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顧南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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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完顏御越來越冷峻的臉,謝央眉頭輕為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我扒下你褲子是無心之舉,再者,我現在沐浴的時候你不也闖進來來了麼?做人,得大度,別那麼喜歡計較。」

  聞言,完顏御一口氣就這樣生生的憋在了胸口,就連胸腔都隱隱作痛起來,偏偏,他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只能這樣壓抑著自己的怒火,看著溫泉中慵懶的仿佛沒有什麼可引起她注意的人。

  「謝央,你找死!|

  聞言,謝央這才有瞥了一眼完顏御,以前,若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或許還會防備一下,可經過了昨夜,她反而不怕了,他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

  謝央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自信,就這樣盲目的認為這,相信著自己。

  「王子殿下,我要起來了,你還要在這裡待下去麼?」謝央一改方才慵懶的模樣,嘴角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半眯著一雙眼睛大量著完顏御。

  對上謝央那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神色,完顏御不由的一陣窩火,這該死的女人,還能不能在無恥一點,身為女人,怎麼能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此!

  「哼!」冷冷的哼了一聲,完顏御直接大步走了出去,剛剛走出寢殿,腳下的步子突然停住,冷峻的眉峰緊緊皺起。

  他是去找那個無恥女人算帳的,現在,帳還沒有算,都還沒有教訓她,他居然就出來了,他完顏御堂堂男子漢,怎麼能這麼沒出息。

  思及此,完顏御冷哼一聲又重新折了回來。

  重新踏進屋子,當落定的瞬間,完顏御身子一僵,被蠱惑到了。

  溫泉邊,她隨意的站著,微濕的髮絲榮順的撲散在背部,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裡衣!

  嫩滑的玉頸之下,兩抹酥胸如凝脂白玉,半掩半遮,明明是女尊國的女子,卻沒有女尊國女子一般彪悍的身材。

  素腰一裹竟是不盈一握,飄搖的薄衣,一雙修長的秀腿就那麼欲遮還露的裸著,水潤而又勻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沐浴了的原因,似乎還微微反射著瑩潤的光澤。

  這樣的裝束,不嫵媚,也不精緻,反而透著一種淡然的隨。

  只是這麼看著,完顏御竟然覺得好看。

  察覺到自己想了什麼,完顏御神情驀然一變,這樣突如其來的想法,可比被她扒了褲子還要嚇人。

  就這樣,明明是來算帳的人,連人家的面都沒有再次見到便火急火燎的沖了出去,那倉女從匆忙的模樣,就像是身後有什麼可怖的東西在追趕一樣。

  而謝央,則是優哉游哉的擦著潮濕的髮絲,絲毫不知道自己如今這誘人的模樣被去而復返發完顏御看了去。

  弄好一切,謝央找來一間好看的外套披上,剛剛坐下拿起一本書要看,就見眼前閃過一抹影子,抬眸,就見赤紅一臉欲言又止的看著謝央,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半天硬是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看著赤紅的模樣,謝央眉頭皺了皺,放下手中的書疑惑的看著赤紅,「有什麼事?」

  聞言,赤紅「砰」的醫生跪在了地上,發出醫生清脆的響聲,「求女君去看看齒鈺。」

  赤紅一臉的畏懼,把頭埋得低低的,她知道自己此舉是犯了女君的大忌了,只是,她們實在不忍心看著鈺兒出事。

  自從哪天召喚鈺兒之後,他回去便發了好大一場火,之後便病了,不管太醫開了什麼藥,他都是一概不吃,在這樣病下去的花,可能就藥石五靈了。

  「赤鈺怎麼了?」謝央皺眉問了一句,以那個人的性子,本身就不適合做暗衛,他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還怎麼保護別人呢?

  沒想到謝央真的會管暗衛的死活,赤紅面上閃過一抹濃郁的受寵若驚,急忙說道:「赤鈺不知怎麼的就生病了,可不管我們怎麼勸都不吃藥,現在已經昏迷了,藥也餵不進去,求女君救救赤鈺。」

  「真是胡鬧!」謝央把書重重的仍在桌上,起身,連忙起身朝著赤鈺住的地方走去。

  推開門走進去,屋子昏昏暗暗的,赤白和赤墨焦急的站在床前,見謝央進來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意外,「砰」的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屬下玩忽職守請女君降罪!」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人,謝央無波無瀾道:「無妨,起來吧。」說著,便來到赤鈺的床前大量著他。

