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真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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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我推下來的冷凌風,昏黃的燈光下,他的額頭儘是汗水,目光帶著隱忍與痛楚。

  「你沒事吧。」我輕輕地問,心中惴惴不安。

  「會沒事嗎?」他反問我,我沒了言語,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兩人不說話,房間安靜了下來,我能清晰聽到他粗粗的喘息聲。

  「小歡——」他輕輕喚著我的名字,那聲音如他的指尖,輕輕地撩撥著心弦,這讓我的心微微顫了顫。

  「你視財如命,為了掙多點銀兩,你冒險去了墓城,但為了送一幅畫給我,你卻肯花兩萬兩金,你敢說你心裡沒我?戰場告急,城牆即將攻破,但你為了將畫買到手,不肯離開,如果你說對我沒半絲情意,為何要做出這般舉動,讓我欣喜若狂?」

  「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這種舉動,是因為感激他,還是如他所說我對他有情?見秦劍第一眼,我就決定此生非君不嫁,但為什麼冷凌風要娶我,我卻想著逃,這是愛嗎?我迷惑了。

  「羅小歡,你明明花了兩萬金,都可以說成五十兩,你還有什麼謊話說不出來?我在想你嘴裡拒絕我,心裡會不會想著我?」他定定地看著我,那目光似乎直到我的靈魂,心慌意亂的時候,冷凌風再次將我摟入懷中。

  「再陪我睡會。」寬厚的懷抱,有力的臂膀,柔而溫暖的聲音,竟讓我不想再拒絕,一直早起的我,竟然在他懷中睡到了中午,醒來冷凌風笑著看我,一臉的饜足,我的臉微微發燙,真見鬼,我居然可以睡那麼久。

  「我該去練武了。」我逃一樣的爬下了床,這次冷凌風再沒有扯我回來,一會之後,冷凌風走了出來,目光清朗,表情嚴厲,恢復了兇巴巴的樣子,今天他教我如何用銀針。

  「這裡有一個果子,將手上所有銀針都扎在裡面。」第一次練,力度把握不好,有三枚銀針射到旁的地方,但第二次我就很完美地完成他的要求,接著他不斷的增加果子,直到增加到二十個。

  「這裡有一百枚銀針,每個果子要五枚。」聽到他的要求我冒汗了,能做到嗎?那某人手一揚,銀針破空而去,颼颼幾聲,全都扎到了果子裡,我去檢查了一下,每個蘋果扎了五枚銀針,我一下沒話說了。

  既然他能做到,我應該也行,經過上一次,我知道這些殺敵招式,我必須得學,否則我的頭顱,隨時會被人砍下來。

  「該歇會了,都練了那麼久,欲速則不達,這急不來。」我練習的時候,冷老爺子也在旁邊看著。

  「但殺手沒耐心等她練好才出現,小葉陪我爹去喝酒去。」在這方面冷凌風嚴厲得近乎苛刻,我沒日沒夜地訓練,但他還是不滿意。

  「這是人體的穴位,這個地方能一針致命,面對那些要取你命的殺手,你必須要一針致命,你耗不起這個時間,除了這個穴位,人的眼睛,也是一個致命的地方,如果對方騎著馬,刺瞎馬兒,會比殺一個人更有效,你要隨機應變,知道嗎?」

  這幾天冷凌風似乎要將他會的東西,全塞到我的腦子裡,就連吃飯都跟我說任何在最短的時間殺敵,我就是發夢也夢到自己在射銀針,在辨認穴道。

  有一次太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但睡著睡著,那手就開始亂舞起來,嚇的小葉不行,以為我走火入魔了。

  許是我真的走火入魔了,如今無論誰出現在我眼前,我的眼裡就只剩下他的眼睛,他身上的穴位,我在開始盤算,這個位置,我射他哪個位置,可以讓他立刻斃命。

  弄得小葉都不大敢靠近我,說我的目光太嚇人,我也覺得這樣很寒心,老頭子罵了冷凌風幾次,他這樣訓練,非把我累死不可,冷凌風說會松一點,但卻實際卻變的更加嚴厲。

  「你上次不是想學幻影劍嗎?我現在教你。」聽到這話,我實在太驚喜了,我記得當初求了好幾次,他都不肯教,非得要我親他八十一次。

  他教得認真,我學得專注,老爺子說我簡直是一個練武奇才,旁人學一年的東西,我不用一個月就可以學得很好,但冷凌風還是嫌我學得慢,呵斥聲不停,凶死了,我有時簡直被他罵得頭都擡不起來了。

  「這幻影劍我教完了,你得親我八十一次,這說好的事,別抵賴。」這事什麼時候說好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過來了,說時間緊迫,要在床上繼續教我,他倒沒有說謊,在床上繼續給我講解殺敵要領,我每天晚上都在他的聲音中進入夢鄉,雖然很疲勞,但睡得很安穩。

  「你現在武功不低,但缺少實戰經驗,也就是殺的人少,見血少,可這方面必須要加強。」這怎麼加強,莫非要我去殺人?


