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裴長意生氣了,走不進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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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望月如梗在喉,不知道應當如何回答。

  她差一點忘記她此刻是長姐徐瑤夜,不知道庶妹心裡想什麼,難道不正常嗎?

  她正要開口回答,聽門外響起碧玉的聲音,「世子爺,裴鈺有急事求見。」

  裴鈺雖然性子大大咧咧,但他是個有分寸知進退的,若不是真有急事,斷不會在這種時候求見裴長意。

  裴長意拎起衣衫,回眸淡淡掃過一眼床上的徐望月,「你好生休息。」

  「郎君忙吧,不必擔憂我。」

  徐望月怕開門的光亮照著自己,整個人蒙進被子裡,連頭都蒙住。

  待聽到門輕輕開啟,又輕輕合上,這才鑽出被子,長舒了一口氣。

  裴長意走出房間時,已整理好了衣衫,眸子疏冷,淡淡掃過一眼耳房,他回頭對碧玉說道,「伺候好夫人。」

  夜深了,裴鈺等在院子外頭,神色有些焦急。

  見裴長意快步走來,他面上才鬆緩一些,「世子爺,咱們得快些趕過去,齊秀才說他家裡快鬧出人命了。」

  「又是齊家?鬧什麼?還是那耳墜子?」

  裴長意心裡還惦著那個問題,神色不郁,語氣亦是不耐。

  他抬了步子,卻見裴鈺沒動,「不是十萬火急要出人命了嗎,還不快走?」

  裴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世子爺,此事還真需要一個姑娘家與我們同去。」

  白日裡那姑嫂吵架,一時間他都沒聽明白。典獄司一屋子男人面面相覷,都是一個模樣。

  裴鈺思來想去,他這次得帶一個姑娘去。

  裴長意微微蹙眉,「如何?你想帶哪個姑娘?」

  「二姑娘。」

  裴鈺來的路上好生思考過這件事,在這府中最適合的便是這位二姑娘。

  府里的丫鬟,都歸趙氏所管,管教森嚴,大晚上的不便帶出門去。

  而且那些丫鬟除了青蕪,旁的都有些蠢鈍,怕是也不堪重用。

  二姑娘則不同,她平日裡跟著世子爺學習,也聽他們討論過一些案情。

  徐望月天生聰慧,定能幫他們破案。

  聽到裴鈺想帶的人是徐望月,裴長意微微一怔,下意識轉頭看向了院中。

  他還未思慮好,已然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你先去找碧玉要人。要二姑娘隨我們同去,便要等上一會兒了。」

  見裴鈺笑著轉身就要走,裴長意喚叫住他,「大晚上讓二姑娘陪我們出門,你打算怎麼和世子妃說?」

  「典獄司需要一位女子幫忙協助,徐家家教好,二姑娘頗有其長姐之風,定能助我們破案。」

  「只可惜世子妃身份尊貴,不方便露面,典獄司也不會退而求其次,選二姑娘了。」

  裴長意聽裴鈺一本正經說著,嘴角微微牽起,「我去馬車上等你們。」

  院中,裴長意前腳剛走,徐望月立馬起身,腰腿都上了藥,此刻舒適了許多。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轉身進了耳房。

  見了長姐,徐望月態度謙卑,正要開口,見徐瑤夜搖了搖手,「行了,那檔子事兒不必和我細說,沒出什麼紕漏就行。」

  徐望月低垂著的臉頰微微泛紅,點頭,乖巧退下。

  她今日累壞了,身上抹了藥的地方冰冰涼涼的,雖是不痛了,還是有幾分酸楚。

  她剛走出長姐的院子,就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碧玉上氣不接下氣地追來,「二姑娘,二姑娘你等等我!」