  見平日裡張牙舞爪的人,此時正一臉脆弱的躺在床上,往日裡泛著紅暈的肌膚顯得有些蒼白,嘴唇也乾裂的厲害,謝央不由得皺了皺眉,到底是什麼了不起的事,讓他連藥都不吃了。


  面無表情的站在床前,看了一會謝央忽然道:「藥給我。」

  聞言,赤白上前一步,臉上閃過一抹為難,「女君,餵不進去,我們試過了。」

  謝央皺著眉頭,在三人臉上掃過,最終停留在床榻之上「熟睡」的人,輕哼出聲,「他很快就沒事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了。」說完,謝央便抬腳走了出去。

  謝央剛走,躺在床上的赤鈺突然坐了起來。

  她果然不關心自己。

  謝央回到寢殿的時候,下意識的放鬆了腳步,她沒有忘記,此時,裡面昏迷的宮初月正躺在裡面呢。

  走進裡屋,謝央來到床前,站在宮初月的床側,這才看清楚安靜躺在床上的男人此刻正閉著雙目,長長的睫毛傾瀉而下,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甚至顯得有些憔悴,好像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即便是在睡夢中,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一抹彷徨,一向不喜歡皺眉的他居然會在睡夢中將眉頭緊緊地皺起。

  謝央看的出神,心裡一直在冒著問號,他如今這個樣子是因為自己麼?是她讓他這麼累的麼?

  謝央心底莫名的湧上一種心疼,驅使她緩緩伸出手,輕輕的撫上了熟睡之中男人的臉頰。

  「女君。」

  謝央手指剛剛觸碰到宮初月臉頰的時候,手突然被他握住,接著,不等謝央回神,宮初月就著拉住謝央的那隻手猛地一拽便講謝央拽進懷裡。

  「謝央想要我了麼?」

  謝央囧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頭頭扭向一邊,見此,宮初月桃花眼微微一眯,裡面閃過一抹不悅,伸手,抬起謝央的下顎,讓她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臉上,貼近謝央的臉,跟她四目相對……妖媚的聲音里充滿了無窮的蠱惑,如若看不見底的深淵,伸手不見五指。

  而不知何時開始,他心裡眼裡就都是她。

  或許是當他拉住她時那深情的一抱,也或許是帶他出宮,給他買好吃的糖葫蘆,他不知道什麼喜歡上了她,唯一知道的是,當他被太后責罰,被侍衛侮辱的時候,她如同天神一般的降臨,不但沒有一句的責罰,也沒有因此厭棄他,反而心疼的將他擁入懷中,她就這樣,以一種勇猛的,讓他措不及防的,霸氣的姿勢,狠狠的摔進他的心裡,讓他一顆心因為她不受控制的狂跳。

  那種感情來得太迅猛,太激烈了……似乎醞釀了很久,又似乎壓抑了很久,然後在得以見天日的那一瞬,將他打得措手不及,毫無招架之力。

  而現在,已經好幾個月了,她卻不曾再碰自己一下,以前他最怕最煩的事,如今,竟然成了一種奢望麼?

  宮初月的整個思維都錯亂了,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唯一只明白一點,他不能沒有她,不能讓她像對待他一樣的對待別人。

  「謝央!別逼我!」

  宮初月眼裡突然出現了一抹痛意,像是一隻被逼入了絕境的困獸緊緊的盯著身下的謝央,似乎在醞釀著什麼,又似乎在極力克制什麼,就連抓住謝央的那隻手都不由自主的收緊,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最終,他終於緩緩得提起眼皮,看進謝央的黑眸之中……

  對上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光,散發著一股以往不同的狂傲與霸道,謝央不解的皺了皺眉,「宮初月?」謝央有些擔心。

  越是認識這個男人,她就覺得他不像一開始展現在她面前的那般無害,可是她,依然沒有討厭他的感覺。

  一聲「宮初月」溫和的如同三月春風,宮初月瞳孔一縮,心裡忽然下了一個決心,他想要她,雖然這是部分尊卑,是足以被殺頭的罪責,但是,他想賭一次,賭他在她心裡的位置。

  即便死了,他想,她心中也會記得他的吧!

