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調查平康坊,火燒雍州府(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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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天殿中,李承乾翻閱著手中的檔案,最後他抬頭看向默默垂淚的鄭楚,沉吟著問道:「對於那個高麗婢,你可有什麼印象嗎?」

  鄭楚茫然的搖搖頭,隨後苦澀的說道:「妾身從來就不知道什麼高麗婢的事情,也從來不知道有那扇暗門的存在。」

  李承乾看向站在一側的戴至德,問道:「大理寺原本的調查方向是高麗婢那裡,後來崔千死了,也是朝那邊查的,怎麼,是死路嗎?」

  「回殿下。」戴至德拱手,認真說道:「平康坊那裡,高麗婢一事似乎牽扯到不少人,就連陳國公和孫寺卿似乎都不願意得罪深查。」

  戴至德不是沒有試圖深入調查,但很快就被人警告,這件事他原本也是打算要告訴李承乾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些猶豫。

  李承乾輕輕的敲敲桌案。

  這件事情背後牽連到的是房玄齡,但房玄齡是另外一個方向的事。

  高麗婢能被拋出來,說明和房玄齡關係不大。

  「平康坊的背後是宮裡,說不好查也好查,孤說句話就是了,但事情不能那麼做。」李承乾輕輕搖頭,說道:「父皇當年就是因為後宮的事情,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很麻煩。」

  李承乾身為太子,本身就應該和皇帝的後宮保持距離,像李建成和李元吉那樣和李淵的後宮糾纏不休的,多少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的緣故可就是那樣,給皇帝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所以,李承乾需要小心,別太過得罪後宮那些人,尤其他本身地位不是太穩定的情況下。

  「不過也不用擔心,孤要做事,誰擋路了,就是他們的問題了。」李承乾輕輕冷笑,隨即沉吟的說道:「直接查平康坊沒有必要,我們要查的是高麗人,去查查,每個月高麗婢都什麼時候到長安—-安儼,你去一趟雍州府和太常寺,相關的文書,都給孤卡上幾天,然後看看,誰去說情?「

  沒必要得罪整個後宮,但如果只是後宮的某個人,李承乾輕鬆就能將這個人徹底從後宮碾死。

  「喏!」戴至德和李安儼立刻拱手,然後同時轉身而去。

  高麗婢從營州或者揚州登陸大唐,能一路千里迢迢來到長安,這裡面自然需要有足夠的文碟。

  她們抵達長安後,也不是說想要做什麼,就能夠做什麼的,這需要平康坊上報雍州府和太常寺。

  如果沒有雍州府和太常寺的公文,即便是她們在平康坊公開賣身,也是不可能的。

  大唐教坊司,自有大唐教坊司的規矩。

  轉過身,李承乾看向鄭楚,皺眉道:「盧卿的事情,雖然孤能介入,但這件事情,怕是短時間內難出結果-—---孤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雍州府同意盧卿的遺體葬在長安。

  至於你,看看是不是在范陽弄個衣冠冢,能夠事情徹底結束了,再將棺檸遷移回去。」

  鄭霜兒聽的不停的點頭,她轉過頭,看向鄭楚,鄭楚這個卻是低下了頭,一臉的苦澀。

  李承乾看到這一幕,不由得一愣,但瞬間他就反應了過來:「孤差點忘了,你沒有兒子—-是啊,沒有兒子,回到范陽你的處境會很尷尬的,甚至說不定還會有人上門逼你收養子。「

  「殿下,要麼你想想辦法。」鄭霜兒有些急切的看著李承乾。

  「范陽盧氏是天下大族,便是孤,隨意插手怕是也要引人反感的,一個不好就是弄巧成拙,反而更加不利。」李承乾搖搖頭,看向鄭楚道:「要麼你就在長安找個盧氏少子收為養子,這樣有范陽郡公做主,范陽盧家老宅那裡也不會多說什麼,最多回去的時候,讓人嚼嚼耳根子。」

  「父兄不在,妾身不敢隨便做主。」鄭楚有些為難的抬起頭。

  這裡的父兄,不是鄭楚的父兄,而是盧護的父兄,沒有他們答應,便是盧承慶也不好隨意插手「那就沒辦法了。」李承乾微微搖頭,看著鄭楚說道:「在長安,雖然有盧氏和鄭氏,但你一個人帶著女兒,怕也是不好過吧。」

