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孩子這是飛起來了?(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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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一天顯然是沒有料到這個愚鈍了大半輩子的老傢伙竟然會一語道破,他思忖著如何化解這已經是昭然若揭的危機。

  許茅雙目四處張望,顯得極其的小心翼翼,他慎重道,「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沈一天只得目光深邃的盯著眼前這個突然間緊張起來的老傢伙,他該承認還是否認?憑著他對這個老傢伙的了解,如果自己承認了,他肯定會三言兩語的泄露給馮程那個大嘴巴,馮程一旦知道了整件事,必然會三兩天就弄的整個軍部人人知曉。

  可是如果自己否認了,理由呢?他該怎麼解釋剛剛是什麼現象?超乎自然承重力的現象?哈哈哈哈。

  「你說話啊。」許茅打斷了他的沉思。

  沈一天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是一種超越了大自然定律的呼啦啦定律,他能夠讓人身體突然間的失去體重,像羽毛一樣輕飄飄的。」

  許茅像看待一個白痴那樣目不轉睛的瞪著他,「你是當我傻,還是當我瞎?」

  沈一天沉默,老子就是當你傻,還當你瞎。

  許茅眼神凝重,「都已經到了這一地步了,你還不肯承認我剛剛說的話?」

  「你讓我承認什麼?」沈一天一蹦一跳的準備回到宅子裡。

  許茅同樣是一蹦一蹦的再次攔住他的去處,「今天你如果不跟我說實話,我就賴著不走了,我遲早會發現我說的事是不是正確的。」

  沈一天看著像一個老賴一樣抱著自己大腿的傢伙,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好,我就告訴你實話。」

  許茅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後背,翹首以盼著他所謂的實話。

  沈一天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那一刻得到了升華,自己好像一瞬間就聰明了,他道,「你說的沒錯,孩子的確不正常。」

  許茅瞳孔深鎖對方,「對對對,就是這樣,如果是一個正常孩子,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奇怪現象,一定是不正常,他肯定是不正常。」

  沈一天目光直視著嘀嘀咕咕說個不停的許茅,嘴裡那個自己認為近乎完美的理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得對方搶答了。

  許茅道,「他是被神明附身了對不對?」

  「……」你讓我怎麼說?

  許茅雙手緊緊的抓住沈一天的肩膀,語氣一點一點的加重,「我剛剛能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在凝聚,在千鈞一髮之際,這股陰寒之氣突然間爆發了,然後我就看到了眼前那怪異的一幕,空間靜止了,沈老弟,看見沒有,我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沈一天嘴裡的話被他的那席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你讓我怎麼說?你讓我還能怎麼說?你這理由竟然讓我啞口無言。

  沈一天被他一驚一乍的表現給嚇得心肝一顫一顫瘮得慌。

  許茅藏在沈一天背後,指著前面,「快想想辦法,我認識很多了不起的陰陽先生,要不要給你介紹介紹?」

  沈一天輕咳一聲,「那就有勞許老弟了。」

  許茅勉強的擠出一抹微笑,「那我今天就不久留了,改日我一定帶著陰陽先生過來替你好好治治。」

  話音未落,就見許茅瘸著腿一拐一拐頑強的朝著車庫走去,時不時還會神經兮兮的回頭看看有沒有東西跟著他,看他那行為以及面部表情,好像偷了沈家的什麼東西,做賊心虛的離開了。

  沈一天見著一溜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許茅,頭頂上空好像還有幾隻看戲的烏鴉撲騰著翅膀正繞著他轉悠。

  院子裡,三個小孩子繼續你追我藏。

  沈三分步履蹣跚的跟在哥哥姐姐們身後,他很努力的想要追上他們,奈何這兩個傢伙拍拍屁股就消失不見了。

  沈慕簫藏在噴水池後,小聲道,「弟弟要過來了。」

  「哥哥,我們為什麼要躲起來?」沈筱筱天真的問。

  「我們現在和弟弟是對立陣營,我們要躲開他的追擊。」沈慕簫認真嚴肅的回答。

  沈筱筱聽得一知半解,緊跟在哥哥身後,「筱筱有點餓了。」

  沈慕簫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最後的糖果都給了沈三分,他道,「我掩護你,你回家裡拿糧食,一定要小心一點,不能暴露。」

