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顧南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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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央剛想問什麼的時候,只見他顫抖了一下,潔白的牙齒緊緊的咬住唇瓣,臉頰一片緋色,仿佛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唉……」謝央無奈的嘆息一聲,算了,暫且不跟他計較了。起身,謝央大步都了出去,叫人拿來了冰水。

  玄珃顫抖著,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快要沸騰起來、

  謝央再次進來的時候,見玄珃還是縮在原來的地方,臉上的潮紅更甚,一路從脖子紅到了耳根,仿佛喝醉了酒似的,連眸子都迷濛了起來。

  謝央大步走了過來,剛剛彎下身子,玄珃便連忙往裡面縮去,「別……碰我……」此時的他,沒了方才那怒火滔天的樣子,有的,只是無盡的脆弱,聲音里,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祈求,給人一種一碰便碎的錯覺。

  謝央把他扔進了冰水裡。

  半個時辰之後,男人終於消停了。

  給他拉好被子,謝央這才起身走了出來,見夏七正守在門外,見她出來,立即走了上來,「小姐,李琴柔的兩百萬兩和老鴇的一百萬兩的白銀,屬下已經命人送回國庫了。」

  聞言,謝央點了點頭,「夏七,你去查一下玄珃。」

  「是。」沒有一絲猶豫,夏七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黑夜。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如果再不回去,定然會出問題的,轉頭看了眼那個昏暗的屋子,謝央臉上染上一抹愁緒,明日再來看他吧,如今,他在這裡很安全,那老鴇相信即便是拼了自己的命也會好好守住他的。

  夜幕下,冷宮牆角突然鑽出一個人影,一身白衣在夜色下很是醒目。謝央鑽過狗洞,甩了甩頭髮,剛剛走出一步,「嘩啦啦——」一聲水聲便傳進耳里。

  謝央驟然停住腳步,疑惑的看了看四周,難不成,有刺客?

  眉眼輕閃了一下,謝央也放輕腳步,沿著方才水聲響起的地方走去。

  走出雜草重重的冷宮,謝央沿著一條清幽的小道走了過去,遠遠的,謝央便見一個巨大的湖泊橫在小道的盡頭,只是,那裡沒有一個人影,就連一絲生的味道也感覺不到。

  謝央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看來,她還是太草木皆兵了,搖了搖頭,謝央朝著湖泊便走了過去,這樣的月色,如果不好好欣賞一下,倒是對不起自己了。

  「刷!」謝央剛剛走到湖邊,一聲水聲乍響,謝央一驚,本能的後退一步,接著,就見一抹身影破水而出。

  雖然那人速度很快,從水裡出來到上岸披上外袍不過瞬間,整個動作若行雲流水,可是她還是看到了那人的風光。

  他的身子很硬朗,帶點小麥色,絲毫不像這裡男子一般的纖細婉約,他就如同謝央所在地方的男子一般,有著一副硬朗強壯的身軀,突出的腹肌。

  倆人隔了一段距離,儘管是在黑夜裡,謝央還是清楚的看清對面的男子,寬大的外袍松松垮垮的披著,精壯的腰上只是隨意的一系,隱約可見那肌理分明,讓人血脈噴張的胸肌,及臀的墨發還在滴著水,一雙眸子帶著難以言說的銳利。

  難得見到與女尊國男子大相逕庭的男人,謝央蹙了蹙眉,不是說這裡的男子都偏向於纖柔的麼?怎麼這麼這人卻有著這樣一副硬朗的身子。

  見謝央肆無忌憚盯著自己看,完顏御一張臉霎時變得陰寒無比,任誰被這肆無忌憚chi裸裸的視線盯著還能保持完好的風度?

  他雖然是一介質子,是被漠北拋棄的人,是她名義上的……君妃!

