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金髮少女「愛麗絲德奧爾良」【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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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5章 金髮少女「愛麗絲·德·奧爾良」【4500】

  金黃色的頭髮、天藍色的眼珠、迥異於東方人的立體深邃的五官……毫無疑問,這是一位來自西洋的異鄉人。

  十餘名喝得面色酡紅、腳步打晃的酒鬼自各個方向包圍著他。

  前者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就這麼惡狠狠地瞪著後者。

  這位異鄉人的個子很高,約莫有1米9,肩膀寬闊,胸膛厚實,足可說是「人高馬大」一詞的最佳詮釋。

  站在這群酒鬼的中間,莫名地給人以一種「巨人來到小人國」的滑稽感。

  也正因為他的身形太具有壓迫感了,所以其身旁的酒鬼們雖都是一副面目猙獰的兇惡模樣,卻又不由自主地狂咽唾沫,眼中閃過忌憚之色。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異鄉人的穿扮很有意思。

  時下的西方,恰值所謂的「紳士文化」正大行其道的時候。

  每逢外出,為了彰顯自己的社會地位,男士們總要穿著黑色的正裝,甚至是華麗的燕尾服,頭戴高高的禮帽,手上拿著一根除了絆自己一跟頭之外就沒有任何鳥用的拐杖。

  反觀這位異鄉人,就沒有身穿這樣的經典服裝,而是一副和式打扮。

  黃色的和服、灰袴、黑色布襪、高齒木屐……一應俱全。

  上身的和服衣襟掖成標準的右衽。

  下身的袴也折成代表著「仁、義、禮、智、信」的5道摺子。

  光從著裝來看,他簡直比日本人還要日本人。

  青登雖不清楚這位異鄉人的來頭,但他猜測對方大概是久居大坂的商人。

  大坂灣是日本最繁忙的港口之一。

  而大坂又是以做生意而聞名的「商都」。

  如此,自然是吸引了無數海外商人。

  每日不知有多少自西洋來的商船,在大坂灣的海面上競發、爭渡。

  因此,除了一直是對外交流門戶的長崎,以及公使館扎堆的江戶之外,就數大坂町內有著最多數量的西洋人。

  總而言之,在大坂的街頭上碰見西洋人,並不稀奇。

  就風氣而言,商業氣息濃厚的大坂無疑要比江戶、京都開放得多。

  商人大抵都是如此——只要有錢可賺,管對方是什麼人、來自什麼地方。

  可縱使如此,在時代洪流的裹挾下,註定是無法阻止「西洋人是萬惡的夷狄」、「西洋人破壞了這個國家的和平」的尊攘思想在大坂町內紮根、流傳。

  為數不少的大坂町民非常反感西洋人,對其報以巨大的惡意。

  當然,這些敵視西洋人的大坂町民,並不完全是出于思想上的對立。

  西洋人的突然到來,確實是給「商都」的町民們……尤其是給那些中小商人們帶來了非常負面的影響。

  西方諸國已基本步入工業時代。

  「大工廠的商品」不僅產量巨大,而且還物美價廉,自然是對「手工作坊的商品」形成碾壓級的完勝。

  面對這前所未有的全新挑戰,家大業大的巨商們倒是遊刃有餘。

  可小門小戶、甚至就只是靠一間商鋪來過活的中小商人們,那日子可就慘了。

  生意變得難做、收入驟降、商人們紛紛破產、經濟下滑……間接使得普通百姓的生活也受到了衝擊。

  如此一來,町民們自然是將這股怨氣傾瀉在西洋人的頭上了——事實上,這也確實是後者的鍋。

  「諸位!請冷靜!」

  冷不丁的,異鄉人開口了,他以日語高聲道。

  他剛一發聲,包括青登在內的現場眾人,便紛紛吃了一驚。

  原因無它——此人的日語非常標準!幾乎沒有任何口音!

  只聽其聲,不見其貌的話,怕是還以為他是哪個字正腔圓的說書先生呢。

  明明是西洋人,卻能講出一口無比流利、標準的日語……使青登莫名地想起艾洛蒂。

  「我只不過是偶然途徑此地,絕無惡意!」

  說著,他舉高雙臂,擺出「投降」的姿勢,嘴角掛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我並不想跟你們作對!請放我離開吧!」


