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顧南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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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央雙眸瞟了一眼馬的臀部,一雙美眸微微眯了一下,「是該驚了。」說著,謝央放下車簾,扭頭看了一眼身旁一臉乖巧的赤鈺,微微一笑:「你說是吧赤鈺。」

  聞言,赤鈺瞳孔微微一縮,面上還是一副純潔無比的無辜,「女君說的是。」

  「呵呵……」謝央輕笑一聲,那清脆的笑聲卻讓在場的幾人齊齊一驚,女君,難道知道了。

  坐直身子,謝央慢條斯理的拉起衣服,瞥了一眼鎖骨處的紅點,眼裡霎時閃過一抹流光。

  這回,她們的懷疑應該證實了。

  她,的確是他們的女君

  夜幕降臨的時刻,馬車終於緩緩走進了城裡,謝央掀開車簾看去,車水馬龍,販夫走卒,原來,這便是雲國的京都。

  趴在窗口,謝央眼裡閃過一抹不解,有這樣一位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女君,她很疑惑,這雲國不亡國就算了,怎麼還如此繁盛的。

  「女君,到了。」

  正當謝央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時候,耳邊響起了赤白的聲音。

  「嗯。」面無表情的應了一句,謝央一把抱起對面的玄珃跳了馬車。

  看著謝央抱著玄珃從自己眼前走過,赤鈺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殺意,對上赤白瞥過來警告的眼神,他微微一笑,面色微冷,在月光下有種飄渺的味道,帶著種揮之不去的陰寒。

  謝央腳步一頓,扭頭看了眼馬車上怯怯的赤鈺,搖了搖頭,掃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太監?

  「過去把他扶下來。」

  聞言,跪在最前面的男子顫抖的抬起頭,當看到眼前的謝央時,身子猛地一顫,「奴,遵、遵命。」

  說著,卻沒敢站起身,而是跪著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向著馬車爬去。

  謝央視線停留在眼前這貌似的「太監」的人身上,纖細的身子盈盈一握,皮膚更是吹彈可破。

  「……」

  難道,這裡的男子都是長得比女人美的。

  「傳御醫!」面無表情的吩咐了一句,謝央抬腿便走,跪在地上的小侍立即掌燈帶路。

  謝央回到寢宮的時候,御醫已經戰戰兢兢的在等候了,一雙極具侵略的眸子一一掃過眼前的御醫,竟是女人!一清一色的女人。

  謝央命把玄珃放到榻上,「看看他!」說著,便大步走了出去。每個地方都有著各自的風速,這女君都是女的,御醫是女的或許也是對的,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妙。

  見謝央好不停留的走了出去,御醫們不解的面面相覷,以往,女君帶美人回來都會無比的緊張,都是守在床前看著她們診治,時不時的大罵幾句,怎麼今日……如此淡然。

  站在月光下,謝央打量著這個所謂的皇宮,不禁暗自咂舌,好大的手筆,好奢侈的宮殿。

  白玉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瑤瑤望去,遠方似有裊裊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

  殿內,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

  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每一樣,每一處,都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出來的。

  極盡奢華。

  當務之急卻必須得了解這裡的一切,自古以來,女君身居高位,潛在的危險是不可預估的。

  「來人,藏書閣帶路。」

  ……

  精緻亮堂的寢殿裡,赤白皺眉看著面前的男子,滿臉的無奈,「鈺兒,你今天怎麼了,這可不像你,怎麼能這麼胡鬧?」

  「你明知道女君的脾氣,怎麼還這般放肆!」

  赤鈺一手撐著臉頰,雙眸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接著,也不理會赤白的話,站起身子便往外走去。

  「鈺兒,你去哪裡?」

  身影一閃,赤白瞬間出現在了赤鈺跟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冷冷的瞥了一眼面前的赤白,薄唇微微勾起,「滾開!」

  「鈺兒!」似是早已習慣了他的言行,赤白臉上並沒有出現詫異,只是眉頭越發的緊皺起來,「鈺兒,你受了傷,別鬧,我得回到暗處去保護女君,你好好休息。」


  「她今晚沒傳人侍寢啊!」

  聞言,赤白一愣,這才開始認真的打量起赤鈺來,以往,這個師弟是很抗拒跟女君相處的,而且,她們都知道,當女君沒有招人侍寢的時候,都是師弟去的。

  但是,師弟今日的主動未免也太反常了。

  「鈺兒,在鬼谷,你跟女君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早就發現女君的異常了,可是,赤紅說,鈺兒驗證過,女君並沒有被人掉包。

