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不能見光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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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守舉著昏昏沉沉的小蛇監督員,迷茫地看向堵著天池入口,拔刃張弩的兩人,怔了片刻後,忽地莫名哦了一聲。

  她的尾音拉得很長。

  讓折蟄好奇地偷偷打量她好幾眼。

  她將醉傻過去的小黃蛇,在胳膊上打個結,專心看起前面的僵持場面,然後沖身後的折蟄八卦道:「磨骨厲害啊,終於有人比晏歸辭這隻竄天猴更快的了。不說他是多長四隻耳朵,我還當他是多長四條腿。」

  折蟄看著她捂著嘴悶悶直樂的樣子,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她的情緒,為何能轉變得如此之快。

  他們族內,很少有這麼明媚的女孩子。

  他看見那兩位似乎在說著什麼,但聲音模模糊糊,很不真切,就小挪一步靠近辛守,墊著腳,在她耳邊,輕輕說了聲:「謝謝。」

  辛守感覺到折蟄這孩子的靠近,但沒想到他是過來隱秘地道了個謝。

  她有些懵,回頭看他,又見他恢復如常,一副木頭人的樣子,都差點以為剛才那聲謝謝是她的錯覺。

  她湊近他一些,聲音很輕,問:「謝我什麼?」

  折蟄沒有看他,嘴唇輕啟,悄聲道:「我看見你們行囊里的蛇皮了。那蛇皮,是我的。隱藏在蛇頭裡的鈴鐺,是我姐姐的鈴鐺。她不喜歡這裡,所以,我讓她飄出去了。謝謝你們,收殮她。」

  辛守嘴唇哆嗦,「飄……飄出去?」

  折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不注意看,都很難發現他嘴唇在動,他說:「我從外面帶進來的書上,看到一種可以利用熱能,飄上天空的氣球。」

  辛守想了想,「你說的是熱氣球。」

  折蟄:「我試過很多次,終於將姐姐送出去了。我把她藏在小白的身體裡。外面的人說,小白的皮很貴,我想,足以支付為姐姐收殮入葬的費用。」

  辛守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晏歸辭和磨骨已經往回走。

  折蟄悄悄後退一步,挪到她身後,站定。

  磨骨一邊走,一邊警惕著晏歸辭的動作。

  他還是第一次,從獨蠹以外的男人身上,感到不受控的危機。

  他坦誠道:「雖然被卉秂雕飾得很像是畫像中的天女,但因為沒有口含神石而生,並不受人愛戴。至少,族內有四成人,不認同這位天女。」

  辛守雖然對他們的談話,沒有聽到頭尾,但略一思索,猜想說的應該是湖泊小竹樓里的天女。

  她皺皺眉,頗為不理解,「只有四成?我以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沒有一個人相信才是。」

  磨骨無奈地看了眼他倆,嘆氣勸道:「所以,天池內……一直還有女孩,她們……反正你不能進去!」

  晏歸辭見他戒備嚴謹,摸了摸辛守的耳朵,不再提出進入天池的事情,反而是對他話語中的一個詞,特別關注,他問:「你剛才說雕飾?」

  磨骨想了想,嘀嘀咕咕道:「獨蠹這麼形容,我,什麼都不知道。」

  辛守撞了撞折蟄的肩膀,問道:「你怎麼不幫磨骨,攔住晏歸辭?」

  折蟄回頭瞥她一眼,輕聲道:「我是小孩子,攔不住。」

  辛守抿嘴笑,這個小木頭人,還挺有機靈勁兒。

  她沖折蟄眨了眨眼,身體一扭,沖向了天池。

  折蟄作勢要去追她,卻和提步趕來的磨骨撞在一起。

  晏歸辭去拉他倆,不動聲色地和折蟄聯手,反而壓制住了磨骨。

  這一拖延,辛守已經鑽進了山洞裡。

  山洞裡沒有點燈,但是石壁上的物質很特殊,泛著瑩瑩綠光。

  辛守乍一進入,視線有些發黑,但緩上幾秒後,就逐漸能夠適應環境的光線。

  她不敢觸碰石壁上的東西,只是聞著那股刺鼻的腐臭味,往前走。

  轉過幾道彎後,溫度開始明顯不同於外面,變得又熱,又潮濕,隱隱還有硫磺的氣味。

  她摸了摸頭髮,濕濕潤潤,不是汗水,而是空氣中的水汽。

  這山洞內,應該藏著一處天然溫泉,想必那處泉眼的位置,就是女離族人口中的天池。

  她怕磨骨追上來,步伐越來越快,等爬上一條長長的石階後,看見那裡面,確實藏著一處溫泉,就像是一張嚎啕的大嘴,凸出來的下頜,跟鵜鶘一樣,盛著一汪渾濁的水。


  水裡飄散著一縷一縷的黑色長髮,池邊還有不少新鮮的血跡,她聽到有輕微的痛呼,人卻十分謹慎,沒有敢隨意靠近。

  只是取下耳墜,尋到一處視角最大化的位置,將耳墜隱秘地卡進石縫裡。

  然後她就大吼大叫,一副嚇得差點失心瘋的樣子,快速沿著原路沖了出去。

  晏歸辭、磨骨、折蟄已經趕到洞口。

  晏歸辭一把接抱住她,順手將她另外一隻單獨的耳墜,悄悄取下,問:「辛守,別怕別怕,看見了什麼?」

  磨骨也一臉緊張地望著辛守。

  她伏在晏歸辭懷裡,輕輕掐了把他的軟肉,然後佯裝啜泣的樣子,回道:「裡面都是亂七八糟的岔道,還有像鬼一樣的鐘乳石!」

  她撅著嘴,故意撒嬌道:「你看,我的胳膊都被石頭蹭傷了。」

  她的小臂上有一道粗糙的擦痕。

  晏歸辭微微皺眉。

  辛守又智商不足地問道:「天池就是橋下面那潭水嗎?裡面全是食人魚,飛彈起來,比我人還高,氣味也怪怪的。」

  磨骨悄悄鬆一口氣。

  折蟄一副看傻子表演的樣子,卻什麼話都沒有多說。

  磨骨提醒道:「天池不同於蛇巢,就是獨蠹都無法單獨闖入。你們以後別亂來了。我不想拖著兩具屍體去跟獨蠹交差。」

  「借您吉言,我們一定努力長命百歲!」辛守白他一眼,嘟嘟囔囔道,「這個老族長的想法,好詭異,無論是小竹樓,還是天池,都不像是能見光的玩意兒。為什麼還有多半的人信服他?」

  晏歸辭分析道:「這裡不同於其他地方,大家在瓮底生活太長時間,已經被所謂的信仰魔化了。」

  磨骨和折蟄一同看向他,目光有些難以言喻的不平。

  於是,晏歸辭又補充道:「況且,就算心裡明白,也沒有人願意明面上,承認卉秂是錯,他們不敢承受,自己的孩子,親人,是死於卉秂之手,而不是奉獻給了天女。」

  磨骨和折蟄覺得他給出的這個理由才比較恰當,於是齊齊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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