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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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刷屏全網的「蘇神」——顧棲野終於接到了今年的第一份通告——電影《潮生潮落》的龍套。

  看著一眼到底的台詞,看著這一言難盡的角色,顧棲野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人物:男狐妖人設:性感嫵媚,荒淫無度】

  顧棲野對著鏡子晃了晃腦袋,想著經典的妲己,擺出蘭花指。

  「約——」太噁心了。

  回到客廳,剛端起水杯喝口水還沒來及咽下,手機電話鈴聲響起。

  【來電顯示:老婆來電】

  顧棲野一口水噴了出來,咳嗽不停。

  「沈時祁,你他麼有病是吧。」

  「給我老實交代,什麼時候改了我設的備註,你破了我的密碼,你還開了我的手機鎖,你,你就是侵犯我的隱私!」

  「在你摟著我,貼著我胸口睡著的時候。」

  沈時祁說話的聲音很小夾雜著雨聲,那黏著嘶啞的嗓音讓顧棲野聽出一些異樣。

  「你不是真有病了吧。」

  顧棲野的聲音放軟,一時間沈時祁還沒有反應過來。

  「海南空氣比較潮濕,要開除濕器的,生病一定要去看醫生。」

  意識到顧棲野真的是在關心自己時,沈時祁的嘴角不由舒展開。

  「小感冒。不過,節目錄製已經結束了,不會影響拍攝。」

  聽了這話,顧棲野來了火,「你這人聽不懂話是吧,我是在關心你的身體,生了病多難受,這麼大人了怎麼自己都照顧不好。」

  魚兒上鉤總會讓人喜悅。

  那端的沈時祁倚著窗戶會心一笑,「你······在關心我?」

  臉皮薄的顧棲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開始變得語無倫次。

  「我可沒有關心你,你少自作多情,我就是就是,哎呀,照顧好自己,掛了。」

  電話掛斷,顧棲野捧著發紅髮燙的臉,捶自己的頭,「肉麻死了。」

  海南此時正刮著颱風,助理珠珠端來一杯板藍根給沈時祁潤喉。

  「沈哥,外面的天氣不能外出,我向前台要了點板藍根。」

  沈時祁喝了一小口,面露苦色,嗓子疼的厲害。

  珠珠看著心疼地不行,「沈哥,最近還是別說話了,這節目組太過分了,那可是一罐整整辣醬,明明知道你不能吃辣,還要求全部吃光。」

  「為了節目效果,咳——咳——」沈時祁還是捻著嗓子安撫她。

  「什麼節目效果,沈老師你可別說話了,等明天天氣好點,我們趕緊去醫院。」

  助理嘆著氣低落地離開,而他回過頭就一直站在那看窗外的雨猛烈地拍打玻璃,樹枝在大雨里的搖曳不堪。

  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漸漸模糊,沈時祁感到有些頭重腳輕,一陣暈眩感,他跌在冰涼的地般上昏了過去。

  從醫院清醒過來已經是次日,歐陽蕁百忙之中還是抽出一下午的時間陪在他的身邊直到他醒過來跟醫生確認沒有大礙才匆忙離開。

  「沒想到歐陽姐平時對你這麼凶,這關鍵時候還是很關心你的。」

  珠珠在一旁給他削著水果一邊跟他念叨他暈倒後發生的所見所聞。

  「歐陽姐還和製片人導演吵了一架,節目組理虧賠了一筆錢聽歐陽姐說已經打進你的帳戶了,你回頭確認一下。」

  沈時祁面色還有些發白,拿起手機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錯過的消息,消息欄滑過,沒有他,心頭有了一絲失落。

  察覺到沈時祁情緒的變化,珠珠開口,「錢沒到帳嗎?」

  」不是。」沒有等到一個很重要的人的消息。

  怕影響沈時祁休息,珠珠沒有多問,端起水壺去水房給他打水。

  點開微博,一條熱搜映入眼帘【電影《潮生潮落》正式開機主演陣容已定】

  沈時祁點了進去,十八宮格的照片裡一眼看見了顧棲野。

  因為「蘇神」的熱度,顧棲野一個出場可能不到兩分鐘的龍套也擁有了一張劇宣照,圖片裡的顧棲野膚白如雪,一頭烏黑披肩的長髮,眼角微微上揚,唇齒輕笑,白絨的領口卻一路開叉到小腹,鎖骨,腹肌一切顯得格外誘人。


