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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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千洛笑道,「我見過很多人,他們的本質是賺錢的商人,可偽裝在外表上,也可以是青樓的歌姬,也可以是教書的先生,林林總總,蕪雜龐大,有可能表面上的合作在當下是互利共贏,可是長久了看,損耗其中一方也未可知。」

  孟靜怡不說話了,他的確在思考梁千洛的意思,昨天晚上穆天駿的酒後失言裡,是不是也有他的打算和心機?惹得他白白到南宮紐煙面前來說,被人這般折辱。

  這裡頭,又有幾分因果關係在呢?

  「人是你引薦的,現在卻反過來拆他們的台。」

  「其實我有求於嫂子,剛才說的那些也只是為了讓你提防,沒有惡意。」

  「那麼現在,你就和我說說你的要求吧。」

  孟靜怡說著,站起身來,他走到窗前,感受從窗縫中刺入的冷風。

  被風這麼一吹,人好像都甦醒了過來,指尖末梢都傳遞出來的冷,反過來加劇了思考。

  「希望嫂子能和太傅進言,放寬裴國的乳品進口門檻。」

  孟靜怡皺著眉頭,「這種事情向來是天子決斷,與我的父親有什麼關係?」

  雖然是這麼說,可他心裡也產生了一絲疑惑,兩國的貿易往來向來保密,而且從本質上看,不過是兩國實力博弈的結果,梁千洛突然提這麼個要求,收效甚少不說,還有可能被直接拒絕。

  「外交官員縱然要過問皇上的意思,可是在草擬方案的時候,也有蹤跡可尋,不過是太傅稍稍提筆,放寬了其中限制,到皇上這裡決議的時候,也會有幾分收效。」

  孟靜怡搖了搖頭,「父親在對外事宜上的決定,怎麼可能被我左右?你的這個要求實在是天方夜譚,我沒有辦法接受。」

  梁千洛的眉目清冷,手指頭又按在了壺蓋上,要為孟靜怡添茶,孟靜怡搖了搖頭,「你也用不著這樣,雖然裴國相較於宣國而言,實力懸殊太大,可既然已經有了外交往來,就必有相互成全的依據。」

  才裴國國回來的書信中,梁千洛得知了一個消息,皇上有意壓制與裴國的交易,反而扶植百里國,這個決斷足夠讓人害怕,百里傾如今潛伏在穆府中,要行離間挑撥之事易如反掌,若是再任憑他們經濟崛起,裴國豈不是無立足之地?

  「我從小就在父皇的身邊,見他處理過許多外交之事,看的事情多了,也明白其中的手腕,不過是嫂子的舉手之勞,實在不必介懷。」

  「後宮不能干政,我們這樣王府婦人更加不能,但是若是讓別人知道,你是要害我孟家嗎?」

  孟靜怡說著,眼神都嚴肅了起來,這是很難得的,因為在梁千洛的印象中,孟靜怡始終都是文弱無謂的樣子,果然女子是最身不由己的,一旦談到母家,都要樹立起足夠的防備。

  「嫂子不用著急與我說這些,不如回去想一想,等到需要判斷時再做決斷。」

  「我們既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還想問你一件事。」

  孟靜怡說著,又坐回了座位中,眼角落在了桌子的角落處,看到那邊的一串蜜蠟。

  「嫂子請講。」

  「你時時刻刻為母國擔憂,看得出來總在布局,可對關係到切身利益的事視而不見,是存了什麼道理?」

  梁千洛微笑看著孟靜怡,東風拂面,無比冷厲。

  「說白了,我的這尊身軀就是獻給國家的,若是母國不強,我再得夫君的寵愛又有什麼用?更不用說,天琪有敏玉這樣在乎他的人,也是足夠了。」

  「你總是為別人著想,沒有想過,守活寡是最可怕的嗎?」

  梁千洛微微一怔,話題到了這個地步,應該是可以停止了,所有與風花雪月相關的事,都不會被納入他的考慮範疇中。

  「嫂子,你分明知道,我找你來不是為了討論這些。」

  「罷了罷了,你的要求太難,我雖然沒辦法答應,但是對父親的決定施加一定影響,還是可以的。」

  梁千洛的眼神中帶了微微的失望,隨後又轉了回來,「沒有關係,嫂子能這樣說,我就很滿意了。」

  「但是。」

  孟靜怡想了片刻,又轉身說,「關於善如的那一部分,我始終保留你的建議,到時若真需要你出謀劃策的時候,我自然會找你,不過用什麼條件來與你交換,到時隨機應變就是了。」

  梁千洛在心中暗暗感慨,果然是個吃不到虧的姑娘,把所有的事都算得這樣精明,不做生意可惜了。


  「好。」

  說著,他起身相送,將孟靜怡送到門口,清河和阿碧對站著,像是兩尊雕像,一動不動。

  見到各自的主子出來後,兩人都迎上去。

  「嫂子慢走。」

  「夫人,您什麼時候與大夫人這樣熟絡,以為他會因為一隻冰蝶到府中坐坐呢?」

  將房門緊閉之後,阿碧將火爐弄到梁千洛的身前,讓他將手靠在上面。

  「你以為孟靜怡真是天神下凡嗎?」梁千洛說道。

  「總覺得他不需要為家族忙碌,光是他父親的地位擺在那裡,足夠讓穆天駿害怕了。」

  「你覺得穆天駿有害怕他的樣子嗎?不過是我們到府中的這幾個月,就鮮少看到慕天駿與她共同出行,在不用說他在南宮紐煙面前的懶散模樣了,他們之間積怨已深,我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

  「可是到最後他也沒有答應你呢。」阿碧嘟囔著嘴說道。

  「這麼重大的決定,他直截了當地答應了我才有鬼。」

  說著,梁千洛將手相互摩擦,的確是越來越冷了,聽府里的下人說,這還不是最冷的時候,過年前幾天,雨雪都會降下,那會子才是最冷的。

  「那你這樣是為什麼?又將這隻冰蝶拿出來晃蕩,到最後什麼事兒都辦不成。」

  說著,阿碧又端來了一杯水,伺候梁千洛喝下。

  「我是在佐證一件事情。」

  梁千洛說完,稍眯著眼睛看遠處,他的這間屋子大的很,東西朝向,南北通透,可是和別人不同,他只喜歡在房中掛畫。

  漢唐時候的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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