  見宮初月一臉深思的看著自己,臉上,居然還出現了英勇就義的模樣,謝央更是不解,掙脫出的一隻手使勁推了推宮初月的細腰,「宮初月,起來,別鬧了。」

  「謝央,對你而言,我……」宮初月看著謝央,眼裡忽然閃過一抹痛意,快的連讓人捕捉不到。

  「不重要嗎?」

  謝央遲疑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吃飯吧。」

  謝央吃了桌子上的菜,偶爾夾點宮初月喜歡的菜放他碗裡,而對面,宮初月碗裡的飯菜則是沒有動過一點。

  宮初月雙手放在著桌面上,一手則是撐著臉,一張妖媚的臉龐如同春曉之花,臉上的笑容從一大早開始便沒有消散過,此時,那雙璀璨的桃花眼正滿含笑意的盯著正在吃飯的謝央。


  受不了那明目張胆視線,謝央放下碗筷,有些無奈的看著宮初月,「宮初月,看著我就飽了麼?」

  「嗯。桃花眼微微一閃,嘴角立即勾出一抹極致的笑意,眼裡羞澀一閃而過。

  「快吃飯,吃完飯就去歇息。」

  「嗯!」咬著筷子,宮初月紅唇往上翹起,接著,在謝央一臉莫名其妙的中把碗放下,裊裊起身,「謝央晚上早點回來。」說著,便風情萬種的朝著裡屋走去。

  謝央:他果真還是誤會了!

  用完膳,謝央便去了前殿和大臣們商量了國事,出來後,看了看尚早的天色,謝央忽然想到醉香樓里的玄珃,那個人,不知道自己走後沒有好好吃飯。

  謝央自認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更不會多管別人的閒事,只是……

  「謝央」畢竟對不起他再先,若不是她聽信小人讒言滅了他整個村子,屠了他的父親,那他,也不會有後來這些悲慘的事情。

  搖了搖頭,謝央又往冷宮走去,那是通外狗洞的必經之路,暗裡說,作為一個女君,想要出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不知為何,百里青和那個所謂的父後都很不喜歡她出宮,所以,她也只能往那裡去。

  去到冷宮狗洞的時候,謝央卻意外的看到一個不速之客。

  只見慕以寒百般無聊的擋在狗洞口,整個人蔫蔫的,不知道再想些什麼,偶爾還嘆級聲氣。

  謝央眉頭不解的皺了皺,這個只知道吃的人,也會有煩心事麼?

  「你在這幹什麼?」謝央走了過去,站在慕以寒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問到。

  見到謝央,慕以寒眼裡立即閃過一抹欣喜,乃至整雙眼睛都明亮了起來。慕以寒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你要出宮去麼?」

  看著眼前笑的有些狗腿的人,謝央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她記得,這個人一直以來不都是很怕她的麼?他在這裡,是再等她麼?

  「你什麼在這的?」問著,謝央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塵,「你看看你,把自己渾身弄的髒兮兮的。」

  「我,我在等你。」慕以寒臉頰上染上一抹緋色,一雙大大的眼睛四處飄移的看了幾眼。

  「身為貴君,哪能想出宮就出宮呢?你看看你渾身髒兮兮的模樣,快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說著,謝央便繞過慕以寒,往狗洞那裡走去。

  慕以寒站在身後,一雙大大的眼睛滿是委屈的看著謝央,他就知道,她根本不是真的對他好,虧他還在這裡等了那麼多天,她卻還嫌棄自己渾身髒兮兮的。

  感覺到身後那幽怨的視線,謝央無奈的回頭看了一眼慕以寒,「快回去洗洗睡一覺,我晚上回來給你帶好吃的。」不用說,謝央也知道,以這個吃貨的性子,在這裡等著無非是嘴饞了,對他而言,只要別人給他好吃的,那那個人在他眼裡就是好人……

  這麼單純的人,要是被人拐了不知道會有多容易。

  「真的?」一改方才的悶悶不樂,慕以寒眼裡立即迸發出一道光芒,接著,不等謝央說話,轉頭,急急忙忙的朝著自己住處跑去,那急切的模樣,就好像怕謝央會反悔一般。

  謝央搖了搖頭,彎腰,再次從這個鑽過無數次的狗洞鑽了出去。

  謝央是白天去醉香樓的,白天的醉香樓跟上次一樣很安靜,謝央先去玄珃的房間,卻被告知,他去了後院。

  當謝央去到後院的時候,只見一個雪白的身影在翻轉著,手中是一把的長劍揮舞著,劍身玄鐵而鑄及薄,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為一條金色龍雕之案,顯得無比威嚴,劍刃鋒利無比當時真正的刃如秋霜。

