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入宮（下）
「不是，家苑必定是清白的。」
「現在在意這件事情有意思嗎？罪證到了哀家這裡，哀家自然要給出解釋，再說了，敏玉也是你的侄女，你也不能太偏袒於家苑。」
太后從來沒有這樣苛責過南宮紐煙，如今聽太后這樣說，南宮紐煙的臉上紅一塊紫一塊，他剛要開口，外頭已經傳來下人的傳報聲，「明妃娘娘駕到。」
「請她進來吧。」
太后說著，像是余怒未消的樣子，斜斜地靠在椅座上。
南宮雪明走進來，又卷進來了一陣冷風，她今天穿著貂皮的裙，滿目的雍容華貴。
南宮紐煙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姐姐穿這一身的華貴來，是要故意激怒自己的。
「給明妃娘娘請安。」
南宮紐煙說著，行了一個禮。
「平身吧。」
「明飛也很關心敏玉的事，哀家讓他來，也算是盡他的心意。」
南宮雪明聽在耳中，不會高興，也不見得憤怒。
他知道，太后最擅長制衡之術，今日這麼做，必定又是為了什麼緣由。
他弓著身子，說道，「多謝太后老佛爺的成全。」
「那我們就說回來，現在什麼事情都指向了家苑，你只讓我單純地相信，也不說出個道理來，如何能服眾呢？」
南宮雪明將目光投向了妹妹，分明是冬天，他的額頭卻被汗水浸濕了，可見是被人戳中了軟肋。
「若是太后允許，請讓我來查。」
「之前又怎麼不說？」
「我原本以為，證據到了太后這裡，太后會……」
「你的意思是哀家沒有明察秋毫嘍？」
說完，他轉向了明妃，無奈說道，「你這個妹妹當家當久了，連點恭敬都沒有。」
南宮雪明忙辯解，「紐煙不是這個意思。」
「隨行上來的證據中，還有一個哀家不明白。」
太后沒有接過南宮雪明的話，而是不緊不慢地開啟了個新話題。
「請太后明示。」
「穆天琪查到，在下人的房中有一包紫色的藥粉，哀家找太醫來問，對方竟然說是獨石粉。」
聽到這三個字，南宮紐煙的臉色立刻變了，他說，「不可能。」
「那東西現在就在太醫院裡，哀家拿去查的時候，也明明白白地登記在冊，為什麼不可能？」
獨石粉是十數年前南宮紐煙毒害龐氏的藥品，怎麼可能混跡其中？
他果然沒有判斷錯，從一開始，穆天琪就打算借著這件事情鬧大，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為那個賤貨翻案的心，可是一點都沒有變呢。
「我從前也學過醫，知道這個東西，他是武林中的禁品，因研製起來竟要取嬰孩的性命，所以始終無法橫行，怎麼可能在我們府里被找到？」
「穆天琪有記錄，這個奴婢是你們府裡頭的老人，像是個叫夜明的。」
夜明？
南宮紐煙只覺得當頭一棒，這個女人在助他除掉龐氏之後就銷聲匿跡，江湖中再難尋覓其人，又怎麼可能出現在府里的下人中？
稍微鎮定之後，他冷笑道，「這就又是天琪胡說了，我們這沒有一個叫夜明的。」
「你也不需要這麼著急否定，你們府裡頭的人這麼多，即便是叫管家來查問，他都未必能確定，更何況你久居高位，不知道也是可能的。」
南宮雪明聽著，這件事越來越黯黑的味道，他吃了一口茶，想要靜觀其變，可是見到南宮紐煙處處被動，又不能不為他著急。
「明妃娘娘，吃點糖仁吧。」
秋雲倒是乖覺，這時候提起他的名字來了。
太后朝南宮雪明這邊一瞧，說道，「明妃，你怎麼看。」
「臣妾如何懂得？」
「你們姐妹二人一處長大，又很懂得對方的心性，如今事情發生在你們的侄女上，之前你不是還求了我，一定要昭雪真相嗎？」
太后說著，皺起了眉頭。
「可越往後，臣妾就越聽不明白了。」
「紐煙你放心，哀家不會放過一個，自然也不會怪錯，夜明這個人已經被我拘起來了，不然讓他來見你，如何？」
南宮紐煙早就渾身發抖，可他告訴自己，一定不可以露出馬腳。
