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真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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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送點別的給你,那個手鐲子不值錢。」上次將冰鐲轉手的事,冷凌風已經氣得要死,如果讓他知道,我再將銀鐲子送給別的男人,我估計——想到這裡,我無端打了一個寒顫。

  「我就看中這鐲子。」他又露出了這般邪魅的笑容,讓人無奈又可恨,現在身體又沒恢復,想搶都搶不回來。

  「這鐲子你怎麼拿下來的?」我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他怎能將這銀鐲子取下來。

  「他冷大少有本事套上去,我自然有本事脫下來。」他認識冷凌風?我瞪大眼睛看著他。

  能不能幫我送封信回家報一下平安,免得他們擔心。「清醒過來,突然想起這麼久不回去,他們應該擔心,這幾天昏昏沉沉,竟然把這事忘記了。

  」也好,報了平安,你就可以安心做我的壓寨夫人了。「他笑,笑得讓人不安,他走後,我看到桌子上有筆墨紙硯,於是扶著牆,一步步走了過去,寫了兩封信,一封給冷凌風,一封給小葉,只要小葉收到信,錢長鳴估計也能知道我安全了。

  」我寫了信,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將這封信送到涼州,涼州離這裡不算遠,快得應該很快就到了。「我將信交給他。

  」不用寫了,他現在人在益州。「藍眸男子淡淡地說。

  」他在益州?「我疑惑地看著他。

  」如果現在他還不知道你出事,他就不是冷凌風了,他已經到了益州,再讓他找幾天吧,這些日子跟他爭一筆大生意,等我的契約簽了,才告訴他,免得他有時間跑回去跟我爭生意,你沒意見吧,我的第二十九房壓寨夫人。「

  明明長得英挺得不行的一個人,淫蕩輕浮起來,跟那些採花賊有得一拼。

  」誰是你二十九房壓寨夫人?別亂說。「我氣鼓鼓地說。

  」我的女人那麼多,就沒一個會掙錢的,他冷凌風還真會做生意,一個女人頂我三十個,他搶了我那麼多生意,我奪他一個女人,也不過分,小歡兒,你我要定了,乖乖等我娶你,你如果偷走,還沒下山就被人殺了,現在外面找你的人還真多。「

  說完他笑著離開,這傢伙不是說真的吧?但感覺他真不是一個壞人,莫非錢長鳴也派人來找了?

  轉眼又過了三天,胸口沒那麼痛了,他一大早進來,俊臉含春。

  」我已經通知冷凌風,從他那到這裡要五天,估計他三天就到了,因為我派的是喜帖。「這傢伙笑得天怒人怨。

  *禍延萬代

  「你不是說真的吧?」我睜大眼睛看著他,一臉震驚。

  「你覺得我說假的嗎?」這傢伙說得認真,那表情就更認真,弄得我心慌慌,這如何是好。

  「我不嫁你。」我坐了起來。

  「我這麼好的男人你都不嫁?捨不得冷大少?」他很悠閒地坐了下來,眉眼帶著幾分慵懶,像一隻冬日想睡懶覺的貓兒。

  「反正我就不嫁你。」我斬釘截鐵地說。

  「我把你的玉鐲送回給冷大少了,說了你跟他一刀兩斷,從此跟我的,喜帖我都派了,你不嫁,我可怎麼辦?我可是你的恩人,你這命是我救的,以身相報也很應該,你說是不是?」他笑,笑得顛倒眾生。

  「救命大恩,我是不會忘的,我連你姓什麼都不知道,怎能嫁你?反正我就不嫁,大不了你將我的命拿回去就是。」

  「真的?」這傢伙突然站了起來,將手探進了腰間,我知道那裡放著匕首,心中一寒。

  「假的,命就別拿了,要不浪費你那麼多靈丹妙藥,不過娶我就沒必要了,你看我惹那麼多仇家,一不小心連累了你,連累了你那二十幾房夫人那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我笑著說。

  「說得倒挺在理,但我不怕,你我娶定了,等洞房花燭之後,我告訴你我姓什麼?好不好?」他突然湊過來,對我吐氣如蘭,弄的我的心砰砰直跳,慌得不行。

  「免得這傢伙過來夜長夢多,我們後天就把這事辦了,就是這身骨子傷得那麼重,不知道能不能承歡身下。」這傢伙上上下下掃著我,那眼神帶著幾分色迷迷,我這真是又慌又羞。

  「你不能這樣。」我怒道。

  「我就要這樣。」這傢伙最後笑得風情萬種地走了。

  半夜,我從床上爬起來,身體雖然還很虛弱,但力氣倒恢復了不少,推開門一陣冷風颳來,清冷的月光下照在屋前的大片竹林上,穿過竹林之後,是陡峭小路,沿路聽到了潺潺水聲,就連空氣也飄蕩著絲絲甜味,這裡的空氣真好。


