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侯爺,虞歸晚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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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太痛,虞老夫人痛醒好幾次,即便是看著像睡著了,實際上算是痛暈了過去。

  知秋不敢在屋子裡面哭,就在廊下哭的雙眼腫紅。

  虞疏晚將一件披風遞給她,知秋顫抖著聲音,

  「……老夫人從小就是豪爽的性格,奴婢跟著老夫人的時候,她已經去戰場上好些次了。

  女人生孩子是鬼門關,當初生侯爺的時候老夫人痛了一天一夜也沒有叫一聲痛。

  她向來最是忍痛,可如今便就是在夢中也因疼痛而落淚……

  為何如此,為何如此?」

  像是在問虞疏晚,又像是在自己問自己。

  知乎將一張紙條遞給虞疏晚,

  「這是我在老夫人未看完的書中發現的,奴婢不明白,明明老夫人對她也不差,巴心巴肝,怎就落得如此下場?」

  虞疏晚接過字條,只是平靜的看著。

  她整個人都在一片陰影之中,一言不發。

  知秋喃喃開口,

  「奴婢也不明白,為何老夫人明知是她,還要去赴約……」

  「知秋姑姑,這兒有我守著,你先回去歇著吧。」

  虞疏晚的一半臉在月色下顯得越發清明,另一半張臉被陰影分割開,看不清神色如何。

  知秋搖頭,

  「奴婢要守著老夫人……」

  「有我。」

  虞疏晚的聲音依舊平靜,似乎沒有因為剛才知秋的話有半點波動。

  春嬋恰好過來,同樣紅著眼睛,勸著知秋先離開,

  「小姐心裡不會比你好受,咱們就先去把自己的身子養好,等到出力的時候才能夠出力。

  在這干守著,若小姐累了你也病倒了又怎麼辦?」

  知秋有些動搖,春嬋揉了揉眼睛,轉過頭對虞疏晚跪了下來:

  「小姐,若是有朝一日您能夠親手報仇,還請捎上我們姐妹二人。」

  虞疏晚的眼珠動了動,卻點了點頭,

  「回去吧。」

  知秋被半拉扯著離開,整個院子只剩下了虞疏晚一人。

  她垂下眸子看著手上的字條,想起方才知秋的問話,自嘲一笑。

  祖母為何要去赴約?

  明明知道對方不懷好意,卻依舊單刀赴會……是因為祖母想要為自己除掉障礙。

  之前的事情祖母都可以一忍再忍,是自己不該將京城裡的事說給祖母聽,讓祖母心切。

  祖母年輕的時候身手不錯,如今也才五十多歲,對付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小女子的確簡單。

  可祖母低估了虞歸晚的盤算。

  虞歸晚絕不會在挑釁的時候忘記給自己留退路。

  一直如此。

  所以祖母才著了她的道,出了事。

  這一切說到底,還是因為她。

  紙條被緊緊攥在手中,分明輕若無物,可虞疏晚卻只覺得宛若千斤重。

  苦心從屋子裡面悄聲走出,

  「柳大夫說暫時還不能夠點薰香,我就找了一些止疼的藥給老夫人用了,此刻好了許多。」

  虞疏晚低低地應了一聲,苦心忍不住開口,

  「如今虞歸晚重新回到了侯府,又是二皇子的救命恩人,小姐怕是不能夠快意恩仇,還像從前那般一樣直接打上門去。

  任何事情都要真憑實據,咱們手上的證據也不足以將虞歸晚扭送官府……

  小姐,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麼辦?」

  她從未見過虞疏晚這樣過於冷靜的模樣。

  從前虞疏晚或生氣或高興,都是鮮活的,情緒寫在臉上,能讓人感覺到她的生氣。

  可現在的虞疏晚看著冷靜,似乎沉穩很多,可卻更叫人心裡害怕,整個人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感覺。

  「是啊,光憑著我和祖母所言,又有誰會相信祖母的傷勢是虞歸晚所為。」

  半晌,虞疏晚淡淡開口,

  「好在我從未想過報官。」


  「可是你現在也不能隨意動她,您跟太子殿下之間已經生了嫌隙,若是你現在動虞歸晚,只怕二皇子不會放過您。」

  苦心看向她,

  「小姐,您不是和樂嘉公主相識嗎?

  為何不讓她幫幫咱們?」

  「祖母已經受到傷害了,我再把自己身邊的人拉進來,又有什麼意義?」

  苦心皺眉,

  「可樂嘉公主畢竟是公主,虞歸晚應該沒有這樣大的膽子會動公主吧?」

  一個異世而來的人,跟她說什麼膽子。

  在虞歸晚的眼睛裡面,他們應該都只是一群不重要的人。

  按照她的話來說,他們只是她攻略男主的輔助工具人而已。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虞疏晚道:

  「我自有打算。」

  若真是在明面上去找虞歸晚的晦氣,豈不是太過便宜她了?