  但是,他完顏御堂堂男子漢,哪怕是死也絕不會躺在一個女人身下承歡的,他以為,他已經說得很清楚做的夠絕了,可這才隔了多久,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趁他沐浴的闖了進來,還拿那種下流的眼神看他。

  感受著那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眸光,完顏御周身的氣息便越發的冰涼刺骨,一張鬼斧神工雕刻的俊顏更是黑沉到了極點。

  偏偏他不善言辭,心裡儘管氣血翻湧,羞惱交加,卻也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無聲的散發著怒火。

  對峙了半響,終是在強大的厚臉皮面前敗下陣來,完顏御懊惱的冷斥了一聲「看夠了沒!」雖然知道這女尊國的女人都是不要臉的,可是,他臉上明明寫滿了不耐,這個女人看不出來麼?

  堂堂女君,一國之主,她難道不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

  哦,他忘了,這個女人的無恥的天生的,是改不掉的。

  他的聲音如他的人一般,低沉,帶著一點一絲不苟的沙啞,卻讓人感覺更加的[性][感],謝央勾了勾嘴角,心下閃過一抹明了,她想她知道他是誰了?


  漠北王子完顏御!漠北是一個男權至上的國家,那裡的男子驍勇善戰,女子也相對的豪邁。

  「如果我說沒看夠,你是不是會重新讓我看一遍?」看著對面滿臉煞氣的男人,謝央痞痞一笑,沒心沒肺的再次刺激著他。

  「找死!」完顏御臉色一沉,雖然在這女尊國已經三年之久了,但是,他依然無法習慣被一個女人這樣看輕,他堂堂男子漢的尊嚴絕對不容許別人踐踏,哪怕這個人是一國之主。

  說著,原本遠在一米之外的男人身影一閃,拿過一旁的彎刀朝著謝央便殺了過來,帶著無情的冷厲,燎原的怒火,似要將謝央挫骨揚灰。

  看著帶著怒火疾馳而來的人,謝央沒有躲避,甚至連眼睛也曾眨過一下,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當完顏御來到身邊的時候,謝央輕輕一哂,突然出招。

  「唔!」完顏御悶哼一聲,單膝跪地,一手杵著手中的彎刀來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仰起頭,恨恨的瞪著謝央,好卑鄙的女人。

  對上他一雙漆黑凌厲的眼睛,謝央卻是勾唇一笑,慢慢的走到完顏御面前蹲下,骨節精緻的手掌拂過他微濕的髮絲,從臉上緩慢游移著,她的動作很慢,很柔,眼神卻夾雜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完顏御緊繃著身子,雙眸死死地瞪著謝央,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是在調戲他麼?感受著臉頰上游移的手到了頸部,居然還有往下而去的趨勢,完顏御臉色一變,他堂堂男子漢,就是死也不會讓一個女人侮辱的!

  張嘴,便想咬舌自盡,完顏御自認自己的動作很快了,然而,剛剛張嘴,脖頸上的那隻手突然下滑——

  「嗯……」一聲悶哼響起,完顏御立即蒼白了一張臉,爾後……就見面前這個無恥的女人緩緩抬起手,指尖上是一根細長的銀針,她手指一勾,壞心的在他裸露在外肌膚上割出一道細長的血紋。

  「謝央,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只會暗算偷襲算什麼本事!」

  聞言,謝央慢條斯理的站起身子,對著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微微一笑,「我又打不過你,不偷襲怎麼勝你!」接著,風情萬種的挑了挑眉,在完顏御震驚的表情下悠然走遠。

  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完顏御眉頭緊緊的蹙起,這半年,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只是短短的半年時光,這個女人居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這個女人,雖然坐擁天下,但是,卻沒有什麼真正的本事,若不是有國師百里青,她恐怕早已亡國了吧,再者,她那麼剛愎自用的性子,什麼時候會承認自己弱小了。

  按照正常情況,當自己發怒發時候,她不是連忙招出暗衛便是求饒,生命沒有威脅之後又想著報復,他恨死了這樣一個無能又自大的女人。

  可是,今夜的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在她的身上感覺到以前的影子,就連氣息也大不相同,明明不會武功,可那乾脆利落的手法卻精煉至極,仿佛已經演練了千百遍一般,雖說是陰招,但是,他也確實輸了不是麼?