這些年，頻繁出現在她夢中的，除了龐氏的冤魂，就是這個女人了。
他研製出獨石粉的猙獰笑容，還有那個晚上的宣言，都足夠讓南宮紐煙的餘生不得安寧。
如今這個人就在太后的手中攥著，即便是不相信，他也有理由承認，太后已經知道了什麼。
「我還是不見了吧，避嫌的道理，我是懂得的。」
「所以對於哀家的判斷，你就該相信才是，何必處處懷疑呢？」
「既然如此，我請太后網開一面，不要追查家苑的過失。」
南宮雪明的心頭一緊，這才明白，原來太后大費周章地請了他來，就是要親眼看見，是誰害的敏玉。
「是家苑？」
南宮雪明不相信地問，事已至此，南宮紐煙除了打碎牙往肚裡咽，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太后擺明了在威脅他，若是在家苑這裡得不到宣洩，陳年舊事要被打撈起，豈不是要置他於死地？
「從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是這樣的。」
南宮紐煙垂頭喪氣地說。
「那他也太糊塗了些。」
南宮雪明氣不過，翻覆出這句話來。
「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太后緩緩地問道，眼角迅速捕捉到的是，南宮紐煙驚惶不定的神色，還有他因為思考而不斷轉動的眼珠。
「家苑心高氣傲，也許是素日裡，敏玉沒少找他起衝突，才犯下了這場錯。」
「家苑心高氣傲是不假，可如果理由有這麼簡單，直接當面說開就好了，何必要害人性命？」
說完，太后眉眼一掃，又掃到了南宮雪明的身上。
「不如提到他來，有什麼問什麼，也算是還了敏玉的公道。」
南宮紐煙聽了，發了狠地恨明妃，在他的心中，女兒和侄女的位置是截然不同的，別說今日穆家苑是為人陷害，就算真是他害的，他也必定要為女兒扛下這個罪。
「請太后不要這麼做。」南宮紐煙跳過了明妃，向太后求情。
「現在在意這件事情有意思嗎？罪證到了哀家這裡，哀家自然要給出解釋，再說了，敏玉也是你的侄女，你也不能太偏袒於家苑。」
太后從來沒有這樣苛責過南宮紐煙，如今聽太后這樣說，南宮紐煙的臉上紅一塊紫一塊，他剛要開口，外頭已經傳來下人的傳報聲，「明妃娘娘駕到。」
「請她進來吧。」
太后說著，像是余怒未消的樣子，斜斜地靠在椅座上。
南宮雪明走進來，又卷進來了一陣冷風，她今天穿著貂皮的裙，滿目的雍容華貴。
南宮紐煙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姐姐穿這一身的華貴來，是要故意激怒自己的。
「給明妃娘娘請安。」
南宮紐煙說著，行了一個禮。
「平身吧。」
「明飛也很關心敏玉的事，哀家讓他來，也算是盡他的心意。」
南宮雪明聽在耳中，不會高興，也不見得憤怒。
他知道，太后最擅長制衡之術，今日這麼做，必定又是為了什麼緣由。
他弓著身子，說道，「多謝太后老佛爺的成全。」
「那我們就說回來，現在什麼事情都指向了家苑，你只讓我單純地相信，也不說出個道理來，如何能服眾呢？」
南宮雪明將目光投向了妹妹，分明是冬天，他的額頭卻被汗水浸濕了，可見是被人戳中了軟肋。
「若是太后允許，請讓我來查。」
「之前又怎麼不說？」
「我原本以為，證據到了太后這裡，太后會……」
「你的意思是哀家沒有明察秋毫嘍？」
說完，他轉向了明妃，無奈說道，「你這個妹妹當家當久了，連點恭敬都沒有。」
南宮雪明忙辯解，「紐煙不是這個意思。」
「隨行上來的證據中，還有一個哀家不明白。」
太后沒有接過南宮雪明的話，而是不緊不慢地開啟了個新話題。
「請太后明示。」
「穆天琪查到，在下人的房中有一包紫色的藥粉，哀家找太醫來問，對方竟然說是獨石粉。」
聽到這三個字，南宮紐煙的臉色立刻變了，他說，「不可能。」