  沈筱筱斜了斜腦袋,「哥哥,什麼是糧食?」

  「是,長官。」沈筱筱舉了舉自己的小手,隨後不管不顧會不會暴露自己,踏著自己的小腳丫愉快的跑回了宅子。


  沈三分見著朝著自己跑過來的姐姐,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抱抱,抱抱。」

  沈筱筱卻是視若無睹般自顧自的跑回了家裡。

  沈三分不開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又一步一步走的顫巍巍的走到了哥哥身後,「抱抱,抱抱。」

  沈慕簫沒有料到敵人會這麼快就發現自己的蹤影,他站起身,將手裡的槍遞給了他,「我是寧死也不會投降的。」

  沈三分拿著這支槍看了看,然後丟在了地上,「抱抱,抱抱。」

  「二伯來了,快去讓二伯抱抱。」沈慕簫將小傢伙調轉了一個方向。

  沈三分瞧著哼著曲兒拿著一杯咖啡心情甚好的沈晟易,抬了抬自己的小腳丫,朝著沈晟易走了過去。

  沈晟易突覺危機在靠近自己,他張望著四周,只見一道身影東倒西歪的一步一步靠近他。

  不過只是一眨眼,沈三分已經近在咫尺,他伸出了自己肉嘟嘟的小手輕輕的扯了扯親二伯的褲腳,「抱抱,抱抱。」

  沈晟易環顧四周,確信沒有任何人之後,他一巴掌將小傢伙給推開,然後拿出自己百米衝刺的速度迅速逃離現場。

  沈三分一個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無辜的望著逃之夭夭的親二伯,小嘴巴翹了翹。

  沈晟易一個激動一心以為自己身後就是大門,一根筋的沖了過去,嘭的一聲撞在了落地窗上,他腦袋一暈,四腳朝天的躺在了地上。

  沈三分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沈晟易面前,明亮的大眼珠炯炯有神的盯著地上的親二伯,伸出小手碰了碰他的臉。

  是的,佛光,可亮可亮了。

  沈三分抬著屁股,直接坐在了沈晟易的腦袋上,企圖用自己的臭屁屁將昏迷中的親二伯給喚醒。

  沈晟易吸了一口氣,尿不濕上面那濃濃的尿味完完全全的進入自己的鼻腺中,不對,尿氣里好像還有一個漸漸濃烈的屎味。

  沈三分憋紅了臉,然後用著一瀉千里的氣勢噗噗噗的連放三個屁。

  沈晟易兩眼一翻,屎味爭先恐後的進入了他的鼻子裡,他憋著氣,再憋著氣,隨後憋不住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呀呀呀,呀呀呀。」沈三分指了指自己的尿不濕,「抱抱,抱抱。」

  沈晟易將小傢伙提了起來,一個鯉魚打挺的翻過身,扶著牆止不住的乾嘔著。

  沈三分坐在地上,很不舒服的踢了踢自己的腿,「抱抱,抱抱。」

  沈晟易用力的呼吸了兩口清新的氧氣,他瞪了一眼不停慫恿自己抱抱的傢伙,道,「你要拉屎就好好的拉屎,坐在我臉上拉屎算什麼英雄好漢?」

  小傢伙聽不懂,扯了扯自己的尿不濕,「抱抱,抱抱。」

  沈晟易總算是知道了他為什麼這麼執著的讓自己抱抱了,將他提了起來,「換尿布?」

  炎珺拿著奶瓶從大廳里走來,剛準備叫住抱著小寶的兒子,就見他神神叨叨的提著孩子進了兒童房。

  沈晟易面色凝重的盯著正規規矩矩躺著等待被伺候的小傢伙,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為什麼要親力親為做這種事?

  思及如此,沈晟易轉身打算去叫一個保姆過來協助他完成這種偉大的換尿布任務。

  沈晟易聽見聲音,回頭道,「我去找阿姨給你換。」

  沈三分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很不舒服,濕濕嗒嗒的,他噘著嘴,啃著手。

  沈晟易試著擰開房門,用力的擰了兩下,房門卻是紋絲不動的緊閉著。

  炎珺站在門外同樣是擰了擰門,眉頭緊蹙,「沈晟易你這個混小子你幹啥又鎖門了?」

  沈晟易扯了扯門把手,咔嚓一聲,把手在他的手裡宣布壽終正寢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盯著被自己給活生生扳成兩截的門把手,他想告訴自家母親是門先動手的,她會不會相信她親兒子說的話?