  如此生猛的劇宣照成功讓顧棲野在評論區占據一席之地。

  緊接著有一條熱搜爬上高位【蘇神顧棲野戰損妝照】

  雪夜之下,渾身傷痕的狐妖抱著流血的胳膊跌倒在雪地,衣衫破爛不堪,血跡如同紅梅在雪地綻放,顧棲野嘴角殷血,眼神是那樣痛苦惹人憐惜,而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又那樣性感引人遐想。

  這條單人的熱搜詞條,評論區的網友個個都是豺狼猛獸,評論是更是不堪入眼,口水恨不得從屏幕中溢出來。

  沈時祁咽了口口水,點擊原圖保存,然後一臉不悅的關掉了手機。

  怎麼就接了這麼一個角色,沈時祁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不巧,珠珠回來就正好看見這一幕,還以為節目組多摳搜,連醫藥費都捨不得付,這可是工傷啊。

  接連幾天的暴雨終於轉晴,沈時祁也終於出了院。

  住院幾天沒等來的電話也是在出院的同時打了過來。

  「喂,嗓子怎麼樣了,感冒好沒好。」

  顧棲野故意用一副吊兒郎當的調子去詢問他的身體狀況去掩飾自己對他的關心。

  「托您的福已經好了。」

  沈時祁戴著黑色的漁夫帽,將鼻樑上的墨鏡塞進口袋,嘴角上揚。

  「我打電話來可不是在擔心你啊。」顧棲野說這話時摸了摸鼻子。

  沈時祁自然是看得透他的心思反倒故意順著他的話往下問,「那請問,我們的「蘇妃」,這番電話是有何貴幹?」

  一身「蘇妃」叫得顧棲野渾身抓狂,恨不得衝進屏幕胖揍他一頓。

  「沈時祁!你有病啊!給我帶兩箱海南的椰子,你,親自提來!」

  「遵命。」

  沈時祁的笑帶著些寵溺的意味,像是安撫一隻朝自己張牙舞爪的貓。

  下個星期就是電視劇《傲梅頌》的宣發,沈時祁在重慶落地,一下飛機就直奔著顧棲野的家。

  「沈哥,這兩箱椰子,我來提吧。」

  珠珠站在車旁看著沈時祁將一箱椰子壓在行李箱上用左手拎著,而右手提著另一箱椰子。

  

  沈時祁搖了搖頭表示不用,擺手讓她回酒店休息。珠珠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拽住了提著椰子就要走的沈時祁,「沈哥,我接電話的時候,野子哥在睡覺,他不知道。不過,他交代過我你會來。我就想說,他最近很累趕通告經常到凌晨,你……別太鬧他就行。」

  沈時祁笑了一下,就頭也不回地快步上了樓。鑰匙放在地毯下面,他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將鑰匙放在鞋柜上,放下手裡的椰子,換上拖鞋悄悄地靠近臥室。

  臥室門是半掩著的,沈時祁心跳地有些快,他太想顧棲野了,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抱在懷裡,可是一想到珠珠的話,他還是按耐下步伐,將拖鞋也脫在門口,靜靜地走了進去了。

  顧棲野像只睡熟的貓,扯著毯子輕輕地打鼾。他的眉眼太好看了,軟軟的唇隨著呼吸起伏。沈時祁伸手想摸,但還是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太乖了,要是顧棲野一直就這麼乖就好了,這樣他就不會跑,一跑就這麼多年。

  沈時祁躡手躡腳地從床邊爬了上去,一寸一寸靠近,摟上他的腰。

  太陽墜在西頭,落進塵土,夜蘊星光。

  這一覺睡得很沉,等沈時祁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懷裡的貓已經溜到客廳。

  「哥,哥,哥?」

  「叫魂呢。」

  顧棲野頭髮鬆軟的,戴著黑框眼鏡半靠在沙發上看著劇本,白色的短T、黑色的休閒短褲是他日常的居家穿搭,此刻,落在沈時祁的眼裡讓他產生一種想擼的衝動。

  「你怎麼不理我?」

  「看不見我在工作,我在工作的時候很專心的,OK?」

  顧棲野恨不得翻個白眼,說話依舊沒給好氣,像只炸毛的貓,「你知不道,你的胳膊有多重,整個都快壓我身上了。一聲不吭地跑到我家,爬到我床上,還理你,沒踹你就不錯了。」

  沈時祁站在他面前,沒再多說,跑到衛生間上個廁所就又回來,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一屁股坐在了顧棲的腳邊。

