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海浪寂靜,海浪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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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不會察言觀色的,羽弦稚生身上的那股氣息變化,被這幾個老狐狸看一清二楚。

  「這孩子被你帶的真好。」神繪空發自內心地讚嘆,語氣里多了幾分真誠。

  「宮本小姐本就是大家閨秀。」源家老爺子給出了評價,「真要感謝雪子小姐的照顧。」

  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源和一龍,此時必恭必敬地站在身後,笑眯眯地盯著宮本雪子,又看著羽弦稚生,眼神里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而源和大鳳更不必多說,文靜乖巧的很,轉變如此之快,簡直跟剛才的暴力大熊貓判若兩人。

  正巧,羽弦稚生與源和一龍的視線對上,注視了約莫五秒鐘,源和一龍臉上笑容依然存在,但是卻首先挪開了視線。

  「我去趟洗手間。」羽弦稚生說。

  「護著他。」源家老爺子說。

  「這才多遠。」神繪靈說。

  「走,走,走。」源和一龍熱情地招呼。

  沿著古木的樓梯沿梯而下,源和一龍笑著說:「放心,只要你不讓我們家小姐傷心,你想怎麼樣,我都不會管你。當你有需要的時候,我依然是站在你身後的那一位,但是你要知道,我是為了小姐。」

  「你看出來了。」羽弦稚生說。

  「沒有,我什麼都看不出來。」源和一龍說,「我是個笨蛋,對於感情的事情一竅不通。」

  忽然他吹起口哨:「稚生,有人找你,也是漂亮妞喔~」

  來人是神繪靈,居高臨下望著羽弦稚生。

  羽弦稚生回頭望了她一眼,選擇立刻進男士洗手間,看著她就煩,所以選擇眼不見心不煩。

  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你的愛人,極有可能是你的敵人。神繪靈那點小表情他能看不出來麼,不可能的。只是神繪空在場,他也不能表示什麼,客套客套,表示原諒了神繪靈的不懂事,誰管她氣不氣啊——只要她再敢找麻煩,她那兩瓣屁股耶穌來了也保不住,他說的。

  至於神繪空,今天不可能只是為了神繪靈而來。

  他本能地預感到了那位神繪家的家主有什麼話想要對自己說,也許等飯後會單獨把自己約出去,應該與神繪之琉璃有關。

  畢竟那可是號稱小女將的女子,神繪空在女將手底下幹活,可能真怕自己的大女兒把女將給撅了,到時候他也下不來台。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想,提前做好話術應對就好,能拒絕的一定乾脆拒絕,他不想跟神繪家產生什麼關聯,用不上,也沒必要。

  從洗手間出來,洗手。

  鏡子裡不止他一個人,旁邊的鏡子映著神繪靈,抱著胳膊,一副你欠我錢的欠揍的不爽模樣。

  很快鏡子裡的她嘴唇動了:「我父親根本不喜歡你,全部都是逢場作戲,你懂吧?」

  羽弦稚生依然洗手,笑:「關你屁事。」

  神繪靈可不是什麼善茬,當場就要撲過來,鏡子裡的她越來越近,幾乎要與羽弦稚生相貼,就在兩人即將觸碰,羽弦稚生躲過她偷襲來的一拳,反手將她按在洗手池裡。

  神繪靈困獸般掙扎,羽弦稚生借著她扭動時的力量,對著她的臉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這聲音足夠響徹,好在樓層之間相隔,上面的人並沒有聽到。

  源和一龍肯定是聽到了,所以守在了門口。

  一時間,洗手間門口居然奇異的安靜,唯獨滴滴答答的滴水聲。

  「我父親找你有事,是關於我姐姐的,我希望你不要答應。」神繪靈低聲說,一方側臉通紅,殘留著巴掌印,像是被打醒似得。

  按理說被羽弦稚生抽了一個大耳光,怎麼說她也要報復回來,此時卻冷靜的根本不像她自己,只說明她姐姐的那件事明顯更重要。

  羽弦稚生面無表情。

  他猜的沒錯,神繪空肯定不只是為了拜年前來,他沒有那麼幼稚,比起關係,他更相信利益上的交換。

  「是關於你姐姐挑選花滑男伴。」羽弦稚生說。

  「你知道?」神繪靈抬頭,眼睛從短髮里透出光芒來,鋒利尖銳。

  「我知道。」羽弦稚生鬆開了神繪靈。

  「不要答應,我不希望你跟我姐姐糾纏在一起。」神繪靈低聲,仿佛嘶吼,手指因為用力而捏的蒼白,「你糾纏的人已經夠多了。」


  「餵。」羽弦稚生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神繪靈忽然把他神經般的笑給鎮住了。

  「你覺得我會停下麼?」羽弦稚生說。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以前是被別人推著往前走,現在不同了,我自己就想往前走。」羽弦稚生輕聲說,「自己往前走,就可以走的更快些。」

