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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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狼這小子說今夜入黑會狂風發作,大雨傾盆,雖然現在還是晴空萬里,驕陽似火,但我選擇相信他,我叫了一隊水底功夫特別厲害的狼雲軍潛到秦軍戰船下面,一聽到信號,立刻行動。

  想不到那紅毛帥小子還真神,一入黑,天如潑墨一般,一下子陰沉下來。

  「小子,如果這次大軍大勝,你要什麼獎賞?」我問。

  「我不要什麼獎賞,你對我家老大好點就好。」這小子想了想說。說完竟竟自個笑了,笑得極為燦爛,紅髮俊顏,這小子很養眼,冷凌風聽到這話也笑了,說難得有情狼。

  對梟狼這次出手相助,我十分感激,但我一直很納悶,他怎麼就算得那麼准,知道我這個時候準備反攻呢?不過無論怎麼說,他這「炭」送得很及時。

  風很大,吹得桅杆搖晃,那白帆霍霍作響,我與冷凌風一直呆在船艙裡面,免得對方將領發現我們出現,心生警惕那就麻煩了,我透過窗,等候最佳的時機。

  「半個時辰就會大雨,你要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今夜沒有什麼東西瞧,我睡覺去了。」紅狼說完真的躺著睡覺去,一會竟然發出勻稱的鼻息,那俊美的睡容在淡淡的燈火之下顯得很恬靜。

  冷凌風也看得微微出神,說還沒見過如此純淨的海盜頭子。

  半個時辰之後,果真是下起了雨,這雨從小到大,當我看到遠方的燈塔被熄,立刻命人將我們船上所有燈火熄滅,四周一下子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就在這短瞬的黑暗,冷凌風帶領他們冷家的蒙沖,如箭一般朝秦軍的海軍所在地衝去。

  這些舵手都是在雲海泡大,即使黑暗中,依然不會駛錯方向,等他們的船一遠離,我立刻命所有的鬥艦點上燈火,並且點上三五盞,燈火的亮光灑滿了整艘船,我讓這些燈火的亮光透過雨簾,讓敵軍看得清清楚楚,看到我們的燈光尚在,我們的船還在,他們一定會很安心。

  我就要他們帶著這樣的安心進入夢鄉。

  其實大雨之下,我們的燈光應該很微弱才對,但此刻我們的燈光卻與平日一樣,如果守將是秦厲,許從這微小之處看出破綻,及早做出防範,心思不那麼謹慎的人,看到燈火依舊在,只會安心。

  我披上蓑衣站在船頭,透著重重雨簾看向遠方,這一仗是我們的翻身仗,只能勝不許敗。

  「大小姐,你回去吧,有我們看著就行了。」駱虎走了過來,如果是尋常戰役,我很放心交給他們幾個指揮,但這一役太重要了。

  「我可是才冰水離泡大的,尋常小雨奈何不了我,要不就一起來淋吧,只要嫂子不怪罪就行。」

  「她哪敢?」駱虎笑著說,但微微揚起的嘴角帶著一抹柔情,又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傢伙。涼州自古貧瘠荒涼,生活在一起的夫妻,都一起共患難歷堅辛,夫妻感情都很好,極少有人會納妾,都是一夫一妻,除非妻子無所出,才會納妾。

  涼州民風淳樸開放,有很多節日方便男女示愛,大都婚前都認識,互相看上眼才成親,所以婚後感情也很深厚,所以因父母逼迫,門戶之見而不得成其好事者少,因此提出感情不和,要納妾的男子也不多。

  如今涼州日漸繁榮,老百姓生活也越來越富裕,夫妻不曾經歷磨難,不曾共艱辛,感情終不如上一代,如今納妾風氣漸濃,不要說涼州的富商,就是一些稍稍殷實之家,也漸漸有了三妻四妾。

  以前涼州沒有妓院,但如今也開了一間又一間,間間生意火爆,我討厭這青樓,我討厭這些男子背著家中妻子,來這些煙火之地尋歡作樂,導致我們涼州風氣都變壞了,因為這事,我還曾與楚寒劍急過一回。