  只是,他的動作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急切,反倒自己亂了方寸,只一眼便讓人看出他招式中的破綻。

  嘴角微微一勾,謝央扯下衣服的一角蒙上面龐,接著,順手這段一側的樹枝,眼神一凌,立即迎面而上。

  玄珃整個人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急切的練劍,想讓自己的武功無懈可擊,想要早日讓那個仇人死於自己的劍下,好安爹爹在天之靈。

  正當玄珃練的越來越凌厲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勁風,還不及考慮,玄珃立即持劍迎上,他自認自己的武功已經不錯了,再加上最近幾日的拼命練習,他想,他一定可以殺了那個女人的。

  可是,此刻,他竟然輕而易舉的便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給打敗了。

  謝央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玄鐵寶劍,高挺的鼻樑下,兩片薄唇噙著不屑一顧的孤傲,宛如生來的王者,嘴角邊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就你這樣的,還想殺我!真是痴人說夢!」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玄珃眼裡立即蒙上一片殺意,一腳踢起地上的劍,劍走偏鋒,婉若游龍,朝著謝央便刺了過來,暗處,赤白早已做好萬一女君不敵便攻出去的準備。

  任誰都看得出,女君沒有一絲一毫的內力,而眼前這個銀髮男子,內力絕對不容小覷,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又急於報仇所以才亂了方寸,以至於漏洞百出。

  謝央冷佞的看著玄珃,在他刺過來的時候,身子微微一歪,避過了他自認為致命的一劍,手中的樹枝??然探出,一柄枯樹在謝央手裡仿佛活了過來一般,竟然玄珃的玄鐵寶劍也毫無招架之力就這樣被打中手腕落敗了。

  看著遭受打一身頹廢的玄珃,謝央絲毫沒有一點同情心的道:「玄珃,看見了麼?我就是只用一跟脆弱的樹枝也能讓你毫無招架之力,所以,你到現在還認為能殺得了我麼?」

  「你知道習武之人最忌諱的是什麼麼?」

  「是怒,是恨,若你隨時背負著這兩樣東西,我告訴你,它只會成為你的累贅,它就如同枷鎖,控制了你的心,也阻礙了你的步伐,你武功明明不錯,可你卻工於求成,乃至使自己一招一式錯漏百出,真正的勇士,不是盲目的刺殺,而是用心在戰鬥的,你連最基本的心都沒有帶進戰鬥,你還想怎麼取勝!怎麼殺我!」

  謝央負手而立,一雙琉璃色的眸子娟狂的看著別處,氣質高蹈出塵,如藍田暖玉,叫人見之傾心,聞之凝神。

  聞言,玄珃不屑的輕哼一聲,微抬眉梢,眉冷目寒,若山嶽臨淵,在深不見底中乍起一片清霜,就那麼憤恨地瞅著謝央,吐出幾個清冷的字節,「只會投機取巧算什麼本事?總有一日,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聞言,謝央滿不在乎的勾了勾嘴角,「好啊,我等著你來殺我,那麼,在殺我之前你是不是得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

  一瞬間,謝央又恢復了往日哪裡淡然而談的人,一邊說著,一邊抽出隨身攜帶的錦帕,在玄珃驚詫厭惡的眼神下一把搶過他的手,利落的給他包紮上。

  她在就發現他手心的傷了,也明白他是何等迫切的想要殺自己,以至於練劍練到起泡,直到血肉模糊一片也沒有管。

  察覺到謝央的動作,玄珃皺了皺眉,冷著一張臉便想抽出自己的手,卻被謝央緊緊的握住。

  利落的打上一個結,謝央道:「不是要殺我麼?難道你想還沒殺我就把自己累死!」

  玄珃怔怔的站在原地,就連謝央什麼走的也不知道。

  在剛剛那一場毫無轉圜的殘敗中,再到他毫不留情又深刻無比的批判中,他被剖析的徹徹底底!

  那個女人,她以為她那樣他就會放過她麼?

  不會的,這輩子,下輩子,這個世上,有她沒他,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會殺了她!