  「我的事,少管!」赤鈺眼眸一凜,出現了瞬間的猩紅。

  身上瞬間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殺氣,那一身難言的貴氣不像是一個暗衛,倒像是君臨天下的君王!那倨傲凌厲的姿態叫身為暗衛之首的赤白也不由得退怯了。

  「隨你吧!」赤白嘆息一聲,身子一躍消失在了暗夜中。

  師弟的選擇她沒法阻止,只希望他不會後悔,女君或許是真的變了,但誰又知道呢?自古以來總是君心難測的。

  藏書閣。

  謝央正在看書,外面忽然想起了奴婢的聲音。

  「女、女君,那、那……那公子醒了。」

  正當謝央暗自感傷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小侍的聲音,居然還帶著點顫音,明顯畏懼的樣子。

  「知道了。」清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了出來,謝央推開門的瞬間,那小侍雙腿一軟立即跪倒在地,身子不停的顫抖著,「女君饒命啊,奴不是故意打擾女君的、只是,那公子……那公子……」

  眼睛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謝央無奈的撫了撫眉心,剛剛還以為是太監呢,原來是男子。不過,她還是很好奇,這前身到底做了些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居然能讓人傳個話也怕成這樣。

  她還當真是好奇呢?

  沒有管地上不停磕頭的男子,謝央直接走了回去。

  遠遠的,謝央便見不遠處輝煌的寢宮一派燈火通明,裡面偶爾傳來砰砰炸響的聲音,外面跪了一地的女官小侍,隨著裡面每傳來一個聲音他們便顫抖一次。

  「你們在做什麼?」

  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謝央停住了腳步,面無表情的問道。

  「回,回女君,是奴們伺候的不好,惹惱了公子,請女君責罰。」

  其實,他們都知道,這男子一定是女君這次出宮強行帶回來的,發火也是因為女君的逼迫不干他們的事,只是,以前,每次有這樣的事,女君都會遷怒下面伺候的人,稍稍一個不瞬心便拉出去砍了。

  今夜,恐怕也是他們的祭日了吧。

  「砰!」

  那小侍話音剛落,裡面又傳來一個瓷器破碎的聲音。

  謝央嘴角微勾,勾起一抹隱晦的笑意,「都下去吧,你們是我的人,其他的人,你們沒必要遷就!」

  交待了一句,在眾人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謝央微笑的推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

  入眼,滿屋的狼藉,與方才的華麗整潔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整個屋子裡,能砸的東西幾乎都已經沒了。

  找了一個勉強能坐的地方坐了下去,謝央這才看向玄珃,前的男人跟初見的時候很不一樣,此時的他,有著一雙如鷹一般銳利深邃的眸子,盯著你的時候,就像盯著一隻地面上將要被捕捉的獵物,充滿了恨意。

  白眼狼,好心好意救了他一命,居然還不知道好歹!

  「夠了麼,不夠的話我再找點來給你砸。」

  看了一眼謝央無比淡然的樣子,玄珃不屑的冷哼一聲,「怎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乖乖做你的人麼?我告訴你,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到我的,你這個昏君!」

  謝央眼睛微微一眯,嘴角泛起一個適中的淡笑,「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麼?」

  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捏著,仿佛能聽到咔咔的響聲,眼睛死死地盯著謝央,眸色逐漸的冰封起來,如霜如雪,酷寒至極,甚至連吐出來的字節,都像是一顆顆的冰渣子。

  「我寧願死在鬼谷也不想被你救!」

  聞言,謝央眼裡閃過一抹冷冽的光芒,一閃即逝,站起身子,雙眸掃了一眼滿屋的狼藉,嘴角掛起一抹惺忪的笑意,眼裡卻是一片無邊的寒芒,「損壞物件,照價賠償,我會叫人列好清單送來給你。」