  涼州要經營妓院,沒有他楚大城主的批准是不可以,我要楚寒劍找人關閉了這些妓院,結果這傢伙瞄了幾眼卻不理我。

  「你關不關?」我問

  「又不是你男人逛窯子你急什麼?冷凌風去嫖了?」那會楚寒劍還以為我和冷凌風是一對,聽到這話我氣得要死。

  「他去不去關我什麼事?但裡面有很多有夫之婦去嫖了,他們對不起家中的妻子。」

  「人家妻子都不急,都不去鬧,你操什麼心?」楚寒劍瞥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

  「她們不是不窩火,只是不敢去,你管不管這事?」

  「不管。」他答得乾脆利落,那會我年少,這傢伙罵我,打我都很利落,本來我是公主,用這身份可以去壓他,但我從來不願意這般做,我只不過是一個亡國公主,如果不是我們的族人,不是我們血族家臣誓死追隨,哪還有我們的命?


  所以我哥哥當楚寒劍是摯友,而並不是家臣手下,而我雖然直呼其名,雖然宣稱與他是平輩,但平日我對他還是很敬重,哥哥外出經商之時,我還年幼,就靠他守護著這涼州,守護著我們的族人。

  「為什麼不管?就因為開妓院的年年給我們涼州城送錢?」

  「你那么小,懂什麼?男人總有那需要,涼州城男多女少,與其那些男人娶外面那些來歷不明的女子,倒不如讓他們上上窯子,解決一下需要,要不指不定會出不少採花賊。」

  「你不也是男人嗎?我怎麼不見你逛過?」我擡頭看著他。

  「你——胡說八道,小丫頭懂什麼?還不趕緊練武去?再在這裡偷懶,信不信我打你十軍棍,都那麼大了,一點都不害臊,哪有姑娘人家說這些?」楚寒劍呵斥我說,這事後來不了了之,如今涼州青樓開了好多間,一間比一間生意火爆,一間比一間姑娘妖嬈。

  雖然風氣如此,但我們狼雲軍並不受影響。

  我們狼雲軍曾有一個小頭目,長得倒挺俊,一年前娶妻,我還道賀去了,誰知半年他有連續納了幾房妾,從此之後,我次次見他,都瞪他幾眼,估計弄得他心裡發毛,每次見我都低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那時我還記得有人偷偷背後笑我,說大小姐估計是一個妒婦,日後誰娶了她,別想出去拈花惹草,結果說這話那小子,日後被我揪出來,好好訓了一頓,從此這話不敢有人再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我們狼雲軍幾乎沒有人納妾,駱虎雖然嘴裡說自己家那小婦人什麼都不懂,但說了一大推之後,又會加一句,雖然什麼都不懂,但卻也溫柔可人,貼心暖身,弄得大家想揍他一頓。

  想起以前自己做的事,心裡覺得好笑,只是這樣的夜晚,不容許我亂想。

  我與駱虎一直站在風雨中,雖然大家都不說話,就連呼吸聲在這樣的雨夜也聽不到,但身邊站著一個人,感覺總要好很多。

  估摸時間那邊已經打了起來,雖然離得並不近,但我總感覺能聽到兩軍的廝殺生聲,甚至是戰船的碰撞聲,整顆心提到了喉嚨處,掌心出了汗。

  「不知道那邊怎麼了?」我說,不無擔憂,夜越來越濃,大雨卻越下越大,尤其那風大掀起了大浪,即使我們的沉重的鬥艦,也在風中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遠方的一艘船,升起了七盞燈火,看到這燈火,沉穩的的駱虎大喊一聲,朝天空揮去了一拳,這一拳虎虎生風,十分有力道,看到這燈火,我知道他們成功了,那七盞燈火如同一把火把,烘烤著我的身體,我渾身充滿了力量。

  「全體浪雲軍,冷家軍聽命,前方秦軍全殲,我們全速前進。」我高聲喊道,聲音穿破大雨,在黑夜中迴蕩,在大雨來臨之後敢來的大軍,一直熄滅燈火安靜在後面候命,聽到我的話,大軍振奮,呼聲震天,這次帶隊的是牧歌。