  完顏御眉頭輕皺了一下,他記得,這個女人是不會笑的,哪怕笑,也是那種叫人不寒而慄或是噁心的笑,而今夜,她的笑卻往常大不相同,明明是女尊國的女子,可那一瞥一笑卻如同盛開在彼岸的曼珠沙華,竟然讓他莫名的心跳。

  下一秒,完顏御狠狠的甩甩頭,什麼心跳,他一定是禁慾太久,所以看見個女的便會有這反應,對,一定是這樣的,正常的男人到他這個年紀是該娶妻了,只是他……

  似是想到什麼,完顏御一雙眸子逐漸堅定起來,他一定要回去,回去拿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一定,會把這個女人所給他的恥辱統統還給她,總有一日,他完顏御一定會征服天下!

  朝堂上,謝央無精打采的坐在鳳椅上,一雙琉璃色的眸子在臣子中巡視了一圈,慵懶的開口,「國師呢?」

  聞言,眾大臣一陣面面相覷,欲言又止,最終,林然上前一步,有些不快的開口,「回女君,國師身體欠佳,故不能早朝。」

  謝央眸子微微眯了一眯,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以那個男人那種不要命的勞累法,不病才怪呢,想著,謝央也不由得有些內疚,自己,是不是讓他太過幸苦了。

  下了早朝,謝央偷偷摸摸的回了寢宮,想要趁著宮初月還沒醒來的時候先把衣服給換了,然後再出宮去看看百里青和玄珃去。

  然而,謝央卻忘了,此時,自己的寢宮中,還有著一位恨她懼她入骨的。

  謝央一進寢殿便急急忙忙的脫下自己的繁複的鳳袍,因為不習慣被人伺候,所以,謝央不管是沐浴還是更衣都是親力親為,而此時,謝央剛剛脫下衣服,便感覺到後面一陣勁風襲來。


  眉頭一皺,謝央本能的歪過身子。

  「哐啷」一聲,一個上好的瓷器應聲而碎,謝央不解的看了眼自己原來站的地方破碎的瓷器,皺了皺眉,還沒有說話,就見慕以寒便像只受驚的小貓一般縮回角落,一雙大大的眼睛滿是防備的盯著謝央,「你!你休想碰我!」

  謝央無語的撫了撫額頭,她忘了這人在這裡,他應該是看見自己脫衣服,所以以為自己要對他做什麼禽獸的事情。

  而慕以寒,弱弱的縮在角落,一雙大眼不解的看著謝央臉上那好氣又好笑的表情,一雙防備的大眼骨碌骨碌轉個不停,她又想幹什麼?

  按照她的脾氣,不是應該命人打自己一頓在丟進冷宮餓著麼?她那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又想到了什麼折磨他的方法?

  謝央拿過一旁的衣服一邊穿一邊看了眼慕以寒,「你能不總是摔東西麼?」她本來就窮了,再被他這麼扔下去,那可就真的揭不開鍋了。

  聞言,慕以寒一愣,一雙大眼裡滿是不解,這個女人,她居然會這麼溫柔的跟他說話。

  好像,從這次他醒來之後,她就沒有像以前一樣吼過他,還給她拿好吃的東西來,難道,她是想收買自己?