  「抱抱,抱抱。」沈三分趴在床上,高高的抬著頭。

  沈晟易輕吐一口氣,這傢伙是認準了自己好欺負是不是?

  「呀呀呀,呀呀呀。」沈三分從床上站起來。

  沈晟易站回床邊,咬了咬牙,「把門給我打開,我讓你奶奶進來給你換。」

  小傢伙翹著嘴,拱了拱自己的小屁屁,「呀呀呀,呀呀呀。」


  「好了好了,我給你換,我給你換。」沈晟易拿出一張乾淨的尿不濕,抱著視死如歸的態度脫下了他的小褲子。

  沈三分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任憑自家親二伯把他翻來覆去的捯飭著。

  沈晟易憋著一口氣,扯開了他的尿褲,「濕巾濕巾,尿布尿布。」

  「哈哈哈,哈哈哈。」沈晟易提著被換下來的屎尿褲,驕傲的叉腰仰頭大笑。

  「咔嚓」一聲輕微的開門聲從房門口傳來。

  炎珺怒不可遏的打開房門,當看到正提著一塊尿布笑的前俯後仰的親兒子時,從他手裡那尿布的成色看來裡面的東西應該很臭很臭,而自家傻兒子正對著這塊很臭很臭的尿布笑的像一個痴漢。

  是的,痴漢,像是沉迷在其中無法自拔的那種死心塌地的痴漢。

  沈晟易看到了門口處一臉像吃了屎表情難看的母親,輕咳一聲,並不居功自傲道,「您不用誇我,這是身為二大伯該做的事。」

  炎珺欲言又止,她該怎麼用自己母性的光輝去拯救自家看起來傻得可憐的二兒子。

  果然啊,三十幾年的那個晚上,我和你親爹都衝動了啊。

  沈晟易驕傲的提著尿布朝著房門處走去。

  「哐當。」他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麼木棍,身體往後一倒,手裡提著的尿不濕高高的掠空拋了起來。

  沈晟易平躺在地上,目光如炬的盯著高高騰空而起的尿不濕,那金黃的顏色倒映著燈光的絢爛,好像波光碎影一樣,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瑰麗美麗。

  「啪。」

  炎珺緊緊的閉上了雙眼,手裡的奶瓶因為激動差點被她給硬生生的捏碎了。

  沈晟易身體痙攣了一下,當尿不濕完美的落在他腦袋上時,他第一感覺就是窒息,像掉進糞坑一樣的窒息感撲面而來。

  炎珺沉默中間小傢伙抱出了兒童房,放任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傢伙自生自滅。

  「你在做什麼?」沈晟煌不敢置信的盯著正吐著舌頭好像還在添什麼東西的二弟。

  沈晟易聽見了自家大哥的聲音,舌頭本能的縮回了嘴裡。

  臥槽,老子在做什麼?

  沈晟易捂住自己的嘴,他竟然一不留意把嘴邊的東西給全部吞了進去。

  他吃了屎?

  他吃了屎?

  他竟然吃了屎?

  沈晟煌聞著空氣里那股酸酸的味道,再看了看地上的東西,捂住自己的口鼻連退數步,一臉見了鬼那般瞠目結舌的盯著自家好像還在回味的二弟。

  沈晟易從地上站起來,如同行屍走肉般徑直朝著沈晟煌走去。

  沈晟煌忙不迭的退出了兒童房,「就算你很餓,也用不著這麼糟蹋自己啊。」

  沈晟易生無可戀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

  沈晟煌避如蛇蠍般抗拒著他的靠近,「我知道小寶身體特殊,你渴望著擁有和他一樣了不起的力量,我也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研究他,或許你已經研究出了獲取他力量最捷徑的辦法,但何苦這麼作賤自己啊。」