  「現在用木枝與府中的侍衛打,等你能在最短的時間擊倒侍衛的圍攻,我帶你去剿滅幾個山賊窩,那些都是十惡不赦的禽獸,你去親手殺了他們。」

  「能不能不去,如果有人殺我,我懂得還擊的。」雖然上次也有殺過人,但那只不過是自衛,如今要我跟著他去殺人,我的心寒了。

  「不行。」冷凌風的聲音堅定得容不得反駁。

  「明天開始跟侍衛打,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想想這段時間我教你的東西。」說完他出去了,這段時間,他似乎有很多東西忙。

  第二天,我拉開陣勢,準備與侍衛大打一場的時候,看門的小衛跑過來說一個叫龍七的男子,在門外求見,一聽是龍七,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傢伙還敢來?

  「好,快請。」冷凌風嘴角帶笑,倒心情十分好。

  「冷少,那兩萬兩黃金收到了沒?」龍七一進來,就笑著問冷凌風,這兩個傢伙簡直是當我死的。

  「龍城主大駕光臨羅府,不知道所謂何事?」對這個傢伙,我真是恨得牙痒痒的,但偏偏這傢伙又就救了我的性命,就是恨極,也發作不得。

  「你臨走的時候,不是叫我來涼州嗎?不是說用好酒好菜款待我嗎?怎麼變卦了?」龍七那好看得不行的眸子,斜斜地看著我,明明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偏又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平叔,現在給我準備好酒好菜。」我大聲喊道,平叔趕緊領命去了。

  「說吧,為什麼事情跑過來,不會是想冷大少了吧?」我不陰不冷地說。

  「想他幹什麼,我沒他那麼多惡趣味,我來涼州提親。」

  「提親?哪家姑娘?」這傢伙來涼州提親?這消息真夠震撼的。

  「生女當生楚漫雲,嫁人當嫁冷凌風,冷凌風你霸了,我自然要楚漫雲。」龍七笑得一臉桃花,而我聽到冷凌風抽氣的聲音。

  厚臉皮

  「你見過漫雲?」冷凌風問,聲音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沒見過,不過在涼州能與冷大少爺齊名的女子,估計也差不到哪裡去?」龍七笑著說,我眉頭開始皺了,見都沒見過,就跑來提親了?

  「嗯,也不妨去試試,這塊頑石我鑿了快四年,如今有一個人陪我鑿石,倒也不錯,起碼多一個伴。」冷凌風說這話時,嘴角嚼著笑,我不蠢,他嘴裡的頑石自然是指我。

  「我不同你,你這是水滴石穿,力度太陰柔,四年沒滴出一條縫,正常得很,而我這是雷電劈石,追求的是立竿見影,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我可陪不了你了。」龍七笑意綿綿,好看的藍眸,如那璀璨的藍寶石,在眼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那我就看是你雷電劈石,到時別被飛濺的石頭傷著就好。」冷凌風笑,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這世界有誰能傷得著我?冷凌風,羅小歡,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了。」龍七笑得狡黠如狐,這傢伙果然施恩望報。

  「聽說冷少與楚大小姐私交甚好,這個忙應該幫得上。」龍七再次笑眯眯地著看著冷凌風。

  「我可以替龍城主引見,但能不能抱得美人歸,就得看龍城主的本事了。」冷凌風說得誠懇。

  「抱不了楚美人回家,帶小歡歡回家也不錯,反正小歡歡我也喜歡得緊,冷大少不介意吧。」龍七含情脈脈地看著我,這傢伙又來坑人了。

  「小歡,去練武去。」冷凌風的嘴角抽了抽,趕緊叫我走人。

  「你用不用這樣?看兩眼又不會吃虧?」龍七不滿地說。

  「嗯」我被龍七看得頭皮發麻,早想溜了,冷凌風的話正中下懷,所以我溜得很快。

  「你想我怎麼幫你?」說話間平叔已經命人送上了果品,龍七不知道對冷凌風說了什麼,結果被冷凌風擂了一拳,但擂完兩人都笑了,笑地很是曖昧,小聲說,大聲笑,肯定沒啥好話。

  想著今天要跟侍衛對打,我很認真地練習起來,很快平叔就準備好一桌好菜,飯菜的香氣飄了過來,弄的我的肚子咕咕響了,我還沒過去,他們也已經吃了起來,似乎忘了還有我這一號人存在,這可是我的屋子,我可是這裡的主人,這兩個傢伙也太旁若無人了。

  我把劍入鞘,輕輕地走了過去,去的時候,似乎聽到兩人提起了劍莊,還有西京,但我一過去,兩人就轉為談論美人了,明顯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們談論什麼?

