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幫助
王七的務實讓周毅有些意外，他還以為王七會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結，心裡已經想好了說服王七的說辭。沒想到，王七竟然將這件事情直接放下了，轉而詢問周毅的需求。
在一般人看來，這種事情或許有些「吃虧」，可能心裡有點不大平衡——這是人之常情，實難免俗。
王七倒是沒有這樣的反應。
這讓周毅高看了王七一眼。
「幫助……」
周毅想了想，「何笑天這個人你肯定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和我聯繫的一直是王獄，現在王獄雖然無法和我聯繫了，取代他的也應該是和王獄一脈的人，也就是你們的人，怎麼算都不該是他。但是他來的理直氣壯，好像是已經得到了負責和我聯繫的權限……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兩派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
「談不上是什麼交易。」王七並不隱瞞，「江湖派的人一直想要插手很多事情，和周先生你有關的只是其中一項而已。因為一些內部……原因，何笑天會作為江湖派的人插手這件事情。」
看了看周毅，王七補充道：「我保證，這不會是常態。」
「我很討厭這個人。」周毅言簡意賅，「而且這個人很礙事。」
王七面有異色，「周先生想……」
「別，我可不想。」周毅失笑，「我可不是做事全無下限的亡命徒，不管幹什麼還都是講個道理的，不管要殺誰都講究個該殺不該殺。何笑天雖然討厭，但還沒到該殺的地步，我不會對他下手。」
「再者來說……」
話鋒一轉，周毅意味深長的看著王七，「我這人既不想做別人的手中刀，更不想做別人的擋箭牌。」
「我也沒有這樣的意思。」
王七略略一頓，說起了另一件看起毫無關聯的事情，「靳家的人好像也聯繫了周先生？據我所知，靳家的那個人剛和周先生見過面。」
「就知道有這一手。」
周毅嘆著氣說，「我就知道有這麼一手啊……沒用的王先生，我警告過他了，讓他早點撤出去，早點走人，不要再摻和江湖上的事情了。他啊……你是用不上了。」
王七定定的看著周毅，而後有些疑惑的問：「周先生很欣賞那個靳家的子弟？」
「談不上。」周毅搖頭，「一個自以為能在江湖裡隨意玩耍，把江湖這種流血流淚的廝殺地當成遊樂場的人……我對他不僅談不上欣賞，還相當討厭他這種做法。」
「那……」王七想了想，「周先生是想和靳家結交？」
「這就更沒譜了。」周毅笑著，「靳家不問江湖事，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我跟靳家結交能結交出個什麼結果來？就算是我想洗白自己從江湖裡抽身而去，現在也太早了，還沒到給自己找後路的時間呢。」
「那是為什麼？」
王七有些不解，「靳家的人被江湖派的人制住了，心裡肯定不忿不服，圖謀報復。如果能夠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雖然不能用靳家的人滅了何笑天，但也能牽制何笑天，給他找點麻煩。」
「這樣一來……」王七看看周毅，「周先生你就有活動的空間了。」
「你放棄了這樣的機會，我實在有些不明白。」
周毅看著王七，並沒有回答他的疑問，語氣中不知道是讚嘆還是別的什麼意味：「你們對江湖派法家人的所作所為，是真的很清楚啊……」
王七笑了笑，沒說話。
周毅也不多問，說：「我雖然不欣賞那個靳家人，但是他多多少少都算是幫了我一個忙，我也不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玩弄的死去活來……提醒他一句，也算是還個人情。」
「周先生大氣。」
王七嘆了口氣，「既然周先生不希望動用靳家的子弟，那周先生準備怎麼處理何笑天的事情？」
「栽贓陷害吧。」周毅說這話的時候眼皮都沒眨一下，自然的不能再自然，「找點比較麻煩的事情栽贓他一下，讓他首尾不能兼顧，這不就行了？如果你們還有餘力的話，也可以用這些事情做文章，看看能不能從何笑天身上打開突破口，收拾一下江湖派的那些人。」
「栽贓陷害……」王七沉吟不語。
周毅以為王七是對此不能認可——他是官方派的法家人，相比「法家人」這個身份，他也會相當認同身為警察的另一重身份。
正試圖說服王七，就聽王七發問：「周先生以為，該用什麼事情呢？」
