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點錯技能點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第216章 點錯技能點

  卻說李申之讓張牧之先把可靠的人手挑選出來,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臨別之際,張牧之愁容滿面地對李申之說道:「俺心裡一直悠著一件事,還請公子上上心。」

  張牧之向來對李申之畢恭畢敬,很少用這種半命令的的口氣說話。

  李申之感受到了他態度中的重視,暫時放下手中的其他事情:「什麼事這麼重要?」

  張牧之說道:「自從當年杜充掘了黃河河堤,河水年年泛濫,時常流到江淮之地,應天府也在洪澇泛濫區域之內。公子若是要修堤築壩,還需早些行動才是。」

  「哦?」李申之有幸在視頻小軟體上見識過洪澇災害的嚴重性,在現代社會中尚且會造成那麼大的災難,更何況在一千年前的大宋朝,在百廢待興的應天府,便焦急地問道:「你知道該怎麼修堤壩嗎?」

  張牧之說道:「俺早些年跟著巡河的官吏混過,知道些其中的道道。若是在杜充掘黃河之前,只需要把堤壩的薄弱處加固一番便可。但是現在黃河決堤,河水沒了約束到處亂竄,只加固河堤反倒沒用。想要防備洪澇,有兩種方法,不知公子打算選哪一種?」

  在北宋朝時,黃河的水患大體上得到了控制,大約從鄭州開始便一路北上,從山東入海。

  但是自從杜充掘了河堤之後,黃河開始向東南方向流,在江淮一代肆虐,最後借淮河河道入海,史稱「奪淮入海」。在這段時期,黃河的泥沙在淮河水系中淤積,對淮河水系造成了巨大的破壞。

  等到後來金人占據了黃河流域,更是置黃河於不顧,任其隨意肆虐。

  在金人看來,一條肆虐的黃河才是好黃河,可以削弱宋人,是以他們更懶得治理黃河。

  在元朝更是如此。

  直到明朝時期,華夏人重新在中原大地上建立了大一統的國家,才開始逐漸加固黃河堤壩,讓黃河不再年年泛濫。等到潘季馴發明了「束水攻沙」的策略,黃河中的泥沙才逐漸得到了控制。

  到了民國,某人又決了黃河大地,一時間荼毒生靈無數。

  直到當代黃土高原上的植被得到了恢復,黃河中的泥沙才得到控制,而黃河才不成為洪澇災害的源泉。

  黃河的成功治理,是集國家意志為核心,以科學的方法,由幾代人艱辛的努力才得以達成。

  如何預防黃河的洪澇災害,僅僅憑藉身處下游的應天府,以及應天府一州之力,想想都讓人有些絕望。

  沒想到張牧之竟然有方法能治理洪澇,倒是一個意外驚喜。

  李申之不懂就問:「都有什麼方法?」

  張牧之說道:「這頭一個方法較為穩妥,乃是築城法。在鄉民集中的區域築起一坐小城,等到洪澇災害來臨之時,將鄉民們聚攏在城內,然後關閉城門,用沙袋將城門的縫隙堵死。等到洪災過去之後再開城門便好。」

  李申之脫口問道:「那若是城門漏水呢?」

  張牧之道:「沒有不漏水的城牆,只是些許的漏水並無大礙。只需要另派人守在城門口,一旦城門口積水過高,便組織人手在城牆上將水吊起倒回城外便可。」

  「平日裡也可以將糧食和器械存放與城中,這樣即便是發生洪災,也不會斷糧。」李申之引申了自己的想法,忽然想到一個疑問,便問道:「可是百姓如何知道洪水何時會來?何時該到城中躲避?」

  古代沒有衛星雲圖可以預告天氣,無法估測未來一段時間內的降水量,更無法預測洪水的到來。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預測洪水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張牧之說道:「雖然無法預測洪水何時到來,但是到了雨季之後,只要雨勢稍大,洪水十有八九要來。公子只需要知會鄉老,讓雨水稍大之後便即刻組織百姓進入城中便可。如若雨過天晴洪水未來,再讓百姓出城便是。」

