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漢靈帝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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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劭這便算是答應了。【Google搜索】

  「不過,子初,如何救我出去那可就要看你的了,畢竟我這個罪名可不小,要是沒有天子允許,他們是不可能放我出去的。」

  陳元點點頭:「仲遠公放心,交給元便是。」

  陳元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把應劭就出去。

  只要讓天子高興就好了。

  當今天子最愛好什麼?

  一是錢,二是經商。

  只要能夠滿足天子這兩件事情,那便可以把應劭救出去了。

  確定了應劭要跟自己去荊州,當下陳元便跟應劭討論起律法來。

  具體的法律條款上,八個陳元也不是應劭這位律法大佬的對手。

  不過,要是立法的根本和目的,陳元還有可以說道說道的。

  陳元直接提出了立法為公、執法為民、有法必依、違法必究、執法必嚴的理念,把應劭震的不輕。

  要知道,這個時代哪怕是最激進的法家人士,也不過提出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而已。

  陳元這直接來了一個立法為公、執法為民,能不讓應劭三觀受到震撼嗎?

  於是乎,陳元跟應劭就在這大牢之中討論起立法的根由和目的起來,討論的是不亦樂乎。

  陳元有五千年的沉澱,應劭有著對當代律法最為精深的了解。

  兩人這一碰撞,還真碰撞出不少好的東西。

  將來這些東西都要寫進荊州編制的律法當中去的。

  陳元這邊在大牢里玩的開心,那邊大朝會要開始了。

  這一日,寅時剛過,眾位大臣便開始上朝了。

  曹嵩作為大司農自然位在前列。

  眾位大臣坐定,靜等天子到來。

  這個時代的大臣上朝並不是站著的,全都是跪坐。

  每個人都有一個墊子。

  這也是為什麼上殿都要脫鞋的緣故,不脫鞋如何跪坐啊。

  所以,就衍生了一個詞叫做劍履上殿。

  意思就是不脫鞋,腰佩長劍上殿。

  這是權臣的標配,示意無上的尊榮。

  都脫鞋,就你跟天子不脫鞋,這還不能說明你的地位尊貴嗎?

  當然,到了這一步的人,下一步不是篡位就是被砍死,基本上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曹操這傢伙例外,但是雖然他沒有篡位,他兒子稱帝了啊。

  沒等一會,天子上殿,百官朝賀。

  現在也沒有那麼多禮節,而且漢靈帝似乎昨晚玩的有些晚,精神不是很好,眾臣隱約看到天子似乎好像打了一個哈欠?

  漢靈帝道:「諸位愛卿有事奏來,無事退朝。」

  漢靈帝話音一落,曹嵩便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事上奏。」

  「哦,是大司農啊,有什麼事儘管奏來。」

  曹嵩道:「陛下,今天下各州郡縣的賦稅已經繳納完畢,臣特向陛下匯報一二。」

  漢靈帝一聽是錢的問題,頓時精神不由的振奮起來。

  「今年賦稅如何?」

  曹嵩一板一眼道:「今年賦稅總額只有5億左右,大部分郡縣都沒有上交,即便是繳納了賦稅的郡縣,也沒有足額上交。」

  5億錢,看著不少吧。

  實際上只有巔峰時期的八分之一到九分之一了。

  東漢巔峰時期,一年可收賦稅四十億到五十億。

  當然這是國庫收入,並沒有把皇帝的私庫算入其中。

  皇帝的私產絕對算不上,甚至有時候比國庫還要多。

  《漢書》當中有這麼一筆有趣的數字,漢元帝時期,約前49年到前33年,大司農經管40個億,少府經管的收入,居然超過大司農,達到43個億。

  少府就是管理天子私產的官職。

  漢靈帝聽到這個數字,眼神莫名。

  作為一個當了這麼多年皇帝的天子,他如何不知道這個數字肯定有問題。


  就算是有黃巾之亂,也不可能下降這麼多,多半就是地方豪強不想交或者拖欠了。

  可是現在天子拿這些豪強根本沒有一點辦法。

  漢靈帝微微嘆了口氣道:「這些州郡之中,那個州郡繳納的賦稅最多。」

  曹嵩一愣,沒想到天子居然會問這個。

  以往天子可沒有在意過這些東西啊。

  不過,曹嵩能夠做到大司農,還是有點本事的,起碼業務上還算數量。

  「回稟陛下,今年繳納賦稅最多的是荊州,計有一億錢。」

  這個數字一出,在場的大臣眼中都閃過精光。

  這已經占了天下賦稅的五分之一了。

  這劉備難不成還真是一個忠臣不成?