  不理會玄珃微怔的申請,謝央大步向門外走去,還未來得及脫下的黑色服裝拖住一個完美破碎的弧度。


  走到門口的時候謝央微微駐足,丟出一句氣的玄珃內傷的話,「沒有錢我也不勉強,肉償便可!」

  說完,不等他有所反應,謝央欣長纖細的身子便隱沒在了夜色中。

  直到好遠,身後陡然傳來一個驚天的震響。

  脫去破碎的黑袍,謝央整個身子泡在溫暖的泉水裡,整個人徹底的放鬆,任由溫泉水漫過口鼻,把整個人徹底的覆蓋。

  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女君!」

  隨著一個焦急的呼聲,「撲通」一聲水花四濺,腰被一隻柔軟卻十分有力的手託了起來。

  謝央猛地睜開眼睛,入目,是赤鈺一張無比擔憂焦急的俊臉,被溫泉水打濕的墨發緊緊的貼在他的肩膀,不知是不是動作太大的原因,衣襟微微張開,露出裡面如夢似幻白皙到讓人汗顏的肌膚。

  雖說這裡是女尊國,男子的身體是不能隨便看的,女子到有些無所謂。

  但是!

  順手一擊,打起一片絢爛的水花,趁著這個空檔,謝央一躍而起,一把抓住屏風上面的早已準備的好的裡衣披上。

  待一切塵埃落定方才扭頭看向水中一臉茫然的男子,「怎麼了?」

  赤鈺眨了眨眼睛,怯怯的低下頭拉聳著肩膀,「屬,屬下以為,以為女君……」

  謝央無奈的嘆息一聲,每次,只要對上這個人,她便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煩的。

  「來人,傳御醫!」沒有理會水中茫然的人,謝央大步走了出去,留給他一個乾脆利落的背影。

  抬起頭,原本臉上茫然怯懦的表情不復存在,取而代之是揮之不去濃烈到極點的占有欲!

  瞥了一眼水中泛起的猩紅,赤鈺嘴角勾起一抹俏麗的弧度,她終於注意到自己流血的腿了麼?

  他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他,一直都知道,不管她對外人是何等的殘暴,對他,始終都是小心翼翼的。

  當她還是公主還未成年的時候他們便相識了,因為一次意外的相遇,她的一顆心都撲在了自己身上。

  師姐們一直以為他已經是她的人了,以為他是被她強迫留宿的,其實,那是因為他有事要外出,不得已才用她做擋箭牌的,這樣,對於他的缺崗,也就有了最好的解釋。

  師姐們也不會多問。

  所以,平日裡,在人前,他總是裝的一副很懦弱的模樣,好讓師姐們相信,他的確是被強迫的。

  雖然她一直都很尊重他,也不曾強迫過他,但他對她卻依舊沒有半分的男女之意,她殘暴,沒有一點治國之才,在他面前卻極盡討好,懦弱至極,絲毫沒有一點女子該有的擔當,唯獨有的,不過是一個女君的頭銜。

  若不是丞相百里青她恐怕連命都丟了,更別說當女君,這樣一個倚靠男子的女人,他又怎麼會看得上?

  他是她的暗衛,這是他沒法選擇的,如果要找一個女子,那麼,這個人一定不是她,他看不起對一個男子卑微討好的她。

  可是,在鬼谷找到她的時候,她卻變了。

  對於他的出現,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眼裡,只有那個滿身傷痕的銀髮男子,就連對他假裝的磕頭熟視無睹,不但不像以前一般心疼的阻止,居然還敢叫他背那個男人。

  後來,則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雖然知道她是不會拋下自己的,最多倆人一起死,但他卻沒想到,一向懦弱什麼都不會的她,居然有跳崖的勇氣,那身手更是不像一個養尊處優的女君。

  一舉一動之間更是陌生的找不到從前一點的影子,她淡定沉穩,即便面對江湖人人畏懼的鬼谷少主她依舊淡笑而對,一雙如明珠般璀璨的眸子充滿了智慧。

  他曾以為她是人假扮的,可,當看到她碎骨的痕跡時,他知道,不是,那紅點是剛認識他惡作劇弄上去的,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即便知道,也不能模仿出來。

  原來,一直以來,竟是他小看了她。

  之前,是因為不確定她到底是不是女君他才一直裝成很懦弱的模樣,後來證實了,還裝作懦弱的模樣,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又在玩什麼把戲?

