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神秘的金髮碧眼的中年人【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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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4章 神秘的金髮碧眼的中年人【4200】

  夜晚——

  大坂,葫蘆屋的總部,青登的住所——

  自打確定了雙方的盟約,以及與木下舞的婚事之後,青登就一直住在葫蘆屋的總部。

  即使不論「孫女婿」的這一層身份,光憑青登的「秦津藩之主」、「新選組總大將」等一大串頭銜,葫蘆屋就不可能怠慢之。

  在木下琳的安排下,青登的衣食住行全都是頂配。

  睡衣是絲綢制的。

  吃食是山珍海味。

  住房是二十四迭半的寬敞臥室。

  身邊時刻有4名侍從相隨,二十四小時待命,為青登鋪被、換鞋,隨時準備滿足青登的一切合理要求。

  多半是為了防止青登變心、出軌吧,這4名侍者全都是十四歲上下、連額發都沒剃的少年郎,沒有女性。

  【注·剃額發:按照日本的傳統習俗,男子三歲時要置發,即開始蓄髮,待成年後就將前額的頭髮剃掉,改留月代頭。未剃額發代表未成年】

  得虧青登對眾道沒有興趣。

  換做是織田信長、武田信玄等歷史上知名的眾道人士,在看見這些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後,只怕是要兩眼放光了。

  對於這隆重的排場,青登先是吃驚,後是苦笑。

  因為不適應這種奢侈的生活,所以他找上桐生老闆,希望對方能幫忙轉告木下琳:他的衣食住行儘量從簡就好,不用搞得這麼奢侈、豪華。

  然而……桐生老闆卻告訴青登:這已經是儘量從簡了呀。

  青登:???

  據桐生老闆所言,木下琳不喜鋪張浪費,她的日常生活與「窮奢極欲」一詞毫不沾邊。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只會將錢花在該花的地方上。

  明明是葫蘆屋的領袖,富可帝國,可卻過著鶉居鷇飲的樸素生活。

  若與其他富商做比較的話,木下琳的生活水平確實算是「窮逼」級別的。

  「你的衣食住行,是以主公的日常用度為標準的。」——桐生老闆如是道。

  也就是說,青登眼中的奢侈,僅僅只是木下琳的簡樸……

  桐生老闆所親口闡述的這番真相,著實是讓青登目瞪口呆!