  漢靈帝一聽是荊州,心中暗自點頭。

  果然還是自家人靠譜啊。

  不僅平日裡時常奏表,交錢的時候也不含糊,劉玄德可用啊。

  想了一下,漢靈帝道:「荊州對朝廷如此忠心,朕心甚慰。」

  頓了一下後道:「來洛陽上交賦稅的可是荊州別駕陳元陳子初?」

  曹嵩頓時大驚。

  天子怎的知道陳元到了洛陽。

  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劉備告訴天子的了。

  劉備在密奏當中詳細講述了天外之物的事情,並告訴天子自己會派自己麾下最為得力的屬下陳元前來洛陽上交賦稅並去鑒天台查閱相關資料。

  當然,就算劉備不告訴漢靈帝。

  漢靈帝也知道陳元到了洛陽,而且也知道陳元被關進了廷尉署的大佬之中。

  真以為司隸校尉是擺設啊。

  司隸校尉負有監察天下的重任,雖然現在因為黃巾之亂的緣故,其他地方的監察大都被廢了,但是在洛陽,司隸校尉的實力還是很強的。

  當陳元他們踏入洛陽不久之後,天子就知道了陳元的到來。

  後面陳元跟曹嵩發生的衝突以及被關入大牢之中,天子通通都知道。

  但是漢靈帝沒有做出任何的應對。

  對於曹嵩和崔烈,漢靈帝既沒有什麼好感也沒有什麼惡感。

  他就是漠然的看事情是如何發展的。

  不過,現在聽到荊州交了這麼多錢,漢靈帝心中的天平當然是開始向陳元傾斜了。

  開玩笑,人家荊州可是給自己送來一億錢啊。

  不管如何,看在這麼多錢的份上也要敲打一些曹嵩和崔烈,順便把那個可憐的小子給撈出廷尉署的大牢才是。

  要不然的話,萬一劉備惱怒,不給自己交錢了怎麼辦?

  漢靈帝現在是真的沒有實力去對付地方上的這些諸侯了。

  不僅沒有實力,他也沒有那個精力。

  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壽命也許不長了。

  作為漢室天子,該知道的東西他都知道。

  所以,現在漢靈帝純粹就是出於擺爛階段,只要不做的太過分,他是不會去管你的。

  當然,像劉備這種好臣子,能照顧還是要照顧一下的。

  況且從實力上來看,荊州牧比這個大司農和廷尉的實力都要強啊。

  曹嵩雖驚不亂,拱手回到:「回陛下,臣並未見到荊州別駕陳元。」

  好傢夥,曹嵩這是明目張胆的欺君啊。

  當然曹嵩這麼幹,自然有他的底氣。

  他的底氣便是他爹曹騰。

  曹騰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在世的時候提拔了很多大臣,如今這些大臣可都還在呢。

  而且有幾個人便在如今的朝堂之上。

  所以,曹嵩的人脈還是很廣的。

  他篤信天子絕對不會因為區區一個州別駕就處罰自己的。

  漢靈帝聽了曹嵩的話,心中不由的便來了氣。

  他知道曹嵩的心思,就是因為知道這個心思,所以他才來氣。

  第二次黨錮才過去多久啊,這些個豪強大族依然還是這般。


  結黨營私,對抗天子。

  都該殺!

  漢靈帝沒來由的冒出了殺氣。

  別看漢靈帝現在好像什麼也不管了,似乎成為了一個昏庸之主。

  前些年漢靈帝可是鬥志滿滿的,沒少幹事情。

  第二次黨錮的時候,沒少殺人。

  不過,這殺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殿中大臣也只是覺得忽然一涼,然後又恢復正常,倒也沒有多想。

  漢靈帝收起了殺氣,不是不想殺,而是不能殺。

  因為事實證明,他確實幹不過這些人。

  不過,也不能任由這些人把他當傻子啊。

  漢靈帝呵呵笑了兩聲:「大司農,莫不成你當朕是瞎子和聾子嗎?真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漢靈帝調動了頭頂那龐大的氣運之龍的氣勢,一股震懾天下,睥睨四海八荒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充斥於整個大殿之中。

