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涼州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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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

  在主營寨內,幾名隴西羌族的萬夫長灰頭土臉地來到了帥帳,對看似魂不守舍的蛾遮塞抱拳說道:「武威偏將軍馬騰,已經領兵加入了漢軍,現下正處於營外....」

  「什麼?」

  聞言,蛾遮塞心神一顫,難以置信地問道:「這是為何?韓文約不是和李文侯專程跑去籠絡此人嗎?難道....」

  話剛說到這兒,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下意識地望向了角落。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

  無非就是看他們隴西羌族如今已經徹底落入了絕境之中,再無回天之力嗎?

  「迫不及待地想要討好朝廷啊。」帥帳一角,陳逸緊閉雙目,露出了一抹悽慘的笑容,喃喃地說道:「或者,是來自勝者一方的強勢脅迫,呵呵呵....」

  依陳逸的了解,他當然更傾向於後一種猜測。

  【那位燕王殿下,明擺著就是要靠一戰的精力徹底葬送掉隴西羌族歷年積累保留下的實力,並且,打出整個涼州的未來局勢啊】

  「早知是這樣,當初在雒陽城的那處漢家官衙,老子就算拼死也要殺了此子....哪怕與他同歸於盡。」

  蛾遮塞咬緊了牙關,神色黯然地說道。

  不過聽到這話,陳逸忽地睜開雙眸,略顯意外地瞧了一眼對方,旋即,只聽他莫名地笑了幾聲。

  「你笑甚?」蛾遮塞眉頭緊皺,滿是不悅地單手指向陳逸言之鑿鑿地說道:「先前若非爾故意挑撥,我等隴西羌族,哪裡會跟漢室鬧到今日這般地步!」

  「有區別麼?」

  「要知道,那天拍案斥責九卿的,不正是你麼?」

  陳逸笑著搖了搖頭,將目光徐徐定格在了帥帳外幾處依稀的火光之中。

  「比起俄何燒戈,你實在是太年輕了。」

  「既然皇室子弟有燕王那種傢伙坐鎮,那麼,未來隴西羌族是註定逃不了這一劫難的。」

  「潰敗和內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聽到這話,蛾遮塞額角的青筋瞬間暴起,他當即站起身來,一把抽出了邊上親衛的佩劍,朝著陳逸怒喝道:「臭小子!事到如今,我勸你管好自己的嘴巴,莫要開口引禍!」

  「....」陳逸慢慢地扭過頭來,平靜地瞧著蛾遮塞,旋即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幽幽地說道:「想殺掉我麼?你現在就能動手。」

  「小子,別以為我不敢!」

  話音堪堪落下,蛾遮塞怒火中燒,作勢便要衝上前去。

  豈料還沒等他走上幾步,只見兩名羌族勇士瞅準時機連忙將其給攔了下來。

  「看看吧。」

  「連自己的族人都沒本事管轄控制,就沖這一點上,俄何燒戈便簡直比你強了太多。」

  瞧著這一幕,陳逸不慌不忙地輕哼了一聲,遂起了身,拍了拍渾身衣物,整理了幾下頭冠。

  「我現在要出營見劉協一面。」

  「至於隴西羌族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困境....恕我直言,唯死斗突破爾。」

  一邊自顧自地說著,陳逸招了招手,從帳外喚來了十餘名貼身親衛。

  可待他即將踏越垂簾時,卻又冷不丁地停下了腳步,緩緩地轉過了身子,定睛瞧了一眼蛾遮塞。

  「想活命,就留下主力斷後拖延,親自領著百餘輕騎朝金城趕去,借著你那份名頭,趁早地聚眾遠遁,如若相反的話....便學學俄何燒戈,戰死沙場,為自己圖個美名。」

  「還有....」

  「腦袋裡別裝著逆天改命那種念頭,我看得出來,你永遠做不到這一點。」

  說到這裡,陳逸冷笑著揚起了頭顱,挺直了腰板,隨即跟著那十餘名親衛,打著一份看起來極其老舊的涼州旗號,迅速駕馭著一批戰馬駛出了這處軍營。

  短短十幾息的工夫。

  四周的圍攻漢軍驟然瞧見了這份旗號,一時之間皆是愣了一愣。

  尤其是在陳逸等人光明正大地將身上甲冑兵刃給統統卸下了後,他們更是不敢對其擅自動手,只得通過斥候快馬加鞭地把此處發生事情的原委盡數轉告給了中軍將校。

  「陳逸那傢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偏偏這時候,想見我一面?」

  初聞此事,劉協亦是感到了百思不得其解。

  他壓根想不通,陳逸平白無故地怎會搞出了這麼一番么蛾子。

  【總不能是被打傻了?】

  「保不齊,是他有話要與殿下說?」

  一旁,粗略了解過二人恩怨的曹操聳了聳肩,一隻手握著玉帶,笑著打趣道:「反正依末將看來,隴西羌族對此戰已無任何回天之力,見上這人一面,著實算不上什麼大事。」

  「大不了,殿下權當解個悶?」

  估摸著是從前線上剛退下來不久,曹操渾身的衣冠儼然被汗水給浸了個透,哪怕是兩側的幾縷髮絲,此刻亦是牢牢地貼附著鬢角,打眼一瞧,哪像是位軍功赫赫的漢家校尉,分明是個古怪的落魄戶。