  想到這,慕以寒心中立即警鈴大作,一手捂住衣領,憤憤的瞪著謝央,「你!我……我是不會讓你碰的。」

  系好身上的腰帶,謝央將慕以寒上下掃了一遍,嗤笑一聲,「你那麼瘦,我還嫌扎手呢。」

  聞言,慕以寒防備的看著謝央,一隻手順著腰間摸了一下,感覺到掌心下的身子的確清瘦了不少,一張小臉上閃過一抹委屈,他以前其實沒那麼瘦的,他喜歡吃好吃的東西,在部落的時候,父後和母女都很寵愛他的,什麼好吃好玩的都給他。

  只是,三年前,部落四面楚歌,母女沒辦法,為了國家的安寧,而且部落皇室又只有他正是待嫁的年齡,只好把他送來雲國尋求庇護。

  那個時候,雖然離開了部落,但是,他心裡也是有期待的,期待自己的妻主會很疼他,給他吃好吃的東西,會如同母女寵愛父後一般的寵愛他,可是,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便害怕她,也討厭她,她的周身總是縈繞著一種揮之不去的陰寒,叫人不寒而慄。

  她不是他想像中妻主的樣子,當他進宮時,她便用一種很赤裸的眼神看著他,那樣子,似乎要將他衣服拔開一樣的感覺,晚上,她沒有顧忌自己舟車勞頓,甚至一句問候也沒有,便想對自己……

  她的動作很粗魯,讓他很害怕,所以,當她蠻橫的開撕扯他衣服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便拿起一側的花瓶打在了她的頭上,並以死要挾。

  他記得,那一夜,是那個如謫仙般一樣的國師救了他,後來,他便被她連夜丟到了冷宮裡面,從此,陪伴他的,就只有同兒,而且,還得提防著她三番兩次的侵犯。

  後來,他知道了一件事,國師為了救他,在十五的晚上被她罰跪在宮廷整整一夜,那一夜,那聲聲痛徹心扉的也想了一整夜。

  想著,慕以寒眉宇間不禁閃過一抹擔憂,今天,好像是十五!

  每個月的十五,便是那個謫仙一般人最難渡的時候,聽說,每月的十五,他便會全身刺痛,面目全非而且會失去心智。

  那他今夜……

  慕以寒恨恨的的瞪了眼打扮的十分搶眼的謝央,她一定又是要慶祝,每月的十五是國師最痛苦的日子,卻是她最開心的,每一月,無一例外的,她都會設宴慶祝。

  他不明白,為什麼她都對他那麼殘忍了,他為什麼還要盡心竭力的輔佐她?

  謝央整理著衣服,即便不看,也感受得到他一遍遍投向自己的眼神,轉身,剛要說話,門口便響起小侍的聲音,「宮貴君,女君不再寢宮,你不能進去。」

  「滾開!不在裡面你攔什麼攔!」宮初月滿臉怒容的瞪著面前的小侍,他昨晚辛辛苦苦的把自己打扮好,關鍵時刻,她居然把自己打暈了,他想問問,她心中到底有沒有他,若是沒有……他就去死!

  聽著外面怒氣衝天的聲音,謝央額頭劃下一條冷汗,看他這盛怒的模樣,此時她出去或是讓他進來,一定會不可收拾的,為今之計,還是讓他先冷靜一下吧。

  謝央掃了眼地上凌亂的衣服,再看看縮在角落只著一件裡衣的慕以寒,若是被那個男人闖進來看見這些……

  眉心的突兀的跳了幾下,謝央立即沖了過去,適時的捂住慕以寒的嘴,「別吵,把衣服穿上,我們出宮去。」避一避!

  慕以寒嘴巴被捂住,一雙大眼畏懼的看著謝央,身子早已僵硬了起來。

  看著他的模樣,謝央皺了皺眉,捂住他的嘴,一手拿過一旁的衣服給他穿上,再抱起他打開寢宮暗閣的後門走了出去。

  街道上,兩道身影走在一起,看上去無疑是佳偶天成的一對,只是,那表情卻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美觀。

  慕以寒跟在謝央身後,大大的眼睛始終瞪著謝央的後背,藏在衣袖的下的手緊張的握起,她要是敢對他做什麼,他就咬死她。

  感受著身後那似要將她背部射出個骷髏的眼神,雲國長城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人啊……