  「繼續練去,練到我說可以才過來。」冷凌風頭也不擡地說,聲音不大,但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有些人天生有讓人臣服的力量,這傢伙就是這一類型人,我只得繼續去練習。


  兩人這頓飯吃極其漫長,等他們倆吃完,龍七離去,我已經將冷凌風這段時間教我的招式重新演習了一遍。

  「我叫平叔留飯菜,先過來吃了再練。」這段時間拼命練武,消耗得多,所以胃口大開,飯量明顯增加了,吃完之後,冷凌風叫了十五個侍衛過來,這十幾個侍衛都是冷凌風精挑細選的,有些聽力特別強,有些警惕性特別高,各有各的長處,但武功沒有一個是弱的。

  我們每人拿一根燒過的枝條,只要碰到身體,會留下一條黑痕,這段時間冷凌風教的全部是殺人技能,最霸道厲害的招式,所以即使面對十五個侍衛,我已經不再害怕,反而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第一次比拼,在我打倒八個侍衛之後,咽喉被一根尖利的枝條抵住,雖然只是一根枝條,但那一刻寒氣還是滿遍了全身,因為如果那是一把劍,我已經死了,我十分沮喪地立在一旁。

  「他們幾個都是我精挑細選的,能打倒八個,已經很了不起了,現在想想,自己這次輸在哪裡?」一向苛刻嚴厲的冷凌風居然說我很了不起,我如得到獎賞的小孩子,一下子振奮起來,開始細細回憶剛剛的打鬥場面,然後找出自己哪裡做得不好。

  「嗯,既然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繼續再來。」冷凌風話落,十五個侍衛圍了上來,吸取剛才的教訓,我這次打倒了十個。

  「再來,直到能打倒他們十五個為止。」但我一直打到天黑,不但沒有將十五個打倒,反倒成績越來越差,由打倒十個到九個,到最後只打倒五個,就被人用竹枝抹了脖子,我呆立在一旁,累得直喘粗氣。

  「你是不是很失望?」我問冷凌風,心情沮糟糕透了,剛剛豎立起的信心,在一場場的戰鬥中喪失殆盡。

  「沒有,已經很好了,知道為什麼越來越差嗎?」

  「他們有十五個人,我只有一個人,時間一長,我的體力跟不上。」

  「嗯,說得不錯,所以面對眾人的圍攻,你必須再最短的時間,打倒最多的人,你留心看著,看我怎麼出手,你們過來。」

  很快這十幾個侍衛全圍了上來,聽到能與冷凌風對打,這十幾個侍衛的眸子都亮了起來,全身貫注地看著冷凌風,我也死死盯著。

  我知道冷凌風的武功高,但我沒想到高到這個程度,十五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他竟然只用了八招就將他們全部擊倒,有時甚至一招擊倒幾個,而且傷口不在咽喉,就是在脖子,完全是一招致命,除了我張大嘴巴不會說話,那十幾個侍衛,也目瞪口呆,嚇得說不出話來。

  「看清楚了沒?」冷凌風問。

  「太快了,看了一部分,沒有完全看清楚。」

  「我再來一遍,你好好看著,明天不許再輸,你們十五個也思考一下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看這次能不能擊倒我。」

  「是——」冷凌風話落,十五個侍衛圍成一圈,小小聲商量起來,一會之後,他們拉開陣勢,再次與冷凌風對決,但這次輸得更慘,冷凌風只用六招就將他們擊倒了,打鬥聲停了,院子靜得出奇,我擡頭看著冷凌風,這傢伙怎麼那麼厲害?

  今天就練到這裡,明天再繼續,回去好好想想輸在哪裡?」冷凌風淡淡地說。

  「是——」眾侍衛領命離去,眼神那個敬佩仰慕就不用說了。

  「我上次與你比武,在你手裡撐了四十九招,原來是你讓我的,你根本就沒有出盡全力。」我垂頭喪氣地說,冷凌風笑。

  「我沒讓你,只是我上次沒用這種專門殺人的歹毒招式罷了,你已經學得很好,今晚好好回想一下,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明天再打不贏他們,不許吃飯。」聽到他說我學得很好,我的信心又一點點積聚起來。

  結果第二天我失敗了,因為我提高的同時,那十五個傢伙的攻防能力也提高了,我最多的一次,只能擊倒十三個,那晚我真的沒飯吃。

  第三天早上,我吃的飽飽的,生怕晚上又沒有東西吃。

  「你吃那麼多就不怕撐壞?你就那麼沒志氣,還沒打就覺得自己輸了?如果是這樣,你今天不用跟他們打了,因為你必輸無疑。」冷凌風皺眉說,聲音冷冷的。

  「誰說我會輸?」被他這樣諷刺那麼幾下,反倒將我鬥氣激了起來,我把這幾天自己的失誤總結了一下,下午一鼓作氣,竟然在第一輪打鬥將他們全部擊倒,這讓我愣神了很久,我有那麼厲害了嗎?