「那東西現在就在太醫院裡，哀家拿去查的時候，也明明白白地登記在冊，為什麼不可能？」
獨石粉是十數年前南宮紐煙毒害龐氏的藥品，怎麼可能混跡其中？
他果然沒有判斷錯，從一開始，穆天琪就打算借著這件事情鬧大，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為那個賤貨翻案的心，可是一點都沒有變呢。
「我從前也學過醫，知道這個東西，他是武林中的禁品，因研製起來竟要取嬰孩的性命，所以始終無法橫行，怎麼可能在我們府里被找到？」
「穆天琪有記錄，這個奴婢是你們府裡頭的老人，像是個叫夜明的。」
夜明？
南宮紐煙只覺得當頭一棒，這個女人在助他除掉龐氏之後就銷聲匿跡，江湖中再難尋覓其人，又怎麼可能出現在府里的下人中？
稍微鎮定之後，他冷笑道，「這就又是天琪胡說了，我們這沒有一個叫夜明的。」
「你也不需要這麼著急否定，你們府裡頭的人這麼多，即便是叫管家來查問，他都未必能確定，更何況你久居高位，不知道也是可能的。」
南宮雪明聽著，這件事越來越黯黑的味道，他吃了一口茶，想要靜觀其變，可是見到南宮紐煙處處被動，又不能不為他著急。
「明妃娘娘，吃點糖仁吧。」
秋雲倒是乖覺，這時候提起他的名字來了。
太后朝南宮雪明這邊一瞧，說道，「明妃，你怎麼看。」
「臣妾如何懂得？」
「你們姐妹二人一處長大，又很懂得對方的心性，如今事情發生在你們的侄女上，之前你不是還求了我，一定要昭雪真相嗎？」
太后說著，皺起了眉頭。
「可越往後，臣妾就越聽不明白了。」
「紐煙你放心，哀家不會放過一個，自然也不會怪錯，夜明這個人已經被我拘起來了，不然讓他來見你，如何？」
南宮紐煙早就渾身發抖，可他告訴自己，一定不可以露出馬腳。
這些年，頻繁出現在她夢中的，除了龐氏的冤魂，就是這個女人了。
他研製出獨石粉的猙獰笑容，還有那個晚上的宣言，都足夠讓南宮紐煙的餘生不得安寧。
如今這個人就在太后的手中攥著，即便是不相信，他也有理由承認，太后已經知道了什麼。
「我還是不見了吧，避嫌的道理，我是懂得的。」
「所以對於哀家的判斷，你就該相信才是，何必處處懷疑呢？」
「既然如此，我請太后網開一面，不要追查家苑的過失。」
南宮雪明的心頭一緊，這才明白，原來太后大費周章地請了他來，就是要親眼看見，是誰害的敏玉。
「是家苑？」
南宮雪明不相信地問，事已至此，南宮紐煙除了打碎牙往肚裡咽，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太后擺明了在威脅他，若是在家苑這裡得不到宣洩，陳年舊事要被打撈起，豈不是要置他於死地？
「從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是這樣的。」
南宮紐煙垂頭喪氣地說。
「那他也太糊塗了些。」
南宮雪明氣不過，翻覆出這句話來。
「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太后緩緩地問道，眼角迅速捕捉到的是，南宮紐煙驚惶不定的神色，還有他因為思考而不斷轉動的眼珠。
「家苑心高氣傲，也許是素日裡，敏玉沒少找他起衝突，才犯下了這場錯。」
「家苑心高氣傲是不假，可如果理由有這麼簡單，直接當面說開就好了，何必要害人性命？」
說完，太后眉眼一掃，又掃到了南宮雪明的身上。
「不如提到他來，有什麼問什麼，也算是還了敏玉的公道。」
南宮紐煙聽了，發了狠地恨明妃，在他的心中，女兒和侄女的位置是截然不同的，別說今日穆家苑是為人陷害，就算真是他害的，他也必定要為女兒扛下這個罪。
「請太后不要這麼做。」南宮紐煙跳過了明妃，向太后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