被她步步緊逼,逼得他直爆粗口,「你竟敢對我姨父不敬!你這個賤婦!」

  「大膽!」

  這聲暴吼卻是楊萬里怒喝的,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公主和駙馬爺不願在外人面前透露身份,但他既然知道他們的身份,便不可能讓人欺辱他們。

  「楊大人。」

  凌無雙卻是發話了,楊萬里忙低頭應聲道,「下官在。」

  眾人聽到楊萬里在凌無雙面前自稱「下官」皆是面面相覷,滿眼疑惑,待聽得她接下來的話以後,眾人皆驚得說不出話來。

  「方才這柴大公子不是要讓他姨父參你一本麼?那本公主便命你也擬摺子參杜衡一本,參他仗勢欺人以權謀私,連其表侄都敢辱罵本公主,對皇室大不敬,且質疑皇權。這本摺子,本公主定會派人親自送到父皇手裡。」

  楊萬里喜出望外,有公主替自己撐腰,就不必怕這摺子被人半路攔截了,他總算鬆了一口氣,忙應聲道,「下官遵命!」

  在場的人看向凌無雙時心裡皆詫異極了,有人乾脆就立即跪地山呼道,「草民叩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緊接著所有人都跟著跪了下來,本來凌無雙不想這麼早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免得出門在外行事不方便,奈何她實在見不慣杜元珊的做派,為了在淮城能有安寧的日子,淮城的這個門神也只能她來做了,既然她有個公主的名頭,不用白不用。

  柴駿卻沒有跟著下跪,他雖然害怕,卻依然死鴨子嘴硬,「你是公主?那你倒是說說你是哪位公主?本公子只曉得天家有寧安公主和如意公主,你莫不是個冒牌貨?」

  這柴駿還真是不進棺材不掉淚,不必凌無雙開口,楊萬里就怒道,「惠德公主在此,柴駿你為何還不下跪!」

  誰知那柴駿卻搬出了杜元珊,「惠德公主?不就是個沒有流著皇室血脈的二流公主麼,有什麼了不起,我表姐還是賢王妃呢,就算你是公主你也得叫她一聲嫂子!」

  見柴駿終於將杜元珊說了出來,凌無雙看了他一眼,眼中含著笑,可聲音卻是冷的,「她很快就不是了。」

  想要她叫杜元珊嫂子,可笑,杜元珊也配?當初她還是太子妃的時候,杜元珊在她面前卑微到了塵埃里,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即便她要叫嫂子,那也只會叫平南伯的嫡女韓素英,她才是名副其實的賢王妃!

  柴駿也被凌無雙那眼神嚇到了,他竟然開始相信,她能說到做到,可若是他沒有了表姐為自己撐腰,他還能依仗什麼?

  就在柴駿神色慌張不知所措時,凌無雙譏諷他道,「怎麼柴大公子,你還不走?莫不是還要留下來和本公主同桌共飲一杯?」

  那柴駿這才反應過來,忙灰溜溜地叫上兩個長隨落荒而逃,在他快出門之前,凌無雙沖他喊道,「別忘了把你那副棺材擡走,若是你再來騷擾楊知府一家,本公主便讓你躺在你的這副棺材裡被人擡回去!」

  柴駿聞言身形一顫,頭也不敢回,腳步跑的飛快。

  待這場鬧劇結束,楊家人對凌無雙感激不盡,凌無雙也讓一眾跪著的人免禮起身,隨後便同謹言一道跟著楊萬里去看望楊老夫人了。

  楊府中,不管是前院還是後院,人們都在熱烈議論著凌無雙和謹言二人。

  「沒想到今日竟然能見到惠德公主,瞧著她其貌不揚,卻不想身份如此尊貴。」

  「惠德公主莫不是那個曾經是太子妃,後來同廢太子和離之後又被聖上親封為公主的定北侯嫡女凌無雙?」

  「原來她就是惠德公主(凌無雙)啊!」

  前院的男客們也是唏噓不已,他們方才還在討論墨家的墨堯軒到底是不是個閹人,後來聽聞他已經娶妻,當時已經夠震驚了,如今又得知他成了駙馬爺,那是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既然他成了駙馬爺,那肯定就不是閹人了,聖上怎麼可能將公主嫁給一個閹人?」

  同謹言談過生意的那些商客則是開懷不已,作為白身,能同有權勢的人攀上關係總是好的,皆盤算著今後一定要多多巴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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