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交談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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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但一定有無緣無故的挨揍。

  此刻的趙信就很懵逼,今日趙孝騫揍他確實是無緣無故。

  幸好趙孝騫的身份是宗親,大家都沾親帶故,若趙孝騫是普通人,敢如此揍趙佶,恐怕當天就斬立決了。

  而現在,趙孝騫揍趙佶只不過是兄弟間的打鬧,根本不算事兒。

  果然,宗親的身份總歸還是有點用處的。

  趙佶一直處於懵逼狀態,他不清楚趙孝騫為何無緣無故對他動手,也不清楚這位宗親堂兄為何還要搶他的玉佩。

  但趙信不敢表達情緒,現在趙孝騫給他的印象有點喜怒無常,又打又罵之後,立馬一副笑吟吟的樣子,親密地勾著他的肩。

  趙信很害怕,這人腦子好像有什麼大病。

  端了趙佶幾腳後,趙孝騫神清氣爽,然後盛情邀請趙信去吃酒。

  不去不行,趙孝騫會很生氣,生氣就忍不住要打人。

  趙信只好答應,被他勾著肩膀,一路跟跪出了宮門,上了馬車。

  汴京城飲酒的地方特別多,有正經的酒樓,也有不正經的青樓,還有官辦的教坊司,甚至勾欄院裡聽曲也能飲酒。

  穿越過來這麼久了,說來慚愧,趙孝騫唯一知道的不正經的地方,只有醉花陰,太缺少社會閱歷了。

  既然是招待未來的昏君,該有的牌面必須有。

  趙孝騫終究還是選擇了醉花陰。

  剛進門,醉花陰的掌柜便迎了上來,見到趙孝騫後,掌柜臉色一變,下意識扭頭張嘴欲喊,卻還是硬生生止住了衝動,堆起一臉笑容迎客。

  趙孝騫冷笑看著他。

  他知道掌柜想喊什麼,無非是把樓里的漂亮姑娘藏好。

  給姜妙仙贖身,對青樓來說無疑虧到姥姥家了,掌柜的實在很擔心這位楚王世子又看上一個。

  「掌柜的放心,不白,也不會再從你這兒贖人了。」趙孝騫安慰道:「汴京城那麼多青樓,總不能逮著你這一家使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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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兩眼一亮,急忙進上讒言:「世子言之有理,其實醉花陰東面不到半里,還有一家青樓,名曰「妙音坊』。

  「那家青樓也有一位花魁娘子,簡直美若天仙,又精詩詞曲彈,實在是人間絕色,世子若不棄,可將那位花魁娘子贖回去———」

  趙孝騫警了他一眼。

  這就是所謂樸實無華的商戰?

  你們商戰,拿我當槍使?呵!

  一腳狠狠端上掌柜的屁股,掌柜身形一個翅趙,於是猛然驚醒了,面色蒼白連連躬身賠罪。

  趙孝騫指了指他,道:「再有下一次,你這家青樓不用開了。」

  「是是,小人該死,該死!世子恕罪!」

  隨著趙孝騫一腳端出,原本意難平的趙信瞬間平衡了,心態都隨和了許多。

  原來見人就端屁股是他的習慣,就像有些人時刻掛在嘴邊的口頭禪一樣,不是針對他個人,而是針對所有人。

  趙信覺得自己懂趙孝騫了,連表情都變得柔和起來。

  掌柜安排了一間雅閣,趙孝騫和趙信入內,在蒲團上盤腿坐下。

  趙信此刻仍有些不自在。

  雖然才十三四歲,但趙佶去青樓已不止一兩次了,骨子裡有藝術家基因嘛,

  藝術家沒女人怎麼活?

  他不僅去過青樓,自己的府邸里也養了好幾房侍妾。也不知他從小吃了啥,

  發育得這麼成熟。

  趙孝騫至今只有姜妙仙一個女人,簡直給汴京城的紈們丟臉了,相比之下,他才叫真正的清心寡欲。

  酒菜上桌,趙孝騫與趙佶對飲。

  趙信顯得很拘束,臉上的笑容也很僵硬,在趙孝騫面前時刻陪著小心。

  趙孝騫為何今日要請趙信飲酒?

  因為他需要了解趙佶。

  歷史不能重演,必須改變,而眼前這位未來的昏君,是最需要改變的一個,

  趙孝騫不希望世上仍舊出現一個昏庸的徽宗。


  將來為友也好,為敵也好,先了解對方總是沒錯的。

  「佶弟,來,滿飲。」趙孝騫殷勤勸酒。

  趙佶看著樽中足足半斤的米酒,一臉無措地道:「子安兄,弟—-——-不擅飲,

  你我不如淺酌如何?」

  「不擅飲你來青樓幹啥?」

  趙信無辜地看著他:「不是你拉我來的嗎?」

  「既然你半推半就來了,那就喝,不醉不歸!」趙孝騫將樽中酒一飲而盡,

  朝他亮了亮樽底。

  趙佶快哭了,老老實實閉上眼,如同被官家賜自盡一般,悲壯地飲盡一樽酒。

  趙孝騫笑吟吟地打量他。

  趙佶今年應該快十四歲了,身材有些瘦削,長得倒是清秀,天生的文弱書生的人設,只是容貌過於陰柔,有點像前世棒子國的花樣美男,拈著蘭花指「吃個桃桃」那種。

  他的眼神不算清澈,裡面有些讓人看不透的光芒,卻時刻堆著人畜無害的微笑,見誰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縱是被人欺負了也逆來順受,怎麼看都沒有郡王的氣場,反而像處處小心謹慎的寒門子弟。

  趙孝騫不知道他表現出來的是不是裝的,如果是本色,那他就是個純純的藝術家,按照歷史原來的軌跡,他的皇位也是從天上掉下來,落到他頭上的。

  如果這副文弱的樣子是裝出來的,趙孝騫只能說,十四歲的年紀能裝到這個地步,道行算是不錯了。

  滿飲一樽酒後,趙佶面孔已然醺紅,眼神也有些迷離了,米酒後勁不小,一口氣喝半斤,很快就上頭了。

  沒錯,趙孝騫故意的,想看看酒後的趙信是啥模樣。

  「子安兄,你今年的變化好大———」

  趙佶打了個酒隔兒,道:「以前你根本不與我們宗親來往的,濮王家那誰,

  還有晉王家那誰--都說數年難得一見子安兄,延福宮每年初一祭祖,見了面你都不搭理人。」

  「可今年開春後,子安兄卻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好費解啊!」

  趙孝騫眨眼:「我變成啥樣了?」

  趙佶努力搖了搖不清醒的腦子,道:「變得-——-厲害了,你勸楚王叔易幟,

  改推新法,那道奏疏至今被族中長輩們稱奇不已,都誇你一句話挽回了楚王府必頹的局勢。」

  「還有你會作詩填詞,雖然只有半闕,但已被汴京士子們傳頌至今,還有雪鹽,那買賣我也很想插一手,無奈官家不讓我插手。」

  「最厲害的是燧發槍,官家私下跟我說,子安兄造的這種火槍改變了國運,

  朝堂也傳得沸沸揚揚,最近看朝臣們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子安兄,你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厲害?」

  趙孝騫笑道:「這些年幽閉在家,喜歡胡思亂想,不著調兒的東西想了很多,有些念頭莫名其妙就這樣冒出來了。」

  趙信頓時露出深思之色,喃喃道:「幽閉在家難道真會如此神奇?這就是聖賢說的「天人合一』,獨思而養靜氣,故而必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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