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葉之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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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孤鳴山之後,剩下的人果然就只有二十個了,我們沒有人無聊地去問其他的人都去了哪裡。

  反正用腳丫子都能想到肯定都沒好下場,我只是覺得這些人之中沒有我和阿姐,這已經很好了。

  令人驚訝的是,原來進林子裡面的還不止是十二叔他們,還有一些我沒有見過的人。

  他們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我聞到了血腥味,不像是動物的血。

  十二叔和十叔他們的作用是什麼,我大概猜到了。

  後來阿姐問他們,要是我們兩真的快死了,或者手裡沒有信物,他們救嗎?

  十叔他們斬釘截鐵地說,會!

  我心裡想:會個屁!馬後炮!

  孤鳴山之後我們沒有再回營地,可見到了外面的世界,才驚覺到外面有了怎樣大的變化。

  和當年阿姐預料的一樣,南離和北覺開戰了,而戰爭,已經持續了三年。

  不止是北覺,我們還與海寇們開過戰。

  之所以說是開過,是因為海戰已經打完兩年了,領軍的是計財使葉大人。

  哦,就是我爹。

  後來我了解到,我們進營地後不久,朝廷的官船和葉家船隊就雙雙被人襲了,雖然已經有了準備,但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損傷。

  我爹是個小心眼的人,他吃了虧,必然是不肯罷休的,所以師爺在召集出海軍隊的時候,他自己請命了,還帶上了他特製的武器。

  這種新出的武器著實是厲害的殺器,雖然因為各種原因的限制數量不多,但勝在出其不意,能打人一個措手不及。

  海戰之所以打得快,新武器立下了不小的功勞,還活捉了一個叫黑鷹的人。

  從營地里出來之後,我們有了小假,旗雲叔說,這種待遇只有我和阿姐有,因為其他人已經沒有家了,不過這些日子他們可以休息享受,這是活著出來的優待。

  離家四年多來,這是我和阿姐第一次回家,我不得不承認,雖然爹是個混蛋,但我對見到他還挺期待的。

  離家門口老遠,我就看到了娘他們在原處佇立的身影,娘死死地抱住我和阿姐,眼淚不住地掉。

  娘說,爹當年騙了她很多事,所以她才會那麼放心地把我們姐弟交出去。

  事實證明,我當時在心裡為爹點的蠟是有用的,我們走了多久,娘就與他冷戰了多久。

  本來這次爹去北覺前線想帶著娘一起去的,但是娘拒絕了,堅持要在家裡等我們回來。

  趁著這幾天小假,我和阿姐去幹了我們念了許久的事。

  本來我是想獨自去鍾家的,但阿姐堅持要跟我一同去見她的好姐妹,想了想,有她更方便,我就同意了。

  含卿見到我們很是高興,拉著我們嘰嘰喳喳地說了許久的話,她出落得更甜了,甜得我想一口把她吞下去..

  我問含卿,她家裡有沒有為她張羅親事。

  含卿說沒有,她的年紀還小,鐘相說想多留她兩年。

  我心中滿意,暗示她再大幾歲再考慮這件事,並囑咐了好些話。

  含卿對此很感動,信誓旦旦地說要我們回來幫她過眼才肯定親。

  如此,我心中更加滿意了。

  第二日,我們去了薛府。

  與去含卿那兒不同,放著好好的大門不走,這一次,我們是翻牆進去的:).

  雖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但每一次都有新的刺激..唉..

  不是因為技術的問題,而是我們選的位置不怎麼樣,一進去,就和老薛大人與他的兩個兒子大眼瞪小眼,一時間,場面十分尷尬。

  好在我和阿姐的臉皮夠厚,狀若無事地與老薛大人打招呼,像是在自家的院子裡散步。

  老薛大人反應很快。

  憑著我和阿姐相似的臉龐,迅速回憶起了我們的身份,還笑眯眯地告訴我們,薛樓此刻是不在家裡的。

  聽到想知道的東西,阿姐迅速過河拆橋,揮一揮手,就告別了老薛大人,朝著流花巷子進軍了。

  我問阿姐她生氣了沒有,聽到自己未婚夫在花樓里宿醉。

  阿姐說,不生氣。

  如果不是她猙獰著一張臉和我說話,可能信服度會更大一點。


  薛樓的相好還是那個叫飛月的,我和阿姐翻牆進去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床上睡覺,只是衣衫倒是整齊的,渾身酒味很濃,顯然是喝了不少。

  我被支出去看門了,不一會兒,我就聽見裡面壓抑著的驚呼,還有各種嘭嘭的聲音,我懷疑阿姐把薛樓給打了...