  「再來一次。」冷凌風說,但自從我贏了一次,信心大增,竟然次次都能在比較短的時間將他們擊倒,讓我興奮得不行。


  晚上冷凌風說我表現得很不錯,要給我獎勵,他說表現好,我已經開心得不行,他居然還要給我獎勵,讓我簡直是樂開了花,結果沒想到他的獎勵,就是強行給我長吻一個,吻完還說我沒禮貌,居然不謝謝他,氣得我要死。

  「我有點事要出去,你好好練習,過幾天我帶你去剿匪,你動手,我看著,把我教你的全都用上。」

  說完冷凌風出去了,想起要真正殺人,我的心就有點發寒,一整天都有點心神不寧,因為我集中精力學武,我生意上的瑣事全交給了小葉,這丫頭這段時間顯示了她驚人的能力,不但手忙腳亂,反倒有條不紊地將一切處理的漂漂亮亮。

  下午我去了錢莊,不是為了生意,而是想見錢長鳴一面,我這一踏出門,就已經有人轉告了錢長鳴,我走得很慢,去到錢莊,錢長鳴已經在里室等著我。

  「上次我叫你查的事情查得怎樣?」我知道見一面不容易,所以長話短說。

  「上次的殺手,自那次之後,全部銷聲匿跡,我根本查無線索,古夏與東都現在打著,西天翼現在正在關注兩國的局勢,秘密調動兵馬,現在局勢那麼動盪,我覺得他就是想殺你,也會緩一緩,不會再這個節骨眼動手。」聽到錢長鳴的話,我納悶了,如果不是西天翼,還會有誰?

  晚上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始終睡不著,來到涼州將近四年都平安無事,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這四年我一直是男兒身示人,唯一暴露女裝的那次是在琴藝大賽,引來了錢長鳴,再次暴露容貌是——

  我的心突然有一抹亮光閃過,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再次暴露容貌,是上次被冷凌風摔下池塘的那次,我記得那天有青煙,有雲清夫婦,有楚漫雲,莫非是他們其中一個?

  這個大膽的猜測,連我自己都嚇著了,但——

  「在想什麼?臉都白了?」想得入了神,冷凌風進來我都不知道,我還沒來得及將我的懷疑告訴他,他反倒帶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前幾天,龍七竟然真的去了楚府提親,去了竟然臉皮厚到賴死不走,楚大城主似乎對龍七喜歡得很,竟然不拒絕,更讓人想不到的是一向孤傲的楚漫雲,竟然在今天答應嫁龍七為妻,婚期定在下一個月初十,這也太快了吧?

  哥哥

  「這話龍七跟你說的?你不知道他最喜歡坑人嗎?他說的話你也相信?」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大可能,肯定龍七這傢伙又在胡謅,他這傢伙有什麼不敢說的。

  「楚城主親口說的,龍七已經回去,龍家的聘禮幾天之後就會到。」冷凌風不咸不淡地說著,如果是楚城主親口說的,這事就是真的了,但這也太快了,快得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龍七都娶七了,我似乎也該娶了。」

  「楚漫雲都嫁了,你似乎也該嫁了。」

  「下月初十是好日子,要不我們也成親吧。」冷凌風問我,目光灼灼,很是認真,這話題他已經好久沒提過了,今天再提,我的心還是一顫一顫的,身上的血液似乎流得也快了很多。

  「如果不想跟他們湊一塊,我們也可以另擇日子,怎樣?」對上他的眸子,我倒退了幾步,逃跑似乎不對,但留下來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心很茫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什麼,內心很渴望有一個家,但又害怕。

  「我是一個很麻煩的人,你娶了我,會連累你,甚至連累冷老爺子,上次那批殺手只是沒出現,但並不代表他們以後不會出現,我連自己的命都保障不了,我不會讓你幸福。」我淡淡地說。

  「我不怕被你連累,只是怕與你沒有一點點牽絆,我怕有一天,你會走得毫無留戀,走得無影無蹤,我怕我尋不著你了。」冷凌風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髮絲,我推開了,這般柔情我怕自己有一天真會上癮,愛上一個男人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我不允許自己再動情了。

  「你對我根本不了解,如果你了解了我,你肯定不會愛上我。」我很認真地說。

  「我不會。」

  「你會。」

  兩人就這樣對望著,聲音都堅定得不可動搖,就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死死盯住對方,希望放棄自己的想法。

  「你記得上次我們在商州見過的那個茶商秦爺嗎?」我問,因為情緒的影響,聲音微微顫著。

  「記得,那又怎樣?」冷凌風皺了皺眉,似乎很不願意聽到這個名字。

  「他知道我胸前有淡淡的梅花胎記,你沒想過為什麼嗎?」

  「我說過你以前的事,我不計較。」冷凌風臉色平靜,但那眸子的顏色更加幽深,淡淡的聲音有了微微的顫音,我這話還是影響到他的心情了。


  「我十歲那年遇到他,就認定要嫁這個男人為妻,我用盡所有我能想到的辦法去勾引他,引誘他,在我十五歲那年,我終於如願以償嫁他為妻,他也將我風風光光娶進門,我曾經是他的妻。」

  「但一年後,他休了我,將我像掃垃圾那般掃出家門,如果我是一個好人,他會休妻再娶嗎?別人不要的垃圾,你冷凌風也要當寶嗎?」

  「我不想再嫁,我不想再被人休,我不想被人再當垃圾那般掃出家門口,我不想有一天你指著我的頭顱說,羅小歡,我對你厭惡到了極點。」不知道是不是激動,我感覺自己的聲音已經顫抖了。