  「我就知道你今晚想溜,在這裡恭候多時了,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剛轉一個彎,就看到他斜靠在石壁,懶懶地看著我,似乎還沒睡醒,嚇得我的心慢了半拍。

  「如果你肯送我一程,那就最好不過了,那有勞公子了。」我笑著說,但內心不安。

  「那好,你想死我沒有理由不送你。」他突然走過來,一手抓住我,我想閃,但動作沒他快,他如老鷹捉小雞那般往左邊走,一會到了一處高峰,身下是萬丈深谷,如果他一鬆手,我立刻就粉身碎骨,我嚇得心都不會停止了。

  「是不是忘記死是怎麼回事了?外面到處是殺手,你只要一出去,就身首異處,這裡山路陡峭,你這身體,不要說出去,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摔一個粉身碎骨,你不信可以試試,別到時下了陰曹地府,說我沒有提醒你?」說完他將我放回地面,揚長而去了。

  他的話我沒有全信,買那幅畫已經被他坑了一次,這次不能再被他坑了,這殺手也不是千里眼,哪能一出現就找到我?但我走了一會,信了,我這身體根本走不出這像迷宮一樣的地方,我很沒骨氣地回來了,然後倒在床上喘粗氣,經過這一折騰,實在太累了。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只要你肯回來,我這第二十九房夫人還是你的。」早上見著我,他也不驚奇,似乎早預料是我的,我用眼掃了一下四周,沒有半點要辦喜事的樣子,估計這傢伙是跟我鬧著玩的,如果真是要娶我,他怎會通知冷凌風?這樣一想,心就輕鬆下來了。

  「你不用看了,我都娶了二十八房女人了,如果每娶一房都鋪張浪費,我每年得掙多少銀兩?我明天晚上,夫妻對拜之後,就可直接進洞房了,這拜天地都可省了,考慮到你的身骨子弱一點,我今晚會溫柔點的。」他眼角含春,笑得那個淫蕩,讓我恨得牙痒痒的,死死剜了他一眼。

  「別這樣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經不起勾引,說不定一會就過洞房花燭夜了。」我眉一皺,誰勾引他了?

  「誰勾引你了?」

  「有時勾引不需要身體,就一個撩人的眼神就夠,小歡歡剛剛那一眼,實在撩人之極,撩得我心潮澎湃,情不自禁,恨不得現在就抱你入洞房了,要不我們現在就——」這傢伙說得那個動情,聽得我冷汗不斷往外冒。

  「我知道你是嚇唬我的,別給我裝了,到時我真嫁你,怕你躲都躲不及。」我說,他也笑。

  「你敢嫁,我就敢娶,那幾個殺手我還不放眼裡,如果敢來這裡動我的人,我連他老巢都踹了。」說話間,他那眸子凌厲如鋒刃,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殺氣讓人心驚。

  「嚇著你?」他回眸一笑,讓人感覺千年冰山瞬間開滿鮮花一般,冷而艷,帶著凜然之威,震撼人的靈魂,讓人不敢逼視。

  「那畫冷大少喜歡不?肯花兩萬兩黃金,你倒挺大方的,我怎麼就找不到一個對我出手那麼闊綽的女人。」他突然問我。

  「你怎麼知道我買來送他的?」這傢伙是什麼人,似乎對冷凌風很了解。

  「他那點惡趣味,誰不知道?愛這畫成痴。」

  「那畫是贗品,冷凌風說最多值兩三千兩白銀,你居然坑了我兩萬兩金?你也太狠了。」說起這個我還是覺得很窩火。

  「什麼?你們什麼眼光,我畫的畫就只值兩三千兩?」什麼?這贗品是他畫的?這傢伙真是——

  「你居然用自己的畫來坑人?」我惱火地看著他。

  「冷凌風就喜歡這月夜銀山,凡是贗品都買,不管質量優劣,我是生意人,什麼賺錢做什麼,我就畫來賺他銀兩,沒想到還值兩萬兩金,你可比他有眼光。」

  這傢伙笑,笑得那個肆意,弄得我都有點惱羞成怒了,這是我這些年做過最丟臉的事情,他竟然還在這裡說得起勁,哪有坑人坑得他那麼張狂?