  不知不覺間,謝央已經走到目的地,白天的醉香樓沒有夜晚那般繁華,冷冷清清的,偶爾有幾個醉鬼在院子裡穿梭。

  慕以寒怯怯的跟在謝央身後,一雙大眼四處不安的看著,她帶自己來這裡幹什麼?難道是想對他……

  慕以寒驀的停住腳步,一張精緻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感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謝央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想去的就在這裡乖乖等我。」說完,不顧慕以寒一張錯愕的臉,直接朝著玄珃的房間走了去。

  站在清冷的艷俗的大堂里,慕以寒一雙無辜的大眼裡寫滿了不解,她,為什麼會這麼溫柔的跟他說話?她最討厭的不就是別人反抗她麼?

  為什麼在他臉上寫滿了抗拒的時候,她還能遂了自己的心愿。

  謝央推門而進的時候,見玄珃正雙眼無神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依舊是昨夜她走時給他換上的,屋子裡的飯菜也沒有動過的痕跡。

  老鴇見謝央進來,臉色一白,便急急忙忙的忙了過來,謝央卻揮揮手,把他打發了下去。

  謝央來到玄珃床前坐著,目光在他臉上停頓著,直到今早,她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後會不顧一切的想要殺她,抗拒她所給予的一切,原來,「她」拿走他的,遠遠比她給她的多了不知多少倍?

  「玄珃,起來吃飯。」

  一聲溫柔的玄珃突然闖進腦海,柔和的如同父親的低語,玄珃眸子輕閃了一下,逐漸回過神來,當看見坐在床上的人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身子也劇烈的顫抖起來。

  昨夜的記憶瞬間如潮水一般的湧來,讓他徹底蒼白了一張臉,昨夜所發生的一切,是那麼的清晰,甚至此刻回想起來了……

  「你,怎麼樣了?」

  「滾開!」玄珃躲開謝央的觸碰,整個人顫抖的縮在大床之上的角落裡,往日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也不敢去看謝央,因為,只要以看見她這雙眼睛他便會響起昨夜的一切,怕在她眼裡看到對他的嘲諷。

  這是他在仇人面前保留的最後一丁點可笑的尊嚴。

  謝央嘆了口氣,她了解他現在的感受,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現在所能做的,便是盡情的補償他,把曾經的謝央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一點一點的抹掉,就當是在為她贖罪。

  起身,謝央把一旁沒有動過還冒著熱氣的粥拿了過來,「過來,把這個吃了。」

  「滾開!」回答她的,依舊是那恨到骨子裡卻殺而不得的那句「滾開」。

  皺了皺眉,謝央「砰」的放下手裡的粥放在桌上,伸手便去拉他,然而,謝央剛剛靠近,玄珃眼裡突然閃過一抹強烈的恨意,沒有多想,一把抽出枕頭地下的匕首便朝著謝央刺了過來。

  素手翻轉,謝央以同樣的方式打落他手中的匕首,見此,玄珃一雙噙著滔天恨意的眸子看著謝央,「我就是做鬼也會殺了你。」

  說完,便將匕首朝著自己胸口刺去,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決絕。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的偏激,謝央來不及多想,伸手,徒手便抓住了他即將刺進胸口的匕首。

  還沒有等到胸口預期的疼痛,玄珃睜眼看去,只見謝央居高臨下的站在床前,那渾身染血的匕首已經被她仍在地上,此時,她的一隻手正泊泊的流出鮮血。

  玄珃心下一驚,為什麼?她要救自己?

