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命運的鐘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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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令麼?」

  當那兩名前來傳話的漢軍士卒前腳剛一離開,屋內在座的諸人無不變顏變色。

  「壽成!你且好好瞧瞧!「

  」那燕王都將你視作了什麼?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部下?」

  韓遂恨恨地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面,惱怒地說道:「呵呵呵,一定要殺夠八萬敵人,真是如雒陽文武同出一轍的霸道啊....假設數量不夠,就要拿你們來填補空缺,我沒理解錯意思吧?」

  聽著這話,屋內的眾人面色都很難看,包括馬騰在內,畢竟他從來沒有遭到過這等威脅。

  而沉默了良久,卻始終沒有人接茬。

  「朝廷....強大到這種地步了麼?」方才一直緘口不言的李文侯緩緩地放下了羊角杯,低聲說道:「遙想五六年前,那位名義上節制天下兵馬的大將軍都未有如此盛氣凌人。」

  幽幽地看了一眼李文侯,馬騰握緊拳頭,沉聲道:「何大將軍向來無暇理會涼州事,權當此地為養兵處,自然比不了燕王,以及這位殿下手中的那支鮮卑騎。」

  「....」韓遂面色陰沉,不屑地輕哼一聲:「說來也是可笑,堂堂孕育了檀石槐這等英雄人物的鮮卑族,如今居然會跟條敗狗似的追在一介孺子麾下俯首聽命。」

  「這恰恰就足夠證明燕王殿下確實有手段,不是麼?」馬騰搖了搖頭,唏噓地說道:「並且我之所以要帶兵晝夜趕來左馮翊,正是為了從燕王那裡得到一紙調令。」

  「一紙調令?」

  「馬壽成啊馬壽成,你老糊塗了?」韓遂瞪大了雙眸,錯愕地望向了這位結義兄弟,旋即站起身來指著屋外幾道背影痛斥道:「那孺子僅僅派了兩個小卒傳達了一番口頭命令,完事你便搖尾乞憐地帶著本部兵馬前去參與圍剿?臉呢?「

  」我是朝廷親冊偏將軍,既然眼下燕王受陛下旨意暫領涼州事,於情於理,我皆該奉命出兵。」

  馬騰嘆了口氣,旋即認真地看了一眼韓遂,二人四目相接下,他頓了頓,仍是不厭其煩地勸誡道:「文約,只要你答應回頭,我定會在殿下面前為你求情....」

  此言一出,韓遂如遭雷擊,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單手顫巍巍地指著馬騰,結果足足過了十幾息,卻也未見他能開口說些什麼。

  好在這個時候,那李文侯則是笑呵呵地站出來打了個圓場:「兩位這麼著急作甚?」

  「為何不聽聽偏將軍麾下的斥候是怎麼說的?嘿....依我看啊,即便隴西羌族遭遇大敗,但朝廷的大軍,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話音落下,韓遂的臉色這才稍稍回溫了些許,反觀馬騰,亦是難免落入了一番語塞。

  於是乎想了又想,馬騰索性揮了揮手,將那幾名斥候重新叫了進來,讓他們詳細複述長安一戰的經過。

  因為方才由於被那兩名前來傳話的漢軍士卒打斷,以至於屋內的眾人其實並不清楚朝廷究竟是如何擊潰那支強大聯軍的。

  豈料,待等那幾名斥候原原本本的將戰事經過告訴了屋內時,眾人卻紛紛沉默了。

  正如李文侯說得一樣。

  他們原以為,就算朝廷能夠戰勝隴西羌族與北宮伯玉的聯軍,頂破了天也只會是一場慘勝。

  但是萬萬沒想到,朝廷居然僅付出了極小的傷亡,便輕易重創了隴西羌族的大軍,甚至於,此刻猶化身為一頭噬人的猛虎,死咬著大批潰軍不放,仿佛是打定了主意,要讓這些人一個也無法活著離開那片土地。

  「看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馬騰草草地瞥了一眼二人。

  可能是聽出了馬騰這話中包含的深意,韓遂咬緊牙關,仍不放棄地說道:「壽成!你我二十多年的兄弟情誼....」

  然而還未等他將話說完,卻見馬騰擡起了手掌:「我決定聽從燕王殿下的召喚。」

  一邊說著,馬騰環顧了一圈屋內幾人,平靜地說道:「文約,倘若你執意不改,就且速速離開左馮翊吧,我準備即刻統帥本部兵馬,協助朝廷盪滅亂軍。」

  罷了,他好像絲毫不擔心會遭到阻攔,竟自顧自地離開了屋內。

  看著馬騰那漸行漸遠背影,韓遂與李文侯二人神色各異。

  商議?