  「我說過你救我一命,你坑我的事也就算了,但那畫我沒說花了兩萬兩黃金,我只跟他說花了白銀五十兩,你可別戳穿我,否則有你好看的。」我給了他一記冷眼,作為警告,他黑臉說,我那畫值白銀五十兩?你好意思說出口?

  我早知道這畫是他專門畫來坑冷凌風的,我就說沒人要,地上撿的。

  「如果是我的女人,冒著城破身亡的危險買一幅畫給我,就是被坑得傾家蕩產,我不怨你。」

  「好,日後我就坑你那二十八房夫人,反正你也不怨。」

  「坑我女人者死,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還想著坑我?不想活了?」頭一痛,被人狠狠拍了幾下,這動作似乎是我打小葉的招牌動作,想不到風水輪流轉,今日被人打了。


  「我只不過說說,又不是真的去坑你。」被他打了幾下,我整個人變得警惕起來,雙眼死死盯著他。

  「如果我想打你,你就是將眼睛睜得再大,我還是能打到你,信不信?要不試試?你要知道,豬是蠢死的。」說話間,他手微微揚了起來。

  「信,我信,這不用試了。」我乾笑著說,然後悄悄挪了一下位置,離他遠了一點。

  「在墓城你就認得我了?」對那次被他坑了兩萬金的事,我還是耿耿於懷。

  「我又不是神仙,那會第一次見你,見你看那畫兩眼發亮,隨意跟掌柜開一個價,沒想到還真有人上當?」他笑,笑得真的很該死。

  「你那會沒認得我,這次受傷,你也沒問我是誰,怎麼就知道冷凌風,知道我?」我狐疑地看著他,這次我來益州,行程比較短,一進益州,胡老闆就來接了,我都沒有機會見什麼人來著,他怎麼就知道我了?突然腦海一閃,莫非——

  「你是平窯的幕後老闆?」我此話一出,這傢伙笑容就凝固在臉上,莫非我猜中了?

  「太聰明的女人會死得很快,不過好在你快是我的女人了,你怎麼知道老胡不是真正的老闆?老胡露什麼破綻了?」他饒有趣味地看著我,似乎是看得極為有趣的東西一般。

  「胡老闆一直從容淡定,但昨日這價格說到關鍵處時,他顯得猶豫,心神不寧了,說出去加幾個菜,熱一下茶水,其實如果只是加菜,一般主人會叫小二進來,然後徵詢一下我這客人想吃點什麼,但禮貌周全的胡老闆卻自己走了出去,回來之後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就咬定降一成,堅定得很,我就猜他出去請示人了,沒想到這老闆竟是你,在下失敬了。」

  「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價格給你降兩成怎樣?」他看著我,眼裡蕩漾著柔波,差點將人溺死在他那片汪洋大海中。

  「你心甘情願放我回去,我價格給你提兩成怎樣?」我笑著說。

  「好,就這麼定,那我們這就改契約,明日再去官府蓋一個章就得了。」話沒說完,他已經拿好筆墨紙鳶,將契約重新寫了一張,我傻眼了,一時風,一時雨,這傢伙變得也太快了,他不會就等我這句話吧?

  辛辛苦苦砍下了的價格,結果高了那麼多,又被坑了,這次還得坑得明明白白,但我的手指模還是按得心甘情願,這次如果沒有他出手相救,我早人頭落地了,那還有機會跟他討價還價,權當我報恩吧。

  就在這這時,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個黑衣男子彎腰走了進來,然後將嘴俯在他的耳朵上。

  「冷大少已經到了陰山,估計兩個時辰後就到了我們這裡。」男子的聲音很低,我只是隱約聽到,心中怦怦直跳,一陣振奮,他要到了嗎?

  「嗯,知道了,退下吧,比我預想的幾乎還要早了半天,這馬被他折磨死了多少匹?」

  男子輕笑道,聽到冷凌風就快來,我是很高興,只是想起他的那三個手下,心中就黯然,不知道怎麼向他交代,還有我跟在我身邊這十幾個手下,如今還暴屍荒野,想想心就難過,誰那麼狠心,下這般毒手?怒火上來,胸口處又痛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說的話太多了。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要人不要錢,你這女人我倒喜歡得很,還給冷凌風,我倒有點捨不得,我們趕在冷凌風來之前洞房,到時生米煮成熟飯,我——」

  「你的喜帖說後天才成親。」我驚道。

  「沒人規定不准提前行禮。」他笑得邪魅,我心中發寒,不自覺後退幾步,但還是太遲,他的手迅速地點了我的穴道,身體虛弱我,眼睜睜看著他的手襲來,而無反抗的能力。

  「你——」我一個你字都還沒說完,就已經被他點了啞穴。

  「乖乖睡會,養足精神,要不呆會經受不起折騰,我洗洗身子就來。」他笑著離開,心情似乎好得不行,高大挺拔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我剛放下心又懸了起來,急得滿頭汗,這傢伙不是說真吧,他怎能這樣呢?

