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葉之謙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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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君的恢復力驚人,第二天就又活蹦亂跳了。

  同樣在這一天,我們見到了小姨。

  小姨現在是虎賁將軍,也是現如今唯二的兩個女將軍,另一個女將軍是蠻姨,如今也有品級在身。

  我們新兵營表現不錯,她來對我們表示嘉獎。

  小姨如今是軍中的傳奇人物,因為她帶的兵常常是傷亡最少,軍功卻是最高的,出戰的時候她總是沖在最前面。

  當初一對一叫陣,她用手中的戟,斬落了北覺戰神吉安的頭顱,是敵軍現如今最為忌憚的人物之一。

  抓回來的俘虜見到真實的虎賁將軍時都覺得非常驚訝,因為在他們營里都傳說虎賁將軍身高八尺,猙獰可怖,是個十足的怪物。

  鬼知道這種傳言到底是怎麼來的...

  么叔說,小姨的天賦驚人,是訓練營中穿過孤鳴山最快的人,也是最早投入戰場的人。

  當初我給承君編的故事,似乎具現了小姨的經歷。

  很顯然,小姨是阿姐的目標。

  我常常會寫信給含卿,告訴她一些我們軍中的趣事,她說她很羨慕阿姐活得那般自在,能做一般人不敢想的事。

  含卿經常會讓信使捎東西到軍營中來,大多是給阿姐的,我的都是順帶,這讓我心裡很不爽,有時候會偷偷扣下一些自用,被阿姐發現之後揍了一頓。

  我很沮喪地發現,在武力值方面,我似乎永遠都趕不上她..

  阿姐也會給薛樓寫信,雖然從來沒有得到過回復,但她依舊樂此不疲。

  每次勝仗回來,我們都會俘獲一批牛羊,這就導致邊關的肉類小食品種迅速多了起來。

  我會捎些回去給含卿,而阿姐會給薛樓。

  那一日,薛樓終於回信了,他說飛月很喜歡這些東西,讓阿姐多送一些,等凱旋之時,銀兩一起結算。

  對於這封信,阿姐是笑著看完的,我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但從她砍敵軍的數量來看,我覺得薛樓的好日子到頭了。

  果然,沒過多久,上面就派來了兩個監軍。

  讓我欣慰的是,師爺著實是一個好皇帝,因為他不止派了薛樓來,還讓鐘相一起來了。

  尊師重道這一理念是壓在我們所有人頭上不變的真理。

  鐘相為人有些迂腐不知變通,但學識上是硬的,所以許多書院都有幸請他去給學子們上過課,所以,他曾是薛樓的夫子。

  他最不喜歡的學生中,薛樓當排得上前三位,雖然他高中探花。

  他們來的時候,我毫無意外地看見了薛樓臉上的土色。

  真是活該..

  我心裡如此想著,他欺負阿姐,師爺怎麼會讓他好過?

  爹娘他們雖然也在前線,但我們一直都沒有碰過面,有一次兩軍交接,我和阿姐滿以為可以去見娘了,卻沒想我們剛到,他們隊伍就走了,堪稱完美錯過。

  聽說那次領軍的是爹,所以我和阿姐一直懷疑他是故意的。

  北覺那方叫陣總有個特點,喜歡針對我們的女將軍,嘴裡說著些不乾不淨的話。

  對於此,阿姐經常對她帶的人說,就算我們大多都走武路,但有時候能多認兩個字就多認兩個,總是沒有壞處的,不然以後罵人都贏不了人家,就像對面北覺的那樣,翻來覆去就那兩句話,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練了多久..

  那個時候,她已經是個百夫長了,而我,是她手下的兵。

  戰場上總是刀劍無眼,任憑你武藝再高,在千軍萬馬面前都顯得那麼渺小,所以,就算是阿姐和小姨那樣的人,身上的傷疤也不會少,我和承君也一樣。

  犧牲總是存在著,戰場上死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們當初訓練營進來的二十個人,在阿姐做百夫長的時候還剩下十七個。

  在新分來的人之中,我們還遇到了熟人,陸川,娟姨的大兒子。

  他說他本來早就該到了,只是娟姨一直捨不得,後來是他爹把他放出來的。

  陸川年紀比我們大,做事也很穩重,本來有機會去做其他將軍的護衛兵,但他拒絕了,他說想跟著阿姐。

  而他這一跟,就跟了一輩子。

  薛樓的到來讓阿姐顯得很興奮,她每日都會去監軍的門口晃悠一圈,順便帶點小東西過去,只是對方的態度看起來很是冷淡。


  那一日,有人起鬨說,想看阿姐的力氣到底有多大,於是在校場上,用鐵鏈將石鎖堆在一起來測試。

  阿姐在幾堆石鎖中選了最大的,我問承君那一堆有多少斤,承君說,八百左右。

  在阿姐看起來沒有很費力地提起石鎖之時,我瞧見了不遠處薛樓鐵青的臉。

  作為男人,我理解他心裡的絕望。

  但那之後,薛樓對阿姐的態度卻好了許多..恩..

  恭敬的話,能不能算是好?

  我覺得我在武官的路上是鬥不過阿姐的,所以我心裡計較著,回去一定要求師爺給我一個安定的職位,然後從文。

  我知道文官們最喜歡炫耀自己的學識,所以從訓練營出來之後,我經常會溫習以前的功課。

  其實到了一定年紀之後學東西才會事半功倍,我也一直覺得自己的天賦並不在武藝上。

  鐘相見我好學,還經常來看我,有時候我會故意拿著書本去請教他,然後認真聽他給我講課。

  許是他一個老頭在軍中也著實無聊,一來一去,我們竟也有了師徒之誼。

  那天晚上我照例去向他請教,他說完之後怪笑了一聲,說他早就知道我心裡的盤算。

  我本來想裝傻來著,但想想還是算了,就坦白了我對含卿的心意。

  鐘相哼哼了兩聲,說做他的孫女婿可不容易。

  我點頭說知道。

  他問我以後想從文,是不是被外面的蠻子嚇破了膽子。

  我笑了笑,說不是,只是戰場上的意外太大,連阿姐和小姨那樣的人都免不了受傷,甚至時時處在險境,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捨不得日後家中人整天提心弔膽。

  鐘相打量了我許久,在我走之時他說,只要含卿願意,他不會阻止我們。

  我對他行了大禮,第二日,便隨著大軍一起去支援其他的地方。

  這個世界上不缺聰明人,但也不缺蠢人。

  上回爹因為任性地帶走了隊伍,引起了一眾人的不滿,所以他的將軍之位暫時被按下去了,換上了一個姓雲的年輕將軍。

  雲將軍身上頗帶幾分傲氣與野性,以至於第一次出兵,就中了人家的埋伏,自己帶著殘軍又逃回了城中。

  北覺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趁你病要你命,所以爹他們那一支隊伍就這樣陷入了險境。

  因為爹他們那方正處於水深火熱,所以阿姐請命做先行,帶著輕兵快馬先去支援。

  我們跟的將軍姓朱,我們私底下叫他小朱將軍,他是朱家的後輩。

  在南離,朱姓真的能讓人安心,小朱將軍也是個好人,他知道我爹的命很重要,便允了我們。

  我們家的女人大多都是很剽悍的,我以前一直以為娘是例外,她是我們家最為脆弱,最需要保護的那一個,直到我看見她在城牆上面一箭一個小朋友,箭無虛發之時,我覺得這個世界對我們男人的惡意真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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