合著剛才是在琢磨該如何下手！
周毅這下放心了：「就用消息泄露這件事情，你們這邊的內鬼找不到沒關係，把事情推到何笑天頭上就行。」
「總得有個什麼證據吧。」王七說：「空口白話？恐怕不合適。」
「真要是有證據的話，那才亂套了。」周毅哈哈一笑，「就是要沒證據才好，沒證據何笑天才有為自己辯駁的餘地，你們兩派之間的矛盾才不會更加劇烈。真要是有證據能證明何笑天和消息泄露的事情有關係的話……那不就立馬亂套了？」
「嗯……」
王七想了想，「這樣做的話，對周先生你能有什麼幫助？」
「何笑天不盯著我，我就能騰出手來搞死齊鴻天和李思玄，這是王獄行動的目的吧？」
周毅看了王七一眼，「無論泄密的是誰，肯定都是把消息給了齊鴻天和李思玄，這一點不會出錯。我想辦法搞定他們，泄密人到底是誰就一清二楚了。」
「那個時候……」
周毅深深的看了王七一眼，「你們手裡拿著屎盆子，還不是想扣給誰就扣給誰，想怎麼扣就怎麼扣？」
王七微微點頭，「聽起來有道理。」
「你們呢？」
周毅看看王七，「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幫忙的？例如你們和江湖派法家人的爭鬥是怎麼回事之類的……跟我說說，我興許能幫上忙？」
「這是法家內部的事情，我們可以自己解決，也只能自己解決。」
王七看了看周毅，「和你取得初步聯繫，確認王獄現在還活著，對於我們而言已經足夠了。別的事情……就不麻煩周先生你了。」
「何笑天那邊，我們會想辦法牽制他一下，等我的消息就可以了。這一兩天內，針對周先生你的監視手段應該就會被撤掉。」
「至於王獄……」
王七看了看周毅，「周先生既然不想告訴我更多的消息，我也不會勉強。」
「多謝體諒。」周毅點了點頭。
「李思玄和齊鴻天的事情，周先生想怎麼解決？」王七問：「是否需要我們的幫助？」
「你們的幫助……」周毅眼神古怪的看著王七，「你們針對他們的行動出了問題，消息被泄露，你覺得我敢讓你們在這件事情上幫助我麼？」
王七也不惱，「為周先生提供一些消息還是可以的。」
「不必，我對李思玄和齊鴻天的了解應該夠用了。」
周毅說：「這次是墨家清理門戶，也不該假借旁人之手，我自己來就好。」
「周先生有把握？」王七問。
「這種問題賊無趣。」周毅對王七並不客氣，反問道：「在你們的消息泄露之前，在王獄出事之前，你們對你們的行動有多少把握？」
「……」王七好脾氣的笑了笑，「好，那我就不問了。」
擡腕看了看時間，王七看了看周毅，」今天聊的不錯，這算是開了個好頭……以後？有什麼事情的話，再聯絡。」
「怎麼聯絡？」周毅問。
「等我消息。」
王七沒再多說，向周毅點點頭，取走了放在一旁的黑色機器，轉身就要離開房間。
「我其實很好奇一件事情。」周毅看著即將離開的王七，忽然開口問道：」你們既然是官方派，那你們在面對江湖派的法家人的時候應該有相當大的優勢。找個由頭，直接辦了他們，對於你們而言不是難事吧？」
「這個……」
王七回頭看了周毅一眼，「我們做事是有底線的。羅織罪名這種事情，我們不會去做。」
說完，王七不等周毅追問，徑直離開了房間。
「有底線……麼？」周毅撇了撇嘴，心裡自有一番盤算。
法家的事情疑點頗多。
官方派的法家人雖然看起來落了下風，但在周毅看來，他們可絕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無力。
「引蛇出洞，一網打盡？哈……」
周毅心裡對官方派的做法有自己的猜測。
這些猜測他只能埋在心裡，靜靜的看著事態如何變化，然後才好驗證。
如果和周毅對話的是王獄而非王七，周毅就會將自己心中的猜測和盤托出，然後結合王獄所掌握的信息，儘量捋清楚官方派法家人的真正目的。
面對王七，周毅自然不會說這麼多，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對於王七，周毅根本談不上信任。這次碰面只是雙方接上了聯繫，到底是否要相信對方、相信到什麼程度那都得看日後的具體情況再行判斷。
王七離開，周毅也不再多留，讓曹愚魯結帳之後便走出了會所。
踏出會所大門，周毅看了看天色。
夜色正濃。
「夜色濃啊夜色濃……」
周毅想起了靳鋒，「靳鋒啊靳鋒……希望你現在已經趁著這大好的夜色離開林城了。」
他在林城裡待的越久，對他自己越沒好處。
從靳鋒在夜店露面，他就知道靳鋒已經為人所制，制約他的正是何笑天所代表的法家人。
這種事情雖然在周毅預料之中，但周毅可不覺得這是個高明做法。