  守在門前的源和一龍笑著低頭。

  「你要答應,我父親的請求?」神繪靈嘴唇顫抖。

  「關你屁事。」羽弦稚生說。

  「你洗手沒有擦手。」源和一龍說。

  「在她身上擦乾淨了。」羽弦稚生說,「不得不說,和服質地不錯。」

  「稚生,你這話有點下流。」

  「是你聽的太下流了喔,一龍。」

  神繪靈很快迎來了她的客人,安山清姬也來上洗手間。

  只是她一直盯著神繪靈,心想神繪靈她怎麼突然臉紅了,安山清姬想起以前母親給自己講的故事——總不會是天冷塗得蠟?

  回到酒桌上,已經開始喝酒對對子了。

  羽弦稚生主動幫源家老爺子對了幾個妙對,讓老頭高興的很。回來的清姬也是妙語頻出,惹得賓客都是哈哈大笑。

  回來後的神繪靈一言不發,有種深深的無力感,能夠把不同的勢力,甚至可以說是敵對的雙方都能融洽到一起,就連平日裡不言苟笑的父親都一派其樂融融的表情,這讓她感受到了痛楚。

  如果以前他一直被逼著走,走到如今的高度。

  那麼往後他主動往前走,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吃過飯之後是茶座,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時間不早了,也到了散場的時候。

  臨到送別的時候,源家老爺子又囑咐了一遍羽弦稚生戲好好演。

  羽弦稚生滿口答應,順帶表示以後會專門去源家玩。

  源老老爺子高興的不得了,說隨時歡迎。

  在場之人便就明白了源家的真正態度。

  站在一旁的源和大鳳,忽然盯住宮本雪子看了好一會兒,手指頭可愛地咬在嘴裡,就這樣盯著,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是知道宮本雪子的,有人跟她說過,宮本家的那位女兒,曾經很能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過她?

  她的眼神並不算挑釁,但宮本雪子覺得不太舒服,回看了視線的來源,不知道那個女人盯著自己是想要幹什麼。

  要多加防備。她忽然如此心想。

  回家的時候,並不在同一輛車上,宮本清應該是還沒能恢復作為母親的神氣,又或者不知該如何面對羽弦稚生,她沒有再說一句話。

  在同一個車裡,宮本雪子的眉頭一直沒能鬆開,直到汽車緩緩啟動,行駛到山路上,雪花紛紛而下,酒店已經成為蒼白色天穹下的一粒黑點,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出聲詢問:「稚生?」

  羽弦稚生嗯了一聲,大概猜到了她想問什麼:「回家再跟你慢慢說,可以麼?」

  宮本雪子看著他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雪子,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羽弦稚生突然問。

  宮本雪子一愣:「最想做的事情?」

  「對。」

  宮本雪子想了想,笑容有些疲憊:「想回去吃飯糰,搭配大麥茶,然後好好睡一覺。」

  」我現在也有最想做的事情。」羽弦稚生說。

  「什麼?」

  「坐在海邊,就我們兩個人,一起看海。」少年說。

  透過車窗,不遠處就是海,連綿灰色的雲層山脈般的壓在海上面,海水是黑色鱗片般的質感,海浪翻湧,每一次都是萬鈞重,海水隨著浪花跌宕起伏。

  宮本雪子笑了笑,這次笑容意外地開懷,即便是她不明白羽弦稚生為什麼突然想要看海,但是她一定會同去。

  羽弦稚生也笑了,視線從她的身上慢慢轉移到海面上。

  海,遙遠空曠的海。海浪寂靜,海浪無聲。

  快到了,就快到了。

  (雪國篇,完)

  (東京第一美少年,第一部,完)

  (東京第一美少年,第二部,會從高中時代王權篇寫起,花滑,劍道,創業,演藝,天頂楓庭,等等等一系列都會展開,由於是高中時代,所以很多都可以大膽地寫了,敬請期待)(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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