  「唔....」

  劉協輕輕頜首,旋即待他仔細思慮了片刻,也算是認同了曹操的這個說法。

  「如此....把那傢伙帶過來。」

  「本王今日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甚。」

  說著,劉協勒馬原地,遙遙地眺望了一眼那座近乎處於火海之中的營寨。

  直至過了半晌,在陳逸孤身一人地來到了劉協跟前時,前者的臉上居然在隱約間浮現了一抹宛若解脫般的笑容。

  「啊....燕王殿下.....」

  「真是沒想到呢,您如今帶兵打仗的本事,精湛到了這等地步。」

  「開門見山吧,本王懶得與你廢話。」劉協有些厭惡地瞥了一眼對方,遂毫不客氣地說道:「汝戰時求見,所為何事?」

  「嘿,不著急,不著急。」陳逸玩味地笑了笑,旋即面朝眾將張開了雙手,像是在彰顯著自己渾身並未偷偷攜帶兵刃。

  「草民今日來此,只是想和燕王殿下說一些交心的話....若是單獨,自是最好。」

  「假設殿下不信,也大可派人將草民的四肢捆住....」

  「安啦安啦,僅僅是幾句,亡人的提醒。」

  聞得此言,劉協狐疑地上下打量了陳逸幾眼。

  而在當日黃昏之後,起初尚還死守營寨的隴西羌族,竟是忽然放棄了防守,由蛾遮塞帶領著所剩大軍,迅速朝著西北方向撤離。

  只不過,曹操等人明顯是提前料到了這個傢伙的打算,於是特意讓一部分西園部繼續操持著器械攻打軍營,偽造出了一番假象。

  至於私下裡,曹操暗中委託劉備、呂布、育延幾人帶著虎豹騎和典軍營前去追擊落跑的潰軍。

  期間,以孫堅為首的長安駐軍與馬騰亦是紛紛派出了麾下精銳,對潰軍展開了窮追猛打。

  近乎四萬潰軍,從長安西部的右扶風撤離,一部分從渭水逃向散關,一部分則是向太白山逃竄。

  但是無論他們從哪條路撤去,毫無疑問,皆遭到了虎豹騎兵與各地守軍的聯手追擊,以至於在沿途上,這支潰軍士卒的屍體鋪滿了大片荒野,惹得遍地屍骸,禿鷲盤旋。

  這一場追擊戰,自當日的黃昏一直持續到了次日凌晨。

  待等次日,也就是七月二十九日的初陽冉冉升起,當餘光再次籠罩長安一帶時,此番進攻舊都的八萬聯軍,幾乎有近半數永遠地留在了這片荒野。

  從長安到右扶風的周邊,遍布著隴西羌族的屍骸,這裡的土壤皆被鮮血所染紅,讓負責清理戰場的一干民役心中戰慄不止。

  七月二十八至七月二十九,三萬西園部以及五萬虎豹騎兵,再加上陸續加入這場戰役的涼州各地守軍,生生靠著一日工夫,殺穿了隴西羌族跟北宮叛兵的八萬聯軍,將敵人的屍體鋪滿了長安一帶的荒野。

  七月三十至八月初旬,漢軍收復了渭源、平襄、臨洮,一口氣把戰線推至了隴西郡。

  八月中旬,漢軍穿過隴西,團團圍住了金城,靠著大批投石車無腦地困攻下,最終摘下了牆沿的羌族旗幟。

  縱觀整場戰役,涼州聯軍堪稱慘敗,八萬雄兵淪落了個全軍覆沒,反觀朝廷的損失,哪怕加上各地守備,傷亡也不過萬人。

  這個懸殊的差距,亦是讓涼州內部原先的一些不臣官吏產生了極大的恐慌。

  而伴隨著月底到來,大軍卻是徐徐轉變了進攻的勢頭,使得稱霸西疆十餘年之久的北宮伯玉見此情形二話不說便率著數千輕騎火急火燎地逃往了西域。

  自此,涼州方才徹底穩固了局勢。

  「燕王殿下。」

  「你想知道先前一直幫助鮮卑,並叫劉虞甘願俯首的那個傢伙究竟是誰嗎?」

  「哈哈哈。」

  馬車內,陳逸的四肢被數道粗壯如手腕的鐵鏈給牢牢拴著,他垂首掩面,整個人全然看不出半分神采,連帶著的臉色竟也莫名變得愈發癲狂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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