  他一邊說,一邊轉動身體,好讓現場眾人都能看見他的和善表情。

  出於角度的緣故,青登剛剛一直沒能看到這人的長相。

  而現在,因為對方的面龐轉向了他這邊,所以青登總算是看清其面容。

  總的來說,這是一位很帥氣的大叔。

  他的年紀在40歲上下,相貌很英俊,下巴蓄著短短的鬍子,本就很立體的五官猶如刀削一般。

  尤其是他那既挺又高的鼻子,以及藍寶石般的眼眸,相當精緻。

  按理來說,這個年紀的男性多半會身材走型,長出一個難看的肚子。

  然而,此人的身材卻很好。

  即使他穿著嚴實的衣裳,青登也能明顯地感知到布料之下的結實肉體。

  一看就是個平日裡從不疏於鍛鍊的人。

  因為平日裡總跟昂古萊姆一家來往,所以青登對西洋人……特別是對法國人的五官特徵,有著一定的了解。

  他並不像其他人那樣,分不清西洋人的相貌,覺得全天下的西洋人都長一個樣而兒。

  因此,他敢斷定:這位異鄉人多半是法國人——其面容完全就是教科書級別的「高盧臉」。

  雖然異鄉人已經展現出了十成十的善意,但其身旁的酒鬼們卻並不買帳。

  「啊?你以為你說幾句中聽的好話,我們就會放過你嗎?」

  「該死的夷狄!誰允許你在我們的土地上大搖大擺地走路的?」

  「就是就是!」

  「快滾!滾回你們的國家!這兒不歡迎你們!」

  ……

  酒鬼們不僅沒有讓出路來,反而還進一步地縮小包圍圈。

  他們那夾雜著濃郁酒氣的口氣,都快噴到異鄉人的臉上了。

  「夠了,傑太郎,別這樣!」

  「不要鬧事啊!我們還是快點去喝酒吧!」

  「若是引來了官差,我們今晚就要在奉行所里過夜了!」

  不少人正硬拽著這些酒鬼,想將他們拉走,試圖平息事端——他們應該就是這些酒鬼的夥伴。

  雖然這些仍保有理智的清醒人士都在極力規勸,爭取避免事態的惡化。

  但是……眾所周知,喝醉的人是沒有智商的。

  在酒精的影響下,他們什麼樣的傻事、蠢事都幹得出來。

  「嗝……!你少管我!沒看見老子正為民除害嗎?!」

  「就是因為大家都太軟弱了!不敢去伸張正義,才使得這些夷狄那麼囂張!」

  「如果大家都能站出來,奮不顧身地為正義戰鬥!那我們早就能夠驅逐夷狄!使天下重獲太平了!」

  這幾人的「慷慨陳詞」,進一步地鼓動了現場的情緒。

  局面逐漸有失控之勢。

  酒鬼們其勢洶洶,氣焰囂張。

  表情一個比一個可怕。

  話語一個比一個激進。

  這些正在包圍、指斥異鄉人的酒鬼們,雖以平民居多,但其中並不缺少腰間佩刀的武士的身影。

  壓肩迭背的「包圍網」;毫不掩飾恨惡的指責、謾罵;自四面八方襲來的洶湧敵意……換做是一般人,面對這種局面,只怕是要兩腿戰戰,再不濟也會面色泛白。

  對於時下住在日本的西洋人來說,就更是如此了。

  畢竟,那血淋淋的、導致一位英國人被亂刀砍死的「生麥事件」,猶在眼前。

  可奇怪的是,這位異鄉人卻毫不驚慌或畏懼。

  他依然舉高雙臂,面掛笑意,作無辜狀,一個勁兒地重複「我沒有惡意」、「請讓我離開」。

  「嗝……!媽的!幹嘛跟他廢話這麼多!」

  驀然間,某位滿身酒氣、面龐成豬肝色的武士,一邊打了個大大的酒嗝,一邊倏地伸手探向腰間的佩刀——「噌」的一聲——刀刃出鞘寸許長!

  「根本不用跟他廢話!對付夷狄,只需揮舞刀劍即可!」

  突如其來的拔刀聲,頓時使現場變得混亂起來!驚呼乍起!

  說時遲那時快,便見一道黑影閃過——就在醉酒武士拔刀的同一瞬間,青登就展開了行動!


  以「天誅」之名,行「濫殺」之實……對於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殘暴行徑,青登一向是看不慣的。

  自穿越以來,在他還是奉行所的一介同心的時候,就一直在跟這些「自以為是正義」的傢伙作鬥爭。

  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僅眨眼的工夫就來到了異鄉人的身邊。

  下一瞬,他閃電般地探出左手,一把握住住醉酒武士的佩刀刀柄,將剛剛出鞘的刀刃又給按回進鞘中。

  醉酒武士一瞪眼,怒視青登。

  「你小子,想幹什麼?!」

  說猶未了,他下意識地推搡青登。

  然而,他剛一舉臂,青登就猛地抬起空著的右手,扭住他的這隻胳膊,往反方向一掰——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緊接著,青登側過身子,將其臂膀搭在自己的右肩上,旋即以標準的過肩摔的架勢,將這傢伙甩飛出去。

  此人尚在半空中做「自由落地運動」,青登身側就驟然傳來新的吼叫:

