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掌控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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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隱忍在這一刻爆發,就像是沒有辦法控制住的野獸,所有的一切都在以自己沒有辦法掌控的方向發展去。

  此時此刻,面對女兒的死亡時,她的第一身份還是一位母親。

  「你以為你不欠我了麼?我為你勞心勞力這麼多年,我讓你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是讓你以死亡報答的。」

  南宮紐煙一邊說,一邊努力捂著自己的嘴巴,她的眉眼之間帶著憤恨的光,她不知,為什麼和自己最是相似的女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是我已經很慚愧了,我一直不懂的怎麼和母親表達自己的愛,如今這樣,也算是某種表達吧。」

  女人的哭聲十分大,很快就吸引了屋子裡頭的人,首先走出來的是南宮雪明,她的心思一直都記掛著外頭的妹妹,她已經想好了一百種可能,讓太后幫忙脫罪的可能,可是在聽到南宮紐煙的聲嘶力竭時,心頭還是冷了。

  走到面前的時候,看到的是南宮紐煙和穆家苑抱在一起。

  「還在這裡看什麼,還不去叫人麼?」

  穆家苑聽到了南宮雪明的聲音,緩緩地擡起頭來,努力從嘴角擠出微笑,「娘娘,我知道您是為了母親好,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南宮雪明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紗,看起來就是一個仙子,她淡淡的妝容,像是遺世獨立的高人,南宮雪明走到了穆家苑的面前,說道,「你太傻了。」

  「我希望今天的死,能夠消除宮裡頭對我母親的怨恨,還有對他的清算。」

  這個他指的是誰,南宮雪明猜測一下就知道了,不過都是至情至性的女子,又有誰能批判別人呢?

  便是這麼想著,眼神中泛著淡淡的光,「太醫馬上來了。」

  「鶴頂紅,我知道他的藥性,無論如何都救不過來了。」

  南宮紐煙抱著女兒的肩頭,泣不成聲,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不知道應該憎恨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一直等到手中的軀體漸漸變冷了,他才明白這個事實,不管為了保護誰,女兒都將自己的性命親手送上。

  而到了清晨時分,宮裡頭傳來了皇上的聖旨,賜穆家苑無處安葬的懲罰,他被剝離了姓氏,被人棄於亂葬崗中。

  南宮紐煙早已蓬頭垢面,她呆呆地領旨,女兒可以放心了,那個男人未傷及分毫,只不過是成了他們國家的罪人,但是經久之年之後,百姓就會慢慢忘記這件事,他們仍然會擁戴這個皇上的長子做為繼承人。

  而自己的女兒呢,魂魄永世不得安生,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著落。

  扶棺人是兒子穆天駿,他走在最前面,神情凝重,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這還不是最雪上加霜的,梁千洛的孩子始終沒有保住,奇怪,若是在從前,知道自己最大的死敵有這樣的劫數,心裡頭應該十分高興才對。

  為什麼會覺得是在自己的心頭上多撒上了一把鹽呢?

  大概是因為看透了人世間的冷暖,所以才會明白,一條生命要存留在人世間足夠長久,才是最高興的事情吧。

  因為穆家苑理論上是被穆武侯府拋棄的人,所以所謂的扶棺,不過是抱著他的衣冠哭上一哭,也算是盡了心裡頭的那一份念想。

  梁千洛晚間回到房間裡頭的時候,已經是暗沉沉的掌燈時分,弟弟已經被遣送回國,而這一件醜事,也被皇上永遠掩蓋在了皇城的宮牆之內。

  也就是經過了這件事情之後,他才明白,其實在統治者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對與錯,他們做一件事情之前,首先核准的是自己的利益,而在這一份的利益之外,禮義廉恥又算得了什麼呢?

  「夫人,大夫說了,您現在的這個情況不應該思考太多,一切還是身體要緊。」

  阿碧一邊說,一邊端了一碗薑茶來,溫熱的氣息纏繞在指頭上,像是藤蔓,纏纏繞繞,彎彎曲曲。

  「你覺得我現在還喝得下去東西麼。」

  梁千洛一邊說,一邊嘆著氣,她看著窗台上的紅羅出了一會兒神,終究是嘆了一口氣,「梁子敬應該已經順利回到國內了,我終究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說完,眼神之中帶了淡淡的冷意,他始終沒有辦法釋懷,雖然穆家苑如今已經得了應有的懲罰,可是自己的弟弟呢?

  他能夠活下來,完全是因為國家之間的博弈,當然還有這個女人的獻身,可是他難道真的沒有一點心思神往在裡面麼?

  從今往後,他也應該有些身為男人的擔當了。

  「夫人這是為什麼呢,雖然現在的處境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但終究是最優的結果了,其實奴婢覺得,您若是能夠……」

  「能夠什麼?能夠好好利用這個機會麼?」

  說完,梁千洛冷笑了一下,「要我說,你倒是可以去做皇后,你的這份心思算計,倒是挺厲害的。」

  梁千洛的這些話,讓阿碧冷汗直流,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眼眶裡頭已經蓄滿了淚水,「夫人何必說這樣的話呢,如今我們相互扶持,便是最後的那一份投靠。」

  「好了好了,只是經過今天的這些事情之後,有些東西我也看淡了一些。」

  阿碧仔細想著夫人這段時間的變化,總覺得他的這些話大有深意,這些天來,他對穆天琪的態度要更加地冷淡一些,雖然穆天琪一直在嘗試著和他接近,並且故意冷落了南宮敏玉,可是梁千洛的態度總是不溫不火。

  要知道,梁千洛的弟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管從什麼角度上來說,梁千洛都是理虧的,如果他不能夠抓住這個機會的話,到時候怕是要後悔許久。

  「別的事情看淡倒也沒有什麼,只是夫妻之間的情愛怎麼可能看淡呢?」

  梁千洛緩緩擡起頭來,眼神中帶了蕭索,他說道,「你知道在穆家苑服毒自盡的那個晚上,我聽說了什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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