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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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昨晚回酒店太晚,導致顧棲野沒有休息好,早上六點頂著兩個黑眼圈就坐車趕到片場做妝造。

  化妝師小美端詳著顧棲野的臉,認真道:「顧哥,你這黑眼圈也太重了,我給你多抹一點粉底液哈。」

  顧棲野點頭,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顧哥,你看過傲梅頌的原著嗎?」

  顧棲野再次點頭,拿起水杯的吸管,打算喝口茶醒醒神。

  「那意思就是你知道今天拍攝的戲份,在原著是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嘍!」

  顧棲野一聽,被剛喝到嘴的茶給嗆住,止不住地咳嗽。

  「啥?」

  看著小美興奮的神色,自然是知道她所描述的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哥,你不會看得是刪減版的吧。」

  顧棲野也不清楚,當時他拿到劇本第一時間就去小說平台上看了原著。

  小美捶胸頓足,對顧棲野沒有看過未刪減版的《傲梅頌》惋惜不已。

  「哥,我告訴你,原著的精髓永遠不在平台,雖然我們要支持正版,但是誰說看盜版就沒有樂趣呢,想這種澀澀情節,作者都會發在其他地方的。你也不要到處找了,我這裡就有《傲梅頌》未刪減版,文檔發你了,記得看啊。保證你會看到一個全新的世界。」

  顧棲野僵硬地笑著,看著聊天界面上那個文件,不知道是下載還是不下載。

  「別動,上妝呢。」

  【四場一次一鏡】

  顧尋赤裸上身躺在沈雲驍的懷裡,身上的傷口被草藥塗抹做了簡單的包紮。柴火已經燒完了,山洞裡有些陰涼,沈雲驍將披風往兩人身上攏了攏。

  隔著一件單薄的裡衣,顧棲野可以明顯感受到沈時祁身上的溫暖體溫,他的手被蓋在披風下,稍一動彈就能摸到他的腹肌,有點莫名的緊張,只是他第一次演戲光著上身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太曖昧了,幸好有堅定的演員信仰,不然他的臉早就通紅。

  顧尋睜開眼,看見沈雲驍滾動的喉結,伸手撫摸上他的面龐,「雲驍,你怎麼樣了。」

  顧尋想要起身,卻牽動身上的傷,疼得縮進他的懷裡。

  沈雲驍心疼地將他抱在懷裡,「沒事,我沒事,你好好躺著,晚點我去找點吃的。」

  顧尋的臉貼在沈雲驍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一聲一聲有力的跳動。

  突然,沈時祁的腿動了一下,一種熟悉又陌生的異物感凸起。身為男人,顧棲野自然知道,那是什麼。

  鏡頭前,顧棲野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身下的異物愈發明顯。他抬頭看了一眼沈時祁的表情,似乎也有了那麼一絲不自然。

  「你已經昏迷了一日,我原本還想如果你今日還是醒不過來,我就只好先背你出去尋醫。」

  「我……」

  身下隔著褲子的熾熱,讓顧棲野一下子不知所措。

  【咔咔咔,小野,怎麼回事,忘詞了?看眼台詞再來一條。】

  顧棲野連忙點頭起身,目光不敢和沈時祁對視。

  「披風你蓋著,喝口水,我看看台詞。」

  顧棲野將茉莉茶遞給沈時祁,強行冷靜自己翻開劇本。

  等到第二次開始拍攝,情況已經好了很多,顧棲野靠在他的懷裡,能夠感受到身下已經是些許鬆懈的狀態,這茉莉茶還是有些清火的功能。

  【過,道具組準備,轉場下一個場景。】程導拿著對講機看著顯示器非常滿意剛才顧棲野臉紅的畫面,儘管他沒有特別提出表揚。

  兩人心照不宣,都沒有提早上拍戲豎起的事情,但也因此,一個早上,顧棲野都沒有主動跟他搭話。

  「晚上,我要飛一趟杭州拍綜藝,可能要離開兩天。我離開的這兩天就剩你一個人了。」

  拍攝結束,沈時祁脫下戲服看著捧著涼麵吃的正香的顧棲野。

  顧棲野滿嘴是油,蓬鬆的劉海搭在眉側,張大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抬頭看著他,他甚至有下意識的懷疑,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你……早點回來……你這突然主動跟我報備行程,我還有點不適應。」