  士氣果然重要,這一刻他們氣勢如虹。

  我們全上了輕便的戰船,全速前進,被困一年,大家都像困獸一邊,想做最瘋狂的反擊。

  這場雨一直下,我們已經摸清楚西凌海軍,每天向駐紮在岸邊休養生息的大軍發什麼信號,所以秦軍的海軍被殲了一天,他們岸上的人毫不察覺,白天我們不敢靠近海岸,入夜我們輕便的戰船就如利箭靠岸。

  「牧歌,小心點。」我說。

  「嗯,你也小心一點,萬一我說萬一情況有異常,你不必等我們,自己回去,保命要緊,狼雲軍還要你。」牧歌說。

  「我不會走的,所以你要平安歸來。」我急急喊了一句,牧歌已經帶隊離去,不知道他是否聽到我的話。

  我與一部分舵手在岸邊等候接應,我們的後援部隊今天深夜趕到,如果需要我們去增援,冷凌風會發信號,這一夜我與幾十個士兵站在船頭,一直看著西凌大軍的軍營,因為兩軍交戰,曾經熱鬧的雲海碼頭早不見有人過來,尤其像今日這般狂風大雨的夜晚,更加看不到一個人。

  即使穿著蓑衣,我渾身都濕透了,那雨又急又猛,砸在臉上竟有點疼,但我們站了整整一晚,既看不到需要增援的信號,又看不到他們回來的身影,心中禁不住焦慮,恨不得駛船靠岸。

  第二天雨也漸漸小了,但風依然吹著,天色迷離陰沉,岸邊有不少斷枝殘葉,甚至還有不少被大風折斷的樹,偌大的雲城海岸,無人行走,我的心一直懸著,大家都不說話,四周只有風聲、雨聲、波浪聲。

  「怎麼還不回來呢?」

  「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你這烏鴉嘴胡說什麼?我們能出什麼事?」身旁的幾個人終於也按捺不住,開始胡亂猜測,中午的時候,還是見不到任何人回來,我都恨不得帶兵上岸,看個究竟。

  「會不會全都死了。」有人顫抖著聲音說,結果這傢伙被人臭罵了一頓,不過罵完他,大家沉默了,因為大家都害怕他說的成為事實。

  「羅剛,你上岸打探一下情況。」我終於按捺不住派人去查探。

  「是——」羅剛大聲應答,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然後就是快速的腳步聲,可惜只是聲音見不到人。

  「所有人聽令,立刻戒備。」我沉著喊道。

  「是——」聽到我的話,所有船的人都在回應,雖然我叫他們歇著,但在這樣的夜晚,他們沒有一個人睡得著,聽到我的聲音全都涌了出來,大家都緊張看著岸邊,顯得有些緊張。

  「回了——他們回了——」

  「是不是我們的人?」

  「是,是,是我們的人,是我們的狼雲軍!」

  「我看到冷家大少爺了,是我們的人。」待看清楚是我們的人時,整船的人沸騰了,我在留心觀察了一下,發現他們雖然速度很快,但依然保留著隊行,行軍未顯得慌張,不像後面有追兵那般樣子。

  「停船靠岸,迎接我們的將士凱旋而歸。」我高聲大喊。

  「是——」一時間人聲鼎沸,船兒像飛一樣向前衝去。

  那晚將士衣袍全被血浸濕,但每個人的眼睛雖然疲勞,但依然充滿神采,這一仗聽說我們大獲全勝,完全沒有防備的西凌大軍,被如天兵天將下凡的涼州士兵嚇懵了,被我們大軍打得落花流水。

  我們以最少的代價,最少的鮮血,換取了最大的勝利,全殲了西凌海軍,將駐紮的軍隊也打得七零八落,獲取了大批長刀短箭,弓弩盔甲。

  「我們回來了。」人還沒到,歡呼先到,岸上船上,一時喊聲震天,我們的很久沒這般開心興奮了。

  「你昨晚站了一晚吧,濕衣服可以換了,去睡回。」牧歌對我說,但這個時候,我還哪有半絲倦意。

  「怎麼那麼遲回來?」

  「我故意晚點回來的,就是要讓雲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西凌大軍今夜被我們打得抱頭鼠竄,我們涼州大軍人強馬壯,能在雲城自出自入。」