  這不得不說是現有技術水平下最天才的想法。

  黃河決堤已是事實,每年發生洪澇災害是大概率事件,多防備著點總沒有錯。

  雖然十次下雨最多有七八次會引發洪災,但十次下雨一定要躲避十次,多躲避的那三兩次是值得付出的小小代價。

  向李申之解釋完,張牧之繼續說道:「只不過築城成本不低,不僅需要財力,還需要動用大量的人力,在短時間內築城頗為不易,此時還需公子與那張相公好好說道說道。」

  古時候築城倒不一定費錢,但是一定很費人。在張牧之看來,想要讓應天府不受洪澇災害的影響,非盡全府上下之力不可。


  李申之深以為是,繼續問道:「那第二種方法呢?」

  張牧之說道:「古人嘗說『堵不如疏』。頭一種方法雖然能保住百姓,但卻保不住地里的莊稼。若是農田每年都被洪水這麼糟蹋幾次,用不了幾年咱全都得被餓死。而這個疏之法,雖然管用,卻有些缺德。」

  「哦?」李申之倒是好奇:「怎麼個缺德法?」

  張牧之說道:「咱們只需要依據應天府的地形,沿著地勢高的地方圍起一道堤壩,把洪水引到別處。然後再將應天府內的河道疏浚一遍,保證自家地里不積水,這樣一來便不怕那洪水肆虐。」

  沒想到張牧之這個土匪出生的人,竟然比許多地方父母官都要有良心。

  一個土匪都知道把禍水引到別處有損陰德,而許多地方官卻堂而皇之地以鄰為壑,幹著損人利己的事情。也不知到底誰是官,誰是匪。

  看到李申之臉色有些猶豫,張牧之說道:「不過現如今應天府周邊也沒甚百姓,把洪水引向別處也不會造成多麼大的損害,倒是也可以一試。」

  李申之拍了拍張牧之的肩膀,說道:「明白了!稍後我就會與張相公商量此事。」

  絲毫沒有耽擱,李申之簡單地布置了一下工地的施工方案,便騎馬回城找張浚去了。

  與張浚陳述了張牧之的話,兩人簡短地討論了一番。

  兩個方法的利弊很快便琢磨出來。

  簡言之,頭一種方法用起來簡單,施工難度低,但是對應天府的生產破壞比較大,不是長久之計。第二種方法效果更好,但是施工難度太大,並且以鄰為壑的名聲不太好聽。更重要的是,把洪水引去的地方,日後也會是應天府的管轄範疇,總有種自己給自己挖坑的感覺。

  最後,李申之說道:「好叫張相公知道,想要真正解決黃河水患,有兩件事非要做到不可。」

  張浚正愁得眉頭不展,問道:「哪兩件?可有把握做到?」

  李申之面色鄭重地說道:「把握自然是有,但絕非一兩年之功。」

  「申之且說。」張浚腰杆挺直,身子朝前挪了挪。

  李申之說道:「頭一件,便是把杜充掘開的堤壩給堵上,讓黃河重回故道。這樣一來,只需要加高黃河兩岸的堤壩便好,其他地方再無大洪澇的威脅。」

  黃河的掘口現在金人的地盤內,想要堵住這個決口,非金人同意不可。

  張浚覺得這個法子有些不太現實,便問道:「第二件事是什麼?」

  李申之說道:「在秦晉之地廣植樹木,等樹木的根扎入當地的黃土之後,不論是泥沙還是雨水,都會被留在樹根周圍。這樣一來,不論是黃河的水量,亦或是河水裡的泥沙,都會大大減少。」

  好吧,更不靠譜。

  李申之口中的第二件事,正是現在治理黃河的根本之法。只不過這樣的法子堪稱世紀工程,豈知一兩年無法見效,便是一二十年也不見得能見效。

  張浚也知道,第二種法子的確是釜底抽薪之法,然而耗時耗力,非幾十年功夫不能見效。

  張浚說道:「申之的法子頗為深謀遠慮,也著實看到了事情的根本。但是施行起來有多難,申之心裡也有數吧?」

  李申之應道:「最大的難處就在於,不論是秦晉之地,還是決口的滑縣,都在金人的控制之中。想讓金人幫咱們治理黃河,無異於痴人說夢。」

  張浚點頭道:「正是如此。你打算如何應對?」

  李申之說道:「下官與那金人有些交情,可以先與他們訴說治理黃河之事,到時他們必然不允。然後下官再趁機提出築城之事,想必他們再沒有推脫的言辭。」

  張浚說道:「這麼說,你是打算去開封城一趟了?」

  李申之說道:「也不一定去。就算去,此處距離開封很近,打個來回不過一天時間。」

  張浚推開如山的公文,說道:「那就辛苦你了。」

  李申之趕緊抱拳,謙虛道:「這是下官分內之事,當不得張相公如此禮遇。」

  張浚看到眼前這個英姿勃發的年輕人,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朝李申之點了點頭,張浚道:「去忙吧,有什麼需求儘管提,本府優先滿足你。」