靳鋒出身靳家，遊戲江湖，心高氣傲自不必說。拿靳鋒的短處和把柄要挾靳鋒，必然會招致靳鋒的記恨，如果靳鋒日後挾恨報復，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何笑天所代表的法家人顯然知道靳鋒的出身，對靳鋒的能量也有所了解，卻仍舊這麼做了，這大概是因為他們有所依仗，並不怕靳鋒日後有可能的報復。
靳鋒日後的報復是日後的事情，眼下不必去說。
在周毅看來，靳鋒眼下就有不小的難處。
何笑天所代表的法家人制約他的事情，落在其他人眼中，又何嘗不是一個機會？
利用、甚至推動靳鋒和何笑天等人之間的矛盾，挑動雙方爭鬥，讓何笑天所代表的法家人忙個焦頭爛額，何笑天也就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
這個想法，在周毅發現靳鋒受制於何笑天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從周毅的腦海中跳了出來。
對於周毅而言，這像是一種本能，根本不必刻意思考，他就能從一件事情中找到可以為自己所用的條件。
只不過在思考之後，周毅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並非是這個想法難以成功。周毅有自信，只要自己想要挑起靳鋒和何笑天之間的矛盾，他就一定能夠做到。
只是這麼做事的話，靳鋒就要被徹底捲入江湖這個深沉漩渦中，想要輕鬆抽身而去已經沒了可能，至少都要脫層皮。
靳鋒這個人，說到底不是屬於江湖的人。雖然這人討厭了點，但周毅也不想因此就把他拖到這個泥潭中來。
蜻蜓點水般的遊戲江湖，和真正的身在江湖之中隨波逐浪是兩碼事。
對於靳鋒而言，能離江湖遠一點是好事。
王七有利用靳鋒和何笑天之間的矛盾的心思，這一點周毅很清楚。
他雖然也向王七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但王七能否照辦這可真是難說。
當然，靳鋒能否照辦這一樣難說。
不過那話怎麼的？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靳鋒如果一意孤行，不聽勸告，周毅也沒轍。
回到車上，曹愚魯看看周毅，「回去？」
「嗯。」
周毅望向徐痴虎，「痴虎，車裡有長槍麼？」
「有。」徐痴虎點頭，「帶鏡的不帶鏡的都有……咋了魁爺？」
「拿出來準備著吧。」
周毅輕輕揉著太陽穴，「等會可能就用上了。」
在一般人看來，這種事情或許有些「吃虧」，可能心裡有點不大平衡——這是人之常情，實難免俗。
王七倒是沒有這樣的反應。
這讓周毅高看了王七一眼。
「幫助……」
周毅想了想，「何笑天這個人你肯定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和我聯繫的一直是王獄，現在王獄雖然無法和我聯繫了，取代他的也應該是和王獄一脈的人，也就是你們的人，怎麼算都不該是他。但是他來的理直氣壯，好像是已經得到了負責和我聯繫的權限……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兩派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
「談不上是什麼交易。」王七並不隱瞞，「江湖派的人一直想要插手很多事情，和周先生你有關的只是其中一項而已。因為一些內部……原因，何笑天會作為江湖派的人插手這件事情。」
看了看周毅，王七補充道：「我保證，這不會是常態。」
「我很討厭這個人。」周毅言簡意賅，「而且這個人很礙事。」
王七面有異色，「周先生想……」
「別，我可不想。」周毅失笑，「我可不是做事全無下限的亡命徒，不管幹什麼還都是講個道理的，不管要殺誰都講究個該殺不該殺。何笑天雖然討厭，但還沒到該殺的地步，我不會對他下手。」
「再者來說……」
話鋒一轉，周毅意味深長的看著王七，「我這人既不想做別人的手中刀，更不想做別人的擋箭牌。」
「我也沒有這樣的意思。」
王七略略一頓，說起了另一件看起毫無關聯的事情，「靳家的人好像也聯繫了周先生？據我所知，靳家的那個人剛和周先生見過面。」
「就知道有這一手。」
周毅嘆著氣說，「我就知道有這麼一手啊……沒用的王先生，我警告過他了，讓他早點撤出去，早點走人，不要再摻和江湖上的事情了。他啊……你是用不上了。」
王七定定的看著周毅，而後有些疑惑的問：「周先生很欣賞那個靳家的子弟？」
「談不上。」周毅搖頭，「一個自以為能在江湖裡隨意玩耍，把江湖這種流血流淚的廝殺地當成遊樂場的人……我對他不僅談不上欣賞，還相當討厭他這種做法。」