  沈晟易抬頭望著頭頂上空那炙熱的白熾燈,人心險惡,世道艱難,我縱然天賦異稟,也無可奈何這世間的勾心鬥角。

  炎珺抱著小寶站在沈晟煌旁邊,搖了搖頭,「我也是沒有料到他竟然會有這種特殊癖好。」

  「都用力過猛到吃屎了,他再用力下去,怕是得吃人了。」

  「母親,咱們還是不要再談這件事了。」沈晟煌掩了掩鼻,「我回來是和您說說關於那個姓詹的事。」

  炎珺點了點頭,「調查的如何了?」

  「也多虧了這一次他臨門插上一腳,我們軍部才能完完全全的掌控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看來這件事的嚴重性已經出乎了我的意料。」

  「能夠這麼有底氣跟我沈家作對,母親應該也是料到了他背後有人。」沈晟煌走到客廳處。

  「是誰?」

  沈晟煌將資料遞過去,「目前在任的田司潭上將。」

  「這隻老狐狸?」炎珺嘴角輕揚,「他倒是習慣性的選擇隔岸觀火,殊不知這一次把自己引火上身了。」

  「田司潭和陳家近來聯繫密切。」


  「陳老這隻老狐狸在陳昊這件事上吃了那麼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暫時性的選擇沉默,並不代表他們會一直沉默。」

  「這一次詹老闆突然死亡,想必田司潭也不得不提高警惕,雖然我們沈家把這件事壓下來了,不保證他們還會再次背後給我們下絆子。」

  炎珺將孩子放在地上,看他像個搖擺的小鴨子走的一晃一晃的,她道,「派去R國的人有消息回來了嗎?」

  「暫時沒有,但很快就有消息了,上一次三弟鬧出那麼大的陣勢,他們必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們,捲土重來是遲早的事。」

  沈晟煌雙手十指交叉,他點頭,「三弟的任命還有三天左右才會從軍部傳達到各大營區,授勳儀式是在下個月月初舉行。」

  「讓他好好的蓄勢待發,必定要做到敲山震虎的效果。」炎珺起身走向院子。

  三個小傢伙又開始你追我跑。

  哥哥姐姐們跑的很快,就留著小三分一個人執著的跟在他們身後。

  小三分跑了兩步,小嘴不開心的翹了翹。

  沈慕簫本是躲在花壇後,猛地發現自己的身子好像在移動,不對,是他衣服里有什麼東西牽著他在移動。

  沈筱筱趴在地上,她手裡緊緊的握著自己的玩具電話,有什麼強大的力量在和她搶電話,她不想放手,就這麼被電話給拉著拖了出來。

  沈慕簫這才注意到自己衣服里放置的準備和妹妹聯繫的通訊設備,他想要拿出來,可是拿了幾次都拿不出來,身體隨著電話的移動而被迫著摔了出去。

  沈三分瞧著暴露出來的哥哥姐姐們,顫巍巍的走了過去。

  沈筱筱用力的握著自己的小手機,力量好像有點猛,玩具手機啪的一聲在她的手心裡破碎了。

  她也一併停止了前進。

  「我的手機,我的電動超人手機。」沈筱筱在地上趴著哭,哭的一臉的泥巴。

  沈三分走到了姐姐面前,伸出自己的小手手,「抱抱。」

  沈筱筱不理他的扭過自己的頭,更是將他靠過來的身體給推開,「筱筱不理弟弟了。」

  「弟弟。」沈慕簫驚呼一聲。

  沈三分像一個拋物線一樣高高掠空而起,又垂直的掉了下來。

  「咚。」他的身體砸在了一陣光圈中,微弱的白光瞬間被砸開,周圍一陣劇烈的風席捲而來。

  沈筱筱沒有料到自己輕輕一推就把弟弟給拋出去,當她回過神時,小傢伙又爬了過來,正瞪著兩隻人畜無害的大眼珠子精神奕奕的看著她。

  沈三分似乎玩的很盡興,抓起沈筱筱的手抬了抬。

  沈筱筱似乎懂得他的嬰兒語言,兩隻手同時抓住他的胳膊,然後高高的往天空拋去。

  炎珺進入院子看到的第一眼便是一下子飛出了十幾米遠的沈三分,那一刻,任憑她強大到面對槍林彈雨也能面不改色的心臟此時此刻也是驟然一停,像是心肌梗塞了頓時血色全無。

  沈三分被高高的丟了出去,微風拂面,他興奮的拍了拍自己的小手,草坪上突然彈出四五個淺淡到無法用肉眼捕捉到的光圈。

  「咚。」小傢伙砸在了其中一個光圈裡,白光霎時散開,好像被砸碎的玻璃,斑駁碎影一顆一顆的落在他的四周。

  沈筱筱跑到了弟弟的面前,拿出自己的十成力,重重的將他高高拋了出去。

  「住手,快住手。」炎珺眼見著孩子平安落地,本以為高懸的心臟終於可以回歸到原位,卻不料小丫頭又開始了。

  沈三分這一次不只是被拋出了十幾米遠,他丫的這是被拋出了地球嗎?