  「謝張相公。」李申之一抱拳,出了府衙,然後馬不停蹄地又去了工地。


  黃河的這次改道,對華夏歷史的影響是深遠的,甚至對山東、江蘇一代的地形都產生了深遠的改造。

  翻開地圖來看,在山東省泰安市東平縣有一個東平湖,那是黃河邊上的一個小湖。

  當把地圖的視野拉遠到足夠大的時候,便會發現,黃河從東平湖這裡仿佛拉出了一條分支,就像一條「支流」似的。在這條「支流」上,還有微山湖、駱馬湖、洪澤湖。這便是黃河肆虐之後留下的一條故道,與京杭大運河暗合。

  肆虐時的黃河便是這樣,隨意地侵奪河道,用她龐大的泥沙將一條小河的河道淤積之後再轉向另外一條河道。

  想要黃河下游的百姓安定生活,治理黃河便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

  然而治理黃河非一時之功,至少要等到滅掉金人以後才行,李申之只能把這項宏達的工程暫且擱下。

  回到工地之後,他也沒打算親自去開封與金人商討治理黃河之事。

  不是他不想去,實在是顧不上。

  剛好在工地遇到了前往應天府述職的黃庭,李申之便委託黃庭替他走一遭,充當一日使者去與金人商討治理黃河事宜。

  黃庭毫不遲疑,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當一個人可以帶領大家從勝利走向勝利的時候,所有人都會默默地支持他。

  等李申之回到工地,張牧之的人手已經選好。

  李申之給他們安排的第一項工作不是建造工具機,而是大規模生產水泥。

  自己手中掌握的產能太低,實在是沒辦法把攤子鋪得那麼大。

  李申之最後選擇了築城的辦法來抵禦洪水。

  倒不是說他有多麼地高尚,不願意荼毒鄰居,而是築城還有另外一項作用:抵禦金人。

  正好拿抵禦洪水的理由來築城,這樣等金人大舉犯邊的時候,勝利的把握就會更高一分。

  築城的方法有很多,有夯土法,有磚石法,卻都耗時耗力。

  李申之打算用上現代的方法:混凝土澆築法。

  好在從李氏莊園來的工匠們,有許多都是水泥生產線上的老工人。

  這些珍貴的熟練工們一人帶了三個徒弟,很快便建立起了一條條的水泥生產線。

  用不了五天時間,第一批水泥便順利下線。

  ……

  大基建的過程中,李申之始終將邵繼春帶在身邊。

  邵繼春時不時地就會讓李申之產生一種感覺:這傢伙比自己都要懂工業化的密碼。

  水泥的生產線,向邵繼春展示了工業生產的威力,李申之順勢啟發道:「邵兄,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東西,它的成本很低,但是生產難度又比較高,同時呢,這東西又很暢銷,能賣得滿天下到處都是,甚至還能遠洋海外,換回許多咱們這裡珍貴的商品。」

  邵繼春絲毫沒有猶豫,說道:「有啊!」

  李申之的那番描述,其實是隱晦地對英國紡織品的描述。

  紡織品的原材料是棉花和羊毛,非常地便宜。英國的規模化生產以及先進的紡織設備,相比較別的地方手工生產來說,也稱得上生產有門檻。而英國更是依靠這些物美價廉的紡織品,收割著全世界的財富。

  所以說,紡織品才是開啟工業革命的一味藥引子。

  在之前的不論農業革命也好,光榮革命也罷,真正引爆英國工業革命的,其實是紡織品的利潤,正是高額的利潤,才讓英國資本家們有動力不停地提高產量,改進生產技術,一步步地推動工業進步。

  邵繼春毫不猶豫的回答,反倒讓李申之驚訝不已,難道宋朝真的是為工業革命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甚至連藥引子都有了嗎?

  「是什麼?」李申之迫不及待地問道。

  「瓷器啊!」邵繼春理所當然地答道。

  (本章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