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表面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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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千洛看著穆天琪,冷笑道,「這樣的事情問你就對了,怎麼樣才能不像是表面功夫,像是真心所為呢?」

  穆天琪瞟了一眼梁千洛,「你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

  「既然沒有,幹嘛說這種話。」

  「你的心思竟比女人還細膩,我不過是隨口一說,就讓你惱怒這麼久,可見那日你未必覺得阿碧是無心之失,他也恨不得將阿碧杖打二十大棍吧。」

  梁千洛說完,看著穆天琪。

  「當然不是,敏玉的性子我最瞭然,是她放肆了。」

  「既然如此,咱們就各自不提,只將這件事情翻篇兒,今天應付母親已足夠為難,希望我不用在你的身上多費虛妄的功夫。」

  萬籟俱靜,穆天琪覺得自己站在空無一人的山谷中,梁千洛的言行舉止帶著迷幻,不甚真切。

  虛妄二字用得精妙,竟然將他的心情哄托出來。

  「母親有為難你嗎?」

  「倒不至於為難,只是看到姐姐今時今日的處境,難免嗟嘆幾分。」

  「說到姐姐,就不得不提那個書生了。」

  穆天琪說著,將頭枕在了手臂上。

  「哪個書生?」

  梁千洛說著,表現出了迷惑的樣子,這大概是兩個人第一次正式談論了百里傾,彼此心知肚明,卻要裝聾作啞。

  「就是被嫂子舉薦進來的,那個叫賈代善的小子。」

  穆天琪說完,又支起了身子,湊到梁千洛的面前,「他跟這件事情,也有關係呢。」

  穆天琪應該是用薄荷水漱了口,他說話的時候,嘴裡噴出的是薄荷青草的味道,梁千洛莫名留戀。

  「就是那日被你羞辱得發了怒的?」梁千洛明知故問。

  「他有發怒嗎?這樣身份低微的人,能入我府里就該是榮幸,還想如何。」

  穆天琪也不知道,莫名其妙說這樣的話是為什麼。

  只是在私心裡,他想要和百里傾較量一番,那個企圖在大婚之夜將他的新娘子撬走的人,在梁千洛的心中到底占什麼樣的分量?梁千洛又是怎麼回憶他的?

  「說這樣的話,並不會讓人對你有更多的好感,既然你懷疑他,就該去找他問明白,哦對了,我竟然忘了,在這件事情上,你已經沒有任何的調查權了。」

  梁千洛說完,仍然是低著頭,不再看穆天琪一眼。

  「算了,活該我有一番報應,總是不能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我在你的心目中,怕是連那個書生都比不上吧?」

  說著,他搖頭晃腦。

  「穆天琪,你要怎麼說我都行,可若是牽扯到無關的人員,你對得起自己這個良心嗎?」

  「我還有什麼良心可言?連你都保護不了,其實在你看來,我也算不上合格的夫君吧。」

  穆天琪說著,微微將頭往後仰,天花板上有光彩耀人的紅,大片大片的紅艷罩住眼眶,十分刺人。

  梁千洛微微怔住,「有時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明明要做出這樣的事情傷人,又敏感到了極點。」

  「大概敏感就是原罪吧。」

  穆天琪說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這次來都是和你道歉的。」

  「你說的話,我自然相信,可是希望你以後也不要刻意中傷我,這種玩笑沒有一點意義。」

  說罷,他伸出手來,探了一下穆天琪的手背,「我聽子闌說,前段時間你手生了凍瘡,如今可好些了?」

  「沒有關係。」

  穆天琪說完,認真看著梁千洛,「從今以後,我們應該可以好好過日子了吧。」

  「你再說這樣的話,被母親聽見,又是一頓好打。」

  「他可聽不見我們說什麼,你不說我不說,誰會告訴了他去?」

  梁千洛微微眯起眼睛,「母親的眼線你又不是不知道,隔牆有耳,遍布四周,即便是在我這裡,有幾顆埋下的釘子也未可知啊。」

  穆天琪見他話裡有話,不過是斂了話鋒,「既然如此,有些話我們悄悄說。」

  說完,他將臉湊過來,伏在了梁千洛的肩膀上,梁千洛躲閃不及,被他摟住了腰身,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大白天的做什麼?你也不怕被人笑話嗎?」

  梁千洛說著,要將穆天琪推搡開。

  「好歹讓我與你溫存片刻,等一下,我又要去面對敏玉了。」

  梁千洛堅信自己沒有聽錯,在提到南宮敏玉的時候,穆天琪是帶著虧欠的,梁千洛對自己的判斷有自信,他絕對沒有聽錯。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虧欠。

  當下,有些許迷惑閃過腦海,可立刻又沉澱了下來,「好好安撫她,等這件事情塵埃落定,你們的未來會更加美好。」

  穆天琪擡起頭來,認真地看著梁千洛,「你只在意我與她的未來嗎?那我與你的未來呢。」

  「看到你願意找我排解心事,我就十分滿足了,我們之間也有未來,何必在這朝夕之間?」

  正說著,外頭傳來了阿碧的聲音,「西府那邊派了人來,問少爺什麼時候過去?」

  阿碧的面前站著芳軼,他的臉色陰沉,冷笑道,「二夫人可是一點都離不開少爺啊,不過是來我們這裡片刻,就要走了。」

  芳軼笑看著阿碧,「是啊,偏偏少爺也這樣心疼夫人,如何奔走都是心甘情願的。」

  阿碧嗤之以鼻,「是不是心甘情願我可不知,只是時時將少爺捆綁在褲腰帶上的行為,真讓人費解。」

  「當日二夫人要處罰你定是有些道理的,你說話這樣莽撞,時時刻刻給主子惹禍,不給你一些教訓,你又怎麼知死呢?」

  阿碧正要辯解,穆天琪已經走出門來,他大步流星的樣子,像是心無牽掛,自由自在。

  「敏玉在哪裡等著?」

  「回稟四少爺,二夫人在花庭中,等著您去賞雪呢。」

  說著,芳軼故意斜眼看阿碧,嘴角還透露出笑。

  「這麼冷的天,敏玉身子還沒好,賞什麼雪?」

  芳軼笑道,「雖然是這個理,可是二夫人一旦倔強起來,任是誰都攔不住的,煩請四少爺一步,去那邊走走吧。」

  穆天琪聽著,點了點頭,走出幾步後,又轉過身來和阿碧交代道,「照顧好你們家夫人,別讓她四處亂走。」

  這樣微薄的關心在阿碧看來實在是虛情假意,他不過是點了個頭,輕哼了一聲。

  花亭是當年穆天琪設計的,那年他才十八歲,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有段時間,對人生前途很是迷茫,不知該建功立業,還是要臥薪嘗膽。

  還好齊燕寧始終陪在身旁,讓他學著沉潛,但他懂得忍氣吞聲,他也就著當時的心境,蓋了一處這樣的花亭。

  春夏的時候,可見簇擁的花團,秋冬之時,又能感受蕭肅的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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