  鄭楚一愜,隨即眼眶瞬間發紅,緊跟著她就已經低下頭,撲進鄭霜兒的懷裡哭了起來。

  鄭霜兒滿臉茫然的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輕輕搖頭,說道:「盧卿沒了,即便是有所補助,怕也是一次性給完了,他的父兄在離開長安的時候,應該也拿了不少。「

  鄭霜兒下意識的看向鄭楚,

  鄭楚哭泣聲逐漸收斂,但還是低著頭,滿臉哀切的輕輕點頭。


  「所以,她才會去岳丈府上。」李承乾輕嘆一聲,說道:「你那邊的事情,盧氏不管了吧。」

  鄭楚想要開口反駁,但話到了嘴邊,就被悲傷狠狠的壓了回去,最後,埋頭在鄭霜兒懷裡,低聲啜泣起來。

  范陽盧氏雖然家大業大,但鄭楚沒有生下盧護的兒子,只有一個女兒,所以即便是有些補助,

  但拖拖拉拉是正常。

  但問題是盧護活著的時候,鄭楚的日子過的很不錯,現在生活水準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長安居,大不易。

  沒有收入,只能坐吃山空,誰都急。

  尤其對於鄭楚這樣沒有依靠的。

  盧家不肯出手,那麼她只能夠去鄭家。

  這也是為什麼李承乾在鄭家見到她時異的原因,因為她看起來還有些貴氣,但是和李承乾最初見到她的時候差了許多。

  尤其她身上的不少金銀首飾都不見了。

  長此以往下去,結局怎樣很不好說。

  「殿下,妾身—————」鄭霜兒想要說些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法開口。

  「你想幫她。」李承乾看了鄭霜兒一眼,作為族妹,鄭霜兒想要幫鄭楚一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她剛剛嫁入東宮,以她的性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李承乾想了想,說道:「你會醫術嗎,如果可以,孤能夠想辦法將你安排進一些醫館-———.

  鄭楚茫然的搖搖頭。

  李承乾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這只是一個世家培養出來的花瓶而已。

  李承乾神色頓時為難了起來。

  「殿下!」鄭霜兒再度懇求。

  「孤雖然是太子,但對於宮外的事情,每一步都很謹慎,所以———」李承乾看了鄭霜兒一眼,

  然後才又看向鄭楚說道:「你若是願意,可以在東宮霜妃身邊做個女官,品級不高,但算是有個官身,女兒也可以接到宮裡來照顧,孤能做的就是這樣了,其他的————」

  「阿姐。」鄭霜兒握住鄭楚的手,低聲勸道:「阿姐,你要為淇兒著想,將來你哪怕是收養個孩子,也要為他的未來做準備,入了東宮,以後出仕什麼的,就都方便了。」

  鄭楚抬起頭,有些猶豫的看了李承乾一眼。

  李承乾平靜的笑笑。

  「好吧,多謝殿下。」鄭楚終於點頭。

  光天殿門前,看著馬車緩緩的駛向宮門,李承乾側身看向賀蘭楚石,說道:「賀蘭,你親自帶上四個千牛衛,換上便裝,跟在馬車後面,看看有什麼人試圖接近她,如果有,就把人盯死-千牛衛的身手,不會被人發現吧?」

  「殿下放心。」賀蘭楚石拱手,自信的說道:「殿下放心,在長安城,千牛衛想要跟蹤誰,誰也發現不了。」

  李承乾轉過身,輕輕冷笑道:「聽你這話,孤反而沒了信心。」

  「殿般下..」

  「那人是好手,離的遠些,只要記住他藏身何處便可以了,不要接近,不要調查,跟著就好。」李承乾模樣凌厲起來,轉頭看向賀蘭楚石說道:「小心些,這件事說不定父皇也在盯著。」

  賀蘭楚石一愣,隨即立刻拱手道:「喏!」

  「去吧。」李承乾微微擺手。

  賀蘭楚石立刻轉身離開,手裡千牛刀緊握,他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看著賀蘭楚石的背影,李承乾的眼晴微微眯了起來。

