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
顧棲野從機場托著笨重的行李回到老家重慶，出了輕軌，走過迂迴的山路，六月的天終究還是把他的白襯衫給汗濕，透明的衣料貼著肌膚，隱隱勾勒出肌肉的輪廓。
回到家，憑著記憶在沙發的縫隙找到空調的遙控器，「滴」的一聲後，臥倒在沙發上。
他是一個十八線的小演員，沒有資源背景。儘管演技與顏值兼具卻依舊很少有出鏡的機會。而在一年前，他意外被一個導演賞識在一個小成本的耽改網劇飾演男主角，拿下人生第一部男主劇本。
他從衣櫃找了一條浴巾，脫下襯衫西褲走進浴室，金絲框的眼鏡被他隨手連著衣服扔在了沙發上。花灑湧出水，灑在他的肌膚上，水珠從他的發頂從面龐流過，順著下顎線滴在他的胸肌落在他的腳背。
他抓了一把頭髮，甩了一把水珠，隱隱想起一段過往。
花灑下，一個男人按住他的腰身，鼻尖嗅著他的脖頸。
他連忙搖頭，深呼一口氣。
沒完沒了。
他裹上浴巾走到客廳，發覺自己有些餓了，打開冰箱又是空空如也。無奈，他只好從臥室找了一件白色短T又扒拉出一條黑色短褲，到樓下菜市買菜。
穿著人字拖，顧棲野兩條長腿一覽無餘，又高又白的大帥哥帶著剛沐浴後的氣息，莫名有些奶味般的軟糯，香噴噴的。
「大嬸，這個菜多少錢一斤？」
他彎腰挑菜，抬頭一瞬朝她一笑，大嬸的心也跟著笑了。
「這個嘛，兩塊錢一斤，帥哥多拿點，給你去個零頭。」
顧棲野想了想，自己半個月應該不會有通告就應了下來。
提著買好的菜，顧棲野滿意地回了家。
做了碗簡單的青菜荷包蛋面草草吃完後還是嫌棄自己身上有些汗味，於是又草草洗了個澡，才拉上窗簾開始倒時差。
困意襲來，腦海中再次浮現那個男人的模樣，他有力的臂膀鉗制他的腰身，迫使他動彈不得，他的吻熱烈而張揚。當男人掰開他的腿，挺入的一瞬，顧棲野猛地從床上坐起，摸了摸額頭，滿是汗珠。
煩躁，極度愛乾淨卻總是容易流汗，他無奈地走進浴室沖澡，看著起了反應的器物，久久不能平靜。
那一刻，他做了半年的心理建設終歸還是坍塌，他不可否認的是，他真的想了。
門外傳來鈴聲，他有些詫異，畢竟他回國的消息沒人知道。
裹好浴巾，頭還沒來及擦就跑去開門。
「來了。」
顧棲野打開門，瞬間愣在原地。
「沈……時祁？！」
門外的人眼眸深邃而陰沉，提著行李站在他的門前，黑色的演出服，因為出汗已經黏在他的後背上。
顧棲野看著他的模樣開始發怵，畢竟沈時祁的性格他在清楚不過。
半年前，不知道是不是過於專注，他和沈時祁因戲生情。殺青時，顧棲野卻被導演拉到一旁，告誡他「三思而後行」。
那時他明白導演的意思，娛樂圈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何況是兩個男人。
他大沈時祁五歲，自然該背負更多，於是殺青後，他果斷地出國旅遊，斷絕了和國內的一切聯繫。
無數個異國他鄉的夜晚，顧棲野躺在床上夢到沈時祁的時候，他就在想，把角色原原本本地還回去怎麼就這麼難，又或者，又另一個可能，只不過他從來不敢細想······
看著沈時祁冷臉站在門口，他趕忙露出笑臉把他迎了進去，過分親昵地喚他，「小七，你來了不和哥說一聲，太不夠意思了啊。」
「你手機關機。」
顧棲野語塞，回國後一直忘了換國內的手機號。
顧棲野尬笑了兩聲，去臥室把他找兩個換洗衣服讓他洗個澡，「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沈時祁沒說話，就一直看著顧棲野然後拿出手機，給他看了一個點讚量過三百萬的短視頻。
顧棲野眯眼看著內容，看完後僵硬地牽扯出一抹笑。