  「玄公子……」

  打扮的甚是招搖的老鴇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玄珃卻是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毫不掩飾眼裡的厭惡,他沒有忘記,當初是誰把他綁來這裡,還給他下藥,讓他……

  似是想到什麼,玄珃臉色一變,接著,很是煩悶的吼道:「何事?」

  花枝招展的老鴇絲毫沒有在意玄珃的態度,反而笑嘻嘻道:「公子啊,這裡畢竟是煙花之地,你一個男子住在這裡多有不便,恰好,我有一處房屋,不管是地理位置還是什麼的都很不錯,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去那裡住下吧。」

  聞言,玄珃眉宇輕輕一閃,疑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他會有那麼好心?

  似乎看懂玄珃眼裡的懷疑,老鴇立即拿出鑰匙塞到玄珃的手裡,「走走走,公子,我叫人送你過去。」

  ……

  茶樓里,窗戶邊上,一女子臨窗而坐,一襲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繡著精緻的金紋蝴蝶,胸前衣襟上鉤出幾絲蕾絲花邊,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腰系一條金腰帶,貴氣而顯得身段窈窕。

  氣若幽蘭,夾雜著一份淡雅之氣,三千青絲僅用用一支銀簪挽住烏黑的秀髮,盤成精緻的柳葉簪,再掐一朵玉蘭別上,顯得清新美麗典雅至極。黛眉輕點,櫻桃唇瓣不染而赤,渾身散發著股蘭草幽甜的香氣,清秀而不失絲絲嫵媚。

  此時,她一手輕佻著端著茶盞,一雙妙目正在街道上隨意的看著,當是這樣一份慵懶的模樣便叫人望而難忘。

  看著繁華的京都,謝央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這裡快半年之久了,她也慢慢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小心——」

  平靜而歡樂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謝央抬眸看去,只見一個小男孩蹲在路中央,而前面,一匹馬狂奔而來,而馬背上的女子,明明看見了路中央的小男孩,卻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依舊起碼狂奔,而善良的百姓,也只能出聲提醒一下。

  謝央放下杯子,剛要起身,便見一抹白色的身影沖了出來,而此時,卻是來不及在跑,他只得張開雙臂,將懵懵懂懂的小男孩以一個保護的姿勢護在懷裡。

  謝央皺了皺眉,看向那馬背上的女子,滿身的嬌縱之氣,渾身上下穿金戴銀,天子腳下還能如此猖狂的人,必定是哪個大臣之家的紈絝之女。

  眼見那馬蹄就要踏上那白衣男子,來不及多想,謝央迅速出手,閃電般向前衝去,迎著狂奔而來的馬匹,不但沒有躲避,反而是迅猛地擊上馬匹的腦袋,手肘處帶著勁風狠狠地撞在上面,徑直就將駿馬從半空打得嘶鳴一聲翻騰而起。

  而後,謝央迅速轉身,一把抱起那小男孩,一把拽住白衣男子將之拽到安全的地方,這才看向狼狽倒在地上的紈絝女子。

  「哪裡來的不長眼的東西,竟敢攔本小姐的路,你不要命了?」地上的女子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臉狠戾的看著謝央,「你想死是不是?」

  聞言,謝央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泛出一抹冷佞的笑意……

  「刷」一聲刺破空氣的響聲響起,接著,就是一聲摔倒加尖叫的聲音。

  劉慶思滿臉冷汗的看著刺在胯下的匕首,硬生生的驚出了一聲冷汗,那匕首若是在進那麼一份,那麼,她就徹底的玩完了,以後,在也享受不了美男了。

  想要罵回去,卻在對上謝央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時,把到口的話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只留下一句,「你等著,老娘要你好看。」

  謝央看著她消失的地方暗自出神,看來,得好好的整頓一下這京都了。

  「謝……小姐……你?」

  聽見白衣男子說話,謝央轉過了身子,那白衣男子卻在看見她的瞬間,平靜的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你沒事吧?」謝央秉持著量好的風度,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和煦暖意的笑容,拿捏到恰到好處,不會讓人覺得過於討好,也不會覺得猥瑣,淡然的,如同睡蓮。

  那白衣男子就這樣愣愣的看著謝央,好一會之後才說道:「小姐長得跟在下的妻主好像。」

  聞言,謝央無所謂的笑了笑,「天下之大,人有相似,很正常的事。」說著,謝央打量了他一眼,對於他,謝央只想說一句話,謙謙公子,溫潤如玉!