「那……」王七想了想，「周先生是想和靳家結交？」
「這就更沒譜了。」周毅笑著，「靳家不問江湖事，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我跟靳家結交能結交出個什麼結果來？就算是我想洗白自己從江湖裡抽身而去，現在也太早了，還沒到給自己找後路的時間呢。」
「那是為什麼？」
王七有些不解，「靳家的人被江湖派的人制住了，心裡肯定不忿不服，圖謀報復。如果能夠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雖然不能用靳家的人滅了何笑天，但也能牽制何笑天，給他找點麻煩。」
「這樣一來……」王七看看周毅，「周先生你就有活動的空間了。」
「你放棄了這樣的機會，我實在有些不明白。」
周毅看著王七，並沒有回答他的疑問，語氣中不知道是讚嘆還是別的什麼意味：「你們對江湖派法家人的所作所為，是真的很清楚啊……」
王七笑了笑，沒說話。
周毅也不多問，說：「我雖然不欣賞那個靳家人，但是他多多少少都算是幫了我一個忙，我也不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玩弄的死去活來……提醒他一句，也算是還個人情。」
「周先生大氣。」
王七嘆了口氣，「既然周先生不希望動用靳家的子弟，那周先生準備怎麼處理何笑天的事情？」
「栽贓陷害吧。」周毅說這話的時候眼皮都沒眨一下，自然的不能再自然，「找點比較麻煩的事情栽贓他一下，讓他首尾不能兼顧，這不就行了？如果你們還有餘力的話，也可以用這些事情做文章，看看能不能從何笑天身上打開突破口，收拾一下江湖派的那些人。」
「栽贓陷害……」王七沉吟不語。
周毅以為王七是對此不能認可——他是官方派的法家人，相比「法家人」這個身份，他也會相當認同身為警察的另一重身份。
正試圖說服王七，就聽王七發問：「周先生以為，該用什麼事情呢？」
合著剛才是在琢磨該如何下手！
周毅這下放心了：「就用消息泄露這件事情，你們這邊的內鬼找不到沒關係，把事情推到何笑天頭上就行。」
「總得有個什麼證據吧。」王七說：「空口白話？恐怕不合適。」
「真要是有證據的話，那才亂套了。」周毅哈哈一笑，「就是要沒證據才好，沒證據何笑天才有為自己辯駁的餘地，你們兩派之間的矛盾才不會更加劇烈。真要是有證據能證明何笑天和消息泄露的事情有關係的話……那不就立馬亂套了？」
「嗯……」
王七想了想，「這樣做的話，對周先生你能有什麼幫助？」
「何笑天不盯著我，我就能騰出手來搞死齊鴻天和李思玄，這是王獄行動的目的吧？」
周毅看了王七一眼，「無論泄密的是誰，肯定都是把消息給了齊鴻天和李思玄，這一點不會出錯。我想辦法搞定他們，泄密人到底是誰就一清二楚了。」
「那個時候……」
周毅深深的看了王七一眼，「你們手裡拿著屎盆子，還不是想扣給誰就扣給誰，想怎麼扣就怎麼扣？」
王七微微點頭，「聽起來有道理。」
「你們呢？」
周毅看看王七，「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幫忙的？例如你們和江湖派法家人的爭鬥是怎麼回事之類的……跟我說說，我興許能幫上忙？」
「這是法家內部的事情，我們可以自己解決，也只能自己解決。」
王七看了看周毅，「和你取得初步聯繫，確認王獄現在還活著，對於我們而言已經足夠了。別的事情……就不麻煩周先生你了。」
「何笑天那邊，我們會想辦法牽制他一下，等我的消息就可以了。這一兩天內，針對周先生你的監視手段應該就會被撤掉。」
「至於王獄……」
王七看了看周毅，「周先生既然不想告訴我更多的消息，我也不會勉強。」
「多謝體諒。」周毅點了點頭。
「李思玄和齊鴻天的事情，周先生想怎麼解決？」王七問：「是否需要我們的幫助？」
「你們的幫助……」周毅眼神古怪的看著王七，「你們針對他們的行動出了問題，消息被泄露，你覺得我敢讓你們在這件事情上幫助我麼？」
王七也不惱，「為周先生提供一些消息還是可以的。」
「不必，我對李思玄和齊鴻天的了解應該夠用了。」
周毅說：「這次是墨家清理門戶，也不該假借旁人之手，我自己來就好。」
「周先生有把握？」王七問。
「這種問題賊無趣。」周毅對王七並不客氣，反問道：「在你們的消息泄露之前，在王獄出事之前，你們對你們的行動有多少把握？」
「……」王七好脾氣的笑了笑，「好，那我就不問了。」
擡腕看了看時間，王七看了看周毅，」今天聊的不錯，這算是開了個好頭……以後？有什麼事情的話，再聯絡。」
