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嬌妾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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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呢?」

  「善如。」

  梁千洛說著,又將目光收回到眼前,如果將他的臉紅得熱熱的,乾乾的,像是失去了朝氣,冬天就是這樣的,分明是雨夾雪的天氣,皮膚里的水分像被剝奪乾淨一樣。

  「他不就是百里傾的內應嗎?」阿碧壓低了嗓門說。

  「百里傾在外頭的事由善如一應打理,他就不能不給自己留有後路,我聽孟靜怡的意思,善如在他身邊埋下了一道坎,也許再過幾年,孟靜怡的作用才會真正顯現出來。」

  說著,梁千洛嘆了一口氣,「事情是越發複雜了,南宮敏玉的事情剛過,必定還有別的事情在謀劃中。」

  「那麼夫人打算怎麼樣?出手干涉還是靜觀其變。」

  「現在不過是神仙打架,凡人看戲罷了,你以為憑著我的根基和能耐,足夠和他們抗衡嗎?」

  說著,梁千洛將手收回,許久的火,倒是將他的心思烘得熱熱的。

  「年節就快到了,銀子收攏好了嗎?」

  每月發到梁千洛這邊的月銀不過寥寥,雖說他有大量的陪嫁跟來,可打點下來早就不剩什麼,他必須開源節流,才不至於在府里的日子這樣慘澹。

  「我已經儘量去收了,冬天的幾件衣服也都是自己動手趕製的,任憑是這樣,都有所虧空呢。」

  阿碧說完,在捕捉到梁千洛的擔憂後又說,「不過夫人放心,國王給留了些人脈在中原,如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再去求助於他們也是可以的。」

  「好,眼下不管怎麼吃力,都要將第一年過去了,弟弟就要來了,不能讓他看我這個姐姐過得這麼清苦吧。」

  梁千洛帶著疲倦的笑,每次說到弟弟,梁千洛都是歡喜的,如今他也快成年了,父皇隨之漸老去,和蓬勃的新生力量也在學習,他希望弟弟能與父皇一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是呢,皇子這會子必定也高興得很。」

  阿碧說著,看了一眼窗外,「現在冬雪禁住了腳步,夫人不如就寫寫字畫吧。」

  「也好。」

  說著,他朝書桌旁走去,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風聲,又過了幾秒,一個人影旋即而入,竟然是穆天琪。

  「好冷的天。」穆天琪說著,徑直走到桌邊,將杯子裡的熱茶一飲而盡,雙手還搓著耳朵。

  阿碧想到穆天琪那日的袖手旁觀,早對他這個人失望透頂,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少爺又來招惹什麼?」

  「怎麼個意思?」

  穆天琪擡起頭來,冷冷地看著阿碧,最後又將目光轉移到了梁千洛的身上,「阿碧的脾氣是越發精怪了,怎麼和我都沒有好聲呢?」

  梁千洛提起筆來,笑道,「阿碧的性子我都管不住,更不用說是你了。」

  「改日我給他配個小廝,看他還能不能這樣得瑟。」

  「少爺要做什麼就暫且做去,何必在這裡嚇唬人,反正奴婢的命掌握在您的手上,要殺要剮還不是您一句話嗎?」

  「我不過是來討口水喝,你何必這樣與我作對。」

  穆天琪說完,早斜斜地地坐在了椅子上,一雙眼睛端看著阿碧,「你不會是因為那天的事情與我置氣吧?」

  「阿碧是什麼身份的人?怎麼敢與少爺置氣呢?」

  「別在這裡口是心非的,我看你是個被嬌縱慣的,有什麼事情你做不出來。」

  阿碧知道梁千洛縱容自己的性子,讓他與穆天琪理論,言辭上就更加犀利了一些,他說道,「只可惜大夫人前腳剛走,若是他看見了,自然要為我說幾分道理。」

  「那你也太將自己當回事兒了。」

  穆天琪笑著,斜斜看著梁千洛,那日,的確讓梁千洛受了委屈,只是身在其中,有他身不由己的地方,他想了片刻,說道,「我們都忙著呢,哪裡會管你?」

  「也是了,奴婢賤人賤命,的確不勞煩四公子做什麼。」

  阿碧說完,將桌子收拾了出來,你上一盤核桃仁兒在上頭,「我只是可憐我們家夫人,處處都在忍讓,卻還要被人指桑罵槐,難道還不夠委屈嗎?」

  穆天琪怔住了片刻,然後朝梁千洛的方向看去,他這副寵辱不驚的樣子,有時候讓人心寒。

  「你們家夫人都沒說話,你這個做丫頭的這麼多嘴幹嘛?」


  「你們好端端的吵架,也別扯到我的身上,我說個天聾地啞的,反而一身乾淨。」

  梁千洛說著,已提筆收住了筆鋒,他手中的那支筆沾滿墨汁,力透紙背。

  「我記得從前你是不寫字的,如今怎麼也得了這樣的好習慣?」

  穆天琪說著就要站起身來,湊到梁千洛身邊。

  「我一直都瞻仰中原文化,如今耳濡目染,自然要學習一些。」

  「可我看你寫字的勁頭,並不是生手。」

  穆天琪像是故意繞開阿碧,徑直走到梁千洛的身後,一隻手抵在了梁千洛的腰肢上,另一隻手扶在桌邊,仔細看。

  「阿碧也有身為僕人的自覺,不過是輕輕地帶上了門,就出去了。」

  「你怨我惱我,明白說就是,哪怕打罵我,我也是心甘情願受著的,何苦挑唆了丫頭來作賤我。」

  穆天琪說著,手已在梁千洛的腰肢上遊走,梁千洛皺著眉頭,「你不要將我想得這樣壞,無所謂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對我們之間的關係也無所謂。」

  穆天琪認真地說,他的眼眸中閃爍著光,像是要將人看透一樣。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我在你這裡學到這麼多,按理說是不應該恨你的。」

  梁千洛的話真是撩人,寥寥幾句,就足夠讓穆天琪心疼。

  「我可以跟你解釋當時的情況。」

  「不用解釋了,敏玉的情況特殊,我難道還不理解嗎?失子之痛何其殘忍,我並非心思敏感的人,你也不要再拿這件事情說了。」

  說話間,梁千洛已勾勒出一句古詩,「午夜鶼鶼夢早醒。卿自早醒儂自夢。」

  「還說你心情好,怎麼寫這樣憂鬱的詩?」

  穆天琪嗔怪地說道。

  「你怎麼有時間來我這邊?若有什麼要緊事情,不如先說了吧。」

  梁千洛說著,放下了筆,徑直走到桌邊,倒十分自然地掙脫了穆天琪溫厚的手,任憑穆天琪的手僵直在空中,略有些尷尬。

  「就是想你了,過來看看。」

  「我剛才還和阿碧說,眼看就要過年了,中原的規矩繁縟,我該買些什麼給母親呢?」

  穆天琪正想問他今日早會的情況,見他這樣說,正好切入話題,「穆家什麼都不缺,你是我們的人,考慮這些做什麼?」

  「話是這樣講,可孝悌之道從古有之,我又是裴國來的,第一年不能沒有規矩。」

  說著,梁千洛端起了茶水,傾注到了杯中,還是剛才招待過孟靜怡的茶,只因紅茶是不怕放的,所以不管過了多久,用滾燙的水去沖它,都能衝出一番的滋味來。

  「既要送禮,就該送些與眾不同的,只在表面上做功夫,怕是不能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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