  他出去的時候,沒有將門關上,我看到有人拿著紅燈籠在門前走過,似乎在裝飾他那房間,這傢伙不是認真的吧,寒意一點點從心底透了上來,很快紛亂的腳步聲停了,我的房門也被關上了,外面的一切我都看不見,整個人又墜入這種未知的恐懼當中,失去自由的感覺真可怕。

  時間一點點過去,每當聽到門外腳步響,我的心都禁不住猛地收縮,生怕這傢伙真披著一身紅衣爬上我的床,我怎能嫁給他呢?我跟他相識只不夠一個月,而且他有二十八房夫人怎麼辦?怎麼辦?

  腳步聲漸近,然後就是推門的聲音,我嚇得魂魄都沒了。


  「小歡歡,是不是等急了?等我將冷凌風打發了,我們再洞房,這傢伙來得太快,如果我們洞房進行到一半被他打擾了,這對我殘忍,對他也不厚道。」

  說完這傢伙那俊美的臉龐,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但聽到冷凌風到了,我的心安了。

  他出去之後,裡面很安靜,外面很靜,身體沒有痊癒,今天又說了那麼多話,整個人覺得很是疲軟,但因為緊張,腦子清醒得很。

  不知道是太靜,還是我太專注,我竟然聽到了腳步聲,會不會是冷凌風呢?我心中一陣振奮,我跑出去,卻突然發現絲毫動彈不得,想叫喚,卻發現喉嚨發不了聲音,這種感覺真是磨人焦心。

  「今天喜鵲不停地叫,原來是貴客到,冷大少請——」今天什麼時候有喜鵲叫了?但得知冷凌風到了,我這顆砰砰直跳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收到龍城主的喜帖,冷某受寵若驚,為了趕得及來觀禮,在下日夜兼程,應該沒錯過吧。」冷凌風的聲音還是淡淡的,聽不到起伏,但他那句龍城主卻讓我驚了一下,這傢伙莫非是龍七?那我被他坑了也不算丟臉,這樣一想,心裡好受多了。

  「冷大少速度驚人,比我預計還要早,不過是龍某對不起你,面對如花美人,我又血性方剛,忍耐力沒有冷少那麼好,一時衝動,昨日已經洞房花燭夜了,說起來實在汗顏。」這話一出,心中那個怒啊,誰已經跟他洞房花燭了?但苦於被點穴。

  「你——」冷凌風的聲音冰寒入骨,生生讓人打了一個寒顫。

  「冷大何須動怒,信上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我與她緣定三生,一見生情,銀鐲已還,與冷大少早情斷,如果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漢子,就過來喝杯喜酒,如果是想來搶我的女人,門都沒有。」龍七的聲音不怒而威,帶著凜然之風,但沒想到冷凌風不怒反笑。

  「龍城主是想我退出瞿州的生意,還是有事請我幫忙?不妨直說,在下不是懷疑龍城主的魅力,而是我對那塊石頭太了解,一見生情這樣的事,斷不會發生在她身上。」這死人我沒名字嗎?怎麼老喊我石頭?外面傳來了龍七的笑聲。

  「那冷少真是小瞧我龍七的魅力了,我救了她一命,她答應對我以身相許,你看這鐲子不也還給冷大少了嗎?我的生意你奪了不少,你的女人我要一個,也不過分,冷少你說是不是?」

  「你這酒的生意,我搶了,你還有玉石,玉石生意被我搶了,你還有絲綢,但我就這個女人,如果你奪了,豈止過分?三年前這女人,就纏著要對我以身相許,她做生意倒誠信,但這方面絕對言而無信,所以她就是說過這詞,龍城主也無須太在意。」

  「這銀鐲子你脫的吧,不是我小瞧她,她還沒這本事將我的鐲子拿下來。」冷凌風聲音篤定,這傢伙就這么小瞧我?但事實他說對了,我的確不知道怎麼脫?