  齊知玄,光州刺史齊虞之子,出身義豐齊氏。

  義豐在定州,范陽也在定州。

  義豐齊氏和范陽盧氏本就有種種姻親關聯,

  齊知玄出現在滎陽鄭氏的家裡,還下了重禮,但偏偏對鄭氏無所求,對李承乾這個太子的態度也一般,他的目的只能是鄭楚。

  或者說是盧護。

  盧護的事情,是房玄齡下的手,甚至於盧護身邊的高麗婢或許和房玄齡也有一些關係。

  但這樣的關係,在房玄齡的眼裡,自覺是不怕查的,可是現在,在尹君,侯君集,甚至是魏徵,乃至於皇帝的眼裡都是有問題的。

  魏徵隱晦的提過,有一批人,在明里暗裡的阻撓皇帝東征,這些人又和房玄齡有一些關係。


  如此多的指向下來,足夠讓李承乾聯繫到了齊知玄,那樣風采超人的一個人,竟然沒有在前世的長安留下什麼痕跡,太奇怪了。

  只能說在他的身上存在足夠的秘密,禁不起深查,最後只能遁走。

  李承乾如今用東宮的人手,這些自然會落在皇帝的眼中,順帶帶了過去。

  盧護背後牽連的是房玄齡和李泰,那麼也就是說,房玄齡和李泰,與反對皇帝東征高句麗的那些人勾連在了一起。

  為李世民樹立敵人。

  將房玄齡和李泰有意無意的和皇帝的敵人勾連起來,李世民自然會去處理這些人。

  這樣的手段,李承乾已經用的很熟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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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李安儼和戴至德站在崇教殿中,拱手道:「事情已經辦理妥當。」

  李承乾放下手裡的書冊,目光看向殿外的黃昏,輕聲道:「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們兩個先歸家吧,順帶去雍州府說一下,讓他們明日將盧護的遺物送到大理寺,孤抽時間要到大理寺去看一看。」

  「喏!」戴至德跟著李安儼一起拱手,不過他緊跟著就提醒道:「殿下,那些東西,雍州府和大理寺都查了不止一遍,並沒有什麼收穫。」

  「無妨,孤就是看一看。」李承乾輕輕笑笑,隨即擺擺手,戴至德和李安儼同時拱手而退。

  李承乾並沒有其他的交代,所以離開皇宮之後,戴至德和李安儼順帶就去了雍州官,見了雍州司法參軍杜若。

  杜若點頭說此事會稟告陳國公,同時讓戴至德準備明日來拿東西。

  戴至德和李安儼便拱手離開了。

  只是兩個人並沒有見到侯君集。

  然而等到兩個人終於見到侯君集的時候,整個雍州官翩存證房,已經是洶洶烈火了。

  雍州官被人燒了。

  當然,哪怕僅僅是一個官存證房被燒,在意義上也是一樣的。

  監察御史李義府平靜的從外面走入,對著戴至德和李安儼輕輕點頭,這才對著侯君集拱手道:「陳國公,焚燒官,按律,等同謀反已行,判斬首,誅三族,婦孺沒官,其他人等流放三千里。」

  侯君集黑著臉點頭,然後側身看向提前一步趕來的裴行儉,說道:「裴中郎將,去抓人吧。」

  李義府平靜的補上一句:「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喏!」

  燭光中,一名穿著綠色官袍的雍州府司曹,正被一名帶著面幣的黑衣人掐住喉嚨往裡灌毒藥,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房門被狠狠端開。

  黑衣人滿臉驚駭的轉頭,下一刻,兩把鐵鏈已經飛了進來,直接鎖住了他的雙手雙腳。

  不等他掙扎,閃著寒光的長已經狠狠的拍在了他的嘴邊,一下子將他整張嘴巴都徹底的抽腫了。

  緊跟著,四名金吾衛立刻闖入,直接將他壓死,同時也用粗繩綁死了他的口鼻。

  侯君集一身暗紫色官袍,腰間一把長刀,目光平靜的走了進來。

  站在黑衣人的身側,侯君集看了他一眼,就看向了對面的雍州司曹參軍,冷聲道:「是你放火燒了存證房?」

  「陳國公!」差點被滅口的雍州府司曹參軍,趕緊跪了下來,不停磕頭的說道:「下官是被他們要挾,不做他們就要將下官貪墨稅糧的事情舉告到御史台,所以下官才不得不為,沒想到,他們竟然要殺人滅口。」

  侯君集輕嘆一聲,說道:「是我侯某人管教不及,我侯某人立刻進宮向太子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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