  前世的他就只是普通家庭,算不上是什麼有錢人。

  這一世的他就更不用說了。

  在發跡之前,他就只是平凡的御家人,雖然不會餓死,但手頭也沒有多闊綽。

  名揚四海之後,他雖然不會再為錢所困,但因為事務繁忙,所以他根本就無暇去考慮個人享受。

  直至現在,其身邊甚至連一個專門負責照顧其起居的小姓都沒有。

  簡單來說——他窮慣了。

  青登就是很典型的「即使給他一筆巨款,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去享受」的類型。

  當然,並不能以此指責木下琳是「假簡樸」。

  在她那無比雄厚的財力下,這樣的生活狀態已屬是「簡樸」一詞的真正化身了。

  就這樣,青登好生地體會了一把有錢人的快樂……啊、不,更正,好生地體會了一把「木下琳的簡樸」。

  尤其是放縱了一番口舌之欲。

  日本是一個孤懸海外的島國。

  其本土並非什麼很富饒的土地,山地密布,平原稀少。

  種種原因之下,使得這個國家的物資相當匱乏。

  某些在海外稀鬆平常的食材,在日本這邊是稀世少見的珍品,甚至是見所未見的絕品。

  就好比如說大白菜。

  時下的日本是沒有大白菜的,最主流的蔬菜就是各種各樣的蘿蔔。

  近日以來,青登品嘗到了許多以前未曾見識過的料理。

  從蝦夷地的松茸到九州大島的螃蟹……他吃遍了珍饈,同時也再度親身領略到了「天下的廚房」這一美譽的含金量。

  說實話,因為吃得太好了、小日子過得太舒適了,其腦內的理性曾一度出現了「舉旗認輸」的局面——他心生「不如在這兒多待幾天吧」的墮落想法。


  儘管這股邪念的勢頭很強,但其理智終究是占據了上風。

  身為位高權重的幕軍大將,青登不可能在外地久留。

  土方歲三、近藤勇等人雖能替他主持大局,但他們的權威終究無法與他相比擬。

  青登之所以能夠壓服群英,使得個性迥異的無數豪傑皆聽命於他,全靠他那所向無敵的實力,以及無與倫比的威望。

  倘若青登長時間的離開崗位,指不定又會有什麼宵小之徒冒出頭來。

  不出意外的話,今夜將是他待在大坂的最後一晚。

  待明日拂曉,他與木下舞就會正式啟程,返回京都。

  此時此刻,他正佇立在窗邊,舉目遠眺。

  其臥室的視野很好。

  順著窗口向外望去,富麗的城町風光映入眼帘。

  夜晚並未使這座「商都」失去活力。

  星星落落的燈火點綴著六街三市,像極了夏日的螢火蟲。

  往東北方向望去,無數光點連接成片,形成巨大的光源,格外矚目——青登知道,那兒是新町的方向。

  大坂的新町、京都的島原、江戶的吉原——江戶時代的三大游廓。

  新町的燈光幾近映亮了小半個天空……即使沒有親至,也能想像得出其富麗堂皇的華美風光。

  就在這個時候,青登陡然聽見房外傳來輕盈的、熟悉的足音。

  「咦?青登,你還沒睡啊?」

  嘩——的一聲。原本緊閉的房門被拉出一條細縫。

  木下舞一邊以雙手扒拉房門,一邊探出螓首,沿著這條門縫朝青登投去好奇的視線。

  青登莞爾:

  「嗯,我還不困。阿舞,你呢,你怎麼也沒睡?」

  「我正準備回房。看見你的房間仍亮著後,就過來看看你了。」

  說罷,她進一步地拽開房門,待門縫的大小已勉強夠她自由穿行後,她便踮著小巧的足尖,躡手躡腳地鑽入房內,移步至青登的身邊。

  「青登,你在看什麼呢?」

  她伸長脖頸,學著青登的模樣朝窗外望去。

  「沒什麼,就只是在漫不經心地觀賞街景而已。」

  說到這,他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在略作思忖後,扭頭對身邊的紅衣少女說道:

  「阿舞,你現在有時間嗎?我突然很想在大坂的巷陌里漫步,你願意陪我嗎?」

  「咦?怎麼這麼突然?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沒什麼大事,僅僅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他停了一停,而後換上打趣的口吻。

  「硬要說有什麼原因的話……大概就只是想要更多地了解這座城町而已。我現在正好缺個導遊,你願接下這份工作嗎?」

  木下舞眨巴了幾下美目,未作多餘的思考,她就躍躍欲試地拍了下胸脯,:

  「交給我吧!」

  「我可是土生土長的大坂人哦!」

  「選我來做導遊的話,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特地將語言模式切換回「大坂話」。

  ……

  ……

  在跟門外的那4位僕從說了一聲後,青登和木下舞就並肩離開了葫蘆屋的總部,走上大坂的街頭。

  時值深秋,距離新年只剩下不到3個月的時間,天氣已經逐漸轉冷。

  想必用不了多久,紛飛的雪花便會染白天與地。

  呼呼呼……蕭瑟的寒風在街巷上左沖右撞,使人深刻地感知到季節的轉變。

  木下舞彎著嘴角,腳步輕快,仿佛恨不得蹦跳起來,看起來很高興。

  她之所以會這麼開心,大概是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與青登單獨出來遊玩了。

  青登見狀,微微一笑,隨後悄悄地側移腳步,離木下舞更近一些。

  緊接著,他冷不丁的探出左手,一把抓住木下舞的右掌。

  木下舞嚇了一跳,險些叫出聲來。


  在發現是青登正牽她手後,她沒好氣地朝青登投去嗔怪的眼神。

  不過,她並沒有掙開的意思。

  反而還在遲疑了片刻後,調整了下右手的位置,從原先的「被握住」改為「十指緊握」。

  「嘿嘿……~」

  她一邊露出憨憨的傻笑,一邊更加用力地握緊青登的手掌。

  換做是在白天人多的時候,內向含蓄的木下舞斷不敢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

  幸而現在已是黑布隆冬的夜晚,街道上的行人已是寥寥無幾,所以她也難得地展現出大膽、豪放的一面。

  望著木下舞的憨憨笑臉,以及正緊牽作一塊兒的兩隻手,青登不由覺得百感交集。

  經過漫長的等待、反覆的考驗,他總算是獲得了木下琳的認可,被她承認為自己的「孫女婿」。

  只差一場婚禮,他與這位喜穿紅衣的少女就能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

  青登始終篤信:只要搞定木下舞的家屬,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全是因為他不了解木下舞的家屬,因此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兩眼一抹黑。