  「如果我說我昨晚已經跟她洞房了呢?」龍七慵懶的聲音帶著笑意,搔得人的心痒痒的。

  「如果真的洞房了,商州今天會多一個太監。」冷凌風的聲音很淡很輕,似乎聊著家常話,但卻讓人不寒而慄。

  「冷少你還真是狠,這種斷子絕孫的事,做一次,倒十八輩子的霉。」

  「龍城主你也不仁慈,這種讓人心焦若焚,生不如死的事,做一次,折福千世,禍延萬代。」雖然我沒看著兩人,但我想此刻兩人的眼神一定是很嚇人,這死龍七,淨睜大眼睛說瞎話。

  「能換今生逍遙快意,誰管它千世萬代?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想見我的新娘子?但我龍七的女人是你能看的嗎?」龍七的聲音充滿挑釁,我覺得這傢伙就是欠揍。

  「龍城主的女人,我自然不能看,但我自己的女人,我想見你攔不住。」冷凌風的聲音淡淡的,但卻異常冰寒,聽著就覺得一把利刃直插心窩。

  「那就試試吧,我早想領教一下涼州冷少的腿腳功夫。」龍七這話咄咄逼人,但聲音懶懶柔柔的,聽得人身骨子都軟下來,如果是女子,這傢伙一定很撩人。

  「既然龍城主盛情相邀,我怎好讓你失望。」話落,外面就響起了拳腳交加的聲音,這兩個誰會贏呢?我心中急得不行,但偏又什麼都看不到,如果一陣大風,將房門吹開,那該多好。

  「冷少,我的女人在裡面,你怎能輕薄我呢?這叫我情何以堪?」龍七的聲音媚得不行,讓我不禁想像冷凌風碰了這傢伙哪個地方。

  「冷凌風,這種斷子絕孫的事,你真的干?」片刻之後,龍七那媚得不行的聲音變得殺豬一般,我忍不住想笑,這會我就是沒看到,也知道冷凌風攻擊他那個部位了,活該。


  「奪人愛妻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你不也幹得心安理得?所以這手我下得問心無愧。」冷凌風緩緩說道。

  「冷少你尚為婚娶,這愛妻似乎叫得早了一點?」

  「娶不娶都是我的人,不勞煩龍城主憂心。」外面打鬥的聲音越來越激烈,我聽到石頭破碎,大樹倒塌的巨響,心開始猛地收縮,只能聽不能看,實在太煎熬,巨響過後,外面的打鬥聲反倒停了,不會受傷了吧?

  「冷少,果然好武功。」龍七的聲音一反剛剛的柔媚,變得爽朗有力,聽著讓人振奮有力,冷凌風低低說了一句什麼話,惹得龍七朗聲大笑,我豎起耳朵,但卻聽不清楚。

  「冷凌風,如果你是女人,我娶你。」龍七聲音豪邁而有力。

  「你像女人多點吧,如果你是女人,下輩子我可能考慮一下,這輩子有人了,龍七,你該把人給我了吧。」冷凌風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微微沙啞,但卻有說不出的韻味,聽著讓人心安。

  「如果我說不呢?」

  「你我雖素未謀面,但我信你為人,就是嘴巴毒點,但不至於搶我的人,要不你也不會寫信給我,我想見見她,如果沒事,我出來再跟你詳談,如何?」

  「這才是人話,人在裡面,穴位點上了,免得到處折騰,我昨晚嚇唬她要立刻洞房,她連夜跑了,怕交不了人給冷少,把她截回了,你進去看看就出來,她傷得很重,胸口中了一劍,雖然活過來,但現在還虛弱,經不起你的折騰。」

  「嗯,謝了。」冷凌風的聲音剛落,人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他的瞬間,我嚇了一跳,才短短時間不見,他憔悴多了,一向乾淨清爽的他,如今一身風塵,尤其那雙眼睛布滿了血絲,似乎已經幾個日夜沒有睡過,只是那身氣度風華如昔。

  「冷凌風——」我張了張嘴,但說不出話,但一股暖流在身上流淌。

  他站在我身旁,既不說話,也不解開我的穴道,就這樣死死地盯著我看,看得我頭皮有點發麻。

  「活著就好。」他突然俯下身子,將我圈在懷中,然後在我額頭印下綿長一吻,估計他是顧忌我身上有傷,動作很輕,他的衣服有點冰涼,似乎還帶著一夜的冰霜,我不停地向他打眼色,要他解開我的穴道,但他卻視而不見。

  「還痛不?」直到他要我說話,才肯點開我的啞穴,說話間,他的手輕輕放在我的傷口處,我的臉騰一下紅了,他怎能將手放在這裡?但他一臉關切,根本就沒有什麼邪念。

  「嗯,還痛。」我說。

  「嗯,今晚我幫你揉揉。」他輕輕地說,說得一本正經,我真是服了他。

  「不需要,快幫我解開身上的穴道。」我叫他。

  「我出去一下就回,你好好睡會,身上有傷,別到處折騰。」說完他不但沒解開我身上的穴道,反倒連我的啞穴重新封上,氣得我要死,而他也不理會我那冒火的眼睛,幫蓋好被子就出去了,但出去之前在我的唇瓣親了一口又一口,根本不需要徵求我的意見,直到我的臉紅得要滴血,他才心滿意足地出來。

