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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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是難逃他的牢籠了。

  可是他對我,到底有幾分......

  我隔空淡聲道:「告訴你主子,忘不了。讓他明日派個暗網的人來。哦,最好要會象聲的。」

  窗外人影一晃,不見蹤影。

  我輕輕嘆息,泡過澡後,便沉沉入睡了。

  睡夢中,總覺得身後有一股溫暖的氣息包裹著我,帶著淡淡的木香。等醒來後,身側冰涼一片,並無人息。

  做夢了?

  第二日,墨筆帶來個人,「這個。」

  我瞭然,問:「可會仿嬰兒啼哭?」

  那人點頭。

  「從今夜子時開始,在溫家宅內裝小兒啼哭,斷斷續續,約莫每次一刻鐘,歇半盞茶,半個時辰後離開。持續十天。」

  那人得令離開,墨筆一臉疑惑,「你要幹什麼?」

  我微微一笑,讓他附耳過來,「秘密。」

  「你......你,你小人得志!」

  盛夏雨說下就下,嘩啦啦,如盆傾倒。

  「大娘叨擾了,可否討碗水喝?」我抹開額間雨滴,敲開一戶人家的門,問道。

  那大娘觀了觀我和漸風,我帶著那張龜奴的人皮面具。

  因為我發現,那面具一看就是一副憨厚老實樣,換上鍊師的道袍,比我真容更容易讓人信服——不看長相,只看我專業能力。

  大娘笑呵呵,很是和氣地請我們進去:「兩位鍊師客氣,快請進。」

  我喝著水,看著雨簾朦朧,和大娘閒聊。

  其實不用閒聊,我也知,這家人姓陸,人口簡單,除了陸大娘,下面就是她兒子和兒媳,都是淳樸的務農人。

  畢竟敲開門前,我和漸風可是在這附近踩過多次點了。

  為何選中的是陸家,自然是他們家西牆上流溝旁的一處裂縫,引起了我的注意。

  當然,我們純粹出自一片好心。並非是像丁威那般,只想著騙錢。若說私心嘛,也有。順便借著這個臨京小村推廣推廣我在京郊布下的駐點——清風閣。

  要想不動聲色地接近朝廷中人,神算子的名聲總要靠別人遠播才更可信不是。

  城裡的,靠魏其修散播,但是這裡的,我想自己來。

  起身走之前,我裝作正好發現了什麼一般,指著那處流溝旁的縫隙:「大娘,你家中近來可是有孕婦小產?」

  陸大娘大駭,「哎呀,我兒媳婦上月不小心摔了,七個月的胎兒就這麼沒了......幽靜鍊師怎麼看出來的?」

  怎麼看出來的,當然是親眼所見啊。

  但是實情如此,我卻不會這般說出來,不然怎麼體現相術的神通廣大?

  我走近西牆,裝模作樣左瞧瞧,右敲敲。一副認真仔細審視的樣兒,見大娘終於忍不住問怎麼回事,我才故作高深,沉吟道:「大娘,你們家這牆,怕是要拆。您媳婦小產的原因,怕就是這牆中乾坤引起的。」

  大娘茫然,趕忙追問。

  「大娘,你聽,」我示意她耳貼牆仔細聽。

  「是不是有嗚嗚的聲音?」

  陸大娘剛要搖頭,轉瞬驚詫,「咦,好像還真有,這,這,這牆怎麼還有聲音?」

  「這叫鬼哭牆,乃風水上的大凶。」

  見陸大娘面色唰白,我一本正經解釋:

  「我師父流傳於我的風水術中,提到的一種魯班門的技法中,有這麼一句:財源流盡窮到底,馬倒祿斜背到家。這種大凶的風水布局,不是行家,還真看不出,你們陸家從前與誰家是世仇?」

  這牆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不是父輩便是祖輩修葺的,所以,若非上一世的恩怨,就是上上世的恩怨。

  「此話從何說起啊?」

  我又解釋:「這種風水布局,大多是仇家刻意為之,一般沒有深仇大恨是不會用這個損招的!」

  大娘一聽,咬牙恨恨:「這個遭天殺的!不用想,肯定就是旁邊那戶姓高的!我與你說......」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陸大娘的話。

  我轉頭望去,眼皮一跳,要不要這麼巧,這種窮鄉僻壤都能遇上熟人?


  略有種做壞事,卻被熟人抓包的心虛感。

  好在,張潤只是看了我一眼,轉而問陸大娘:「這位大娘,可否借您屋檐避會雨?」

  陸大娘見他面善又一身書生打扮,也是十分熱心地請他進來了。進屋備茶水去了。

  張潤見人走遠,直接開門見山:「我早說過,你這種人就該和遠兮鎖死捆綁一起,少去禍害欺騙別人。」

  我從袖中取出一名儒孤本,一副討好似地雙手奉上,「小小心意,公子莫嫌棄。」

  張潤不動,可我明顯從他眼裡看出驚喜,趕緊道:「張大儒的平夷策論,世間可是僅此一本......」

  「不必收買我,我不與騙子同流合污!」

  我起誓:「我絕無壞心,是來幫陸大娘的,不信,你一會瞧著就好了。」

  看陸大娘端著茶水點心,正從屋裡出來,我手一滑,書籍滑落,張潤手疾眼快地接住。

  「這位公子,雨天潮濕,古籍珍貴,還是要好好保存才好。」

  陸大娘放下東西,也笑呵呵道:「公子果然肚裡裝著一輛車,出門書也不離手。」

  「噗!」漸風噴出一口茶水,猛烈咳嗽起來。

  我也是竭力憋住笑,猜想,應是學富五車。

  「大娘夸公子學識好呢,我想公子肚裡不僅裝一輛車,還載著一艘船呢,貧道佩服,佩服。」

  張潤端著那書籍,收了不是,給我更不是,頗有些忍俊不禁。看著我,那眼神無聲表達著:要是敢騙人,就當場拆穿你。

  我也回了個眼神給他:安心,安安心。

  我喝了口茶,繼而問:「大娘,不知您和隔壁的高家?」

  「哎,芝麻陳穀子的爛事,大娘本不想多說......」

  大娘是不多說,一說,直接一個半日,等她說完,天色都有些暗了。

  我捋了捋,其實都是上上輩的恩怨了,鄰里之間的一些小衝突,吵著吵著,就越吵越大,一邊氣跑了媳婦,一邊氣死當家人。

  想來高家人懷恨在心,趁著陸大娘的公爹重新修葺西牆流溝時,托內行人悄悄用木頭做一個流水小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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