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登頂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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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權坐在椅子上,面色慘白,雙目空洞無神,眼圈紅的厲害。

  這裡是警察局。

  早上的時候,尚在睡夢中的張權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是張齊山的一個多年故交,能量很大,張權平時都喊他一聲「張叔叔」。

  那位叔叔言簡意賅:「小權,你現在在別墅里吧?等會會有人去接你,你跟接你的人去警察局一趟,有些事情要你到場。」

  聽著這話,張權寒毛倒豎!

  第一個在他腦海里浮現的想法就是:我做的那些事情,事發了?!

  沒等他害怕,那位張叔叔又補充道:「你不要太擔心,跟你……沒太大關係。」

  張叔叔這話說的有點古怪,張權不敢輕信,「張叔叔……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也不太清楚……」張叔叔的聲音里透著疲倦,「不要怕,沒什麼事的。」

  說完,那位張叔叔就掛斷了電話。

  在忐忑中,張權等來了幾個警察,然後離開了棲身多時的別墅,到了警察局。

  在許多的鋪墊之後,愈發忐忑的張權終於從面前的警官口中聽到了一個消息:「你父親張齊山,在昨晚遭人謀殺,不幸……故去了。」

  聽著這個消息,張權只覺得天搖地晃!

  怎麼……就被人謀殺了?!

  不是說……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麼?!

  怎麼會……怎麼會……

  怎麼辦?現在又該怎麼辦?

  張權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卻又有無數驚濤駭浪一起來襲,將他的腦海徹底攪亂,攪成了亂鬨鬨的一團。

  在巨大的悲痛和惶然之中,張權放聲大哭,聲嘶力竭!

  「讓我看看他……讓我看看他!我不信,我不信!你們讓我看看他!」

  這句話,是聲嘶力竭的痛哭著的張權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在他的堅持和警方人員的攙扶陪護下,張權在太平間裡見到了已經被簡單整理過遺容的張齊山。

  看著張齊山冰冷而蒼白的遺容,張權幾乎崩潰。

  陪同的警察花了很大功夫,才終於將情緒崩潰的張權安撫下來,讓他稍稍平靜。

  「……據你父親的秘書說,在呂平見過你的父親之後,就沒有人再見過他了。」

  「在你父親見過呂平之後,沒有人再去見過你父親,你父親也沒有再露面。「

  「你父親有在辦公室里休息、過夜的習慣,他的秘書不敢去打擾他,在外面隨時待命。」

  「第二天早上,你父親的秘書想要詢問你父親吃什麼早點,於是就敲了你父親辦公室的門。在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之後,你父親的秘書進入了辦公室,然後就發現了你父親。」

  張權木然的坐著,聽著警察向他陳述這件事情。

  負責此事的警察看了看神色木然的張權,心裡嘆了口氣,正準備繼續往下說,卻聽張權低聲說:「……監控?」

  「嗯?」警察沒太明白張權是什麼意思。

  「監控……」

  腦海中驚濤亂卷的張權抓住了一點相當重要的東西,他雙眼中忽然有了神采:「監控器……我父親的辦公室、辦公樓里有監控器,監控會記錄下一切東西!」

  「……」

  警察暗暗嘆息:這種事情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在趕到案發現場的第一時間,他們就調取了所有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證實了秘書所說的所有事情,也記錄了行兇者所做的一切。

  「我們已經查過了,張先生。」

  警察看著張權,「我們已經查過了監控,也查過了你父親秘書的口供,同時也查過了那個行兇者……我們正在進行調查,而且調查的很有成效。」

  「……」

  張權眨了眨眼,「……我二叔……張齊林呢?你們查張齊林了麼?」

  「……」提起這個,負責跟張權溝通這件事情的中年警察略有遲疑,「……在警方接到報案之後,警方就查了張齊林,他現在正在協助警方的調查。」

  中年警察對張家的情況略有耳聞。

  從兄弟排行上來說,張齊山是張家的次子,張齊林是張家的第三子。照理說,張權該稱張齊林為「三叔」而不是「二叔」。


  但是一直有一個說法:張齊山在掌握了張家之後,逐漸清洗著他那位已故兄長在張家內的影響力,包括他的所有痕跡。有意無意的,張齊山希望別人認為他才是張家的長子,而不是所謂的「次子」。

  這種說法一直屬於「謠傳」和「小道消息」,沒人能夠證實。

  現在聽思緒飄忽的張權將張齊林稱為「二叔」,也算是從側面證實了這件事情……

  「協助警方調查……」張權左右看看,情緒又激動了起來,「……他現在在這兒?就在這兒?!」

  「他現在不在這裡,他在其他地方配合調查。」中年警察安撫著張權,「張先生,請冷靜一下,我們有些事情要和您核實,這對我們抓到謀害您父親的兇手有很大的幫助。」

  「……好。」張權艱難的答應了。

  一個小時以後,張權站在警察局門口,茫然四顧。

  冷風一吹,張權糨糊一樣的腦子陡然清醒了很多。

  呂平他知道,那是他父親的私人理髮師,已經算是認識了很多年的朋友。父親待他很不錯,每年給他一個相當大的數目,好讓他隨叫隨到。

  這樣一個朋友、熟人,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謀殺自己的老朋友?