  「這麼快就出來了?不再纏綿一會?」龍七的聲音依然懶懶的,帶著調侃。

  「傷成這樣,想多纏綿一會也不行,這殺手什麼來頭?」聽到冷凌風問殺手的事,我豎起耳朵聽。

  「這些全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武功都較高,武功比較雜,看不出什麼破綻,後面還有追兵,我沒來得及留活口,但一次就出動那麼多殺手,這人不簡單,並且不為錢財,只索人命,我這幾天已經派人去查了幾個殺手組織,但沒有收穫,殺手的身份似乎很神秘。」

  說到正經事,龍七的聲音沉穩得很,這人真讓人難以捉摸。

  「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身受重傷,如果那劍不是偏一點點,我就是用光我身上的還魂丹,也是救不了她,現在命總算是保住了,你來這裡的時候,身後有三批人跟著,一批是那日的殺手,還有兩批分不清敵友,殺手我幫你處理了,捉了一個活口,但什麼都不說就吞毒自殺了,另兩批人我引開了,但這兩批人也都狡猾得很,我試圖查探一下來頭,也是什麼都查不到。」

  「龍七,這次真的謝了,我知道身後有人盯著,沒有動手,是想將他們全都引出來,免得我在明,他們在暗,如今看來都不是簡單的人,她這幾年在涼州倒比較低調,沒惹什麼大麻煩,估計是以前惹的禍端,看來她有很多東西瞞著我,我呆會問問。」冷凌風聲音不大,但我還能清晰聽到,聽到他要問我以前的事,心跳變得急促了一些。

  「我絕對是施恩望報的人,等我需要你報恩的時候,我會開口的,如果這女人不是你捷足先登,說不定我還真想要了,長得不賴,又會掙錢,逗著開心,怎麼看都不虧。」龍七笑。


  「我問一下她還有沒有妹妹?」冷凌風笑著說。

  「嗯,要會掙錢的,不會掙錢,只會花錢的不要。」龍七笑著說,我簡直無語了,剛剛還打得要生要死,只一會好成這個樣子,看來男人也善變。

  「山後有溫泉,那水對傷口有好處,如果不怕我偷窺,倒可以泡一個鴛鴦浴,好好纏綿一番,我這就兩間房,對女人,該出手時就出手了,不過晚上別弄得太大聲,整得我睡不著,跑過去看就不好了。」我的額頭又開始冒汗了,這龍七淨出餿主意。

  一會之後,冷凌風進來,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心情不錯,他替我拿了一兩件乾淨的衣服,抱起我就走,他真的抱我泡溫泉?

  溫泉水氤氳,四周樹木蔥蘢,冷凌風放我在一塊大岩石上,然後自己脫衣服,沒有絲毫要避諱的意思,外袍脫去,露出了健碩的胸膛,麥色的肌膚,我看了一眼,呼吸快了,他脫完抱著我下去,當溫熱的泉水浸泡著身體的時候,渾身上下無不舒暢,我正在飄飄然的時候,胸口似乎被什麼碰了一下,天呀,這傢伙竟然解我衣服的扣子。

  「我幫你解了,你不吭聲就表示答應了。」我被點了啞穴,我能吭聲嗎?這死人——我不停地向他打眼色,但他就是視而不見,氣得我要死。

  外袍脫開,露出了裡面的褻衣,傷口露了出來,我的臉燙得不行,他盯著我的目光也變得火熱。

  「還痛不?」他輕輕咬著我的耳朵說,溫熱的氣息伴隨泉水煙氣噴了我一臉,如此親昵的動作,如此曖昧的話語,弄得我簡直想找一個洞鑽進去,但他的手只是輕輕碰觸在我的傷口處,目光帶著痛意。

  「不痛了。」當他點開我的穴道,我立刻掙脫了他的懷抱,他笑笑倒沒說什麼,這些日子因為身上有傷,每天只敢小心拭擦著身子,如今泡在水裡,傷口雖然微痛,但感覺很暢快,我游到另外一邊,但溫泉不算大,跑哪個方向都能落在他的眼中。

  「你身體虛著,別到處去,我不碰你就是。」他說話倒算數,沒有靠近我,而我也安心地享受這溫泉水的浸泡,整個人舒服得有點想睡覺,只是水越泡感覺越熱,不得不爬上去,他先上岸,隨意披了一件外袍,而用一件乾淨的衣服將我裹起。