  「這麼多人知道,他們說比我們的人說有力多了,不用很久,我們重創西凌大軍這消息就會傳遍沒一個角落,他們的謠言就不攻自破。」

  「他們的主力被殲滅,有一部分見勢不好逃跑了,不過他們發了信號,臨城的西凌大軍正趕來支援,我們的大軍奮戰了一夜,人疲馬倦,沒必要跟他們硬抗,我們要撤了,等他們趕到,估計我們已經躺在船上睡覺了。」

  冷凌風笑著說,雖然戰袍染血,但他笑容卻絢爛如陽,讓這迷離陰沉的天空亮了起來。

  明天讓人期待,我期待運城炸開鍋的樣子,我期待身為西陵的帝王的他,在神話破滅之後怎麼繼續圓謊?

  說話間,我們的船已經火速離開雲城碼頭,朝涼州方向返回,因為打了大勝仗,大家心情興奮,船上著實喧鬧了好一會,喧鬧興奮過後,眾將士血衣都沒有脫,就隨便找一個地方躺下睡覺去了,整整廝殺了一整晚,他們應該累到極點。

  眾士兵歇下,我依然站在船頭,謹慎地看著四周的情況。

  這一役是我們被困整整一年最大的勝利,其意義不僅僅在於我們打贏了他們,我們運回了多少戰利品,最重要一點,我們讓西凌,乃至全世界都知道我們涼州陸軍的實力,我們用拳頭告訴他們,我們涼州不會束手待斃,我們涼州的兵力完全可以抵得上一個強國,希望西凌也因此知難而退。

  將士歇息了一天一夜之後,又變得生龍活虎,大家都興奮地談那天冷凌風是怎樣神勇,怎樣當眾殺了敵軍將領,嚇破敵軍的膽,他們談論他們怎麼從天而降,怎樣英勇不敵,偶爾他們也會說起死難的弟兄,心中傷感。

  「你說這一仗之後,會不會解除我們涼州的困境。」我問

  「起碼會緩解一段時間,但如果能緩幾次,其他國家的商賈就對我們涼州恢復信心。」

  「有她的消息嗎?」冷凌風一會問我,我知道他說的她指的是誰?

  「有又如何?你兒子都有了,你還想著別的女人,你就不怕你的嬌妻生氣?」聽到我的話,冷凌風默不出聲,微皺的眉頭帶著絲絲痛楚。


  「恰逢亂世,她離開這裡也好,也好。」冷凌風擡頭看著遼闊的海面,眸子幽深明滅,我隨著他的目光看著著蔚藍的海面,也許真如他所說,離開涼州,過些平靜生活,許對她更好,這樣一想,心中釋然。

  這次我們的戰利品十分豐厚,除了西凌的戰船之外,還有盔甲兵器,甚至比較多的糧草,我們大軍凱旋而歸的時候,整個涼州沸騰了,甚至有百姓跑到碼頭,夾道相迎,大家臉上都顯出了揚眉吐氣的笑容,呼喊的聲音振奮而充滿力度,這就是我們涼州百姓的熱情,他們的熱情像一把把火,將人的心都點燃了。

  這一仗之後,西凌果然很快從附近的城池調兵過涼州,依然封鎖著涼州城,但兵力並不是特別強大,我們沒有再準備出擊,我們的目標並不是要跟整個西凌抗上,也不是要跟他爭奪城池,我們只想他知難而退,從此互不侵犯。

  我們涼州大軍全殲西凌海軍,殺了攻城將領,將駐守在雲城大軍打得落花流水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已經傳遍每一個角落,估計震動整個西凌,嚇寒不少人的膽子。

  此事再經過我們一番渲染,雲城百姓的添油加醋,我們涼州軍隊在外人的嘴裡就成了天兵天將,無人能敵,饒是神勇的西凌將士,在我們涼州士兵面前,也成了一塊軟豆腐,根本沒有任何攻擊力。

  我們打了大勝仗這消息一經傳出,我們涼州的生意竟然逐漸好轉了,一些已經和我們涼州終止了生意往來的商賈,又開始懷念我們涼州上好茶葉、絲綢、美酒給他們帶來的極大利潤,按捺不住再想與我們涼州聯繫。