  「有貌美嫵媚的青煙你不挑,有端莊高雅的楚漫雲你不揀,偏偏要一個聲名狼籍的棄婦,偏偏眼巴巴等一個誰也不要的女人四年,你什麼眼光?這個世界沒有人比你更傻了。」我朝著冷凌風吼,吼完扔下手中的劍,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我關上門的那一刻,才發現淚已經濕了臉龐,這是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傷疤,我本打算讓它一輩子不見陽光,但今日還是讓自己硬生生揭開來,感覺還是很痛很痛,但痛過去之後,心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其實面對過去,也不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什麼都說清楚了,總比不清不楚的好。

  這一夜冷凌風沒有進來,而我半夜睡著了,只是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痛,如夢魘一般纏繞著我,讓我在清早的時候痛醒了,梳洗過後,整個人才徹底醒來,冷凌風不在,估計是嚇跑了,這樣也好,也許我應該早點跟說清楚,他就不會傻傻地等自己四年,人生有多少個四年,只是自己的過去,太刻意去迴避。

  一連七天,冷凌風都沒有過來,我平復了心情,把這段時間所學加以鞏固,武功也許我不算特別高,但短時間擊斃敵人的能力已經很強,府中十五個侍衛已經被我打得有心寒了,小葉雖然早出晚歸,但敏銳的她,似乎察覺不對勁,於是靜悄悄地問我冷大少怎麼不來了?

  「他有事,這段時間都不來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的武功也練得差不多了,你可以休息幾天,你看你瘦多了。」看到小葉略帶疲倦的臉龐,我心中愧疚,我輕輕得幫她撫了一下臉上的髮絲,不知不覺這死丫頭,已經出落得很好看,雖沒有楚漫雲的丰姿,但卻有說不出的味道,不特別耀眼,但越看越耐看。

  「這要能幫到小姐,小葉不覺得辛苦。」雖然現在小葉已經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在其他掌柜面前已經很有威信,但在我面前,她跟以前沒什麼兩樣,依然是一個傻丫頭。

  「小葉,今晚陪我睡吧,好久沒跟你睡一塊了。」我笑著說。

  「如果冷大少過來怎麼辦?他會不會將小葉扔出去?我還是不敢了,我怕他呢。」小葉朝我吐了吐舌頭,那樣子真是可愛得緊。

  「他不會過來的,就是來了也不敢將你扔出去。」我笑著說,聽我這樣說,小葉才放心,兩人在一塊,禁不住說起楚府的一些人和事,說起那時的惡作劇,禁不住哈哈大笑,笑完兩人的眼角都有了淚光,曾經的過往,雖然不曾再提起,但當中的痛,當年的傻,如今卻是那般的清晰。

  「小姐,你還想著那個姓秦的嗎?」小葉小心翼翼地問我,我記得她以前是無比崇拜地喚他秦三少,如今換成了冰冷的姓秦的,我的痛,我的傷一直只有她知道。

  「不想說他,影響心情,死丫頭你也不小了,有沒有遇到心儀的男子,錢家大少長得高大英俊,為人溫文爾雅,是一個不錯的男人,將你交託給他,我也很放心,你覺得怎樣?」

  我笑著逗她,這死丫頭已經不小了,我希望日後有一個男人真心待她,不要因為我,耽誤了她一生的幸福。

  「如果錢大少那麼好,小姐嫁好了。」一番心意,想不到這死丫頭竟然不領情,都不知道腦子裡想著什麼?

  兩人絮絮叨叨聊到夜深,最後耐不住睏倦,睡著了,第二天死丫頭早早就出門了,我叫她歇一會都不肯,我約錢長鳴見了一面,叫他再找十五個武功高強,忠心可信的侍衛過來。

  「好,今天下午,我將人送到,除了這十五個人,我還會派人在暗處保護小姐,小姐盡可放心。」錢長鳴的辦事效率很快,並且從來不問緣由,這些人到了之後,我將冷凌風派過來的十五個侍衛遣回了冷府,不能平白無故,老是接受別人的恩惠,他從來不欠我的。

  傍晚去各間店鋪巡視了一番,順便翻看了近期的帳本,發現生意額都在上漲,小葉替我管理得很好,有丫頭在身邊,我真的感覺多了一雙臂膀,輕鬆多了。

  回到家之後,我沒有鬆懈,繼續練武,與這新來的十五位侍衛對打,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三天,當我又能在短時間逃離這十五人的圍攻時,我的信心大大的增強了。


  晚上在練武的時候,冷凌風過來了,但被侍衛擋在門口,其實我知道,如果他真的發狠要硬闖,我這些侍衛攔不住他,但他走了。

  第二天早上,冷凌風再來,侍衛聽從我的吩咐,說我已經出門,去了酒坊,他沒有再進來,傍晚我吃飯的時候,冷凌風再來,侍衛跟他說我還沒有回來,但這次他闖了進來,門口幾個侍衛都被他打成重傷,他第一次出手那麼狠。

  「我有事出了一趟遠門,昨天剛回來,為什麼將我的人遣退?為什麼不見我?」他站在我面前,衣袂被風鼓起,整個人散發出讓人心寒的氣息,我不是跟他說得很清楚了嗎?