  其間,那個叫飛月的女人回來過一次,見到我很是意外,我用挑剔的眼光審視了她一番,覺得她長得一般,著實沒到四年前被吹噓的那般厲害,至少連含卿的一根頭髮絲兒都比不上。

  聽見房間裡面的動靜,飛月表現得很是著急忐忑,在叫喊的上一秒,我告訴她,有的事最好不要管,免得惹禍上身。

  這個女人還算懂事,沒有惹出什麼么蛾子,只是站在原地,安安靜靜地等著裡面的動靜。

  良久之後,阿姐才從裡面出來。

  鬼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她一臉笑意來看,結果似乎不錯。

  走時我回頭朝房間看了一眼,瞧見了薛樓一臉的菜色,和飛月忐忑擔憂的眼神。

  我想,這個女人,日後大概會給阿姐帶來一些障礙。

  離開前的最後一天,我們去宮裡看望了師爺,他看起來比從前老了一點,想必煩心事不少,見我們來了很高興,拉著我們說了不少的話,直到軍報來了才作罷。

  我們去看望了承君。

  這小王八蛋不知道怎麼回事,見著我們像是很陌生一樣,還擺起了架子。

  看在人多的份上,我們沒給他難堪。

  但他明顯低估了我們為人兄長與阿姐內心的黑暗,趁著御衛們不注意,阿姐敲暈了承君,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躲避,又憑著身份的便利,我們成功地將承君給弄出了宮,只是走之前給師爺留了一封信,順便控訴了一下承君長歪了的事。

  反正這之後也沒人來追我們,估摸著師爺是同意了。

  綁架皇長孫的事就這樣達成了共識。

  為了趕路方便,阿姐給承君餵了點藥,讓他暫時安靜一會兒。

  我們兩有點期待他醒來的反應了。

  承君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去前線的路上了,為了他,旗雲叔他們還特地給配了一輛馬車。

  對於一睜開眼就對上兩雙熟悉眼睛的事,承君爆發出了十分驚人的哭聲和反抗,但在阿姐的暴力鎮壓之下,他就只有屈服一條路可走。

  我安慰他說,我們這是去陪他微服私訪,師爺交代了任務,要他去視察邊關的民情。

  承君對我的話半信半疑,但還是自欺欺人地選擇了相信我,畢竟我還願意給他個解釋,阿姐就只會給他拳頭。

  我在心裡感嘆,雖然變了很多,但承君該傻的地方還是傻的,哪個皇長孫微服私訪是被人給綁來的?

  微服私訪?不存在的!

  我們騙承君跟我們一起當了一年跑腿的預備小兵。

  這一年是因為我們年紀太小,被當做了預備兵源,不用上戰場,但事情卻依舊不少。

  打頭開始承君又哭又鬧,後來沒人理他他也就消停了,然後他就習慣了...

  我告訴他,當初師爺也是從預備兵源,到前鋒營,到百夫長,這麼一步一步升上去的,他以後是要坐皇帝的人,要是不了解下面的情況,很容易一把抓瞎,到時候被下面的人一層一層蒙蔽,會做一個遺臭萬年的君王。

  承君又信了我,因為這個故事,師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無比高大,甚至一度超過了舅舅。

  對此我表示很欣慰,想知道這個小傻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拆穿這個謊言。

  都是沒文化的鍋,他都不知道當年師爺是造反進的京都嗎?什麼前鋒營百夫長,他哪有時間去幹這種事...

  但是有了這個被修改得面目全非的故事,承君做事的時候就明顯踏實多了。

  這場仗打了有八年之久。

  在第五年的時候,我們才被允許上了戰場。

  這個時候的承君已經在鎮國軍的預備兵源處混了兩年了,也完全接受了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

  我認為承君之所以變了模樣,與師爺這幾年的疏忽,司徒太傅教導都有很大的關係。

  司徒太傅嘴裡總是說著些不著邊幅的話,他的道理是擺在天上的,他教出來的皇帝是高高在上的,也是不知人間疾苦的。


  師爺經常給我們寫信,他托我們看好承君,讓他真正學一點東西。

  實際上一直在教承君為君之道的並不是我和阿姐,我們只是轉達了師爺的意思。

  承君雖然有時候蠢得令人心驚,但作為舅舅的兒子,他的悟性也很強大。

  兩年,他已經成長到師爺期待的那個高度。

  我和阿姐去了新兵營,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我們進來的這二十一個人,還要帶上承君,我們是特殊的存在,有男有女。

  在這裡,我們接受了又是不一樣的東西,我們切身感受到了個人力量的渺小,在這裡,我們學會了團隊的力量。

  在戰場上,比起一般的新兵,我們二十一個人的表現是耀眼的,畢竟不是第一次親手剁人,對我們來說這種事只是複習。

  雖然這一次平安歸來,但承君吐了一整天,直到虛脫無力。

  晚上他仰躺在地上,看著星空,怔怔地對我說,他想做一個好皇帝,他想讓南離所有人都遠離戰爭,這太可怕了。

  我告訴他,除了統一兩國,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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