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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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千洛看著阿碧,心中早已瞭然,他問道,「你實話告訴我,那天晚上,是不是留了什麼證據?」

  阿碧的動作稍微有些緩慢,眼珠子轉來轉去的,這些微表情都在告訴梁千洛,阿碧在進行著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那就是回憶。

  「我不敢確定。」

  「你當時跟我說,進行交接的有三個人,在事情失敗之後,你就再沒見到其他兩個人了,是嗎?」

  梁千洛問著,呼呼的風聲襲擊了耳膜,耳膜被撞擊出了疼痛。

  阿碧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說道,「是的。」

  「在那之後我也託過管家,並沒有相應可疑的人員,也就是說,他們不是死無全屍,就是被人頂替了。」

  梁千洛看著蒼茫的黑夜,嘆了口氣,「不過我賭,百里傾不會將我輕易交出來,在他看來,我尚且是可利用的。」

  「夫人怎麼這麼有自信?阿碧倒是覺得,他既然能孤身犯險,大概就是個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梁千洛冷笑道。

  「放棄了好端端的儲君之位,非要來這裡做什麼臥底,儲君之位能不能保住尚且不論,他這條性命都要交割在敵人的手中,這還不是亡命之徒嗎?」

  說著,阿碧又繞完了手中的線團,他的動作時快時慢,效率始終不穩定。

  「一個人,敢於放棄權位和性命,不一定說明他不珍惜,還有可能是因為自信,你跟我說,按照百里傾跟你的囑咐,你是可以在府裡頭找到內應的,那就說明,早在我之前,他已經在府里安排下了棋子。」

  梁千洛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像是璀璨的星星,「我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拯救國家,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最該惺惺相惜了。」

  聽了梁千洛說這樣的話,阿碧的心中泛起陣陣酸澀,都說弱國無外交,想不到,這樣悲慘的命運要由大小姐來承擔。

  她的眼眶微微濕潤,說道,「其實我覺得,四少爺對你挺好的。」

  梁千洛玩味的看著阿碧,如今的他,越發懂得安慰人了,說起話來都是溫言細語,像是春風一樣。

  「幹嘛突然安慰我?我有這麼可悲嗎?」

  梁千洛說著,用手掂了掂線團兒,毛茸茸的,十分溫暖,好像是彼此錯落的時空,梁千洛的腦海中,顯現出他在草原上策馬奔騰,歡天喜地的模樣。

  可此時此刻的自己,分明是被拘禁在四方方的天中。

  「我們要安慰夫人呀,我是實話實說。」

  「那就更可悲了,即便是對於喜歡我的人,我都要用惡意去揣測。」

  阿碧似懂非懂地搖了搖頭,他說,「這樣複雜的話,夫人還是不要再說。」

  「好了好了,分明是你惹我說這樣的話,現在又讓我忍著。」

  他看著阿碧,心裡徒增悲涼,南宮敏玉刁難她們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此時此刻,雙方卻要做出樂觀向上的模樣。

  「我問你。」沉默了許久,梁千洛說道。

  「什麼事呢?」

  「那日被南宮敏玉這樣刁難,你是不是恨透了他?」

  阿碧的眉眼低垂,眼角滲出的珠光粉,在燭火的照耀下更顯得剔透,他說道,「夫人恨不恨呢?」

  「我只是覺得沒有辦法保護住你。」

  「我何足掛齒,他打在我的身上,就是打在夫人的身上。」

  最後的一抹理解,被阿碧這樣一說,像是完全被掐滅了,南宮敏玉那張扭曲的臉,這幾日時時刻刻出現在夢魘里,梁千洛甚至在想,若是沒有孟靜怡出手相助,他即便是有心也無力。

  「我對她處處忍讓,他卻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

  「夫人不過是太過於慈善,這樣的因果,夫人早該料到了。」

  說著,阿碧將線團完全捆完,又將它們小心地碼在了筐中,一個個的,像是被鋸了腳的陀螺。

  「從此以後,我是不會讓他了。」

  梁千洛下著決心,這句話不只是說給阿碧聽的,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看到夫人這樣,阿碧即便是被打了大棍又怎樣?」

  梁千洛笑道,「現在有功夫來發誓,到時候真是被懲處,你可不要哭著來求我。」


  「阿碧說到做到,什麼時候做這樣丟人的事情了?」

  原本陰鬱的心情,在梁千洛這樣的撫慰之下,反而得到了放鬆,他說,「若是南宮紐煙真的出山,我總覺得,他第一個不放過的就是南宮敏玉吧。」

  梁千洛看著阿碧,他那孩童一般純真的眼睛裡,有幸災樂禍的碎光,稍微思索片刻後,梁千洛才說道,「難道不該是我嗎?」

  「明明什麼矛頭都指向了大小姐,而將這個球打過去的人又是南宮敏玉,這樣的事情怎麼能怪到你的身上?」

  阿碧有些不服氣地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倒是個不怕的,從今往後,要想欺負我,也該問問我願不願意。」

  梁千洛說著,走到了床邊,「明天早上看吧,有什麼風吹草動,也不用等我醒了再來叫喚。」

  「是。」阿碧輕輕地為梁千洛放下幔帳,確保了她的溫暖,才緩慢地退到了門邊,守著夜。

  「給母親請安。」

  在榮威堂中,穆家苑扶著嘉園的手,跪拜在了南宮紐煙的面前。

  南宮紐煙的臉色陰沉,身邊除了硯冰,就再沒有任何下人陪侍,他說道,「大晚上的將你叫醒,想必,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女兒知道。」

  說著,穆家苑傾斜著身子,這兩日,她的身體寒氣重,久跪就會引起膝蓋酸軟,他得悠著點兒。

  「平身吧。」南宮如煙始終不忍心女兒受這苦,跟硯冰使了個眼色,硯冰連忙搬了一塊椅子,讓他入座。

  「太后點名了要你的罪,我沒辦法了。」

  南宮紐煙開門見山,嘴上雖然這麼說,眼睛裡可沒有這麼多無可奈何,太后這個老不死的,聯合姐姐來氣他,如今又要挑撥他和九皇子之間的關係,想必是在未雨綢繆。

  越是如此,他越是看明白一個問題,若是唯唯諾諾,不敢涉及黨爭,非但避不了嫌,反而要給自己惹來一身騷。

  若是今時今日,他能勸告家苑,就此和九皇子聯了姻,是福是禍還不可知呢。

  「證據都呈上去了,太后還非要這麼說嗎?」

  說著,穆家苑擡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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