  一些還處於觀望狀態的商賈,我們這時又用更大的利潤去誘惑他們,在我們百般利誘之下,他們終於邁出了一步,尤其當他們看到西凌大軍被我們大敗之後,還沒有任何還擊,他們終於相信涼州之困已經解除,西凌大軍還是和以前任何一次戰役一樣,大敗之後,灰心回去,從此沉寂幾年。

  為了消除所有人的疑慮,我們舉行了幾次活動,彰顯我們涼州渾厚的財力,一舉破除關於我們涼州內外交困,已經到了啃書皮吃草根,餓殍千里的謠言,雖然西凌商賈依然與西凌斷絕往來,但是東都、古夏甚至更遠的一些國家,逐步以我們恢復了往來。

  西凌駐守雲城的士兵暫時都是其他城池調過來的,西凌一下子損失這麼一大批兵馬,尤其是一大批熟悉水性的水軍,打擊不可謂不大。

  西凌要重整旗鼓估計要些時日,如果他再貿貿然進攻,結果又被我們涼州大軍打得落花流水,即使他依然封鎖雲城碼頭,我們涼州之困亦可解。

  以前我對生意這方面並不太關心,我只關心我們狼雲軍的訓練,還有我們的莊稼收成,如今情況不一樣,我們必須在短時間籌集更多的資金,為西凌下一次更大的攻擊做好準備,就算秦厲這次追難而退,他只退得一時,他遲早會再次捲土重來。

  楚合歡離開之後,將她手上的生意全部交託給了錢長鳴,以錢長鳴一己之力根本無法管理這麼多店鋪,不過比較奇怪的是,涼州打仗的這一年,這些疏於管理的店鋪,依然經營得不錯,只有極少店鋪被蠶食倒閉,每年贏得了豐厚的利潤。

  聽錢長鳴說這一年,似乎有一股勢力暗中保護著楚合歡的生意,幫她掃除生意上的障礙,這是這是誰的勢力,我們就不得而知,我發現這丫頭仇家不少,但暗中相助的貴人也不少。

  只是她涼州的生意受到戰爭的影響,整整一年,不但沒有贏利,反而出現了虧損,畢竟還要養活茶園的眾多茶農,還有每年護理茶園的費用,胭脂鋪、絲綢莊、舊樓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玉石生意就更加無人問津。

  錢長鳴掙到的銀兩留出了一部分,其他都交到我的手中,他知道我們涼州目前需要大量的銀兩,我沒有拒絕,等日後涼州解除了,我再歸還給她就是。

  如果涼州、商州沒有斷絕往來,興許涼州的經濟恢復容易很多,這個時候,我覺得也許當初這個決定太草率了,不能因為我與龍七兩人的恩怨而影響到大局,如果能保住涼州,保住我們的族人,受點委屈無關係。

  我決定拉下面子,逐步與商州建立往來的關係,我把這想法跟楚寒劍提了提,結果他斷然拒絕,他說這口氣他咽不下。

  對於龍七成親第二天就將我休棄這事,楚寒劍一直耿耿於懷,因為當年他也替龍七說了不少好話,千方百計地撮合著我們倆,想不到結果竟是這般,他除了怒龍七,對我心中也有愧疚,而如今我二十三了,依然孑然一身,是他的一大塊心病。

  看到他執意如此,我也不勉強。

  這場大仗之後,冷凌風將守護涼州、訓練士兵這一重任全壓在我的身上,他則趁這喘息的機會,重整他冷家的生意,日夜不停來往其他國家,雲清再次跟隨著他奔波忙碌。


  這次偷襲成功,紅狼功不可沒,我命人收集網羅了一些奇書送給他,他愛不釋手,不過他捧著書離開的時候,還是說這些獎勵他可以不要,要我對他的狼老大好點就好,這傢伙睜著純淨的眸子看著我,讓人覺得拒絕他,罪大惡極一般。

  「你家狼老大呢?他現在在哪?哪天我親自登門拜謝。」我說得誠懇,他聽到我的話,勾唇笑了,然後說有這份心思就好,他家狼老大四海為家,行蹤飄忽,也不知道在哪?