  「明天早上我會過來,你跟我去一趟黑風寨,你親手殺了黑風寨的寨主黑豹子,這是他的畫像。」說完他將畫像放下,不再看我一眼轉身離開。

  「冷凌風,不用了,我能保護自己,你不需要花時間在我的身上,這樣不值得。」我大聲對他說。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他大踏步地走了,心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起床出去了,我不想與冷凌風再這樣糾纏下去,但一打開門,冷凌風已經在外面,高大挺拔的身軀如大山一般,給我很強的壓迫感。

  「冷大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今天約了一個重要的客人,我要趕著出門了,跟不了你去黑風寨了。」我不好意思地說,冷凌風坐在馬上冷冷地看著我,不發一語,這樣他最嚇人,我趕緊跨上馬背,但還沒有坐穩,馬的韁繩已經落在他的手中。

  「你不想活了?」這句話他說得既凶且狠,讓我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扯住韁繩的手也松來了下來。

  「跟著——」他回眸狠狠得瞪了我一眼,我竟然傻傻地跟了上去,一路上他跟我說了黑風寨的情況。

  黑風寨的寨主黑豹子原來是一個海盜頭子,在海上橫行多年,燒殺掠奪,無惡不作,但近幾年涼州加強了防衛,專門出兵打擊海盜,黑豹子多次出手,不但沒有收穫,反而損兵折將,日子越來越難熬,知道轉戰陸地。

  雲州在雲海邊緣,因為遠離西陵,缺少監管,黑風寨就在這裡肆虐,姦淫雲州婦女,然後販賣到西京,平洲等地的妓院,稍有不從,就殘忍殺害,除此之外,雲州幾起滅門慘案,都是他所為。

  除黑豹子外,寨中也沒有一個好人,因為他們居無定所,行蹤詭異,官府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如今我將他的藏身之處找到,這事黑風寨所在的地形圖,你今晚把它熟記於胸。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怎麼是這些惡徒的對手,我這不是去送死嗎?」雖然他們的暴行的確讓人憤恨,但殺人我還是害怕。

  「我會讓你去送死嗎?,這些人雖然狡猾兇殘,把我教你的用上,全身而退,不成問題。」聽到他這話,我的心微微安穩下來。

  下午上了船,這次的船雖然也寬敞,但並不是冷家那些大商船,但行進的速度卻很快,船裡面還有幾個勁裝男子,船艙並不算很寬敞,但裡面竟然有兩張小床。

  「我們做不成夫妻,做朋友總行,要不你就當我是哥哥吧,反正我也只有小葉一個義妹,哥哥照顧妹妹天經地義,你以後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不用將我的人還給我,也不用躲著我。」冷凌風一邊整理床鋪,一邊淡淡地對我說。

  他說要做我的哥哥?聽到這話,我心中百般滋味,這個結果似乎是最好的了,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希望有一個疼愛我的哥哥,而不是像西天翼那般推我入湖的親人。

  「那要不要像小葉那般上契?」我問,但轉念一想,我的仇家那麼多,真的成了他的義妹,說不定連累他,有時我真的矛盾,怕連累他們,所以總想離他們遠點,但在不經意間,我又被這種家的溫暖吸引,一點點地靠近。

  「不用了,上契只不過是一個形式。」冷凌風說。

  「嗯」我應了一聲就上床了,想起即將要殺人,我有點緊張,一整晚都睡不著,而隔壁床的冷凌風似乎也睡不著,一夜輾轉反側,顯得異常煩躁。

  *

  大婚

  聽到冷凌風輾轉反側的聲音,我就更加睡不著,本想跟他說說話,但嘴巴張了張,最後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接下了的幾天都是這般,白天冷凌風跟我講解黑風寨的情況,夜晚兩人分床而睡,他對我很規矩,不再與我的身體有任何接觸,甚至那些讓人臉紅耳赤的話,他不再說過,但我每天晚上都睡得不是很好,而他似乎也睡得不安穩,寂靜的夜總能聽到他輾轉反側的聲音。

  上了岸,已經有人牽著馬匹在上面等候,我以為那四個勁裝男子會跟隨著我們,沒想到這一路,就只有我和冷凌風兩個人。


  入黑,我們潛入了黑風寨,雖然我對寨的地形已經很了解,也很清楚知道黑豹子的房間在哪裡,但我還是不敢貿然下手,我攀爬上一棵樹,在樹頂觀察寨中情況。

  黑風寨的人很多,今夜三五成群湊在一塊,有人吆喝著賭錢,有人吃著大魚大肉,有人喝得酩酊大醉,也有人正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女子的衣服撕裂欺負,估計這些女子嚇破了膽,竟然不叫也不反抗。

