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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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的爆炸雖小,動靜卻大。

  正二品官員私下收受賄賂,違背聖意私自換囚,本就是死罪。再加上其中又傷害到一位皇子,兩位朝廷命官的性命。

  朝野震動,舉國譁然!

  李元啟當即就地斬殺了所有的涉事官員和換出來的囚犯。一併連他們的家族眾人通通發配的發配,充教坊司的充教坊司。

  詩小小舉報有功,已經被送回原籍。她走的時候留了一封信,李承淵還沒有給她。但賈原的事應是妥了。

  她這一趟歷險也算得償所願。

  「禍不及子女。」許南星坐在窗前,眉心一蹙嘆道。

  「禍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他們也不算完全無辜。」

  許南星眼底閃過輕微的詫異,回頭看了眼淡漠的崔琰,淺笑道:「這話倒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

  崔琰將藥遞給她,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試探性問道:「身體好些了嗎?要不今夜我們出去走走。」

  許南星一飲而盡,含了片現切的梨,慢慢抿了下去,眉頭才漸漸鬆開。

  「你可別哄我,我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許南星瞥了崔琰一眼嗔道。

  崔琰爽朗大笑起來,眉目間一片坦蕩,垂眸凝著她,低低的開口:「可行嗎?」

  「過了今日吧。胸口還有些不適……」許南星眼神閃爍,捂著胸口拒絕。

  「今日武皇后有旨意,讓三殿下帶武郡主今夜賞燈遊玩。」崔琰深邃的眼眸一動不動正對著她。

  許南星呼吸一沉,搭在扶手上的手瞬時握拳。

  「我去讓木槿給你換身衣服,再把頭另梳梳。」崔琰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自嘲一笑,從臥房走了出去。

  院子裡的侍女正在嘰嘰喳喳對光穿線,時不時有懊惱和歡笑聲傳來。

  今日是七月初七,乞巧節。

  其實乞巧節並不是情人節,只是因為和牛郎織女沾上了邊,無端的生出幾分愛情的滋味。

  街市上燈影幢幢,人影錯落。連空氣里都是醉人的甜膩。

  許南星和崔琰並肩而立,臉上的表情極淡,眼神卻一直在四處張望。

  「我們去百仙居吧。」崔琰不動聲色將許南星往百仙居領。「武郡主的腿腳不便,估計他們在百仙居賞景。」

  「誰要見他。」許南星掉轉頭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崔琰按著她的肩膀轉過身,推著她往前走,無奈道:「我,我想見,行了吧。」

  許南星走到百仙居的時候,看見五顏六色一地燈光,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怔松,不願再往前走。

  今夜到處是花團錦簇,七彩霓虹。一時間,眼花繚亂,竟看不出哪裡是路。

  「學醫也好、翻案也好。對你一個勢單力薄的女孩子而言都是極其艱難的事情。你會遇到數不清的偏見和困境。而那時,你只能獨自面對,沒有任何人可以給你提供幫助。」

  「如果你的心有一絲軟弱,就會迷失。」

  母親的聲音慢慢遠去,眼前的燈光變得更刺眼了,像誘惑又像告誡。

  許南星抬頭看了眼已經望了她很久的李乘淵,步履堅定地朝他走了過去。

  她必須成功,不惜一切代價。

  許南星也上了三樓,和李乘淵隔著一道薄薄的間隔並肩而立。

  「你當真想好要同武皇后聯手嗎?」許南星趴在圍欄上,看著武仙惠。

  

  李乘淵往圍欄邊走了幾步:「互惠互利,有什麼不好。」

  許南星笑了起來:「早知道你這麼蠢,一開始我就應該去找九殿下。」

  「最起碼武皇后明碼標價。」李乘淵如鷹目光掃視過來。

  許南星明白他話里的諷刺,撐著臉,迎上他審視的目光,笑嘻嘻道:「李乘淵,你寧肯犯險與虎謀皮,也不願與我合作。到底是瞧不起我,還是……怕我?」

  李乘淵看著她足以勾魂攝魄的妖媚,眼底無一絲波瀾,嘴角緩緩拉開一個戲謔的弧度,將臉湊了過去低聲道:「自然是瞧不起。」

  許南星笑容猛地收緊,一口氣噎在喉嚨,像被刀子割一樣疼。

  「看好她,別讓她做出什麼過火的事。」許南星走後,李乘淵沉聲對身後吩咐道。


  「奴才明白。」空無一人的屋子裡驀地冒出來一個臉白無須的太監。正是那日給許南星送信的太監。

  翌日天蒙蒙亮,初起的陽光透過雕花窗的窗欞灑落了下來,形成了無數光亮的碎片。

  李乘珏掀衣起身,坐在梳妝鏡前仔細看著自己受傷的臉。

  「普通的藥膏一定會留疤的,要用這個。」殿外突然傳進一個熟悉的俏麗女聲,李乘珏猛然回頭,許南星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你來做什麼?」李乘珏斜睨著她,語氣不善。

  許南星旁若無人將藥箱放下,取出看病需要的東西對李乘珏笑道:「我一個太醫院院判,除了來給殿下看病,還能做什麼?」

  「你都要炸死我了,還來替我看病,生怕我死不掉嗎?」李乘珏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那殿下都要殺我了,我還不能自救嗎?」許南星收了笑容,半眯起眼睛,強硬拉過李承珏的手臂,冰冷的手指覆蓋了上去。

  李承珏猛地抬起頭,二人目光猝然對視,彼此間仿佛爆發了一場無形的力量對抗。

  「殿下您的心,很慌啊。」

  半晌後,許南星取下聽診器,笑了笑:「其實殿下不用擔心。您思慮周全,又深得皇上寵愛,就算東窗事發,皇上也不會信的。」

  她裝模作樣收起藥箱,在紙上寫著藥方:「其實殿下想要擁有抗衡三殿下的力量,並非只能做兩敗俱傷的減法,或許加法更為好用。」

  李承珏把玩著手裡的水杯,眼眸深邃的望著許南星:「為什麼和我說這些,你不是三皇兄的人嗎?」

  許南星笑了,嘴角翹起來:「九殿下抬舉了,我只是個唯利是圖的人。」

  李承珏慵懶的向後一靠,盯著她,唇角漸漸小幅度的彎了起來:「很好,我記住了。事成之後我自然不辜負你。」

  許南星將紙遞給他,屈膝行禮道:「下官看病結束了,這就要去給皇上回話了。」

  李承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將紙張展開,看見上面的內容後,眉頭倏然一緊,緊接著嘴角緩緩展開一個玩味的笑容。

  他將紙放在火上燒了,問向門口的太監:「武郡主現在在哪?」

  太監忙回道:「回九殿下,郡主的腿還沒好,現下應該還在皇后娘娘的鳳棲宮休養。」

  李承珏洗了手,仔仔細細塗上許南星給他的去疤膏,起身對太監道:

  「去小廚房拿些好的生骨養顏的補品,我身子已經大好了,也該去拜見皇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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