  顧棲野放下涼麵,抽過紙巾,沖他笑了笑,從自己的包里,取了幾包茉莉花茶遞給他,「我特地給你拿的,你帶著路上喝,去火。」


  沈時祁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苦笑一下,接過了茶包,「謝謝。」

  看著沈時祁背包跟著助理離開的身影,顧棲野覺得這個男人有種娛樂圈獨一份的帥氣。顧棲野看了好久,他一直在想那一份特別到底是什麼,以至於人早已經走遠,他還是沒有反應,直到被酒店的司機電話鈴聲打斷,才回過神,抱起手中的涼麵,邊走邊吃。

  洗過澡,身上的疲憊感有所減輕,顧棲野聽見房間裡隱隱有蚊子的聲音,下床點了一盤蚊香。

  百無聊賴,他壓在床上,打開手機,看到了和小美的聊天記錄。

  思考再三後,點擊了下載。

  【寬大的手掌握住他的腰身。沈雲驍望著他雪白的後背,唇輕輕地品味著他每一寸的肌膚。

  「用披風墊一下,時間久了,膝蓋會疼。我會輕輕的。」沈雲驍的濕熱粗重呼吸落在顧尋的耳畔。

  下一秒,他的手指探進不知名的某處。顧尋不由地伸長脖子,一聲低喃,咬住了牙關。

  濕熱,柔軟,沈雲驍再也忍不了,抽出手指,換了更堅實、柔軟的顧尋根本承受不了的器物抵了進去……】

  顧棲野咽了口唾沫,腦海里浮現出兩人相互的場景。身下那明顯熾熱的異物感好像就這麼抵進他的身體。

  艹,顧棲野起了反應,他趕忙關掉手機屏幕,深呼吸,強迫自己里冷靜下去。

  怎麼會呢,他明明不喜歡男人。

  那夜,他一個人關掉了浴室的燈,腦海里全是那個人的身影,那個人的懷抱,那個人的體溫。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棲野打開了花灑,沖刷一下他自以為什麼都算不上的證明。

  他打開手機,露骨的文字出現在眼前,顧棲野退了出去,刪掉了聊天記錄。彼時,已經是凌晨,顧棲野擦乾了身體,再無暇去多想,蓋上被子,身心都得到了放鬆,這一覺比之前每一晚睡得都沉。

  

  沈時祁一走,劇組平日能和顧棲野說話的也就是白玥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顧棲野無聊得蹲在樹下,嘴裡叼了一片樹葉,記著台詞。

  「怎麼了,我的大男主,沈時祁走了,話也變少了。我在化妝間坐了半天,也沒見你來找我聊天。」

  白玥笑起來,眼睛像個月牙。她整理了一下戲服的裙擺,坐在他的身旁。

  「我哪敢啊,你可是大明星,別一不小心,鬧一個「日光劇本」,那我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顧棲野吐出嘴裡的樹葉,吊兒郎當的模樣,惹得白玥一笑。

  白玥自然明白,顧棲野是在開玩笑,但圈子裡很少會有像他這麼有鬆弛感的人。

  「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跟個孩子似的。」

  「我,孩子?」顧棲野皺了皺眉,對孩子這樣的形容很不滿意,「我的好月姐,你看看我,25了都,小七比我可是小四歲。」

  白玥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眉心,「姐,今年三十了,你覺得姐年紀大。再說了,我說的不是年紀,是心境。」

  「心境?」

  「沒談過戀愛吧,小弟弟。姐,這方面看人一向很準。」

  25歲母胎solo這樣的人當然是一手數的過來,當然,不包括那些」聲稱」自己沒有談過戀愛的愛豆。

  顧棲野笑著妥協,接過白玥助理遞過來的黃瓜,「謝了。」他一邊嚼著黃瓜一邊嘴裡吧唧著發問,「來,姐幫我看看,我什麼時候可以遇見我的命中良人。」

  白玥哈哈一笑,「什麼時候,你不是已經遇見了嘛,瞧你魂不守舍的樣,不就明顯一副媳婦不著家的怨夫模樣嘛。」

  媳婦。

  顧棲野瞬間想到昨天晚上看得羞恥情節。

  【叫我夫君好不好,做我媳婦,我娶你進門……不濟,我嫁你,左右是你,我不在意這麼多……】

  後面是一聲高過一聲的聲浪,顧尋顫抖著身子,不停答應著求饒。

  「喂,喂,你怎麼臉紅了。」

  顧棲野神色慌亂,板直身子解釋道,「天太熱了。」

  他拽著衣領一邊扇風,一邊目光游離不敢看白玥的視線。

  果然,他就不應該好奇點開那本小說。

  白玥的手機鈴聲響了,接通電話,《定江南》電視劇的導演在早上探班白玥的時候,發現了顧棲野希望他能來劇組客串,但是,找不到聯繫方式,就只好來問白玥。白玥聽後很是樂意地將顧棲野引薦給了導演,還對他讚不絕口。