  不遠處有幾個女子被人吊了起來,身體被人打的血肉模糊,遠遠看過去,一片紅,一股怒氣在心頭升騰,將我的害怕、畏懼掩蓋。

  寨中燈火通明,巡夜的賊子不時在四周穿梭,守衛很是森嚴,我靜靜地看著,等到巡夜守衛換班的時候,迅速掠上了屋頂,然後在夜色中找到黑豹子的房子,我匍匐在屋頂之上,將耳朵貼在瓦片上,耳邊頓時傳來鞭子抽打的霍霍聲,我揭開一片瓦,昏黃燈光下那一幕簡直不堪入目。

  豪華的大床上,綁著一位少女,看年齡尚未成年,黑豹子手執軟鞭站在她面前,一遍遍得抽打著,每抽一鞭,身上就多一條血痕,女子恐懼地看著黑豹子,即使痛得臉蛋都變形了,還是不敢喊一聲疼。

  「你他媽的啞巴是不是?給我笑,給我大聲地笑,笑得好,爺呆會給你一個痛快。」黑豹子說完手中長鞭如銀蛇那般向女子捲去,啪的一聲,女子嫩白的身體頓時皮開肉綻,又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女子笑了,但笑得比哭還難看。

  但黑豹子似乎還不滿意,床邊有火坑,他拿起了一把燒得通紅的烙鐵走近女子,女子驚恐得看著他,不停得搖頭。

  我拳頭緊握,恨不得直接衝下去,只是四周侍衛還沒有走開,喝酒吃肉的傢伙尚未盡興,這個黑豹子還精神飽滿,現在下手時機不適宜。

  就是猶豫了這麼一會,我聽到女子慘絕人寰的慘叫,黑豹子狠狠踹了一腳女子,嘴裡罵著不堪入耳的話,一會一盆冷水朝女子潑去,女子哆嗦著醒來。

  「他媽的給我笑,呆會給我喊得大聲點,要不呆會扔你去餵狗。」女子因驚恐而發出的聲音實在嚇人,空氣充滿了糜爛的氣息,女子驚恐的慘叫在夜空迴蕩,就在這侍衛背過身子,我迅速往窗子方向爬動。

  「你自己去,我走了,如果連這些人你都對付不了,你也別活了。」冷凌風湊在我耳朵說,聽到冷凌風的話,我的心一顫顫的,他不在身邊,我還是有點害怕,這傢伙說走真的走,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眼前。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立刻滑向窗戶,想不到下面竟然還站著三個守衛,正一旁猥瑣地笑著,我手中銀針無聲無息地射向他們死穴,三人連哼一聲都來不及就倒下來,三個男子身材魁梧,倒地必然發出聲音,我迅速掠到他們身邊,一手扶起一個,一腳頂住一個,但離得遠一點的大個子老不及去扶,倒地的時候,竟然發出一聲悶響。

  「誰?鬼手五——」這個黑豹子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微微聲音還是引起他的注意。

  「在,瘦鬼喝醉倒下了。」我剛剛聽他們說了幾句話,聲音都差不多,我憑記憶立刻模仿著,想不到竟然給我混過關,這瘦鬼我聽冷凌風說過,瘦得只剩一排骨頭,但殺人比誰都狠。

  一會後,裡面響起了讓人討厭的叫聲,黑豹子的聲音漸漸粗重,這個時候下手最好,但不知道這窗戶怎麼回事,用我過去的方法竟然打不開,看來這黑豹子在這方面的防範意識特別強。

  我只得再次掠上屋頂,輕輕將瓦片揭開,一個縱身跳了下去,然後迅速躲在桌子下,我現在的輕功已經很不錯,那麼高落地,只是發出飄葉般的聲響,但還是引得黑豹子回眸,好在他沒看向屋頂,女子的痛苦的叫聲已經變得氣若遊絲。

  我探頭出來,手一揚,十枚銀針對準黑豹子身上幾個重要穴位直射下去,只是他身體不停地動,我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我身體跟著飛針同時掠去,黑豹子果然機警,銀針破空輕微的聲音他一察覺,竟殘忍到推身下女子去擋,女子慘叫幾聲,已經沒了聲息,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結在一塊了,這個混蛋。

  女子的慘叫在黑風寨司空見慣,沒有人留意,黑豹子還沒來得及轉身,我的匕首又快又狠地插向他的身體,他身體靈敏,一邊閃,一邊想張嘴呼喊,但他嘴一張大,我的匕首朝他的咽喉刺去,他趕緊閃避,我一腳朝他的胯下踢去,他為了護住自己的命根子,空門大出,我的匕首又快又狠插入了他的胸膛,他睜大眼睛兇狠地看著我,似乎在說做鬼也不放過我。

  我摸了摸那少女的鼻子,已經沒了氣息,看著那滿身的傷痕,心中難過,如果我能早點出手,也許她不會死,但此地不宜久留,我打開窗子,看了一下四周,看見無人,跳了下去,我的腳還沒落地,一聲響亮的呼喊震動了整個黑風寨。


  「有刺客——有刺客——」聲音嘹亮,驚破夜的寂靜,嚇得我魂魄都飛了,根本無暇細想這聲音有幾分熟悉,我朝無人的地方迅速逃離,我沒這個膽量單人匹馬對抗整個黑風寨的惡徒。