  難道……

  似是想到什麼,玄珃諷刺一笑,抬起一張絕美的臉,「謝央,如果你今日不殺了我,那總有一日你會死在我的劍下。」

  聞言,謝央不屑的輕笑一聲,彎腰,伸手重重的掐住玄珃的下顎,看著他的眼睛道:「殺我?呵!你就這樣自暴自棄甚至自殺的人,還想殺我,你根本就是在妄想。」說著,謝央順手拿過一旁的粥,就這這樣的動作便給玄珃灌了下去,嗆得他咳個不停。


  「想要殺我,那你就先管好你自己的身體,等你武功到家了,我隨時奉陪!」

  「咳咳……」玄珃趴在床上,虛弱的咳著,一雙清麗的眼睛卻倔強的瞪著謝央。「謝央,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有本事就來。」謝央沉著臉說了一句,沒再看一臉虛弱的玄珃,抬腳便走了出去。

  身後,玄珃頹廢的坐在床上,一頭銀色的髮絲將他整個人籠蓋住,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收起。

  謝央,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一定會!

  謝央怒氣沖沖的往樓下走去,若不是因為前主人對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她才懶得管他,倔的跟頭牛似的。

  「美人,讓我親一口!」

  「滾!」

  剛剛下樓,一個熟悉的吼聲便響起,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謝央眉頭輕輕一蹙,只見慕以寒如同刺蝟一般的站在桌子上,胡亂的踢著地上笑的一臉淫dang的醉酒女人!

  瞧著他那彪悍可愛的模樣,謝央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方才的不快也一掃而空。

  「小美人可別這麼潑辣,不然沒人要的,來來來,讓老娘好好的疼愛的。」一身酒氣的女人說著便去抓慕以寒。

  「混蛋!就憑你也敢肖想本女子,也不撒泡尿照照的這模樣!」說著,慕以寒便去踢女人,由於太激動而忘了自己此時是在桌子上,剛剛踏出腳便踩空,驚叫一聲,整個人朝著地面便栽了下來。

  謝央無語的搖搖頭,身子迅速一閃,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桌子旁,將他有些烙人的身子抱在懷裡。

  慕以寒緊緊的閉起眼睛,半晌,沒有等到預期的疼痛,反而聞見一陣好聞的清香,睫毛輕輕顫了幾下便睜開了眼,當看見抱著自己的人是誰時,尖叫一聲便從謝央懷裡跳了下去。

  然而,剛剛跳下去,一個不慎又崴到了腳。

  謝央無語的撫了撫額,伸手一撈,勾住他的腰把他扶著站了起來,「以寒,你能不能安分點?」

  聽著耳邊溫柔的聲音,慕以寒愣愣的眨了眨眼睛,怎麼回事?她居然不怪他,還扶他,往常,見他摔倒或是出醜的時候,她早就命人把他送下去了,說是丟她臉面。

  謝央看了一眼地上早就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眼裡閃過一抹煩悶,「走了。」沉沉的說了一句,抬腳便往門外走去。

  「啊!」

  剛剛走出一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喊,謝央轉身看去,只見慕以寒整個撲到在地,笨拙著掙扎著想要起來,見謝央看過來,一雙大眼無辜的眨了一下,倔強的眸子中帶著點點畏懼。

  「噗……」看著他此時的模樣,謝央突然嗤笑一聲,這人,摔倒就摔倒,幹嘛拿那種眼神看她,她還能吃了他不成。

  見謝央笑,慕以寒眉頭不悅的皺了下,他就知道她不安好心,見他出醜她就那麼開心!

  「哼!」慕以寒氣惱的冷哼一聲,雙手使勁撐著地就要站起來,奈何,腳崴到了,再加上這地滑的厲害,硬是沒法站起來,最後還是謝央把他扶起來的。

  慕以寒悄悄的抬起頭來打量謝央,卻意外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狐狸眼,那雙眸子仿佛帶著一股魔力,所到之處萬物復甦。