原來如此，他出門買菜的樣子被人錄了視頻傳到網上，因為穿著大短褲對著買菜大嬸笑的樣子迷倒了萬千少女，被網友封為「蘇神」……
「你的魅力可真是無時無地。」
這話出口莫名有些酸味。
顧棲野卻沒聽出來，看著他一頭大汗，只覺得他渾身臭烘烘的，回到臥室找了兩件衣服扔到他的懷裡。
「洗澡去。」
沈時祁沒有拒絕，目光從他的腰側轉移到了他扔來的衣服，咂咂嘴，似乎在遺憾什麼轉身就進了浴室。
顧棲野的腰很細，他想掐，只不過，他要克制。
沈時祁洗好擦完頭出來，顧棲野已經換好衣服圍上圍裙在廚房做午飯。
「雞蛋面啊。我沒別的東西招待你，不吃就自己點外賣。」
沈時祁點點頭坐在沙發上，開始不停地扯著衣服，「有點小。」
顧棲野望了過去，皺著眉頭，語氣有些生硬，「上面那件還是下面那件？」
沈時祁道，「都小，不過裡面那件最勒得慌。」
顧棲野不想說話，男人被嘲小，無異於奇恥大辱。可他的餘光瞟過去，又不得不感嘆，現在小孩發育的是不錯。
草。
「都是男人，嫌勒就不穿，不是沒看過，你大，你清高。」
沈時祁笑了，「沒事，現在還可以忍。」
顧棲野撇嘴，絲毫沒有意思到他話外的意思。
沈時祁給手機充完電走到他的身旁看他切青菜，「接下來有通告嗎？」
顧棲野搖頭，「哪像你這個大明星，我閒人一個。」
顧棲野說話向來有股欠欠的調調，說沈時祁是大明星多半也是挖苦他，實質上沈時祁比顧棲野好不了多少，19歲唱跳出道進了娛樂圈，三年時間，如果不是有一個好公司扶持，可能依舊查無此人。
沈時祁不惱看著他嘴角發笑，下巴不自覺靠在他的肩膀上。
顧棲野的警鈴大響，夢中那個鼻尖的觸感讓他的心臟沸騰。
他明明只是一個22歲的弟弟。
他想跑，卻被沈時祁從背後抱住，手覆上自己的手背。
「我教你怎麼切。」
「我會！」
沈時祁卻不管他說什麼，只是拿起他的手輕輕地切下菜葉。
顧棲野想退，卻被他的胯抵住了腰。
顧棲野心中一萬個草泥馬奔過，呼吸噴灑在他的耳側，感受著沈時祁慢慢靠近的唇，顧棲野緊張地閉上了眼。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顧棲野慌忙推開沈時祁，跑去接了電話，留下沈時祁暗自搖頭髮笑。
「餵？哪位？程導？您怎麼有我電話？」
電話那端的聲音瞬間吼了出來，「你國外的電話卡我給你辦的！我不知道誰知道！你小子回國了還不趕緊給我打電話報個平安，你先幹嘛急死老子！」
「哪有。」顧棲野撓了撓頭，看向沈時祁的方向，發覺他正對著自己笑，又連忙扭了回去。
「《傲梅頌》已經開始準備宣傳了，下個月來北京一趟，商量一下工作。」
顧棲野連聲應下的樣子像一個犯了錯挨罵的孩子。
就當顧棲野以為工作交代完時，程導嚴肅地問道，「斷乾淨了嗎？」
空氣一下子沉默，顧棲野偷偷地看向沈時祁沒有說話，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拿你們沒辦法！」
電話掛斷。
顧棲野湊回沈時祁的身邊，圍裙解下遞到他的手上，」想吃自己做。」
沈時祁歪頭苦笑，感情他又把被罵的壞情緒發泄到自己身上來了。
雞蛋面冒著騰騰熱氣，顧棲野吃了個一乾二淨，拿紙巾擦嘴才想起來問他什麼時候回去錄節目，畢竟沈時祁一直有一檔長期綜藝在錄製。
「明天。」
顧棲野瞪大眼睛，「明天？明天你要從這飛到杭州？你瘋了，沈時祁！」
「不是杭州，是海南，我最近在那錄美食綜。」
可能出國太久，顧棲野完全不知道這個綜藝，伸手百度了一下，才知道這是一檔新出的美食綜藝。
「你真的瘋了。」顧棲野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我回房間睡覺了，你，自便。」
沈時祁抱臂仰頭看他，「我也很困，你公寓沙發太小，我要跟你一起睡。」