  炎珺抬頭望著天空,他家活祖宗呢?

  沈筱筱愣愣的盯著不見蹤影的弟弟,人呢?

  許茅降下車窗,他盯著沈家大宅方向好像飛了出來的一道小圓點,他不確定那是什麼東西,拿出望遠鏡對準著那個不是特別清楚的圓點。

  小傢伙天真爛漫的咧開嘴咯咯咯的笑著,好像還在拍手,的確是在拍手。

  許茅看的目瞪口呆,孩子這是飛起來了?

  他原本細細回味了整件事之後覺得自己可能是想錯了,孩子怎麼會被神明附身了?一定是他誤會了什麼。

  可是看到了此情此景之後,他深信不疑了。


  「掉頭,掉頭,馬上離開。」許茅下達著命令。

  司機不懂為什麼長官會這麼著急的要求掉頭,但不得不聽從命令,一個高速旋轉,車子揚長而去。

  陽光正好。

  醫院前,人山人海。

  蕭錚蹲在地上抽著煙,他的身邊杵著一尊大佛,而這尊大佛正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蕭譽道,「抽完了沒有?」

  蕭錚將香菸熄滅,「大哥要不要來一根?」

  蕭譽雙手交叉環繞在心口位置,「如果確定了這件事,你和我聯手把沈晟風給揍一頓。」

  蕭錚苦笑道,「大哥,我雖然讀書不多,但是我自小就明白老師教授的一個道理,識時務者為俊傑,咱們好好的活著不好嗎?」

  蕭錚搖了搖頭,「被你揍或許你還會看在我們是親兄弟的份上給我留一口氣,如果是被沈晟風那坑貨揍,他肯定會往死里揍,大哥,我還沒有娶媳婦兒啊,你就忍心看我死後連個哭靈的人都沒有嗎?」

  「我讓小五給你哭,一定哭的驚天地泣鬼神,讓你死而瞑目。」

  「……」蕭錚重新蹲回地上,甚是寂寞的點燃一根煙,他需要靜靜。

  蕭譽等不下去了,疾步走上台階,徑直朝著醫院大廳走去。

  沈晟風站在自動販水機前,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這台機子。

  周圍有幾名普通士兵想著買水,卻被十米八氣場的軍官大人給嚇得不敢上前。

  蕭譽大步流星般走上前,開門見山道,「我家小四呢?」

  沈晟風將紙幣投進了機器里,按下兩杯熱咖啡,他道,「還在檢查。」

  蕭譽瞪了一眼他遞過來的杯子,冷冷道,「如果真的是猜測的那樣,你猜我是喝了這杯咖啡,還是就著這杯咖啡潑你一臉?」

  沈晟風不以為意的喝了兩口,「那就要看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動作快。」

  蕭譽抓住他的手臂,眯了眯眼,「現在小寶才一歲,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生第四個了?你怎麼能這麼喪心病狂不要臉?」

  沈晟風嘴裡滿滿的都是苦澀的咖啡味道,果然他不是特別喜歡這種東西。

  蕭譽再道,「而且小寶的嫉妒心很嚴重,你就不擔心這孩子一出世就被你兒子給電成傻子?」

  沈晟風坐在椅子上,將自己的目光投擲到他的身上,「事已至此,你讓我怎麼做?」

  「我是一個正常男人,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控制我自己,可是情難自禁的情況下,這種事很正常不是嗎?」

  蕭譽輕咳一聲,「你不用和我說這些我不想知道的過程。」

  「可是這些過程必不可少,畢竟沒有這些過程,我們如何發展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他這是在向自己炫耀可以親親抱抱舉高高?