  有道是「人類最古老而強烈的情緒是恐懼,而最古老而強烈的恐懼是對未知的恐懼。」

  就結果而言,青登的「結婚大計」只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指標。

  另外二女的家長們都還未向他點頭呢。

  不過,他並不感到焦躁。

  倒不如說,在攻陷最大難關(木下琳)的刻下,他已是成竹在胸!

  總司的家屬只有親姐沖田光、二姐沖田金,以及與養父母無異的近藤周助、阿筆。

  沖田金遠嫁外地,青登從沒見過她。

  近藤夫妻肯定是不會對青登的婚事指手畫腳的。

  沖田光小姐雖未明說,但青登能夠明顯地察覺到:對方並不牴觸他的「三個正妻」的主張。

  至於佐那子的家屬,也很好辦。

  千葉重太郎、千葉榮次郎……他們全是小字輩,沒有話語權。

  唯一能在佐那子的婚事上拍板的人,只有其父千葉定吉。

  青登與千葉定吉乃是老交情了。

  他一早就獲悉了對方的招婿標準。

  首先,佐那子必須得是正妻。

  其次,佐那子的丈夫得是一個靠譜、愛妻的好男人。

  最後,對方必須要俱備一定的經濟能力,不能讓佐那子喝西北風。

  總的來說,千葉定吉的這些要求基本就是木下琳的招婿主張的翻版,大差不大。

  這不就巧了嘛?青登完美符合所有條件!沒有一項是不符合的!

  青登堅信:當他拿出十成十的誠意,必要的時候,狠狠地將額頭貼在榻榻米上,拼命嚷著「請將佐那子交給我吧!」,勾動千葉定吉的惻隱之心,最後定是十拿九穩!

  假使順利的話,青登打算於年內——即在接下來的2個月內——舉行一場「同時迎娶三位正妻」的盛大婚禮。

  他覺得木下琳提出的「在除夕舉辦婚禮」的這項主意,還蠻不錯的。

  在甜美、疲勞、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新婚夜裡迎接新年的到來……感覺不賴!

  順便一提,青登之所以會急著結婚,完全是為了穩定新選組和秦津藩的軍心、民心。

  絕對不是為了儘快體驗為人夫的極樂!

  不知不覺間,青登和木下舞走入一條人頭攢動的長巷。

  這條長巷似乎是「酒館街」,巷內開滿了大大小小的居酒屋。

  夜晚是酒鬼的天下。

  在娛樂活動匱乏的江戶時代,就更是如此了。

  「與朋友一起去喝酒」是江戶時代的為數不多的夜生活之一。

  該巷內的每一間居酒屋都點著燈火,將整條長巷照得猶如白晝。

  「再喝!再喝!」

  「你看這個斌太郎,才喝幾瓶就醉了,真的是太遜了。」

  「這個斌太郎這個就是遜啊!」

  「聽你這麼說,你很勇哦?」


  「開玩笑,我超勇的好不好,我超會喝啦!」

  ……

  或是獨自一人,或是三五成群。

  或是歡笑,或是鬼嚎。

  無數酒鬼出沒於此巷中,平添了不少煙火氣。

  這副熱熱鬧鬧的光景,使青登感到相當懷念。

  以前在試衛館練劍的時候,他也經常與近藤勇等人一起結伴外出喝酒,喝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青登從不貪杯,所以很少醉倒。

  極個別人——主要就是總司——就總是貪杯,喝得斷片更是常有的事情,總要勞煩青登將她背回家。

  正當青登暗自追憶、感慨的這個時候——

  「喂!快看!是西洋人!」

  「嘖!這兒怎麼會有夷狄?」

  「這傢伙的眼睛竟是藍色的……好噁心啊!」

  「喂!夷人!快滾!這兒不歡迎你!」

  「滾滾滾!聽得懂我們的語言嗎?我們叫你滾!」

  ……

  突如其來的謾罵聲,吸引了青登的注意力。

  青登循聲望去,緊接著便見到一位金髮藍瞳、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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