  「你這傢伙!」

  又一位武士朝青登撲將而來。

  這人多半是方才那位醉酒武士的同伴吧。

  青登不躲不閃,就這麼直挺挺地站著,靜靜地目視對方,任由對方來攻。

  不消片刻,對方進逼至其跟前。

  他大叫一聲,像熊一樣撐開雙臂,撞向青登——他似乎是想給青登來一個抱摔。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青登忽地從其眼前消失,不見蹤影。

  他不敢置信地瞪圓雙目,隨後踏穩腳跟,迅速回頭——青登已站在他剛才的位置。

  青登也不多言,腰一沉,雙臂插進對方腋下,一使勁把他扔了出去。

  這人的身子很輕,青登沒費多大的力氣,就讓他當了一回「空中飛人」。

  少頃,嘭——的一聲,地上又多出一具呻吟著的、因疼痛而扭曲著的身軀。

  青登留手了。

  別看他們叫喚得那麼慘,其實只是皮外傷,連骨折都沒有。

  畢竟這倆人喝醉了,神智不清,而且行兇未遂,所以青登放了他們一馬。

  倘若青登全力出擊,這倆人即使不死,也會變為重度殘廢。

  青登的突然現身,以及他這瞬間制服2位武士的凌厲手段,給現場的正「火熱」的氣氛澆了一盆冷水。

  四下里霎時變得格外安靜,落針可聞,不複方才的吵嚷。

  異鄉人面露訝色,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向他伸出援手的青登。

  青登一臉平靜地轉動視線,掃視周圍。

  「你們用於伸張正義的手段,就是對著一個手無寸鐵的人逞威風嗎?」

  「真是不知羞恥。」

  「全都散了吧。」

  青登的言辭間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不僅如此,其語氣散發出露骨的譏諷。

  誠然,青登的這番話語相當霸道。

  但是,卻無人敢對他說半個「不」字。

  畢竟……地上的那兩位仍在呻吟著的倒霉蛋,就是前車之鑑。

  現在眾人在面面相覷了一陣後,連狠話都顧不上說,就這麼狼狽散去。

  很快,青登和異鄉人的身周就形成了一片無人敢再靠近的「真空地帶」——當然,除了木下舞之外。

  紅衣少女蝴蝶般輕移蓮步,悄然回到青登的身邊。

  「閣下,非常感謝您的幫助!」

  青登轉頭看向身後的異鄉人——對方正一臉真摯、誠懇地向他道謝。

  話音剛畢,異鄉人就注意到了朝青登走來的木下舞。

  「這是您的妻子嗎?真是一位美人呢!」

  他真摯地稱讚道,眼神中不包含任何邪念。

  非常典型的「西方式交流」——熱情且乾脆地稱讚女子的相貌。

  這與儒家文化圈的「蘊藉含蓄」的待人理念是相悖的。

  因此,木下舞並不適應這種直白的讚揚。


  她僵硬地應和一聲,隨後瑟縮著將半個身子藏到青登身後。

  青登莞爾:

  「嗯,她是我引以為傲的妻子!」

  歷經艱辛與等待,總算是確定了與木下舞的婚約。

  出於一種奇怪的補償心理,青登現在最樂見的事情,就是向外人宣布「木下舞是我的妻子」。

  在簡單地稱讚完木下舞的美貌後,異鄉人便將話題轉回「道謝」上。

  「閣下,真不知要如何感謝您才好!若無您的出手相助,我只怕是要費上一番工夫,才能轉危為安。」

  這人不僅能講一口流利、標準的日語,而且似乎還很了解日本的文化,講起話來文縐縐的。

  青登擺了擺手。

  「不客氣。舉手之勞,無足掛齒。」

  「這兒不是你應該久留的地方。」

  「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快點回家吧。」

  在留下建議後,青登本想就這麼轉身離開。

  可誰知對方竟叫住了他:

  「閣下,聽你口音,你是江戶人吧?」

  青登生於江戶,長於江戶,身上留有無比深刻的「江戶印記」。

  別的不說,光是其口音就有著滿滿的「江戶味道」。

  他這「江戶人」的身份根本就隱藏不了,而且也沒有隱藏的必要。

  青登輕輕頷首。

  「嗯,沒錯,我是江戶人。有什麼問題嗎?」

  「江戶啊……那你們是旅人嗎?」

  「這個嘛,請恕我無法回答。」

  異鄉人面露愧色。

  「啊,抱歉,是我失禮了。如果你是遊歷四海的旅人的話,那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青登歪了歪頭:

  「問題?」

  異鄉人用力地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見過一位名叫『愛麗絲·德·奧爾良』的法蘭西少女?她有著一頭靚麗的金髮、一雙晴空般的藍色眼眸,年紀在15歲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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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眾所周知,在二次元的世界裡,滿頭金髮的少女多半都叫「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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