  沈晟風繼續道,「慚愧嗎?」

  蕭譽嘴角抽了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順口問問。」

  「你這是在向我挑釁。」蕭譽站起身,兩兩四目相接。

  沈晟風沒有說話,同樣毫不避諱的對視著他的眼。

  周圍一片安寧,仿佛路過的所有人在兩人的面前都只是一個幻影。

  蕭譽咬了咬牙,倨傲的坐在椅子上,「我是有學問的人,不與你這種整日只知打打殺殺的莽夫多說什麼廢話。」

  檢查室大門敞開。

  蕭菁手裡拿著檢查單走了出來。

  兩個近乎一米九的男子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

  沈晟風牽著她的手走出了醫院。

  蕭譽回過神,緊隨兩人身後,「小四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菁抿唇一笑,「大哥,你也該結婚了。」

  蕭譽一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自己結不結婚跟她懷沒懷孕有什麼可聯繫的?

  沈晟風打開車門,小心翼翼的攙著她坐上了車。

  蕭菁坐在副駕駛位上,忍俊不禁道,「隊長這麼謹慎做什麼?」

  沈晟風正襟危坐在車椅上,目光直勾勾的凝望著旁邊的女人,雙手有些緊張到無處安放,他問,「真的嗎?」


  蕭菁將檢查單遞上前,「我有種很特別的感覺,這也是一個兒子。」

  沈晟風緊緊的抓著那張好像一捏就會碎的紙,「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蕭菁握上他輕微顫抖的手,「隊長你說過特戰隊隊員最忌諱的就是手抖,你怎麼明知故犯了?」

  「小菁我沒有想過會再要一個孩子。」

  「隊長,水到渠成的事,難不成你還想放棄了他?」

  沈晟風的視線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目光一點一點的收縮,最後他將她抱入懷裡,閉了閉眼,「你可真會給我出難題。」

  蕭菁莞爾,「就是不知道小寶能不能接受。」

  「不過到時候他也長大了,會懂得很多很多該懂得的事,比如跟慕簫筱筱一樣愛護他的弟弟妹妹。」

  沈晟風捧住她的臉,「可是如果他不接受呢?」

  蕭菁試著幻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小三分面無表情的盯著嬰兒床內只有自己手掌大小的孩子時,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過去,然後一陣噼里啪啦,房子塌了!

  突然間,蕭菁頭很痛。

  沈晟風替她扣上安全帶,「不管如何,先回家吧。」

  蕭菁點了點頭,「這事先不用告訴家裡,免得他們和我們一樣頭痛。」

  沈晟風一腳踩上油門,車子駛離了醫院停車區。

  沈家大宅,傭人們打掃著屋子。

  沈一天坐在太師椅上,目光如炬的盯著身前排排坐的三個小孩。

  沈慕簫輕輕的扯了扯妹妹的衣角,「讓你不許丟弟弟,你不聽,看吧,爺爺生氣了。」

  沈筱筱又扯了扯弟弟的尿不濕,「讓你不要飛飛飛,你不聽,看吧,你爺爺生氣了。」

  沈三分扭頭看向自己的旁邊,沒有人,他往前走了兩步,輕輕的扯了扯沈一天的褲腳,無辜的閃爍著自己的大眼珠,萌萌的伸出雙手,「呀呀呀,呀呀呀,抱抱,抱抱。」

  沈一天本想著拒絕這個企圖賄賂自己的小傢伙,卻被他那雙明亮的眼珠子給弄的頓時失了底氣,雙手竟是自作主張的將他抱了起來,對著身前的哥哥姐姐們道,「按照家法,一人十個伏地挺身。」

  沈筱筱噘著嘴,「爺爺,筱筱不會。」

  沈慕簫規規矩矩的趴好了身體。

  沈筱筱直接趴在地上,翹了翹頭。

  沈三分學著姐姐的模樣趴在地上抬著頭。

  「筱筱把手臂抬起來。」沈一天撐著自己的手,讓她保持和自己一致的動作。

  沈筱筱聽話般的把自己的手抬起來,就這麼趴在地上高高的舉著手。

  小傢伙再一次跟著姐姐一樣舉著手,又覺得這樣舉著不舒服,翻了翻身平躺了下來,高高的舉著自己的手,順便把兩隻腳也抬了起來。

  沈一天嘆口氣,站起身將沈筱筱的手臂撐了起來,「是這個樣子。」

  沈筱筱雙手撐在地板上,掌心接觸下的地方開始裂縫,縫隙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最後啪的一聲,地板撬了起來。