  慕以寒急急忙忙的挪開眼睛,臉頰上難得的爬上一抹紅暈。

  他記得,她明明不是這樣的,她喜歡穿紅色,華麗高貴的紅色,可那紅色穿在她的身上,只能讓人聯想到艷俗,她連笑也是帶著黑色的。

  可是如今,當他摔倒的時候,她明明笑著,可眼裡卻有一抹寵溺,沒有往日那種陰寒讓人討厭的感覺,就連氣息也是那麼的香甜,叫人迷戀。

  被她觸碰著……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不堪,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美妙,像是能激盪起靈魂中的一層層漣漪和悸動。

  「幻覺幻覺!」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竟在心裡想她的好,慕以寒立即甩了甩頭,對,一定是幻覺,她一定是想先對他好,然後等他放鬆警惕的時候在要了他。

  一瞬間,慕以寒的身子又僵硬了起來,眼中那抹防備也立即露了出來。

  看著他的模樣,謝央一陣無語,這個人,整天不知道再瞎想些什麼,一路上她都沒有說什麼話,都是他一個人在那裡想,她這還是頭一次見自己能把自己嚇成這樣的。

  走著走著,謝央突然停住了,琉璃色的雙眸怔怔的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冰糖葫蘆,她記得,宮裡那個正鬧著彆扭的妖孽好像挺喜歡吃的。


  察覺到謝央沒再走,慕以寒抬眸看了看她,見她正望著別處出神,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也隨著謝央的視線看了過去。

  當觸及到那一串串水靈靈的冰糖葫蘆時,慕以寒眼睛立即迸發出一道亮光,那窩在謝央懷裡的身子都幾乎蹦了出去。

  一臉垂涎的舔了舔唇瓣,眼睛絲毫沒往上面移開,以前在部落的時候,姐姐帶過給他,那種滋味酸酸甜甜的,特別好吃,只是,部落卻產不出這種東西來,這也是他沒有多做掙扎便嫁來雲國的原因,只是……

  只是來到這裡之後,別說冰糖葫蘆了,他就連飯都沒有吃飽過。想著,慕以寒委屈的瞪了一眼謝央,見她嘴角泛著一抹微笑,有些寵溺,暖暖的,讓人會不自覺的沉浸其中。

  沒有多做停留,謝央抱著慕以寒朝著冰糖葫蘆便走了過去,「老闆,給我來十串包起來。」

  聞言,慕以寒嘴角立即彎了起來,他突然覺得,其實,這個女人還是不錯的,因為她會給他買好吃的了。

  然而,慕以寒還沒高興完,所有的好心情和期待便被小販接下里的話給打入了地獄。

  「小姐又給你家夫郎帶冰糖葫蘆啊,你可真疼他,我跟你說,男人就不能寵,否則,他連自己信什麼都會不知道的。」說著,似是想到什麼,小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如果我也有那樣貌美的一位夫郎的話,我也會好好疼愛的。」

  聞言,謝央笑了笑,「老闆好記性啊!」

  「哪裡哪裡。」這樣一對傾城絕世的人只要看過了,怎麼可能輕易忘記。

  恨恨的瞪了一眼謝央,他還以為她是不錯的,原來,她根本就沒想買好吃的給他,她是買給宮初月的!

  看著他這幼稚的舉動,謝央搖了搖頭,這個人很單純,有什麼都會寫在臉上,只是,這個本來就是買個他的,她現在還得去看百里青,這樣一來一回拿著也不方便,只是,這人,似乎誤會了呢。

  這時,小販也才注意到謝央懷裡的慕以寒,瞧著他的模樣,雖然沒有之前那位公子妖媚,可這小模樣也是極好的,想著,便對著謝央投去羨慕的一瞥,這小姐還真是好福氣。

  「小姐,給!」

  謝央伸手摁住慕以寒賭氣亂動的身子,對著小販笑了笑,「給他吧。」

  「好嘞!」

  「這位公子,請!」

  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冰糖葫蘆,慕以寒一怔,接著,忿忿不平的一把拽過小販手中的冰糖葫蘆,以一種保護的姿勢護在懷裡,防備的看了眼謝央。