  而她,好像越來越不拿他當回事了。

  所以,他也沒必要在忍耐了。

  「還愣著做什麼,出來!」見御醫已經在外面候著,而那男人還不見出來,謝央又折了回來,皺著眉頭低吼了一句。


  赤鈺仰頭,一雙眸子如同一柄利箭穿過層層阻礙射了過來。

  然而,謝央卻是沒再多看他一眼,轉身便往走。

  「過來給我更衣。」

  聽著身後傳來那命令式理所當然的聲音,謝央腳下猛地一陣釀蹌,駐足,回眸看了一眼後面的人。

  只見他滿身慵懶的坐在溫泉水裡,一雙眼眸很是倨傲的看著她,寵辱不驚的,風淡雲輕,有一股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孤傲漠然。

  仿佛,他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是他的侍婢!?

  謝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別跟他計較,他腦子不好。搖了搖頭,謝央終於徹底的淡出了他的視線。

  眸子一眯,霎時閃過一抹猩紅,赤鈺猛地從水中站起,身影挾著難以忽視的霸氣,死死地盯著謝央離開的方向。

  峻峭冰冷的容顏忽明忽暗,鷹狷似的鳳眸深邃犀利,眸光複雜,有審視,有震驚,有怒氣,還有連他自己都弄不懂的一絲怪異!

  站起身子,褪下自己一身的濕衣,隨意扯過一旁乾淨的裡衣套上,方才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謝央坐在主位上,扭頭看了一眼出現的赤鈺,見他身著一身白色裡衣,帶子松松垮垮的繫著,裡面的風景若隱若現。

  眉頭輕皺了一下,這裡的男子,不是都很保守的麼?

  倆名御醫抬頭一看,當觸及到眼前如此打扮的赤鈺時,雙腿一軟,猛地跪倒在地,「女、女君饒命,臣不是故意看、看見的。」

  「無妨,給他診治下吧。」

  謝央面無表情的交待了一句,伸手拿過一側的書便看了起來。

  「那麻煩御醫了。」赤鈺面帶微笑的看向倆名御醫,若三月暖陽,可是瓣中吐出來的音節,卻讓人在剎那間如墜冰窖。

  御醫臉上歡喜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這男子,方才明明還是一副無害的樣子。

  雖說不過是個男子而已,可他的模樣,這分明就是女君的人啊。

  「公子,請先坐下。」擦了擦額頭的汗,御醫僵硬的指了指眼前的凳子。

  扭頭,身子一歪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椅子上,修長的美腿隨意一台,瞬間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膚。

  倆名御醫卻猛地後退一步,顫抖的匍匐在地,「臣知罪!」

  誰都知道,女君不喜歡的便是別人看她的男人,而她們卻看了這男子的腿,看來,今日難逃一死了。

  謝央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切,「啪」的合下手中的書,「你們在做什麼?」

  「哼!」赤鈺傲嬌的冷哼一聲,把頭扭向一邊不去看謝央。他還以為她會一直無視他呢,有本事不要管他啊。

  「回,回女君,臣給公子治腿,卻不小心……」

  「誰讓你們治腿了,先看看他的腦子。」

  「……」

  赤鈺黑著一張臉雙眸緊緊的盯著一臉淡然低頭看書的謝央,任由御醫診著脈。

  他發現,自從鬼谷之後她就變了,不只是行為舉止,還有對他的態度。

  往日裡,沒有人的時候她總是對他很好,很是遷就的寵著他,而現在,不管有沒有人,她對自己都是一個樣,那雙眼睛裡,曾經溢的似要漫出來的溫情也不復存在了。

  而現在,她居然諷刺他腦子有病!而且還真的叫御醫診治了。

  感受著越來越低的溫度,倆名御醫更是戰戰兢兢的,生怕一個不小心交待了自己小命。

  好一會不見御醫回話,謝央放下手中的書走了過去,皺眉問道,「怎麼樣了?」

  「回,回女君,這位公子沒事。」

  「下去吧。」

  沒有與御醫多做糾纏,揮退了御醫謝央轉身回到座位上坐下,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的,診治不出來,或許是御醫本事不過關吧。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謝央頭痛的揉了揉眉心,自從穿越過來就沒有休息過了,天大的事還是明天再說吧。

  站起身子,謝央也沒有看一眼赤鈺,抬腳便往裡屋走去,順便交待了一句,「天色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

  慵懶閒散的臉上,笑意愈發濃厚,手輕輕扣著桌面,側身朝後靠了靠,寬綽的裡衣稍稍解了開,露出胸口的一片玉肌。


  謝央,你就是裝也該夠了吧!

