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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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晚上,百里傾的手中握著從善如搜集來的證據,告訴他,其實從一開始,從梁子敬進入這個國家的第一天開始,穆天琪就已經在籌劃的事情——讓這兩個人相愛,讓他們奮不顧身,如同飛蛾撲火。

  梁千洛並沒有在百里傾的面前表現出失態的樣子,她只是在回來的時候,於黑暗之中痛苦了很久。

  沒有什麼事情比背叛更讓人惱火的了,即便是在這個南國之春,梁千洛還是覺得心裡頭的寒冷一點點腐蝕了她。

  然後她想到了南宮敏玉,她想到了南宮敏玉失去的那個孩子,事情發生的那一天,他和穆天琪依偎在一起,穆天琪用百分之百的愛意去接納他,後來因為南宮敏玉的妒忌,她被南宮紐煙整治,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感受到,南宮敏玉肚子裡孩子的死亡,和穆天琪有關係了。

  外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滴滴答答,像是有人在低聲訴說著什麼,梁千洛緩緩擡起頭來,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你聽,這餘生已經十分大了。」

  阿碧不敢做出任何驚慌的模樣來,他不過是在黑夜的長廊之中長久凝望,在這許多看不到邊際的場景之中,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位置,是留給自己的。

  「夫人是不是要休息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穆天琪今天是來我這裡的。」

  因為不再懷有孩子,他就從齊燕寧的住所離開了,想起來也是可笑,原本自己這樣時時擔心,什麼都想要盡善盡美地完成,結果卻折損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這一份淒涼,在這個下著雨的早春,顯得這樣明顯。

  她稍微停住了腳步,在離窗子只要一米遠的時候側耳傾聽,「好像從很早開始,但凡是穆天琪能夠答應我的事情,他都會義無反顧地做到。」

  話音剛落,就聽見了外頭的踢踏聲,一個人將身上的雨衣摘下來,明媚皓齒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像是當初的少年將軍。

  「我來了。」

  穆天琪說著,將手中的東西自然而然地給了阿碧,他在外頭將身上的雨水拍打幹淨才走進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梳洗完畢了麼。」

  十分強烈的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阿碧的眼神之中帶了淡淡的不安,他在接過穆天琪遞過來的東西時選擇了用眼神進行示意,只是梁千洛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會因為任何人改變呢?

  梁千洛笑道,「習慣了你到我這裡來,若是你不來,我好像也睡不著一樣。」

  阿碧連忙接過話,說道,「夫人時常惦記著少爺,少爺也時常惦記著夫人,如今既然深夜得以見面,不如就早些歇息吧。」

  穆天琪知道,自從梁千洛的弟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他表面上是歡喜平和的模樣,心裡頭的那份苦澀,也許阿碧是最有發言權的。

  在確認了阿碧的神情之後,他說道,「我知道,你出去吧。」

  「可是阿碧還不是很困,更何況這兩頭淒風冷雨的,還是讓我侍奉在夫人的身邊比較好。」

  梁千洛知道阿碧的秉性,她知道阿碧心裡頭的那份擔憂,只是自己已經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就絕對沒有讓他銷聲匿跡的可能。

  「讓你下去你就下去,難道還要在這裡將我如同犯人一樣囚禁起來麼。」

  梁千洛臉上的冷色已經暴露了一切,穆天琪將一切看在眼中,雖然是有一份不安,可是事已至此,也不至於將心中潛藏的那一份怯懦表達得太過於淋漓盡致。

  「夫人。」

  「看來我和你說過的那件事是要提上日程了。」

  梁千洛稍微扶住了額頭,看起來便是最無可奈何的模樣,穆天琪知道,他是在將從前嚇唬阿碧的話搬出來重新說了一遍。

  「阿碧不過是關心你,你何必這樣呢?」

  梁千洛的眼角泛起了淡淡的冷光,他說道,「話倒不是這麼說,其實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打著為別人好的名義,可是最後做的那些齷齪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會讓人意想不到。」

  這便是今天的主旨句了,梁千洛的手心微微出汗,在面對穆天琪的時候,用這樣倔強的姿勢,一直都是他的強項,可是他不知道,在暗自交出了一部分心思之後,再做出這樣的表達,竟需要這麼大的力氣。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呢。」

  穆天琪的眼神中帶著迷茫,他嘆了口氣,終究是知道,今天的情形,若是阿碧在這個地方,也是很不好的,便隨便找了一個什麼藉口,和阿碧說道,「既然你們夫人與我在一塊,想來你也不需要這麼擔心,在外面守著夜就是了。」

  阿碧低著頭,他不想走,雖然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並不會讓局勢有多大的改觀,可大概在這個地方,就可以和梁千洛一起挨過那些從心裡頭翻騰而過的傷心吧。

  「我們都已經將話和你說的這麼清楚了,你還是要在這裡死皮賴臉的麼。」

  梁千洛說著,已經換換坐在了椅子上,他這樣居高臨下的神情不過是傷心,也是窮凶極惡的掩飾。

  阿碧聽了,只好沉默地退出,他不知道,在自己視線夠不到的地方,穆良娣的關心已然鎖定,從小到大,他所有的苦痛都是由那個叫南宮紐煙的女人造成的,而讓他遭受這麼多不對待的那個人,是穆家苑。

  如今穆家苑已死,對於他來說,還有什麼是一定要去抗爭的呢。

  「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我有什麼事情開罪了你,讓你覺得心思寂冷。」

  「心思寂冷倒是說不上,只是自己發現了一些端倪,反而是覺得我們之間有跡可循。」

  梁千洛一邊說,一邊緩緩地坐下,他的手指頭緩緩地掃蕩過了桌子上的墨石,蜿蜒曲折的模樣,有點像他的人生。

  他從來也不奢求大富大貴的日子,只是命運使然,讓他來到了這樣的所在,他必須知道,生死有命,自己掌握不了天數,便是要掌握面前這個還有些可能對他傾瀉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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