  看著他這吃貨的模樣,謝央無語的笑了笑。「吃吧,沒人跟你搶。」

  付了錢,謝央便直徑朝著百里青的府邸走去,而懷中的慕以寒則以光速的速度的消滅著手中的冰糖葫蘆,直到手裡只剩下一串的時候,他眉頭才狠狠的皺了起來,看了眼謝央又看看手中的冰糖葫蘆,就這樣在吃與不吃間苦苦掙扎著。

  最終,慕以寒深深的嘆了口氣,把頭扭向一邊,手中的冰糖葫蘆則送到謝央嘴邊,「給你!」

  看著他一副明明捨不得卻強逼著自己的模樣,謝央嘴角扯出一抹旖旎的弧度,低頭,咬下一顆,「嗯,很甜。」

  聽見謝央的聲音,慕以寒回過頭來,只一眼,呼吸卻悄然一緊,仿佛有什麼陌生的東西跑進了身體裡。

  這人,完美俊逸的面容上,一雙澄澈的黑眸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細碎的長髮覆蓋在那片光潔的額頭上,垂到了纖長而濃密的睫毛上,身上是以往常大不相同的素潔白衣。

  細看之下,慕以寒才發現,她的肌膚竟然比他的還要好,細膩白皙的吹彈可破,就是連男子都比之不及。

  發現自己竟然看她看得呆住了,慕以寒皺了皺眉,拿過冰糖葫蘆懊惱的一口咬下,不管她怎麼誘哄他,他都不會把自己給她的。

  謝央剛剛踏進百里青府邸的時候,便聽見一聲飽含痛苦的聲音響起,尖銳慘厲的叫人毛骨悚然。

  來不及多想,謝央立即朝著慘叫的地方跑去。

  來到院子門前,謝央停住腳步,此時,門被人從外面鎖了起來,裡面正發出一聲聲的慘叫,是百里青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謝央不解的自言自語了一句,接著,就見懷中的慕以寒極其不屑的冷哼一聲,「他都這樣了,你還要來看他的笑話麼?」

  謝央眉頭不解的輕皺了一下,「什麼意思?」


  「誰都知道,國師每個月的十五就會這樣,聽說是因為窺探了天機上天所給的懲罰,而你,每到這個時候就嘲笑他,大宮裡大肆慶祝。」

  聽著慕以寒打抱不平的話,謝央薄唇緊緊的抿起,她從來不信什麼天譴,這一定是人為!

  她既然是一國之主,他既然是她的臣子,那她即便翻天覆地也會救好他的。

  「你在這等我!」把慕以寒放在地上,謝央拔下頭上的珠釵便去開門,手還未碰到鎖,一個中年男子便急急忙忙的趕來,「住手,住手,你想做什麼?」

  謝央停住手中的動作,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中年男子,看他的裝束,應該是管家。

  「他在裡面,為什麼不派人看守著?」

  管家將謝央打量了一遍,見她談吐不凡,氣質優雅,不像那壞心的人,才嘆了口氣說道:「國師心善,怕自己跑出來傷到別人,所以,就命人把他捆起來,再把門鎖起來,叫人走遠一點,這樣,就算他出來一時半會也傷不到人。」

  「簡直胡鬧!」謝央怒斥了一聲,她不信天譴,百里青一定是被人下了毒,這樣將他捆綁起來,他所受的苦會更大。

  不等管家說什麼,謝央便用手中的珠釵將門打開,剛要進去,衣袖便被人拉住。

  「幹什麼?」謝央頭也不回的怒斥了一句。

  聞言,慕以寒怯怯的縮回手,「你,你別進去,會咬人的。」慕以寒話一出口便捂住了嘴巴。

  她要去送死關他什麼事?她要是死了他還能回部落呢。對,就是這樣的,她死了更好,想著,慕以寒便立即後退了一步,心裡雖然巴不得她死,說出口的話彆扭至極。

  「你若是要送死就去吧,我是不會給你收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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