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喜好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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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著大梁皇族的服飾,絢爛華麗。

  這是第一次,孔佑見她如此打扮。

  艷麗而不失莊重,嫵媚又不失優雅,襯托得她粉雕玉琢般的臉頰更加絕色。那光滑纖細的脖頸下,佩戴的白色玉墜,不正是自己送給她的那塊嗎?

  大雁。

  鴻雁於飛,長風萬里,只此一人,忠貞無悔。

  孔佑的心像被化開的綿糖包裹,一瞬間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只直直地看著沈連翹,失魂一般。

  看著她,又發現她已經不像原來的她。

  沈連翹仍舊身姿筆挺,無論身在何處,總有幾分崢嶸傲骨。

  可此時她的神情是空洞虛無的,仿佛是被誰提在手上的木偶,讓去哪裡,就去哪裡。一言一行,做不得主。

  不過以前的她,總帶著些倔強的狡黠。

  這是因為中毒了,所以失去記憶,失去魂魄。

  孔佑感覺像從懸崖墜落下去,懊悔和恨意啃噬著他的心,讓他想要去牽住沈連翹的手,帶她去醫病,帶她看到那些仇人的下場。

  但是那樣,只會嚇到她吧。

  沈連翹已經走到孔佑面前,引路的內侍見孔佑停步看著,只得介紹道:「郡主,這位便是帶領隴西軍解救京城的,先太子嫡子,世子爺。」

  許是內侍也聽說了朝堂上的事,故而雖不敢稱呼他「太子殿下」,卻帶著敬重提起先太子。

  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為人子女者,就是要讓自己父母的名字能光明正大出現在眾人口中,顯耀尊貴。

  沈連翹微微偏頭看向孔佑,接著身子也轉過來,對他施禮。

  只是淺淺一禮,甚至都不提起他們已經見過的事,便要離去了。

  孔佑連忙上前一步,在寬闊的御街上,擋住了沈連翹的去路。

  「世子……」內侍連忙提醒他道,「這位是大梁的郡主,是……」

  「我知道,」孔佑擺手道,「我只是要同郡主說幾句話。」

  男女有別,未婚嫁者更要避嫌。說什麼,要在這御街之上,當著眾人的面呢?

  內侍退開一步,沈連翹神情淡漠,看向孔佑。

  他比那天浴血廝殺時,少了幾分征戰時的狠厲,多了行走於朝堂間的從容不迫。

  沈連翹知道,孔佑已經將計就計殺死孟弦驚,逼迫皇帝冊封太子。

  沈連翹想給孔佑賀喜,可她只是靜靜站著,感覺到春末柔軟的風,穿過孔佑的肩頭,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步搖微微顫動,面前的男子眼含深情,刻意隱忍情緒,開口道:「那日衝撞了郡主,今日恰巧遇到,我先向郡主賠罪。」

  「世子爺言重了。」沈連翹道。

  因為喉中酸澀,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孔佑顯然注意到了沈連翹的嗓音,神情中有一閃而過的關切。

  他又道:「請郡主容我介紹,我姓劉名琅,今年二十四歲,在幽州長大,喜歡聽雨對弈,住在南街世子府。郡主初到洛陽,聽說使館被匈奴破壞。如果有什麼家具物品需要添置,盡可差人到世子府拿取,也算是我略盡地主之誼。」

  他聲音誠懇,溫文爾雅地說完,等著沈連翹答應。

  沈連翹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如果十七年前,宜陽驛站沒有那場大火。如果他們各自在父母的庇護下長大,待少年之時在京都偶遇,他便會這麼說吧。

  他會介紹自己,也會關心照顧她。

  雖然孔佑長在幽州,但他的品性氣度,是七歲時便已經養成的。

  那場災禍讓他們的童年流離失所,讓他們命途多舛,在艱難困苦中長大,也讓他們的命運纏繞在一起,風雨同舟。

  還好他活著,還好老天有眼。

  沈連翹的臉上浮現笑容,淺施一禮道:「多謝世子爺相助。」

  孔佑有些寬慰地點頭,沈連翹已經擡腳離去。婢女把她扶上馬車,車簾落下,看不到了。

  孔佑在原地又站了站,才回世子府去。

  這算是……他們初相識吧。

  有信來!


