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蕭索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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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應四時之景,一直都是穆天琪堅持的作為,他自信性格中有許多閃亮的光點,只是刻意隱藏起來,不被人知。

  遠遠的,南宮敏玉籠了一層火爐,又披著一件斗篷坐著,她正面朝著自己。

  穆天琪小走幾步,來到了南宮敏玉的身邊,說道,「這麼冷的天,你何苦為難自己?」

  「不算是為難啊,我從來也不怕冷,就怕是為難了你。」

  說著,他將身子往右邊靠了靠,讓穆天琪坐下,穆天琪嘆了一聲,「你呀你呀,真是心比比干多一竅,分明是我在關心你,你又用這樣的話排擠我。」

  芳軼聽了,笑著解圍道,「二夫人分明是愛著少爺,才會說出這樣自怨自艾的話。」

  「你們主僕二人向來是唱雙簧的,我說不過你們。」

  說著,他看了眼南宮玉身邊的桌子,倒是有一壺熱酒在爐子上燒,「這燒酒是為我準備的嗎?」

  「不然呢?」

  南宮敏玉說笑著,已為芳軼拿了杯盞來,他親手為穆天琪斟滿了酒,「總不能平白無故的叫你來賞雪,挨了這麼久的凍。」

  「你看,這就是你多心了,陪你是我的義務,但是敏玉,我真心希望你能夠走出來。」

  穆天琪說著,仰頭倒入了一杯酒,胃立刻就暖了起來,血液也被漸漸地燃起。

  「我當然要走出來,前面還有這麼漫長的路,我如何不振作。」

  說著,南宮敏玉擠出了一絲微笑來,她偏過頭看著穆天琪,「不過我總覺得,你明里暗裡的,都在保護梁千洛。」

  「你們兩個人都是我的伴侶,雖然我愛你,可也要周全她和她的母國。」

  穆天琪又開始連自己都差點相信的鬼話,他看著南宮敏玉,看著他的眼神從冷漠到波瀾。

  「我的意思是,我覺得你並沒有這麼愛我。」

  「嗯?」

  又將一杯燒酒入肚後,穆天琪轉過身來,看著南宮敏玉。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樣啊?」

  「怎麼樣?」南宮敏玉笑著問。

  「總要懷疑男人是不是愛自己,可偏偏那個男人已經付出全心全意來對待了,何必要故作此問呢?」

  穆天琪說著,牢牢地抓住南宮敏玉的手,「我與你從小的交情,你還不知道我嗎?」

  「天琪,你看我失子之後的張狂,難道沒有萌生出些許的厭煩嗎?」

  南宮敏玉說著,也將手指箍緊了穆天琪的,淚水已在眼眶裡盈繞。

  穆天琪要裝作不為所動,他告訴自己,命運的殘忍,就在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可是每次觸碰到南宮敏玉的身體時,他又忍不住去想像,孩子在她的體內碎裂開,又從他的身體裡排出來。

  南宮敏玉嬌小的身軀是如何承受這一切的?

  他不想知道,可是他又一定會知道。

  「當然沒有。」

  「可是有的時候,我都厭煩起自己來了。」

  南宮敏玉說著,用手拂了拂頭髮,有幾根髮絲被風吹了起來,纏繞在他的臉上。

  「我只是想要一個真相,可事情越發的複雜起來,驚動太后是在意料之外的,如今,府裡頭誰不懷疑我越過母親與太后告密。」

  南宮敏玉似乎哽住了喉頭,許久才說,「我原本就是受害者,如今,竟是一個同情我的都沒有。」

  「好啦,越說越起勁了,那些人怎麼看你重要嗎?你既然一心一意愛我,首先在意的就該是我的態度。」

  「可事實就是這樣的,我在府裡頭大部分的日子,都是與那些人相處堆砌而成的,你每日只在晚上歸家,可知我日日夜夜的煎熬,又是如何的濃烈。」

  說著,他背過手去擦拭自己的臉,結果發現,手裡頭摸著的是雪,在這樣蒼茫的大地中,連淚水都是找不到的。

  「事情還沒有發生,你就想得這樣嚴重,難道不是杞人憂天嗎?」

  穆天琪說著,又去扶住南宮敏玉的肩頭,他的肩膀什麼時候這麼消瘦了?像是一根針,狠狠扎入了手心中。

  「其實有的時候,我希望你是站在我這邊的,毫不猶豫,且不附加任何條件。」

  南宮敏玉說著,十分認真地看著穆天琪,「老夫人對我心存芥蒂,往後的日子,我更加難走了。」


  時至今日,南宮敏玉難道還以為,南宮紐煙是他的保護傘嗎?

  穆天琪的嘴角洋溢起冷笑,他摸了摸南宮敏玉的頭,「傻瓜,你要知道,母親從始至終都是對我們好的,即便是現在顧不上你,大抵也是因為腹背受敵的緣故,你不要想太多。」

  「其實你早就對我的姑母產生了敵對情緒,對嗎?」

  穆天琪注意到,南宮敏玉換掉了稱謂,直接叫南宮紐煙為姑母,而在這之前,已經和南宮敏玉下了最後通牒,不准再依照娘家的叫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南宮家,也許你是憎恨南宮家的。」

  南宮敏玉喃喃自語道。

  「你再說這樣的話,再妄自揣測我的心思,我就真的生氣了。」

  說著,他將杯盞放下,嚴肅看著前方,白雪皚皚,不一會兒的時間,這世界就用銀裝素裹了起來,任憑太陽怎麼照耀,都沒有辦法化解地上的積雪。

  「也不算妄自揣測吧,我知道姑母對你並不好。」

  南宮敏玉說著,我伸出手來攬住穆天琪的腰,「你就讓我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好不好?」

  「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穆天琪說完,想抽出身子。

  「為什麼會沒有意義呢?我以前以為是最懂你的,可是到今時今日才發現,所有的人都在哄著我,所有的人都在順著我的意思往下說,連你都是。」

  「這樣不好嗎?你始終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是我敬重的那個你呀。」

  穆天琪渾身上下都生出了警戒的狀態,他終於明白,自己天生就是個應激動物,不容許身邊的人有任何的懷疑,但凡懷疑生起,所有的仁慈和善意都會煙消雲散。

  他想要扼殺這些懷疑的細胞,特別是在南宮敏玉這裡。

  「我好像不是很想要這樣的結局。」南宮敏玉說。

  「夠了。」

  說著,穆天琪站起身來,在南宮敏玉的面前站著,「你要頹廢到什麼時候才可罷休,傷害完了外面的人,就要來傷害我是嗎?沒了孩子我也心痛,可是你總是戳我的傷口,現在又無緣無故懷疑,難不成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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