  「人有相似麼?」白衣男子低頭喃喃了一句,對著謝央微微行了一禮,「在下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多謝小姐今日相救。」

  謝央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不礙事,小事而已。」

  說完,謝央便抬腳朝著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走了過去,聲音清脆,「老闆,給我來二十串冰糖葫蘆,包成兩份。」

  「誒,好叻,小姐今日也是為你家夫郎買的麼?」

  謝央勾了勾嘴角,沒有否認。

  身後,一襲白衣的韓韻千淡然的看著這一幕,好一會之後才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看來,真的只是相似呢。」

  別說他那個所謂的妻主沒那麼好的身手,她就是有也不會如這人這般救人的,更何況,這人一身氣質大氣從容,猶如一把隱藏鋒芒的利劍,周身更是縈繞著一股難言的貴氣,悠然自得,當憑這點,便是他那個所謂的妻主沒有的,也有不起。

  「扶沉,我們回去吧。」

  「是,公子。」身後一個滿身活潑的小侍走了上來,「殿下,你以後千萬別這麼莽撞了,要是傷到了哪裡,你讓扶沉一個人該怎麼辦?」

  聞言,韓韻千面上依舊無波,唇角微微扯出一股弧度,「我這不是沒事麼?」

  「殿下啊,要是有事就來不及了,以後真的不能莽撞了。」

  黃昏了,一主一仆和諧的走著,在小侍唧唧喳喳的囉嗦下慢慢走遠。

  謝央回來的時候,剛剛從狗洞裡鑽出來,就見一雙賊溜溜的大眼睛在洞口張望著,衣服也早已換了一身,在看見謝央的時候,慕以寒雙眼立即迸發出一道光芒,二話不說急急忙忙的就沖了過來。

  謝央有些受寵若驚的被他扶了起來,慕以寒沒有看謝央,而是無意識的拉起她的兩隻手,眼睛在謝央身上四處掃了一眼,沒有看見自己心心念念好久的冰糖葫蘆,一把丟下謝央的手,一張臉一瞬間的便垮了下來,一張臉帶著風雨欲來之勢,就連眼眶也微微濕潤了起來,帶著哭腔的聲音惱怒的響起,「你騙人!」


  謝央好笑的看著他那樣子,真搞不懂,這人明明就是個孩子,居然也能嫁人。

  無奈的搖了搖頭,謝央從懷裡拿出一份冰糖葫蘆遞給他,「給!」

  慕以寒呆呆的看著謝央手裡的冰糖葫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一雙大大的眼睛眨了幾下,「給我的?」

  「不要麼?」說著,謝央便想收回來,然而,手還沒動,便被他一把搶走護在懷裡,一雙大眼還防備的看了謝央好幾眼。

  被他那樣子弄得有些無語,謝央無奈的搖了搖頭,吃貨的世界,她真的不太懂,「好了,走吧。」

  一顆蒼天大樹上,完顏御慵懶的躺在上面,嘴裡叼著一根草,一雙眸子不由自主的跟隨著謝央,半晌,直到謝央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他才冷哼一聲,吐掉了口中的枯草。

  一個女子,居然這樣哄著一個男人,也不覺得彆扭,真是玩物喪志!

  謝央回到寢宮的時候,見宮初月正坐在床上發呆,明顯是剛起來的模樣,被子蓋著腹部一下,一件裡衣也被睡的零零散散,一半歪歪扭扭的披在肩上,一半則是直接滑落了下來,露出瑩白如夢似幻的肌膚。

  上面還有著點點曖昧的痕跡,正是昨夜瘋狂時所留下的。

  「宮初月!」

  「嗯……」

  謝央才開口叫了一聲,原本還一臉茫然坐在床上的男人一個飛奔便跑了過來,直直的將謝央撞出幾步,才狠狠的穩住身子。

  伸手拉起他的衣服,謝央道:「也不怕著涼了,怎麼穿這麼少?」

  宮初月雙手環在謝央腰間,穿著薄薄的裡衣蹭了蹭謝央,「你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

  聽著他那沒安全感的語氣,謝央心裡微微一動,看得出來,他還沒有從替身那件事中走出來,但是,對於那件事,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也不想解釋,也解釋不了。

  「諾,你喜歡吃的。」把懷中的另一份冰糖葫蘆遞到他面前。

  宮初月微微從謝央懷裡退出些許,卻沒有如同慕以寒一般見到自己喜歡的食物便來搶,宮初月一雙妖媚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謝央手裡的冰糖葫蘆,妖媚的眼睛裡正醞釀著謝央所看不懂的情緒。