顧棲野聽他這麼一說，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做夢去吧，不——可——能——」
說完，氣乎乎的顧棲野鑽回臥室，「砰」地一聲關上門。
他躺在柔軟的大床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噔噔噔」
沈時祁在門外敲門，「哥，我好睏，趕飛機已經一天沒睡覺了。」
「我明天就走，不會打擾你太久。」
顧棲野狠狠地抓了把頭髮，「住酒店。」
「不安全。」
這一句「不安全」讓顧棲野心軟了，因為他想起，之前沈時祁在劇組拍戲回酒店到時候被黑粉潑油漆，當時進了醫院還鬧出了熱搜。
算了都是男人，睡一晚就睡一晚吧。
「門沒鎖。」
沈時祁笑了，握動把手推門而入。
厚厚的窗簾遮去黃昏的餘光，屋內的黑暗中，顧棲野偷咪咪地睜開一隻眼看他。
只見，沈時祁利落地脫掉上衣，露出健碩的肌肉，床角凹陷下去一塊，沈時祁先是一條腿跪在床上，然後爬到他的身邊，掀開被角貼著他的肩膀睡下。
「沈時祁，大夏天，你不嫌熱。」
」你開了空調。」
顧棲野一時語塞，伸腿踢了他的小腿一腳，背過身去不再理他。
鬧脾氣得哄，沈時祁深知這個道理。
他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腰身，緊緊貼上去，沒等顧棲野掙扎就說了一句，「別鬧，睡覺。」
顧棲野瞬間沒了脾氣，深呼一口氣閉眼作罷。
或是過於疲憊又或是因為彼此就在身旁的心安，顧棲野躺在沈時祁的懷中入眠。
觸感是溫熱的，心臟在跳動，呼吸就落在他的後頸。
恍惚中，顧棲野伸腿想去勾他的腰卻發現身旁空無一物。
「小七······」
「沈時祁。」
房間沒有回應，顧棲野垂頭，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這傢伙，走了也不知道說一聲。
埋怨的同時，顧棲野打開手機，手機時間顯示【北京時間八點十分】
「工作這麼忙，總不會是翹班出來的吧。」
顧棲野也懶得琢磨，用被子蒙住頭想要繼續睡去，可是心裡又有些發癢，又探出半個腦袋，將身子挪到沈時祁躺過的位置，感受那所剩無幾的餘溫，美美地睡下。
「沈時祁，不是我說你，我們還沒熬出頭呢。節目組收官的慶功宴你說不想去也就算了，畢竟誰不知道李導那個老狐狸不安好心，但是原本計劃昨天就要提前到錄製現場給導演工作組老師打個招呼這你也同意了，怎麼就臨時變卦玩失蹤了呢。」
「我有要緊事。」沈時祁坐在化妝鏡前配合地做著妝造。
「要緊事要緊事，娛樂圈不想混了就直說，非給我氣死。」
歐陽蕁雙手掐腰氣的直上火，說完沈時祁再聊他的那個對家許潮。
「人昨天挨個給工作組的老師送禮物，那小嘴甜的，能說會道。沈時祁，您不能不能學著點，讓我也少操點心。」
歐陽蕁的話最後重心還是落在了沈時祁的身上。
「歐陽姐，我知道了。」
在一旁的化妝師莉莉倒吸一口涼氣，開始幫忙打圓場，「小七老師年紀還小，嘴比較笨，歐陽姐別忘心裡去。我們小七還是很努力的，再給他一點時間嘛，他會明白的。」
「22了，不小了，什麼時候才能懂點事。」
歐陽蕁恨鐵不成鋼，接了個電話便繼續忙別的工作。
沈時祁翻開手機的相冊，點開了第一張照片，那是他在顧棲野家拍，鏡頭裡:睡得正迷糊的顧棲野臥在他的胸口，有些亂糟糟的頭髮襯著整個人軟乎乎的，乖巧的要命。
他看著照片開始期待這樣一個人在床上被自己弄哭的場景。
畢竟夜晚是美好，忍得了一次未必忍得了第二次。
沈時祁看著照片嘴角不經意浮現一抹微笑。
「小七老師，這是你弟弟，好可愛啊。不過，我不記得你有一個弟弟啊。」