  謝央剛剛回到裡屋,剛要上床睡覺,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勁風,出於本能,謝央身子猛地往旁邊側去。

  剛剛邁開一步,腰便被一隻溫暖的手臂勾住,再接著,一個天旋地轉間,「砰」的一聲,謝央摔進了那張大床之上,而身上,則是一臉陰鬱的赤鈺。

  眉頭輕皺了一下,謝央眼裡閃過一抹殺意,如果他方才想殺自己,那她……

  她喜歡掌握一切,不管是事還是人,一旦脫離了她的掌握她就會不安。

  「鬧什麼?」

  雙眸怒視著身上的人,謝央低吼了一句。

  聞言,赤鈺微微一愣,仔細觀察著身下的人,還是原來的模樣,可是,他總感覺有些怪異,而這怪異也讓他莫名的興奮。

  低下頭,湊近謝央的耳畔,赤鈺朱唇親啟:「你不是想要我麼?現在……如你所願!」

  說完,他往身旁邊一翻,四肢大開的躺在床上,偏頭看了眼呆滯的謝央,「來吧。」

  他整個姿態神韻自然無比,卻又透露著一種骨子裡的傲慢,極盡誘惑。

  謝央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對上他那坦坦蕩蕩的眼神,不禁有些心虛,視線下移,落在他微微散開的衣襟露出大片如玉肌膚的時候,謝央幾乎是彈跳而起。

  狼狽的轉過身子,謝央眉頭緊緊的蹙起,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身為暗衛的他不待在暗處反而待在他的身邊了。

  原來,倆人有姦情啊!

  而且聽他的口氣,這個身子的前主人一直想要他!卻沒得手,而現在,他卻要把自己給她!只是,依前主人的性子,怎麼可能一直沒有得手,唯一的解釋就是前主人心裡,是真的在意這個身為暗衛的他。

  「咳!」

  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謝央沒敢轉身去看那撩人的他,故作平靜的說道:「不用了,你下去休息吧。」

  盯著謝央微微泛紅的耳尖,赤鈺眼裡閃過一抹驚奇,堂堂大皇子一個,而且還是女君,居然會害羞!

  她還是謝央麼?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謝央麼?

  雖然這已經證實了,可他還是不敢相信。

  腰突然被摟住,耳畔傳來一陣濕熱,謝央身子立即繃得死緊,死死地壓住暴走的衝動。

  「謝央。你確定……真的不要我麼?」攬在她腰際的手微微往上挪了幾分,口吻頗為漫不經心卻又透著一股委屈。

  感覺到那隻手還在緩緩上移,謝央一張臉瞬間紅了起來,伸手,猝不及防的握住赤鈺的手腕。

  「謝央?」暖糯的聲音在耳畔輕輕響起,帶著一股不諳世事的純潔。

  在謝央看不見的角度,赤鈺嘴角勾了勾,他就知道她這麼做不過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只是,她好像成功了。

  「砰——」

  正當赤鈺暗自得意的時候,謝央卻就著那握住他手的動作,身子微微一彎,便把赤鈺摔在了床上,接著,還不等赤鈺有所反應便拿過一旁的衣帶給他牢牢的捆綁在了床上。

  看著謝央這迅速利落又奇特的動作招式一下子愣住了忘了反應,眼睛睜得大大的,她這些本事都是哪裡學來的,為什麼,他從來不知道?

  不過……她把自己綁起來是想對自己做那種事麼?

  早就聽說過,一些有特殊嗜好女子喜歡在床上的時候把男子捆起來,難道,她居然也有這種嗜好?

  想要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赤鈺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叫做害怕又期待的東西,一張臉也徹底紅透了來,大眼帶著點點水霧怯怯的盯著謝央。

  謝央剛剛把他綁好,站直身子對上的便是他一雙含羞帶怯的眸子。

  頭痛的揉了揉眉心,謝央拉過一旁的被子給他蓋上,「好好睡一覺,明日再找個有能力的御醫給你看看。」

  既然他是前主人喜歡的男子,那麼,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儘自己的力治好他,就當是給前主人的報答吧。

  見謝央並不是開玩笑的,好像真的把他當成有病的人,赤鈺一張臉瞬間黑透了來,之後則是濃濃的不解。

  從一開始他便想問了,她好像,不認識自己了?