  我發現三狼幫的人嘴巴還真嚴實,關於他們狼老大的事情,沒有一個人透露哪管一點點的信息。

  「等他成親就好,成親了就不會到處去,成親了我們的日子也好過一點,免得他看到我們幫中的人成雙成隊,雙眼噴火似的。」紅狼說完跑回去看書了,我繼續讓他留在楚府,天氣異變對海戰影響太大了,這傢伙就是一個寶貝,我可捨不得放他離開,梟狼送了這麼大的一份大禮,不得不說是雪中送炭,如果見到他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為了預防敵軍偷襲,我們開始在還上籌建幾座撩望塔,日夜都有人監視著西凌大軍的動靜,除了在海上建塔,我們還在三狼幫所在海島建了高塔,海島本來高出海面,如今再建高塔,就能俯瞰這片海域,監視商州與涼州交界處的情況,避免被西凌大軍從多方向攻擊,而不自知。

  島上建塔不難,但海上建一座穩固的塔則不容易。

  因為冷凌風忙於處理冷家生意,恢復涼州經濟,已經很久不理事的冷老爺子與楚寒劍也不時過來檢查士兵的訓練情況,而我聚集了所有冷家、楚家的能工巧匠共同研製新一批戰船,以前楚冷兩家都有各自的工匠,造出來的戰船都不大一樣,這次是他們第一次合作。

  自從我們上次大敗西凌大軍之後,將士又不禁有了驕傲情緒,人總是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痛,一次的勝利,很快衝淡昔日慘敗的陰霾,而我始終相信,大的風暴會在後面,因為秦厲不是那種輕易就認輸的人。

  三個月之後,在我們涼州的生意漸漸有起色的時候,西凌大軍又發起了攻擊,不過這次四方商賈顯得從容鎮定多了,畢竟之前流言瘋狂地說我們涼州如何瘟疫橫行,如何狼狽,但結果不但是子虛烏有,我們涼州大軍還打了一場很漂亮的翻身仗,所以各地商賈都以為我們涼州有神靈庇佑。

  聽到這傳言,我順勢誘導,派人到處渲染,一段時間之後,各處都說我們涼州有海龍王撐腰,不但年年風調雨順,將士有神靈附體,打起仗來,神勇無比,無人能敵。

  這說得像真一樣的流言,讓商賈更加堅信涼州不會有事,即使兩軍打仗期間,都不曾決絕往來,只是沒有辦法恢復到戰前的繁榮熱鬧。

  他秦厲想用荒謬的流言困死我們涼州,我就要用傳言樹立我們涼州固若金湯的形象,水能覆舟亦能載舟,流言亦是如此。

  接下來半年與西凌大大小小戰爭數十次,其中不乏有幾次很大規模的戰爭,雖然互有輸嬴,但卻折損不少人力物力,尤其戰船在戰役中損壞了不少,好在在冷凌風的斡旋之下,我們涼州的經濟沒有在戰爭中壓跨,甚至還有一些復甦的勢頭。

  我覺得西凌私圖通過長期的戰爭將我們拖垮,一直沒有派他們最精銳的部隊過來,而他們傳言中的龍虎軍我還連一片衣角都沒見過,甚至有將士說他們的龍虎軍根本不存在,要不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露面?

  秦厲能如此輕鬆奪取政權,除了他多年綢繆,多年往朝廷滲透勢力,我總覺得他應該有一支完全屬於他,並且銳不可擋的軍隊,他這樣的人,不可能不培養自己的軍隊。

  戰爭爆發了兩年的時候,秦厲再次來到涼州,他站在高高的樓船之上,如天神一般俯瞰著我們,渾身散發出王者霸氣。

  我也站在高高的樓船之上,他不出聲,我也不哼聲,最後他還是不吭聲,靜靜站在上面,如一座沉默的雕像。

  他的手下對我們進行勸降,說如果我們楚家軍出降,我爹依然是涼州一城之主,如果在繼續頑抗,遲早只是階下囚。「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秦厲,我突然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次我的預感沒有出錯,他這次的出現,讓我們涼州面臨最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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