  事到如今這還商議個屁!

  誰他媽能想到明明擁兵八萬的隴西聯軍,竟然會被朝廷給活生生打了一個全面壓制?


  並且觀其架勢,某位燕王的殺意儼然已決!

  過了半晌,李文侯苦笑著一連飲下了數盞烈酒,旋即語氣莫名地說道:「北宮將軍,要敗了啊....」

  聞言,韓遂的額角青筋登時暴起,本欲說些什麼的他,在猶豫了兩三息,卻也只得閉上了雙眸。

  「韓文約。」

  「你的好兄弟,終究跟我們不是一路人。」見狀.李文侯長吐了一口濁氣,眼神詭譎地著重瞧了幾眼韓遂。

  與此同時,朝廷對聯軍的追擊仍在持續,以至於隴西羌族在撤回主營寨的這場逃亡途中,下場簡直是悽慘無比。

  不知有多少羌騎叛兵在這期間被漢軍給毫不費力地殺死。

  駐足放眼望去,他們的那條撤退路上,遍地都是數之不盡的屍體,還有被反覆踐踏的大纛旗幟。

  聯軍的營寨,距離長安城約有四五十里。

  不過此刻的這段路程,完全就是人間地獄的修羅場。

  那些乘勝追擊的漢軍士卒,一個個地宛若化身為冷血的猛獸,毫無憐憫地屠殺著那些早已臨近崩潰的羌騎。

  最終,屠殺了一路。

  待等未時前後,漢軍尾銜著隴西羌族,一直殺到了聯軍的主營寨。

  不得不說,隴西羌族的狂妄自大,讓他們得到了慘重的教訓。

  由於他們今日在連綿營寨尚未建成的同時便嘗試與長安交鋒,結果眼下待漢軍殺到營外時,己方壓根沒有準備什麼防禦手段。

  「快快快,依司農衙大人們的指示,將投石車都趕緊組裝起來!」

  「典軍營....還有西園部的都聽著,你們只有半個時辰填飽肚子....」

  漢軍,暫時對這片營寨選擇了圍而不攻。

  鏖戰了一整個白日的士卒們,在將一排排連弩擺在陣前之後,便開始了起灶進食。

  他們把燒開的水用頭盔舀起,將炒米等簡易乾糧一股腦地丟了進去,旋即默默地使手撈著吃。

  就當這數萬漢兵在軍營外進食歇息的時候,在營寨內,仍有近乎五萬數量的聯軍居然只顧著惶恐不安,瑟瑟發抖,完全沒有抓住機會展開反撲。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漢軍早已將一排排威力十足的大黃弩擺到了隊伍前方,又另外搭配著西園弩兵壓陣,這些已被殺得心驚膽戰的聯軍士卒,哪裡還敢主動殺出營外?

  對他們來說,鞏固守備還來不及呢。

  待等到申時一至,吃飽喝足且經過充分歇息的漢軍便開始攻打起了營寨。

  與營內上下兵將所預想的截然不同。

  這群漢軍進攻他們的方式,竟然不是派出士卒強行攻打,而是用投石車無腦地拋射著那些裹滿金汁的炮彈,並且配合著弩兵縱火,趁勢點燃了大半個軍營!

  似這種戰爭方式,再次出乎了陳逸的預料。

  「火?」

  「劉協,你是故意的麼?」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那五萬虎豹騎在育延的帶領下亦是完成了最終的合圍,隨即,無數騎兵紛紛用火矢朝著營寨不留餘力地縱馬激射。

  再過片刻,馬騰、長安駐軍皆是姍姍來遲,他們幾人瞧著眼前一幕,一聲未吭便默然地加入到了這場針對隴西羌族落井下石的隊伍當中。

  感受著營外如潮如浪的攻勢,餘下潰軍萬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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