  「我能自己走回去,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但我說的話冷凌風似乎沒聽到,抱起我就走,步伐很穩定,這種感覺很安全,回到房間,穿上乾爽的衣服,渾身上下無不舒坦,但就那麼一會,冷凌風竟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俊朗剛毅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笑意,估計他真的好久沒睡過,我禁不住將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龐,他動了動,嚇得我馬上鬆手。

  今天動得太多,一會也睡著了,這一晚睡得很安穩,沒有再發噩夢,我醒來的時候,冷凌風依然還在睡,這麼警覺的一個人,居然連我起床都不知道,看來他真是累極,這樣想想,心中不禁感動,手又禁不住撫上他那剛毅的臉龐。

  這溫泉水對傷口的確很好,泡完身上的傷疤微癢,弄得有點難受,但第二天癢的感覺消失了,有些疤痕也漸漸脫落,這龍七還真會享受,冷凌風睡醒之後,龍七就帶著他在這附近到處轉悠,因為我身體虛弱,並沒有帶上我,遊山玩水是假的,估計他倆有話不想讓我聽到。

  三天之後,我們向龍七告辭。

  「記住,這價格提高了兩成。」龍七小聲地對我說,這事這傢伙惦記得真牢。

  「我說話算話,你放心好了。

  」你也要記住,不許跟冷凌風說那畫的事情。「

  」這個當然,難道我會跟他說,我坑了他女人兩萬兩金嗎?我有沒那麼傻?「聽到這話我放心了,不過想想也是,有誰做了壞事,還會到處跟別人說。

  」你剛剛跟龍七說什麼?冷凌風問我。

  「沒有說什麼,只是叫他有空到涼州,我好好款待他,報他的救命之恩。」

  「說這話要貼著耳朵說?」冷凌風一臉狐疑,一看就知道不相信,好在他也不多問。

  「那平窯的幕後老闆是龍七,我這次價格給他坑了兩成。」

  「碰到他,坑你兩成算少了。」冷凌風笑,但他卻不知道我已經被這傢伙坑了兩次了。

  這一路回去很安全,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的情況,這讓我提起的心才放了下來,回去的時候,冷凌風問我這些年可有什麼仇家,我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莫非我說我得罪了西凌的皇上?

  「我的仇家估計很厲害,你日後還是少接觸我,我怕連累你,為一個女人,搭上性命多不值得,你看涼州多少女人想嫁你,她們冰清玉潔,身家清白,並且一定對你——」我低聲地說,但話沒說完,已經被凌風堵上嘴。


  「這話我不愛聽,以後不許再說。」他的目光微慍,帶著薄怒,親完還要咬了我一口,作為他的懲罰,弄得我的心砰砰跳。

  得知我平安回來,小葉泣不成聲,那眼睛都哭得紅紅腫腫的,估計這幾天嚇壞她了,這傢伙不知道我胸口有傷,那頭撞得我呲牙裂齒。

  老牧他們的屍體冷凌風已經找人運了回來厚葬,每每想起他們的慘死,心裡都不好受,因為這次刺殺的事,冷凌風連廚娘張嬸都信不過,換上平叔,聽說身懷絕技,守衛全換上他的人,錢長鳴說這樣也好,冷凌風的人在明,他的人在暗,這樣就萬無一失。

  「我最大的仇家,是西凌的皇上西天翼,你多留意一下西京那邊,看這殺手是不是西天翼派來的。」如果真是他,這傢伙還真是記仇,我都跑來涼州了,他還陰魂不散?

  「嗯,我已經著手去查,小姐日後多小心。」現在身邊都是冷凌風的人,要見錢長鳴一次,並不容易,許是那次血腥的場面印象太深刻,即使回到涼州,我依然噩夢連連,很多晚都在尖叫中醒來,嚇壞了守在門前的侍衛,也弄醒了冷凌風。

  「不怕,有我。」冷凌風的聲音總能有安神定心的作用。

  「這是軟蝟甲,用金絲和千年滕枝混合編織而成的。可以刀槍不入,以後天天穿著,還有從今天開始,把生意交給小葉去打理,我教你一些殺敵招式,還有如何使用暗器,煙霧,無論如何,我都要你活著,我不許你出事,你的命,我有份,知道嗎?」冷凌風定定看著我,然後深深吻了下來,我傻傻地站著。

  「你就不能回應一下我?」冷凌風輕嘆了一聲,失望又無奈,我一聲不吭地跑了,他的嘆息聲再起,弄的我心神不寧。

  「你上次買那月夜銀山花了多少銀兩?」第二天晚上,我準備睡覺的時候,冷凌風突然跑來問我。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花了白銀五十兩,看著比較便宜就買了,沒想到卻是贗品。」我漫不經心地整理著床鋪。