  難道……

  「女君,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麼?」


  「不記得。」

  謝央一直站在床邊,把他的神情一點不漏的收進眼底,這個人,看起來好像不太正常的樣子,實則,也是一個心思細膩之人。

  聞言,赤鈺陡然一怒,卻沒有像往常一般生氣,而是小臉一跨,眼裡瞬間蒙上一層水霧,滿臉委屈的看著謝央,「屬下知道了。」

  見他鬧騰了一晚上,突然又變成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來,現在居然還哭了,謝央突然有些不適應。

  他畢竟是前主人喜歡的男子,雖然她口味挺獨特的,但是,她一來便把人家的心上人弄哭了,畢竟不太好。

  「咳……你別哭,我……我只是在鬼谷撞到腦子,所以,一些事情記得不太清楚。」

  「那女君為什麼突然會武功了?」

  對上他明亮犀利的眼神,謝央無所畏懼的迎了上去,「身為皇家之女,總不可能什麼都不會,該要的偽裝還是得要的。」

  「我知道了。」

  看著謝央那坦坦蕩蕩的眼神,赤鈺微微一笑,她肯把自己最私密的事情毫無保留的告知,是不是,她其實是最信任自己的呢?

  「幫我解開繩子。」男人道。

  「就這樣睡吧。」聽著耳邊那命令式的話語,謝央眼睛也不曾睜一下,平靜無比的回覆了一句,便在沒了聲音。

  「哼!」

  赤鈺不屑的輕哼一聲,區區一根衣帶,還奈何不了他。

  「對了,忘了告訴你,你越掙扎只是越緊。」

  就在赤鈺剛要掙扎的時候,謝央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聽不出喜怒。

  「哼!」傲嬌的冷哼一聲,赤鈺暗暗運氣,猛地掙了一下,然而,隨著他的動作,那捆住他的衣帶果然越緊,直到勒勒得他快喘不過氣了,才堪堪的停下,滿臉怒氣的盯著謝央的睡顏。

  該死的女人,不是說只是忘記了一些事麼?為什麼連對他的態度也變了,以前,她哪會像現在這般對他!

  即便是不睜眼,謝央也能感受到那氣嘟嘟盯著自己的炙熱目光,嘴角微微扯了一下,翻個身,徹底的進入了夢鄉。

  一日,迷迷糊糊間,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騷動,慢慢的擴大開來。

  「臣等請求女君上朝!」

  一聲震天的喊聲徹底讓謝央清醒了過來,皺了皺眉,卻是依舊沒有睜開眼,只是暗自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女君,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女君上朝!」

  這一聲停頓了許久,接著,是一聲哀怨的嘆息,「國師,你看……」

  外面的聲音還未落,「砰」的一聲,門便被人粗暴的踢開了來。

  「該早朝了。」

  一個冰冷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在耳側響起,似盤旋蒼穹的鷹,挾著冷厲無情的寒風,叫人心神猛地一顫!

  謝央的身子猛地一震,好快的速度,明明上一秒還在一米之外的人,居然能一瞬間就來到床前。

  「該早朝了。」見床上的謝央明明醒來卻不起身,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比方才更加的冷厲,似乎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將她從被窩裡直接拎出來。

  「國師大人好大的官威。」

  謝央正糾結著眼前說話的人是誰的時候,身邊赤鈺暗含諷刺的聲音便傳來了出來。

  國師?聽他說話的語氣,感覺很是高高在上的,一字一句都帶著命令的口吻,本以為是這個身子的父後什麼的,哪曾想,居然是國師。

  不是說這裡男子不得入朝堂麼?

  百里青沒有看赤鈺一眼,也沒有回話,一雙冷佞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謝央。

  受不了那壓迫的視線,謝央睜開雙眸猛地坐了起來。

  當觸及到床前那人的時候,謝央呼吸猛地一緊,好冷,好美的男子。

  柔順的長髮披散肩上,身姿欣長,一雙冰藍色的眸子冷漠的看著她,挾著濃濃的恨鐵不成鋼。

  他氣質超然脫俗,似乎已經不食人間煙火,可周圍卻自有一股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孤傲漠然。那孤傲無關地位權勢,那是骨子裡所散發出來的一種獨屬於他的韻味。