  「好了,就當做你們的伏地挺身做完了。」沈一天放棄了,怕是再進行下去,整棟宅子都得塌了。

  沈筱筱自知犯了錯,委屈的對了對自己的手指頭,「筱筱今天就吃了三碗飯,兩個肉包子,四塊蛋糕,兩根大排骨,筱筱沒有多吃的,所以筱筱不是因為吃多了才把地板給撐破了。」

  沈一天指著牆角,「你們三個去面壁思過,讓我先靜靜。」

  沈慕簫瞧著弟弟妹妹站在牆角處。

  沈三分擠在哥哥姐姐們中間,目光來回的從兩人身前走過。

  沈筱筱嘀咕著,「筱筱又餓了。」

  沈筱筱跟在哥哥身後,「爺爺會生氣的。」

  沈三分扯著姐姐的衣角,跟著他們一同朝著房門處走去。

  沈慕簫輕輕的推了推門,發現門鎖上之後,墊著腳想要去抓門把手。

  沈筱筱看著推不開門的哥哥,想著幫幫忙,輕輕的推了推門。

  「呲呲呲。」房門輕微一顫,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眼見著房門即將塌在地上,憑著那驚天動地的聲音,他們肯定會暴露了。

  沈三分抬起自己的手,房門懸空起來。

  沈慕簫眨了眨眼,下意識的看向旁邊一副討賞表情的弟弟,貓著腰帶著他們走出了書房。

  「嘭。」房門塌在地上,轟隆隆的一聲響嚇得沈一天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怎麼回事?」他不敢置信的盯著前面空蕩蕩的門,再看了看旁邊要求面壁思過的孩子們。

  一個個都不見蹤影了!

  廚房裡,沈晟易東張西望一番,再三確信沒有任何人之後,他急忙打開冰箱,拿起一堆麵包蛋糕塞進口袋裡,再拿上兩瓶水,隨後準備撤離。

  「二伯。」三雙眼齊刷刷的盯著偷偷摸摸抱了一口袋糧食的男人。

  沈晟易始料未及自己會被人逮個正著,他輕咳一聲,「你們就當做沒有看到我。」

  沈晟易將自己口袋裡的麵包遞給她,「乖乖去院子裡玩。」

  「二伯,我也餓。」沈慕簫也是伸出手。

  沈晟易又將蛋糕放在他手裡,「好了,都去玩。」

  「呀呀呀。」沈三分學著哥哥姐姐們的樣子伸出手。

  沈晟易猶豫了,對於這個小傢伙帶給他的恥辱,他拿出了衣服里的麵包,卻是沒有遞給他,而是當著他的面撕開了包裝袋,然後張開自己的大嘴巴一口氣全部吞了進去,口齒不清的說著,「哈哈哈,想吃?想吃就求我啊,哈哈哈。」

  沈三分抬頭看向旁邊的姐姐,然後指了指二伯。

  沈筱筱看不懂他的意思,搖了搖頭,「筱筱不懂。」

  沈三分走過去,扯了扯沈晟易的褲腳,面朝著姐姐,「呀呀呀,呀呀呀,飛,飛。」

  沈筱筱聽明白了,三兩口將麵包吃完之後跑到了親二伯身前。

  沈晟易眼神下挑,落在自己腳邊的兩個孩子身上,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這種不可言說的危機。

  「二伯,飛飛。」沈筱筱咧開嘴笑的可開心了。

  沈晟易不明白她嘴裡的飛飛是什麼意思,他只知道這裡潛藏著說不出來的危機,他轉身就打算跑出宅子。

  「我的媽呀。」悽厲的叫聲迴蕩在院子裡。

  沈晟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給甩飛的,但是他真的是飛起來了,飛的可高可遠了。

  「嘭。」他的臉砸在了一陣光圈上,雖然不是被砸的疼,可是光圈上好像帶著電,他被砸上的瞬間,整個人都像是被覆蓋在了電網上。

  「啊,啊,痛,痛,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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