  「這是?」

  「鍾宇導演,他劇組有個演員臨時毀約,需要一個演員救場,戲份不多,今天來探我班的時候,看中了你,希望你可以去試鏡。拍戲的問題你不用考慮,他跟我們程導是熟人,自然會安排好,你只用點頭就行,話說,你沒有經紀公司?」

  顧棲野有些意外,「有公司,只不過公司不太管我的商務,很多業務需要我自己跑。」

  「這樣,行,聯繫方式微信推你了,你就等通知吧。」

  顧棲野吃完最後一口黃瓜,再次滿血復活。

  「歡迎來到《老朋友,你好》的綜藝現場,我是沈時祁,叫我十七。」

  沈時祁是《老朋友,你好》的主持人,這是一檔全國民族文化大賞娛樂室內綜藝。這一期的錄製中,有一個環節是沈時祁有一個表演是改編的朝鮮族扇子舞。

  當燈光,音響一切準備就緒。燈光漸漸打亮,煙霧繚繞,高台上,沈時祁穿著一身玄袍,手持紅扇,引得一眾女粉尖叫。

  三聲鳴鼓,扇子張合,沈時祁的舞步剛勁有力,甩扇子時,突顯手臂的肌肉線條。他的劉海梳了上去,用髮膠定型,整張英氣的臉毫無遮擋地暴露在攝像頭前。

  燈光在閃爍,他高挺的鼻樑彰顯著他的張揚。

  在表演的末梢,突然,舞台的地磚下陷,沈時祁一腳踩空重重的摔了下去。

  恰逢全場黑幕,當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沈時祁已經重新站立,額頭微微擦傷看上去像是為了舞台而化的特效妝,毫不違和,他左手食指中指併攏向觀眾投去一個帥氣的Wink,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右手的手臂、掌心,鮮血正順著他的胳膊往下流。

  錄製結束,節目組趕緊把沈時祁送去醫院包紮,所幸,臉上的傷口很淺,幾日便能癒合,只是這胳膊上的傷比較嚴重。

  歐陽蕁急匆匆地打來電話,聽著氣勢明顯跟節目組導演已經大吵一架。

  歐陽蕁向來是這個脾氣,

  「這是什麼安全事故,我把十七放到你們節目組是對你們的信任,你們倒好,人呢給我搞醫院了。我們家十七多聽話,從不惹事,沒有一回不配合工作,你們讓他幹嘛,他就幹嘛。現在還因為你們的疏忽,臉都爛了,胳膊上那麼長一道疤。導演,你知道吧,他可是拍著戲從江西趕回來錄製一期不敢缺。為了你們那個破舞蹈,我聽說一夜沒睡。你們這樣真的對的起他的付出嗎!」

  歐陽蕁顧及到沈時祁以後還會參與節目錄製,並沒有破口大罵,只是拿著吵架的氣勢一個勁跟導演賣慘。她太明白沈時祁打碎牙往肚子裡咽的性格,有些話,必須她來,這次也是個機會。

  「琪琪,你在不在?」

  助理琪琪連忙在旁邊應答,「歐陽姐,我在。」

  「你趕緊拍他幾張受傷的照片,拿他手機幫他發微博。」

  沈時祁冷臉,「不用。」

  電話那頭的聲音一下子炸了起來,「不用?怎麼了,我花錢給你買熱搜,你還不樂意了?!不發微博也行,我找幾個狗仔來跟拍。」

  沈時祁依舊冷聲,「真不用,我不喜歡營銷。」

  歐陽蕁要氣炸了,一聲「隨你」就掛斷電話。

  針管扎進血管,藥水湧進身體,或許是空調溫度太低,沈時祁有些發冷,呼吸有些粗重。琪琪送完飯就回了酒店。天色一沉,病房裡沒有開燈,看著眼前黑屏的電視機,他起小時候跟爸爸看電視的場景,他想打開,卻找不到遙控器。

  敲門聲喚醒了沈時祁的心緒,門外走廊的燈灑進病房。

  一個模糊的輪廓漸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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