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順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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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看著他,眼睛裡沒有惶恐,沒有擔憂,有的反而是異於平時的冷靜。

  穆天琪慌了,忍不住要想,自己是不是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讓敏玉捕捉到。

  「我怎麼可能故意呢?我這麼愛你。」

  南宮敏玉說完,又伸出手去斟滿了一杯酒,「說好是來賞雪的,動不動就發脾氣,真是討厭。」

  穆天琪轉過身,看到芳軼在不遠處,她雙手揣著,觀察著周遭的環境。

  好像有人在洞察自己的內心,一步一步地窺探。

  「好了好了,再說這些也沒有用,我只想跟你確定一點,我始終會站在你的身邊陪你,可也不可能讓你消沉下去。」

  說完,他又坐下去,「過幾日,我讓許大夫給你把脈,若是你脈象平和了,我就帶你城西的老山上。」

  南宮敏玉皺眉頭,「去那裡做什麼?」

  「去散散心吧,那裡的雪梅最是出名,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就會有香客摩肩接踵地觀賞,到時我將寺廟一封,只讓雪梅為你而開,如何。」

  說著,穆天琪又露出了寵溺的笑容,南宮敏玉問道,「梁千洛也會去嗎?」

  「看你願不願意讓他去了,我已經說過,你不喜歡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會逼迫你的。」

  穆天琪說著,微微皺著眉,雖然知道世事難有兩全,可是南宮敏玉這樣步步緊逼的架勢,讓他渾身不自由。

  「既然你有這樣的好心意,我提前領了。」

  說完,他痴痴地看著一處松林,「松樹這樣蒼翠,也難免被雪壓彎了枝頭,可見剛直易折。」

  「敏玉,有一件事情我得問你。」

  說著,穆天琪牽著南宮敏玉的袖子,將手探進了她的手臂中。

  「好。」

  「你真的有懷疑姐姐嗎?」

  南宮敏玉聽了這話,眼角立刻紅了,「不是你不讓說的,現在怎麼再來招惹我?」

  「最後一次,我問完就知道了。」

  有風雪從眼前刮過,接踵而至的是鋪天蓋地的白,南宮敏玉使勁地擤了一下鼻子,「證據確鑿,不是他還是誰?」

  「如果你堅定是他,那就不要放過他。」

  說著,穆天琪靠近了南宮敏玉的雙手,「你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我哪裡有不心疼的道理,只是府裡頭事情錯雜,真相更是交錯在重重諜影之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放棄。」

  「我們又能怎麼辦呢?」

  南宮敏玉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不知道?姐姐要和九皇子成親了。」

  說著,穆天琪仔細觀察著南宮敏玉,要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出變化。

  「好像有所耳聞,但是不敢相信。」

  「我知道你和母親的關係很好,可是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在他的心中,女兒和兒子始終是第一位的,即便穆家苑有重大嫌疑,他也只想著為女兒鋪平後路。」

  心突然被揪緊,南宮敏玉覺得自己突然墮入深淵,「你的意思是,老夫人這麼做,是為了規避穆家苑犯下的錯?」

  「不然你怎麼解釋,他最心疼的女兒被人攥住了把柄,在他這裡卻仍是雲淡風輕?」

  南宮敏玉的後背一滑,像是要跌在地上。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徒增你的痛苦,而是讓你通過痛苦,看到生活的本質。」

  「誰的生活有什麼不同呢?揭開來看,一樣的骯髒。」

  南宮敏玉恨恨地說。

  「所以你現在忍氣吞聲是對的,從長遠的看,穆家苑成為王妃的可能性非常大,若這個時候得罪了他,往後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那我們就任憑他一手遮天嗎?」

  南宮敏玉說,她將臉捂在了雙手中,渾身因為痛苦而抽搐著。

  「你放心,我會為你做主的。」

  說完,穆天琪一把摟過了南宮敏玉,將她呵護在懷裡。

  他無法抑制自己的嘔吐欲望,此時此刻的他鄙視自己,怨恨自己,謊話說了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便接踵而至,像是一個魔咒,他跳脫不出。

  歸根結底,自己真的從這件事情里得到好處了嗎?


  必然是沒有的。

  他少了一個孩子,也沒有了良心。

  「子闌。」

  在幽暗的書房裡,穆天琪背靠著牆,喚著面前的侍婢。

  「四少爺。」

  「你知道我今天擁抱著敏玉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嗎?」

  說著,他將雙腳摩擦在地上,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子闌想著心事,還要毫無縫隙地應付面前的人,顯然有些力不從心了。

  「四少爺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既然是命里該有的決定,遲早是要做的。」

  「我其實很卑劣,對嗎?」

  「勝利必然要付出代價,這個道理,四少爺從小就懂。」

  「大概是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我原本以為自己會冷血的,結果被性格里彌留的善意反噬了。」

  子闌有些發呆,自從上次和沈世追見過面後,他的心思總在陸恩熙身上,連安慰的話都說的勉強。

  「你是不是有心事?」

  穆天琪皺著眉頭問。

  「四少爺,對不起。」只能意識過來,連忙低頭說道。

  「我要問緣由,不是你的道歉。」

  穆天琪說完,打點起精神,緩步走到子闌的面前,用手指頭挑起了他的下巴,「從很長一段時間開始,你在我的面前都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子闌不想和穆天琪交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想要和穆天琪隔開一些距離,他要保有自己的秘密。

  和沈世追的交易,就是他隱蔽內心的第一步。

  「沒有。」

  「既然沒有,為什麼問你話的時候,反應總這樣慢。」

  說著,他縱身一躍,雙腿就落座於桌子上,一雙腿搖搖晃晃的,隔著長衫,有飄搖之感。

  「少爺恕罪。」子闌說著,跪下身去。

  「有話就說話,好端端的認什麼罪?」

  穆天琪說著,眉眼冷肅,一點都不想放過子闌細微末節的情緒轉變。

  「子闌沒有照顧好身體,前兩日受了風寒,練功時又破了功,所以頭腦暈沉沉的,反應都慢了許多。」

  「既然如此,怎麼不吃藥?」

  穆天琪問。

  「從前都是會好的,所以也沒有很在意,想不到這幾日病情愈演愈烈,並沒有好的徵兆。」

  「既然如此,你也該提早和我說,總在我的面前發呆,是怕我誤會得不夠深嗎?」

  穆天琪看著子闌,想到之前和齊燕寧的合作,一方面又從心裡鄙視自己,一方面又覺得事情必須這樣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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