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開你娘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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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開你娘的玩笑

  長安城,緊挨雍門的邸館內,有兩人正在自酌自飲。

  中山王劉勝抿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桌上小菜,笑道:「在未央宮裡喝酒,再美味的酒都不是個滋味。」

  「呵。」

  「還別說,老十的那個太子,在庖廚一道上有些造詣,以後當不了皇帝,做個廚子准餓不死。」

  斜躺在他對面的趙王劉彭祖冷哼一聲,不咸不淡道:「他都做了太子,如果做不了皇帝,還能活?」

  「有道理。」

  中山王哂笑著應了一聲,神色半是嘲諷、半是噓唏,手臂前伸,將喝了一半酒倒在地上,「敬大兄。」

  他的大兄,也是當今天子劉徹的大兄——廢太子,劉榮。

  劉榮太子之位被廢後,沒多久便死了,正應了趙王剛才的那句話,當了太子,當不了皇帝,只有死路一條!

  汩汩汩。

  中山王給自己重新倒上一杯,滋溜一口,感嘆道:「老十還是那個老十,多年不見,還是一無既往的心狠霸道。」

  「吃了幾天酒,我算領教了夠。」

  說到這兒,他聲音放低,望著酒盞里蕩漾的波紋,面色平靜道:「看來回封國後,我還得再添十幾房姬妾。」

  「寡人疼她們,她們又何嘗不是在幫寡人?」

  「呵呵。」

  中山王自嘲一笑,揚起脖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快哉!快哉!人生在世,唯美酒與美人不可負半分啊!」

  「哈哈哈哈!」

  大笑聲響起,充滿了瀟灑與舒暢,也藏盡了落寞與淒涼。

  窩在火爐旁的趙王等他笑完,才冷冰冰地瞥了自己弟弟一眼,「老十心狠霸道你才知道?嚎有什麼用?」

  「哼。」

  趙王扯了扯嘴角,目光投向身前燒得通紅的炭火,「父皇心狠,他也心狠,我倒想看看,等到將來不忍言時。」

  「他面對自己的親兒子,能不能真的心狠!」

  話音落下。

  中山王一時間眼神渙散,他又想起了大兄,那個自殺的大兄,自殺……

  兄長說得對,嚎沒用,回憶也沒用,所以中山王很快從舊日記憶里回過神,一邊飲酒,一邊低聲道:

  「按前幾日的路數,估計還要去未央宮吃幾頓酒,李姬那個事……」

  話到一半。

  趙王自動接上,冷笑道:「真當咱們收了好處,就要鐵了心幫她?能攛掇一句,已經夠可以了!」

  「老十那廝,可不是好糊弄的。」

  趙王頓了頓,臉上笑意更甚,極近嘲諷,「瞧如今這架勢,以後老十的幾個兒子,還有的斗!」

  中山王語氣飄忽,接道:「斗好啊,不鬥怎麼選出真龍天子,不鬥一斗,我們怎麼看戲?」

  「怎麼出了那口惡氣……」

  屋外大雪紛飛,庭院、房檐、廣廈千萬間,天地皆白,屋內溫暖如春,火爐、暖酒、思緒千萬條,滿是恩怨情仇。

  天地間白茫茫,赤裸裸。

  紛飛的風雪中,依稀從庭院另一頭傳來呼喊聲,「太子遣人來通稟,今夜在太子宮設宴,宴請大王。」

  「只請了大王一人?」

  「小的打聽了,還有魯王……常山……」

  當最後一絲天光落入西山,夜晚也就到了,大漢朝的夜生活也開始了。

  太子宮,正殿。

  趙王劉彭祖到時,殿內已然座無虛席,他是最後一個到,他也有資格最後壓軸到。

  趙王是景帝十四子中,僅存的四個諸侯王里年齡最大的,換言之,他是今晚宴席里輩分最高的。

  太子宴請諸侯王,同樣只請了景帝一脈……

  在宴席開始前,一陣場面話的寒暄是應有之意,不過似乎因為今天做東的不是皇帝,而是太子。

  同飲一杯酒後,不等劉據開口,左手位便傳來一聲半是埋怨、半是揶揄的話語。

  「嗐!」

  「太子宴請我等,也沒說是素宴呀,寡人若早知道是這樣就不來了!」


  劉據聞聲,連忙看向開口的中山王,笑問道:「九伯何出此言吶?」

  中山王劉勝指向大殿中間,「這還用問?有美酒,豈能沒有美人?叔伯們來太子這兒,怎麼也得來場葷宴吧!」

  話音剛落。

  一陣男人都懂的鬨笑聲乍起。

  劉據也笑了笑,他正要開口,右手位忽然響起一道不快的聲音,「要什麼歌姬!」

  「用宴就用宴,歌姬來來往往,成何體統!」膠西王劉端毫不客氣的擺臉色道。

  一見是八哥發話,中山王臉色一僵,暗忖道:『晦氣,怎麼把他忘了。』

  殿內其他諸侯王見狀,都訕訕收了笑意,心中同時冒出一個念頭:『晦氣,太子怎麼把他請來了。』

  一時間,突然有點冷場。

  還是此刻輩分最高的趙王出來『打圓場』,只是他打圓場的方式很特別,他斜了一眼中山王,譏諷道:

  「你以為這是你的中山國?好色淫樂也不分分場合!」

  「不知所謂!」

  「列位叔伯——」眼見中山王有反諷的架勢,劉據趕忙出聲作真正的打圓場,他抬手笑道:

  「列位叔伯不必爭執,今日宴請諸位,一來,是想與大家增進情誼,二來,也是有一事相商。」

  「可否聽孤一言?」

  劉據沒有搞虛的,一開場就直奔主題,入座的諸侯王們也不是真的來喝頓酒、吃頓飯的。

  見太子提了宴請的用意,爭吵的幾方都心照不宣的停下來,視線盡皆投向主位。

  劉據笑容和煦,先看了看膠西王,又看了看眾人,「今日之事,八伯略知一二,朝廷打算收回郡國鑄幣權。」

  「朝中託孤問問,諸位是什麼意見?」

  什麼意見?

  太子問的輕飄飄,落在眾人耳朵里……也輕飄飄。

  「呵呵呵。」趙王劉彭祖率先開口,朝左右打趣道:「太子跟我等開玩笑呢。」

  「高皇帝恩惠子孫的祖制,哪能隨便改?哈哈哈。」

  「不錯、不錯。」

  左右諸侯王跟著哈哈哈:「太子殿下與我等說笑了,祖制豈能輕改?」

  他們哈哈哈,劉據也哈哈哈,滿堂大笑。

  等笑夠了,笑聲維持不下去了,再笑氣氛就要詭異了,這時,笑聲停了。

  劉據環顧一周,收斂了笑意,像是在敘述一個故事般,回憶道:「孤年少時,曾在未央宮遇到一個神棍……」

  「奧,就是騙子。」

  「那騙子見孤年少,他又善裝神弄鬼,孤質問他,你是怎麼騙人的呀,騙子板著臉,回了孤一句……」

  「殿下莫要說笑。」

  「覺得孤年紀小,總有人以為孤說的話是開玩笑,所以孤把騙子揍了一通,對了,那人叫少翁,死很多年了。」

  劉據看向下首,和顏悅色道:「趙王,你現在再看看,孤像在跟你開玩笑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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