  眾人隱隱感覺到天子頭頂那龐大無比的氣運之龍,朝著眾人鎮壓而來。

  其餘重臣倒也還好,曹嵩可就難受了。

  因為這氣勢幾乎全都朝著他而來。

  曹嵩頓時冒出了冷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陛下恕罪,不知臣哪裡錯了,竟讓陛下發此雷霆之怒。」

  曹嵩現在還在死撐。

  漢靈帝冷笑一聲:「大司農,那陳元如今可是在廷尉署的大牢之中?」

  曹嵩聞言,頓時麻了。

  天子知道了。

  曹嵩開始慌了。

  自己這行為完完全全的就是欺君之罪啊。

  曹嵩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看到曹嵩喏喏不敢言,漢靈帝眼中閃過無趣之色,然後看向崔烈。

  「廷尉,你來給朕說說,荊州別駕陳元如何進了你廷尉署的大牢,此人到底犯了什麼罪啊?」

  崔烈心中暗暗叫苦,這叫什麼事啊。

  不過,天子垂問,崔烈自然不敢不回。

  崔烈起身道:「回稟陛下,臣也是從大司農那裡接到的人,大司農說這陳元怠慢上官,出言不遜,大司農一時不忿,便將其送到了臣這裡,臣一時糊塗,便將這陳元收在了廷尉署的大牢之中,請陛下明鑑。」

  崔烈直接甩鍋給曹嵩。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崔烈本來就是一個膽小的人。

  歷史上崔烈花五百萬買了司徒之後,心中很是不安。

  一日,他從容問兒子崔鈞:「我位居三公,現在外面的人是怎麼議論我的?」

  崔鈞回答:「父親大人年少時就有美好的名望,又歷任太守,大家都議論你應該官至三公,而如今你已經當了司徒,天下人卻對你失望。」

  崔烈追問:「這是為何?」

  崔鈞答道:「議論的人都嫌棄你有銅臭。」

  崔烈大怒,舉起手杖要打崔鈞。

  崔鈞時任虎賁中郎將,穿著武官服,狼狽而逃,崔烈在後面追罵道:「死兵卒!父親打就跑,這是孝子嗎?!」

  崔鈞回頭說:「舜對待他的父親,小杖則挨,大杖則跑,這不是不孝啊!」

  崔烈於是慚愧而止。

  當然,雖然膽小,但是這傢伙還是有底線的,知道羞恥。

  曹嵩就完全不一樣了,感覺沒有一點底線。

  他買了太尉之後,一點羞愧的感覺都沒有。

  也許可能跟他是宦官的兒子有關吧。

  漢靈帝聞言不由的大怒:「爾等把朝廷律法當做兒戲嗎?做事全憑私人感情是嘛?置朝廷法度與何地?還是說你們覺得朕這個天子就這麼好糊弄?大司農哪來的權力將一個州別駕送入廷尉署的大牢,誰給你們的膽子?你們如此結黨營私,莫不成你們也要造反?」

  漢靈帝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頓狂風暴雨,他也是趁機宣洩自己心中的憋悶了。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全是天子的誅心之語。

  不僅曹嵩和崔烈聽得瑟瑟發抖,就算是旁邊坐著的那些大臣,心中也有些不安。


  他們不由的想到,難不成這位天子又想搞第三次黨錮嗎?

  想起黨錮之禍的慘狀,眾位大臣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陳蕃被殺,竇武被殺,淑劉、魏朗被殺,劉瑜、馮述被族滅,李膺、杜密、翟超、劉儒、荀翌、范滂、虞放等百餘人,被下獄處死。

  在各地陸續被逮捕、殺死、流徙、囚禁的士人達到六、七百名。

  這一次黨錮,雖然當時天子年紀尚小,有被矇騙的嫌疑,可是八年之後永昌太守曹鸞上書為「黨人」鳴冤,要求解除禁錮,靈帝不但沒有聽從,反而收捕並處死曹鸞。

  接著,靈帝又下詔書,凡是黨人門生、故吏、父子、兄弟中任官的,一律罷免,禁錮終身,並牽連五族。

  這都說明了一個問題,當今天子對於黨錮實際上是支持的。

  要不是因為黃巾之亂的緣故,這黨錮還解不了。

  所以,有人說黃巾之亂後面有豪強世家支持,也未嘗沒有道理。

  因為通過黃巾之亂,黨錮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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