  沒了父親的庇護,自己又該怎麼辦?

  在冷風裡打了個哆嗦,張權強忍悲痛,撥通了一個號碼,「陸先生……我需要你的幫助!」

  一個小時之後,一直在警察局附近遊蕩的張權,終於等到了趕來的陸仁甲。

  陸仁甲開著一輛很不顯眼的轎車,臉上好像也做了一些偽裝,張權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他。如果不是看到陸仁甲那標誌性的笑容,張權興許還會遲疑。

  「陸先生,你……」坐進轎車裡,張權看著一心開車的陸仁甲,「你這樣子……」

  「喬裝改扮了一下。」陸仁甲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深刻皺紋和濃密鬍子,「這可是警察局,我這種人可不想被警察局附近的監控攝像頭拍到。對於我而言,我現在處於危險境地。」

  陸仁甲驅車前行,「你遇到問題之後,立刻聯繫了我——一個從來沒有出現在其他人視線里的人。張先生,你知道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盯在你身上麼?你知道我來這裡和你碰面,會有多少雙眼睛因為你而盯在我身上麼?」

  掃了張權一眼,陸仁甲搖頭,「你不知道。」

  搖著頭,陸仁甲滿是無奈,「就算是有這樣那樣的風險,因為你給我打了電話,所以我還是來了……說說吧,張大少,你到底遇到什麼要命的麻煩了,非得這麼急著找我?」

  張權還沒說話,眼圈就先紅了,聲音也變得哽咽:「我父親他……被人謀殺了!」

  吱——

  陸仁甲猛的踩了一腳剎車,將轎車死死的停下了。

  他滿臉震驚的看著張權,「張大少……你說什麼?」

  「我父親!張齊山!在他的辦公室被人殺害了!」

  張權滿臉淚水,聲嘶力竭,雙手不住的砸著腦袋,「他死了……他死了!被人謀殺!啊啊啊……啊!」

  痛哭著,叫喊著,張權將心底的悲痛和惶然在這個小小的車廂內盡情發泄著,「我……我不知道是那個人為什麼要殺他,但是殺了他的人,很可能想殺我!就算是那個人不殺我,周毅!周毅也要殺我!」

  「還有我二叔……我二叔!我二叔張齊林!我父親死了,我就是他掌握張家的絆腳石,他一定很想殺我!」

  「我要活下去……」

  張權猛的將聲音拔高了數度,「……我要活下去,我要掌握張家,我要打倒所有想要攔著我的人!然後,我要找到殺了我父親的那個人,殺了他,為我父親報仇!報仇!」

  陸仁甲抓了抓頭髮,緊皺著眉頭,點燃了一支煙,然後驅車繼續向前。

  「陸先生……陸先生!」

  張權看著陸仁甲,眼中有希翼和些許惶然,「你會幫我,對吧?!」

  「你腦袋都不清楚了,張大少……」

  陸仁甲叼著煙,緊皺眉頭看著張權,「張齊林是你三叔,不是你二叔……你這會兒是糊塗了,張大少,先休息一下吧。」

  「我們張家裡的事你不懂!」

  張權死盯著陸仁甲,「幫我,你想要的那些我都能給你……只要你幫我!」


  「……」

  陸仁甲搖著頭,「張大少,你說說,我該怎麼幫你?就像你說的,周毅要殺你,張齊林想掌握張家,也容不下你。那個謀殺你父親的在逃兇手,可能也想要幹掉你……張大少,你是四面受敵啊……你說說,我該怎麼幫你?」

  「你不幫我?!」張權圓瞪雙目。

  「……」陸仁甲輕輕搖頭,嘆了口氣,反手抽了張權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是如此用力,讓張權的腦袋都撞在了車窗上。

  張權眼前一陣金星亂閃,耳鳴陣陣,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重新意識到了一件事情:身旁這個陸仁甲,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

  看著一個耳光讓張權清醒了不少,陸仁甲嘆了口氣,低聲說:「張大少……張先生!我不是說不幫你,我是在問你,我該怎麼幫你?這麼多人想幹掉你,你掌握張家的路可是很難走,我該從哪入手幫你?」

  張權捂著火辣辣發疼的臉頰,驚喜的看著陸仁甲,「你願意幫我?真的願意?」

  「你父親死了,你有接他位置的資格。如果我幫你拿下張家,回報肯定很豐厚。」

  陸仁甲看著張權,「就算是為了這個,我都會幫你。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該怎麼幫你?」

  「很簡單!」

  張權流著淚,笑著,狀若癲狂,「我父親早就立了遺囑,我知道那個遺囑在哪裡……我們去拿到遺囑,遺囑里把事情交代的很明白!拿到那個,我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接班人,誰都改不了這一點!」

  「周毅,張齊林,謀殺了我父親的兇手……讓他們沖我來吧!我會坐在張家家主的座位上,等著他們來向我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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