  苦心見無法說動虞疏晚,在虞疏晚的手上又放了一個暖爐,

  「這是剛才奴婢在屋子裡面弄好的暖爐,小姐不如先回屋子裡面吧,外面太冷,到時候若是生了風寒病倒了還不是小人歡喜?」

  不等疏晚開口,就像一大塊人影往著這邊走來。

  苦心一下子警惕起來,可很快就看清楚了對方是誰。

  「柳大夫?」

  苦心目光落在了柳婉兒手上提著的那一大塊兒東西上面,說話也有些不大利索,

  「這個是……侯爺?」

  虞疏晚站起身子開口道:

  「你在這守著祖母,我去去就回。」

  柳婉兒夠著脖子往屋子看了看,

  「那我給你丟去遠一點的地方,你放心,沒有我的解藥他動不了的。」

  主動將人給帶到一處偏僻的院落,柳婉兒這才忐忑不安的湊近虞疏晚,

  「我知曉我說這些話你可能不愛聽,可我得說。

  你身子不宜大動肝火,若是暈過去了,慕時安又得找我的事兒……」

  見虞疏晚不說話,柳婉兒吐了吐舌頭,悻悻的離開。

  走之前,柳婉兒這才解開了虞方屹的啞穴。

  剛才這虞方屹吵的太厲害了些,她把人從馬上丟下去兩次,打了三次,這才想起來是可以給對方啞穴點上的。

  此刻一解開,虞方屹就前所未有的憤怒,

  「讓人將自己的父親綁到這種地方,你如今是越發能耐!

  從前我只覺虧欠於你,想著能夠彌補你,可你都做了些什麼?

  現在給我解藥,立刻!」

  「罵完了嗎?」

  虞疏晚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只是撥弄著暖爐上的小流蘇。

  看見虞疏晚這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虞方屹心中的怒氣越發茂盛,

  「罵你?

  如今就算是罵你,我也只覺得髒了我的嘴!

  從前我覺得你母親說話不中聽,她的確偏心,可人的心生來就是偏的。

  是歸晚在我們的身邊待了十四年,我們多念念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你不分青紅皂白非要和歸晚爭個你死我活。

  她明明不願跟你爭,處處讓步,你卻逼得她無路可退!

  虞疏晚,你總是一副所有人都欠了你的樣子,可難道不是都在盡力彌補你嗎?」

  虞方屹現在的情緒有些失控,四肢無法動彈的慌張感讓他更加口不擇言,

  「可你一直將所有人都在往外推,然後一切事情都成了別人的錯!」

  「所以呢?

  我應該反思自己,為何一生下來就被人調包,被拉去做一個隨時可能被打死賣掉的人販子的女兒?」

  虞疏晚的臉上沒什麼情緒波動,她眼中的涼意讓虞方屹剩下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虞疏晚閉了閉眼睛,

  「我今日不想跟你扯這些。」


  從前為這些事情虞疏晚說過不止一兩次,當時心裡頭也期盼著,能有人對自己那些遭遇做出一些讓她至少覺得回來是好事的反應。

  可後來她又覺得,這些事情她即便是天天掛在嘴邊,也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會說她不夠有度量。

  事情的矛頭指向的還是她。

  不是因為怕了那些流言蜚語而不想再提,僅僅是因為無趣。

  如今,虞方屹又跟自己扯起這些無趣的事情,可見他自己心裡也清楚那些事情本就不公。

  虞方屹有些不耐煩,

  「有什麼你說就是,何必故弄玄虛?」

  「虞歸晚對你很重要嗎?」

  沒想到虞疏晚問的是這個問題,虞方屹先是有些愣住,隨即反應過來虞疏晚這是還在耍小孩子性子。

  他面色稍緩,

  「你是我的親生骨肉,就算再不是東西,那也是我的親生骨肉。」

  「虞歸晚對你,很重要嗎?」

  虞疏晚並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有半分的波動,只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虞方屹不明所以,臉色有些黑沉,

  「她也是我的女兒……」

  「好。」

  虞疏晚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你的母親差點被你的女兒殺死,即便如此你也覺得她對你很重要嗎?」

  虞方屹皺起眉頭,

  「那是從前的事情,歸晚說過,那日她飲了酒。」

  「別把什麼過錯都推在酒上,她要真是喝醉了酒分不清人,怎麼不對你動手,不對我動手?」

  虞疏晚走上前,伸出手掐著虞方屹的下巴,眼神冷寂,

  「侯爺,在你滿心滿眼信任著你的女兒的時候,你的母親被你的女兒挖去了一隻眼睛,毀了半邊面容,斷了一雙腿。

  你可知情?」

  「這不可能!」

  虞方屹下意識的反駁。

  虞疏晚卻面無表情的從袖子裡面拿出一把匕首,虞方屹面色一變,

  「你想要做什麼?!」

  「你放心,你到底是我的父親,我不會殺了你。」

  她扯開虞方屹的上衣,毫不猶豫將匕首插入他的心口。

  虞方屹愕然。

  他張著嘴,虞疏晚順手丟了一顆藥丸進去,自己則是專心致志的低著頭接著所謂的心頭血。

  心頭血有兩處可取。

  一個是心口,可容易死人,並無多少人敢如此做。

  另一個,是從自己的中指或是手腕處放血。

  偏偏虞疏晚就是不想要讓虞方屹好過。

  「侯爺放心,我的手法很穩,你不會死。

  祖母如今受傷在床,聽說若是至親之人心頭血做藥引,或許能好的快一些。

  你作為祖母的兒子,也理應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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