  「在那邊——在那邊——」我的動作雖然很快,但還是被眼尖的守衛發現,一時間黑風寨的人丟下美人,拋下美酒,全沖我而來,前堵後追,一會我就處於包圍圈中,我看了一下四周,全是賊人,沒看到冷凌風半片衣角,這死男人竟然狠心將我拋在這豺狼之地。

  黑風寨人多,而我只有一個,等到他們靠近,我手一揚,手中銀針射出,一片嚎叫之後倒下了一批,我知道跟他們耗不起,出手又快又狠,全部是厲害的殺著,但這些黑風寨的惡徒,也都是兇殘勇猛之人,有一個鬍鬚男,被我砍了一條手臂,竟然還能忍著痛,單手拿大刀朝我砍了,因為意想不到,差點著了他的道。

  一陣鬼哭神嚎之後,黑風寨的人倒下了一大片,屍體連著屍體,我一身黑衣,包括臉上的黑布全沾滿了血,濕漉漉的,但倒下一批又圍上來一批,我生怕自己體力支撐不上來,手往囊中一探。

  「這些是毒粉,一碰到骨枯肉爛,你們今天都給我死在這裡。」我哈哈大笑,只為嚇他們,想不到白粉一撒,真的嚇得人人往後退。

  我看到有機會立刻跑人,立刻逃跑,我的速度本來就快,他們稍稍一慢,已經跟不上,我心中暗自高興,但沒想到剛到小樹林的前面又被人攔住,我來不及細想,與他們打了起來,但心裡真的又急又怕。

  剛將他們打倒,後面的追兵又到,我慌忙逃竄,衝進了樹林裡,但進去之後,腳似乎絆到什麼,我暗叫不好,連忙打了幾個滾,避過頭頂的大網,但頭似乎又碰到什麼,我擡頭數十支箭朝我直衝而來,嚇得我的心跳都慢了幾拍,我躲避利箭的同時,又一張大網兜頭網下來,後面的追兵腳步聲又響,似乎在了眼前,我急得頭腦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走——」冷凌風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長劍一揮,幫我擋住了飛射過來的箭,溫暖的大手扯起我就走,他似乎對這裡的機關很熟悉,一下子就闖了出去,而我渾身是血,袖子裂開了,手臂被箭划過,渾身力氣已經耗盡,上馬一路飛奔,直到上了船,我才確定自己活了下來。

  這次如果沒有冷凌風從旁相救,我還是逃跑不了,看來我的功夫還不到家。

  「我殺黑豹子明明沒有弄出什麼動靜,就是跳下窗的時候也左看右看,根本沒有人看著,不知道那個喊有刺客的兔崽子躲在哪?弄得我差點回不來了。」

  上船之後,我喘這粗氣說,冷凌風的嘴角抽了抽,說兔崽子這詞太粗俗不應該出現在我的嘴裡。

  冷凌風的聲音怎麼與那兔崽子的聲音那麼相似?

  「是你?是你喊有刺客的?」我瞪著冷凌風,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點頭了,這死人這不是推我去死嗎?我一拳朝他打去,沒想到扯動手臂的箭傷,痛得我呲牙裂齒。

  「你現在不是好好活著嗎?給我看看傷口。」冷凌風叫道。

  「不用你,我自己來。」我氣呼呼地說。

  「快給我看看有沒有毒,如果箭頭有毒,興許整條手臂都要砍下來。」一聽他這麼說,我心慌了,忙拉起袖子,雖然被箭劃傷,但傷口並不深,血也沒變顏色,估計不會有毒,冷凌風細心清理著,然後幫我敷了藥,一邊敷藥,一邊說我這次行動的不足,他不是說走了嗎?怎麼我幹了什麼他都知道?但看他如此細心溫柔,什麼氣都消了。

  「黑風寨還有很多無辜的少女,不救救她們?」我問。

  「我已經派人善後,你也累了,睡吧。」我脫掉帶血的衣服,洗乾淨臉,我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但這次竟然沒有發噩夢,可能我不是第一次殺人,也有可能這些人該死。

  第二天我就聽說黑風寨被剿滅,女子也全部被救,這一消息震驚雲州,老百姓奔走相告,有不少人還殺豬酬謝神恩。

  接下來十幾天,冷凌風讓我殺了幾個人,有汪洋大盜,有採花賊,有貪官,每一次回來,我都會有所進步,尤其面對眾人的圍攻,逃跑的能力增強了很多,警惕性也大大提高。

  回到涼州,沖耳而來的全是龍七與楚漫雲的婚事,大街小巷,茶樓窯子,都在說著龍七的聘禮有多豐厚,拉了多少馬車,無來由讓我想起當年秦劍送我的聘禮,一個劣質的鐲子,那時的自己真傻,一個男子如果真心娶你,他怎會拿一個破鐲子當聘禮?可笑的是自己還里里外外包了十幾層。

  算算日子,今天是初二,離龍七與楚漫雲的大婚的日子還差八天,這日子過得還真快,可能因為冷凌風的緣故,我收到了楚大小姐大婚的請柬,她這一出嫁,真不知道碎了多少男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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