  見他眼睛有些微紅,謝央愣了一下,「怎麼,不想吃麼?」

  「不,不是!」宮初月搖了搖頭,拿過謝央懷裡的冰糖葫蘆打開,小小的咬下一口,心裡卻是五味陳雜,她對他越好,他就越發的害怕,怕這所有的溫柔,所有的好,都是假的。

  「女君,韓貴君宮中來人,說是請女君過去一趟。」

  正當謝央想說什麼的時候,殿外,傳來小侍恭敬的聲音。

  聞言,謝央皺了皺眉,她險些忘記了,如今,這宮中還有一位同樣遣不得的貴君,好像是部落女帝的哥哥,韓韻千。

  「知道了。」謝央低低的應了一聲,轉頭看了眼滿是心事的怪異,謝央嘆息一聲,抬腳走了出去。

  韓韻千所在的宅院在皇宮西苑的一個角落,當謝央從遠處緩緩踱步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那方宅院裡面有些昏暗的燈光,看來是在等著她了。

  揮退了身旁點著燈籠領路的男侍,謝央自己一個人陰暗的小路上走了幾步,就來到了韓韻千所在的宅院前面,立刻有侍從恭敬的過來,領著謝央往裡面走去。

  穿過了一個門庭,繞過了一個長廊,樓漠白就來到了宅院的內裡面,一股草藥的清香撲鼻而來,謝央不禁好奇的私下看了看,這是一片花圃,但是裡面種植的並不是鮮花,而是一些中草藥。

  看來,這位貴君還是一位精通藥理之人呢!

  「女君,貴君在裡面等著女君呢。」侍從們恭敬的把謝央帶到一處房門前,輕聲開口,謝央點點頭,推門走了進去,當人踏入到房間裡的同一刻,一道清澈如泉的聲音響起。

  「女君!」

  謝央微微一怔,這聲音……怎麼在哪聽過?揮手把門關上謝央就看到了內室里正站著一抹白,白衣?白衣公子!

  謝央在心裡倒吸了一口冷氣,面前的這位韓貴君,正噙著一抹淡笑看著謝央,那張純淨如仙的面孔讓謝央心裡打起了大鼓。

  怪不得說自己和他的妻主很像,怪不得,分明就是一個人!而她,竟然沒認出這個貴君來,這……該怎麼圓!

  轉念一想,謝央又稍稍平復了一點,這原來的謝央那麼薄倖,如此這般,認不出自己的貴君也……應該……也不是說不通吧?


  「女君怎麼了?這麼看著臣侍,是臣侍臉上有什麼東西麼?」韓韻千走了過來,一身白衣在暈黃的燈光下彷如是塗了一層油彩,周身罩上了一層朦朧,讓謝央看的有些恍惚。

  「沒,你叫我來什麼事?」謝央雙眸看向別處,不與他對視。

  韓韻千一臉溫潤的看著謝央,狹長靜如一潭死水的眸子眯了眯,「女君,臣侍今天出宮了。」說著,韓韻千拿起桌上的瓷壺,拿出一個精巧的酒杯,把裡面的茶慢慢的倒了出來,再放到謝央的面前,至始至終,面上都是一派溫潤。

  「放肆!沒有允許誰准你私自出宮了。」其實,謝央心裡並沒有真正的責怪於他,可他突然把自己就這麼叫來,不就是懷疑自己的身份麼?如果她在很淡定的說什麼沒事,你去吧之類的話,他不是更加的懷疑了。

  不過也是,一個人再怎麼荒唐,怎麼可能連自己的貴君都不認識,他的懷疑也不無道理。

  看著謝央慍怒的模樣,韓韻千並沒有露出任何懼怕的表情,就連神色也是始終如一,俊美的臉上掛著淡淡疏離的笑,微微抿了抿嘴角,挑眉看了眼謝央,「女君不是說過,只要臣侍想出去,什麼時候出宮都可以的麼?」

  謝央一愣,是原來的謝央允許的麼?

  似乎是為了驗證這話的真假,謝央抬眸看了眼對面一臉溫潤的韓韻千,對上那雙坦坦蕩蕩的清澈眼睛,謝央心裡微微緊繃,眼前這個一身飄逸的男子仿佛用一種可以穿透人心的目光來看她,謝央隱隱有種感覺,她快被識破了。

  「……咳!是麼?我年紀大了,有點健忘。」謝央含糊的說了一句,掩飾尷尬的拿起眼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接著,就聽到了韓韻千低沉的笑聲。

  「臣侍記得,女君是不喝藥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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