  「今天有人給我送了一樣東西,我打開來看,全是黃金,足足兩萬兩,信中說不好意思用一幅畫,坑我冷凌風的女人那麼多,現在將黃金奉還。」

  「這死龍七,不是說好不許說嗎?並且這黃金是我的,他還給你幹什麼?」這死人,我氣得牙齒都咬碎了,這世界最不守信用的人是他,這傢伙又坑我一次,他該死。

  「為什麼你不對我說,你買這畫花了兩萬兩黃金?」

  「為什麼你不對我說,你為了買這畫,差點連命都沒了?」

  「我——我——」我還沒想好怎麼解釋,冷凌風已經攔腰將我抱住。

  :一臉桃花

  「這沒什麼好說的。」被別人坑了兩萬兩金,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只有傻子才會到處宣揚,但龍七這個混蛋明明答應不說出去,結果又言而無信,實在是可恨。

  「你能不能鬆手,你弄疼我了。」我低低地說著,冷凌風的手勁很大,死死將我箍在懷中,兩人的身體就這樣緊密相貼著,他身體的熱量透過薄薄的衣物傳遞到我的身上,讓我身體也一點點燙了起來,這種溫暖讓我不安,心砰砰跳得快。

  「我有時真的想掐死你。」良久的沉默之後,冷凌風突然惡狠狠地說道,那眼神想吃了我一般,我又沒做對不起他的事,他掐死我幹什麼?

  「羅小歡,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心裡是有我的,我現在總算知道了。」冷凌風嘴角輕揚,剛毅俊朗的臉龐,竟染上疑似幸福的甜笑,那深邃的眸子竟蕩漾著汪春水,勾人心魄,撩人心神,讓我生生咽了一下口水,這傢伙也有這麼一面。

  「我心裡當然有你,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日後無論我走去哪,我都會記著你的。」聽到我這話,冷凌風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我不僅僅要你的惦記,我還要你的人,小歡,做我的女人。」他呢喃輕語帶著萬般的柔情,輕輕扳過我的臉,目光氤氳,這讓他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的光芒,我看著他,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腦子似乎不會想東西了一般。

  「很好,起碼你這次沒有直接拒絕我,羅小歡,你要記住,你心裡是有我的,不管你承不承認。」冷凌風笑了,爽朗絢爛的笑容帶著滿足。

  這一晚冷凌風死賴在我的房中,任我怎麼趕都不肯走,不停地對我說,我是愛他的,並且還是情根深種的那一種,這話他說了整整一晚,似乎一點都不厭倦,似乎說得多,這就會變成事實一般,這個傻瓜。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頭枕著他的手,而人卻像一隻貓那樣賴在他的懷中,手則搭在他的腰上,這動作親昵得很,我一慌,忙將手縮了回來,而冷凌風似乎還沒醒,嘴角還帶著絲絲的笑,臉上有著淡淡紅暈,似乎正在發著一場美夢。

  我的心驀地一驚,我跟他這樣算什麼回事?明明不是夫妻,但卻同吃同住,自己真的愛他嗎?聽他說得多,我都有點犯疑,如果不愛,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免得耽誤他的同時,又拖累了他。

  我躡手躡腳地下床,但腳還沒有落地,人卻被扯回來了。

  「小歡,我剛剛發夢了。」他似醒未醒,眸子半開,睡得一臉桃花,誰不知道他發夢了?

  「我昨晚夢到了我倆成親我們喝合卺酒,我抱你上床,接著我脫了你的嫁衣——」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眸子散發的光卻越來越柔,帶著迷醉。

  「不許再說。」我的臉騰一下紅了,忙大叫制止,他怎能說這些?腦子不知道整天想著什麼?

  「直到現在還心蕩神馳,就是發夢都這般讓人心動。」他看著我,眸子火熱,我試圖用力推開他的後,沒想到他突然翻身。

  緊貼的身體,讓我感受到他身體的繃緊,我的腦袋轟的一聲,亂成一堆漿糊,慌了,又亂了,我不知道從哪湧起一股力量,我推開了他。

  我無端想起與秦劍纏綿的片斷,想起那虛情假意的臉,想起那如毒藥的甜言蜜語,即使過了三年多,即使這段時間,我都不曾想起他,但在冷凌風脫我衣服的那一瞬間,我腦子就浮現了他在床上對我說的甜言蜜語,與秦劍的那段歲月,讓我害怕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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