  「你吵我看劇本。」顧棲野抬頭看了身旁的沈時祁,伸腿踹了一下他的屁股。


  沈時祁抬起他的兩隻腳放在自己腿上,「你說過,你工作的時候很專心。」

  顧棲野又想踹他,卻被他死死壓住。顧棲野不想與他糾纏,別不再理他。

  沈時祁打開電視,電視男女主為了愛情哭得死去活來,而他嘴角卻溢著笑。

  等顧棲野看完劇本,沈時祁端來一杯熱好的椰子汁。

  顧棲野喝了一口,感覺味道不錯,「後天我倆的通告看到了吧,去長沙錄綜藝。你在我這,行李收拾了嗎?

  「打電話給小林說了,明天他直接到長沙接我,行李他準備就行。」沈時祁接過他喝完的玻璃杯,順勢坐到他的身旁,「《傲梅頌》下個星期也就播出了,緊張嗎?」

  這是顧棲野第一部男主劇,如果不是這次機會,顧棲野早就退出了娛樂圈。顧棲野仰頭,心裡有些發堵,具體是為什麼他也不知道,「可能吧,畢竟第一部男主。不過,我們小七老師可是內娛顏霸,無論演成什麼樣,都會有一堆小迷妹說,哥哥好帥。」

  沈時祁被他的話氣笑了,「沒你好看。今晚可以和哥哥一起睡嗎?」

  「滾」顧棲野抓起枕頭砸了過去。沈時祁笑著側身躲了過去,捧著杯子進了廚房,「幫哥洗杯子。」

  一個電話打來,顧棲野看了眼手機,是宋思銘——他從幼兒園,小學……到大學的一直在一個學校的髮小。

  顧棲野起身,走到陽台關上了門。關門的一剎對上了沈時祁的目光。

  有點幽怨?

  顧棲野白了他一眼,接通了電話。

  「小野子,你火了啊。」

  「你才知道啊。」

  電話那頭,宋思銘吸了口煙,吐了個煙圈,「那也不是,我這是剛忙完,才抽空給你打電話嘛。」

  顧棲野:「那請問日理萬機的大忙人在百忙之中給我打這個電話,有何貴幹?」

  「喂,椰子汁還喝嗎?」

  沈時祁抱著椰子站在客廳隔著玻璃,雙目錚錚地看著他。

  才喝過,喝你妹。

  顧棲野隔著玻璃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沈時祁挑眉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

  「誰,你不是在家嗎,還有別人?」

  「還有你爹。有話快說,沒事,我要睡了。」

  宋思銘一聽不樂意,「這麼久沒見我,也不想我,現在家裡還藏著別的男人,小野子,愛會轉移,對嗎?」

  「宋思銘,你不適合寫劇本,你更適合當演員。」

  [滴滴滴滴……]

  電話掛斷,沈時祁抱著椰子吸著吸管,自己喝了起來。

  顧棲野不知道為什麼會莫名心虛。

  有種被現場抓姦的羞恥和刺激?

  他狠狠地甩了甩頭,自顧自地關了燈,從沈時祁的身旁走過,抬也不太地回到臥室。

  「他是誰?」

  「要你管!」

  檯燈下,書桌旁,宋思銘無奈地笑了笑。

  原本還想告訴他綜藝的事情,現在看來還是當做驚喜留在最後揭曉吧。

  臥室燈滅,睡意模糊。

  沈時祁的身子微微顫抖,眉頭緊鎖。

  眼前,刀刃帶著金屬的光芒劃破沈時祁的手腕,高高的炮台之上,沈時祁遍體鱗傷,血液順著他的血管湧出,滴在木板上,暈紅一片。

  一個身形映入他的眼帘,他如鐵的神情露出下意識的慌亂。

  是阿野。

  他呢喃著,發不出聲來。

  而那身紅色嫁衣越來越近。

  兀然,長袖中伸出一把匕首刺進一條漢子的胸膛。

  高台之上,熊熊的火焰燃燒,破碎的顧棲野的嫁衣燃起邊角。

  沈時祁想要掙扎卻發現置身馬鞍的他,動彈不得。

  「阿野……」

  沈時祁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滿頭大汗。

  「大晚上,叫魂呢……」

  沈時祁穩住心神,雙眼在黑暗中逐漸適應,看清了身旁人的輪廓,「沒事,做個夢,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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