  徐望月回過頭,一臉迷惑,「怎麼了碧玉,出什麼事了?」

  碧玉緩了口氣,抓著她的手便往回走,「不知典獄司出了什麼事,裴鈺讓你陪著過去,說是你能幫上忙。」

  「現在?」徐望月腳步一頓,「典獄司?」

  她這般問來,並非是不想去,而是心情激動不已。

  那人就關在典獄司里。

  她知道典獄司很大,縱然是讓她進去,也不一定能和那人見到面。

  可能同處於一個屋檐之下,她也是高興的。

  碧玉也停下了腳步,冷臉看了徐望月一眼,「大姑娘已經答應了,你有什麼可問的?趕快跟著去。」


  點了點頭,徐望月再不言語。

  她心中再歡喜,也不敢在碧玉面前表現出來,生怕引來長姐懷疑。

  任由碧玉拉著,送她到了侯府大門口。

  徐望月抬頭望了一眼漆黑暗沉的天色,上頭掛著一盞上弦月。

  月色清冷如水,黃昏的微光鋪泄於薄雪殘冰,霧氣繚繞。

  徐望月自被那頂小轎接入侯府之中,還沒有踏出過這扇大門,心中是難以抑制的雀躍。

  一想到眼前要去的是典獄司,她高興地如同出籠小鳥。

  「二姑娘,您可算來了。」裴鈺扶著她,將她送上馬車。

  掀開帘子,徐望月笑意明媚,一抬頭,見裴長意端坐在馬車中。

  她神色一怔,差點從帘子外頭跌出去。

  裴長意出手極快,抓著她的袖子將她拉入馬車中,扶她在暖榻上坐。

  徐望月坐穩了身子,再抬頭,見裴長意端坐在暖榻上,面無表情,神色間沒有任何異樣,就好像剛才伸手拉自己的,並不是他。

  「這般怕我?」

  徐望月才坐穩身子,還沒緩過心神,就聽耳邊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攝魂奪魄。

  她倒也沒有怕他,可方才他們兩人在房中……

  不消片刻,穿戴整齊,在馬車上端坐著,實在是讓她心緒不寧。

  徐望月低垂了眸子,「裴鈺沒告訴我是和世子爺同去,剛上車見了您,有些意外。」

  裴長意沒有糾結,見她已然端起了茶盞,輕輕敲了敲馬車壁,「進來,說案情。」

  「來嘞。」裴鈺如小狗一般躍入簾中,坐在他們面前,將案情細細說來。

  典獄司處理的多為汴京城的大事,一般的小案件不會驚動裴長意。

  可此案卻不同尋常,因為丟的那對金鑲玉石榴燈籠耳環,乃是當今太后所賜。

  這位齊秀才是北同胡同里一戶殷實人家齊家的大少爺,娶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娘子,算是幸福美滿。

  他妹妹出嫁前,姑嫂便已不合,時常鬧些矛盾。

  前些日子齊姑娘高嫁,成了將軍家少夫人。

  回門那一日,她在嫂嫂面前拼命顯擺她的金鑲玉石榴燈籠耳環,說是太后賜給她的。

  這般榮寵,他們齊家是斷不會有的。

  誰知齊姑娘回門之後回到將軍府,發現那對耳環不見了。

  且不論這耳環本身價值連城,更是太后御賜之物,案子輾轉到了典獄司。

  那位齊秀才和裴鈺又是舊相識,便求助上他。

  白日裡,姑嫂在典獄司里爭論,裴鈺親自帶人搜遍整個齊府,也沒有找到這對金鑲玉石榴燈籠耳環。

  最終只能端水,讓齊姑娘和齊夫人各自回府,靜思己過。

  裴長意原以為這事了了,卻不想到了晚上,齊姑娘越想越氣,竟帶著夫君闖回娘家,要捉拿自己的嫂嫂。

  裴鈺把他們兩對夫婦都帶回了典獄司,他自己沒法決斷,這才只能請來裴長意。

  裴鈺說完這些,端起眼前的茶盞一口飲盡,「差不多便是這樣,我先出去趕馬。」

  他轉身出去,裴長意回過頭,看向了徐望月,「都聽明白了?」

  徐望月點了點頭,一雙素白的小手握著青色茶盞,細細思索了一番,「我覺得那對耳環應當不是齊夫人偷的,不過要見了她們,才能確定是不是。」

  徐望月說完這一句,見裴長意微微點了點頭,她也不再開口,只是悄悄地撩起帘子,往外頭看去。

  裴長意注意到,她這一路,已是第三次偷偷看向外頭了。

  「不想和我共坐一輛馬車嗎?」

  裴長意的茶盞落在圓桌上,聲音不響,可茶盞上卻隱約有了一絲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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