  大梁皇宮,蕭閒從太監手中接過信,擡手拆開,逐行看過去。

  他不肯看錯任何一個字,會錯任何一句意。

  上一封信是他留在大周的隨從寄來的,說是大周世子沒有死,已率隴西軍,解了都城之危。

  蕭閒不敢信,又等到這第二封信來。

  這是他派到洛陽接沈連翹的人送信來,那些人剛到京畿附近,便打聽到準確消息。因為擔心這消息影響蕭閒的決定,故而連忙送信來。

  孔佑沒有死。

  「算你命大。」蕭閒看著信,笑了笑,忽然覺得這事得跟人分享。

  他快步走到偏殿更換朝服,剛要出宮,忽然有人求見。

  太監稟報導:「是先前跟在廢帝身邊的侍衛統領方久業,陛下把他關在天牢,說是關一年再說。他的家眷想救他早些出來,張羅著,給陛下送來些禮物。」

  蕭閒忍不住蹙眉。

  這大梁朝廷的風氣,也太污穢了。人家大周,送禮起碼藏著掖著,怎麼你就光明正大送來了?

  「什麼東西啊?」他嫌棄道。

  「是……」太監不好說,想好措辭,才道,「想必是新奇袖珍之物。」

  新奇袖珍之物啊?

  要不然……帶去使館丟給那個勢力眼兒吧。

  為了母國同大梁聯姻,情願困在異國,嫁給他這個皇帝。可不就是個無情無義的勢利眼兒嘛。

  蕭閒冷哼一聲道:「把那些東西用馬車拉著,跟在孤身後,送給大周公主吧。」

  拉著……送給公主?

  太監有些猶豫,擡眼看皇帝面色不好,也不敢質疑,轉身去了。

  令蕭閒沒想到的是,當他乘坐馬車到達使館,卻見後面的馬車裡跳下來五個男人。一個個皮膚瓷白、模樣俊俏,走起路來弱柳扶風,無骨一般。

  「這些是什麼人?」蕭閒問道。

  太監連忙回答:「就是方久業家眷送來的……袖珍之物啊!」

  「這是袖珍之物?」蕭閒擡腳要踹太監,見成蔚然已經在婢女的陪伴下出來接駕,只好努力忍住,低聲道,「這不都是男人嗎?」

  太監連忙用更小的聲音道:「他們猜陛下您一不娶妻二不選秀,是因為喜好男色,怕陛下寂寞,故而才……」

  蕭閒的臉一瞬間黑如墨炭。

  成蔚然站在門口,看著門前的人,已經在施禮了。

  「本宮參見陛下。」她鄭重道,「不知道陛下帶了這麼些……美男子來,酒菜備得不多,還望陛下勿怪。」

  蕭閒一口氣憋在心裡,險些炸開。

  「陛下,」太監詢問道,「這些禮物還送給公主嗎?」

  「滾!滾!」蕭閒終於忍不住踹出去,「讓他們都滾!還有那個什麼方久業是吧?不必關在天牢了,把他流放到南境煙瘴之地餵蠱蟲去吧!」

  太監倒吸一口涼氣,從地上爬起來,捂著屁股跑了。

  成蔚然有些迷惑地看著那些垂頭喪氣的美男子,歪頭詢問道:「陛下,那些人怎麼走了?怎麼本宮聽著,像是陛下要送給我做禮物啊?」

  你還想要禮物,要男寵?

  蕭閒氣不打一處來,擡手握住成蔚然的手臂,便向使館內大步走去。

  蕭閒因為身材高大又常在行伍,步速原本就比尋常人快些。此時他扯著成蔚然,穿過大門繞過照壁一路走進正廳內,把成蔚然拽得嬌氣微喘,連呼「停下」。

  蕭閒才不管。

  被誤會為喜好男色的屈辱讓他失控。

  蕭閒把成蔚然帶進正廳,嚇得婢女們跪地退下,在成蔚然的驚叫中,他把她抵在門上,用胳膊圈住她的身子,惱怒道:「公主殿下,因為你,他們可都懷疑我有龍陽之好了。」

  「怎麼是因為我?」成蔚然臉頰酡紅掙扎道,「我是來聯姻的,你不定吉日迎娶,反而怪我不成?」

  蕭閒微微怔住。

  似乎她說的很有道理。

  不過自己這陣子故意怠慢她,疏遠她,是因為她是個勢利眼兒,是個甘願放棄自由,無情無欲,任人驅使的木偶。

  他們離得很近。

  蕭閒甚至能感覺到成蔚然喘息時,貼近他身子的胸脯。

  那柔軟得如同小兔或者鴿子般,炙熱的女性隱秘,就貼著他,仿佛是一種試探,一種挑釁。

  不管了,他可不是正人君子。

  蕭閒的唇壓下來,低語道:「如公主所願,今日便是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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