  即便是面對一國帝王他也依舊如此的漠然,那孤傲自然流淌,讓人無法生厭,只會莫名的生出尊敬,崇拜,追隨。


  「我知道了。」謝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輕聲回答了一句。

  聞言,百里青眉頭幾不可見的一皺,目光像刀子一樣銳利的射了過來,帶著無情的審視。

  半晌,似乎是沒在這張臉上看到有易容的痕跡,方才轉身走了出去。

  「真是難得啊,第一次見你對著百里青的時候沒有發火,還如此聽話答應去的去上早朝。」

  百里青剛走,身側便響起了赤鈺陰陽怪氣的聲音。

  謝央扭頭看去,只見他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看向她的眼睛依舊倨傲無比,整個人還保持著昨晚綁住的模樣,衣服凌亂的鋪散著,露出一片如玉的肌膚,整個人增添了一種別樣的美感。

  謝央有些不自在的扭過頭,起身跳了床,方才說道:「人總是會變的。」

  原來,以前的謝央很討厭那個男子啊,只是,那麼一個淡漠出塵的謫仙,怎麼會讓人討厭的呢?或者說,他根本無法讓人生出討厭的感覺吧。

  謝央剛剛下床,就見幾名小侍進來給她更衣,眉心突兀的跳了幾下,謝央立即後退一步,「都下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聞言,幾名小侍臉色一變,變得驚恐無比,他們一直都是近身服侍女君的,如今女君不要他們服侍,難道是要殺了他們。

  把幾名小侍驚恐的樣子盡收眼底,謝央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去把早膳端過來吧。」

  「奴,奴遵命。」見謝央臉上沒有怒氣,幾名小侍方才退了下去。

  赤鈺躺在床上,把剛才小侍給她更衣時她那一瞬間的窘迫的看在眼裡,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意,如果這才是真正的她,那未免也太有意思了。

  謝央利落的穿起眼前的大紅色鳳袍。

  「謝央,好痛。」

  謝央剛剛穿好衣服,身後便傳來一個軟糯虛弱的聲音,謝央側目看他,眉頭輕輕蹙著,「哪裡不舒服?」

  「渾身……都好難受,你解開繩索就好了。」赤鈺的身子躺在謝央的懷裡,一張臉通紅無比,看上去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聞言,謝央眉心突兀的跳了幾下,「好了,別裝了。」

  瞪了他一眼,謝央幾下解開那捆住他的衣帶,這人,不就是解開個繩子,他有必要裝成這個樣子麼。

  見自己的詭計被識破,赤鈺也沒有表現出羞愧的模樣,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還幽怨的瞟了她好幾眼。

  該死的女人,現在一點也不會遷就他。

  「好了,我去上朝,你腳不舒服就多睡一會。」沒有理會他幽怨的眼神,謝央起身大步走了出去,火紅的鳳袍拖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最終淡出了赤鈺的視線。

  謝央出去的時候意外的見百里青還站在門口等著,如同一隻傲雪的寒梅,方才說話的幾個大臣已經不見了身影。

  「女君萬歲。」

  聽見小侍的聲音,百里青淡淡的轉過身子,那如鷹般尖銳冷漠的眼神朝著謝央直直掃射了過來。

  眼眸微不可見的閃了一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謝央。

  一襲大紅鳳袍臨風而飄,一頭長髮傾瀉而下,紅衫如花,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如玫的紅色衣袍,寬廣的長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艷紅色連雲花紋,長長的黑髮在風中凌亂飛舞,毫無瑕疵的臉寵俊美絕倫。

  明明是如往常一樣的裝束,他卻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同了。

  見他看著發呆,謝央對著他微微一笑,「不是早朝麼,走吧。」

  「嗯。」微不可聞的吐出一個音節,漠然的跟上謝央的步伐一起走向那座象徵著權利的宮殿。

  坐在黃金打造的鳳椅上,謝央歪著身子慵懶的靠在鳳椅上閉眼假寐,懶懶的聽著各大臣稟報著無關緊要的雞毛小事,即便不看,她也知道這些所謂的大臣是如何看待她的,謝央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不屑麼?看不起麼?

  不過是一個天下麼?她也想試試,自己有沒有能力成為那個君臨天下的霸主。「女君,關於女君這次遇刺的事,還請女君讓臣徹查。」

  一個慷鏘有力的聲音突然在大殿中響起,帶著一股狠狠壓抑的怒氣。

  謝央依舊沒有睜眼,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她還以為,沒有人會在意這次「她」遇刺的事情呢。

  「關於女君這次遇刺的事,還請女君讓臣徹查!」見謝央還是沒有反應,那中年女子又重新吼了一句,聲音也越發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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