「怎麼聯絡？」周毅問。
「等我消息。」
王七沒再多說，向周毅點點頭，取走了放在一旁的黑色機器，轉身就要離開房間。
「我其實很好奇一件事情。」周毅看著即將離開的王七，忽然開口問道：」你們既然是官方派，那你們在面對江湖派的法家人的時候應該有相當大的優勢。找個由頭，直接辦了他們，對於你們而言不是難事吧？」
「這個……」
王七回頭看了周毅一眼，「我們做事是有底線的。羅織罪名這種事情，我們不會去做。」
說完，王七不等周毅追問，徑直離開了房間。
「有底線……麼？」周毅撇了撇嘴，心裡自有一番盤算。
法家的事情疑點頗多。
官方派的法家人雖然看起來落了下風，但在周毅看來，他們可絕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無力。
「引蛇出洞，一網打盡？哈……」
周毅心裡對官方派的做法有自己的猜測。
這些猜測他只能埋在心裡，靜靜的看著事態如何變化，然後才好驗證。
如果和周毅對話的是王獄而非王七，周毅就會將自己心中的猜測和盤托出，然後結合王獄所掌握的信息，儘量捋清楚官方派法家人的真正目的。
面對王七，周毅自然不會說這麼多，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對於王七，周毅根本談不上信任。這次碰面只是雙方接上了聯繫，到底是否要相信對方、相信到什麼程度那都得看日後的具體情況再行判斷。
王七離開，周毅也不再多留，讓曹愚魯結帳之後便走出了會所。
踏出會所大門，周毅看了看天色。
夜色正濃。
「夜色濃啊夜色濃……」
周毅想起了靳鋒，「靳鋒啊靳鋒……希望你現在已經趁著這大好的夜色離開林城了。」
他在林城裡待的越久，對他自己越沒好處。
從靳鋒在夜店露面，他就知道靳鋒已經為人所制，制約他的正是何笑天所代表的法家人。
這種事情雖然在周毅預料之中，但周毅可不覺得這是個高明做法。
靳鋒出身靳家，遊戲江湖，心高氣傲自不必說。拿靳鋒的短處和把柄要挾靳鋒，必然會招致靳鋒的記恨，如果靳鋒日後挾恨報復，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何笑天所代表的法家人顯然知道靳鋒的出身，對靳鋒的能量也有所了解，卻仍舊這麼做了，這大概是因為他們有所依仗，並不怕靳鋒日後有可能的報復。
靳鋒日後的報復是日後的事情，眼下不必去說。
在周毅看來，靳鋒眼下就有不小的難處。
何笑天所代表的法家人制約他的事情，落在其他人眼中，又何嘗不是一個機會？
利用、甚至推動靳鋒和何笑天等人之間的矛盾，挑動雙方爭鬥，讓何笑天所代表的法家人忙個焦頭爛額，何笑天也就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
這個想法，在周毅發現靳鋒受制於何笑天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從周毅的腦海中跳了出來。
對於周毅而言，這像是一種本能，根本不必刻意思考，他就能從一件事情中找到可以為自己所用的條件。
只不過在思考之後，周毅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並非是這個想法難以成功。周毅有自信，只要自己想要挑起靳鋒和何笑天之間的矛盾，他就一定能夠做到。
只是這麼做事的話，靳鋒就要被徹底捲入江湖這個深沉漩渦中，想要輕鬆抽身而去已經沒了可能，至少都要脫層皮。
靳鋒這個人，說到底不是屬於江湖的人。雖然這人討厭了點，但周毅也不想因此就把他拖到這個泥潭中來。
蜻蜓點水般的遊戲江湖，和真正的身在江湖之中隨波逐浪是兩碼事。
對於靳鋒而言，能離江湖遠一點是好事。
王七有利用靳鋒和何笑天之間的矛盾的心思，這一點周毅很清楚。
他雖然也向王七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但王七能否照辦這可真是難說。
當然，靳鋒能否照辦這一樣難說。
不過那話怎麼的？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靳鋒如果一意孤行，不聽勸告，周毅也沒轍。
回到車上，曹愚魯看看周毅，「回去？」
「嗯。」
周毅望向徐痴虎，「痴虎，車裡有長槍麼？」
「有。」徐痴虎點頭，「帶鏡的不帶鏡的都有……咋了魁爺？」
「拿出來準備著吧。」
周毅輕輕揉著太陽穴，「等會可能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