莉莉給他噴髮膠時無意瞥見這張照片順口問了一句。
「弟弟？嗯，是弟弟，比我小。」沈時祁笑著熄屏了手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專心等他的妝造。
沈時祁嘴角含笑，他好像看到了顧棲野趴在床上紅著眼睛哭著叫自己哥哥不要，而腰身又一次一次落在自己的掌心，心尖不住顫抖的情景。
果然，占有欲這東西，一旦產生就註定不死不休。
回到家，憑著記憶在沙發的縫隙找到空調的遙控器，「滴」的一聲後，臥倒在沙發上。
他是一個十八線的小演員，沒有資源背景。儘管演技與顏值兼具卻依舊很少有出鏡的機會。而在一年前，他意外被一個導演賞識在一個小成本的耽改網劇飾演男主角，拿下人生第一部男主劇本。
他從衣櫃找了一條浴巾，脫下襯衫西褲走進浴室，金絲框的眼鏡被他隨手連著衣服扔在了沙發上。花灑湧出水，灑在他的肌膚上，水珠從他的發頂從面龐流過，順著下顎線滴在他的胸肌落在他的腳背。
他抓了一把頭髮，甩了一把水珠，隱隱想起一段過往。
花灑下，一個男人按住他的腰身，鼻尖嗅著他的脖頸。
他連忙搖頭，深呼一口氣。
沒完沒了。
他裹上浴巾走到客廳，發覺自己有些餓了，打開冰箱又是空空如也。無奈，他只好從臥室找了一件白色短T又扒拉出一條黑色短褲，到樓下菜市買菜。
穿著人字拖，顧棲野兩條長腿一覽無餘，又高又白的大帥哥帶著剛沐浴後的氣息，莫名有些奶味般的軟糯，香噴噴的。
「大嬸，這個菜多少錢一斤？」
他彎腰挑菜，抬頭一瞬朝她一笑，大嬸的心也跟著笑了。
「這個嘛，兩塊錢一斤，帥哥多拿點，給你去個零頭。」
顧棲野想了想，自己半個月應該不會有通告就應了下來。
提著買好的菜，顧棲野滿意地回了家。
做了碗簡單的青菜荷包蛋面草草吃完後還是嫌棄自己身上有些汗味，於是又草草洗了個澡，才拉上窗簾開始倒時差。
困意襲來，腦海中再次浮現那個男人的模樣，他有力的臂膀鉗制他的腰身，迫使他動彈不得，他的吻熱烈而張揚。當男人掰開他的腿，挺入的一瞬，顧棲野猛地從床上坐起，摸了摸額頭，滿是汗珠。
煩躁，極度愛乾淨卻總是容易流汗，他無奈地走進浴室沖澡，看著起了反應的器物，久久不能平靜。
那一刻，他做了半年的心理建設終歸還是坍塌，他不可否認的是，他真的想了。
門外傳來鈴聲，他有些詫異，畢竟他回國的消息沒人知道。
裹好浴巾，頭還沒來及擦就跑去開門。
「來了。」
顧棲野打開門，瞬間愣在原地。
「沈……時祁？！」
門外的人眼眸深邃而陰沉，提著行李站在他的門前，黑色的演出服，因為出汗已經黏在他的後背上。
顧棲野看著他的模樣開始發怵，畢竟沈時祁的性格他在清楚不過。
半年前，不知道是不是過於專注，他和沈時祁因戲生情。殺青時，顧棲野卻被導演拉到一旁，告誡他「三思而後行」。
那時他明白導演的意思，娛樂圈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何況是兩個男人。
他大沈時祁五歲，自然該背負更多，於是殺青後，他果斷地出國旅遊，斷絕了和國內的一切聯繫。
無數個異國他鄉的夜晚，顧棲野躺在床上夢到沈時祁的時候，他就在想，把角色原原本本地還回去怎麼就這麼難，又或者，又另一個可能，只不過他從來不敢細想······
看著沈時祁冷臉站在門口，他趕忙露出笑臉把他迎了進去，過分親昵地喚他，「小七，你來了不和哥說一聲，太不夠意思了啊。」
「你手機關機。」
顧棲野語塞，回國後一直忘了換國內的手機號。
顧棲野尬笑了兩聲，去臥室把他找兩個換洗衣服讓他洗個澡，「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沈時祁沒說話，就一直看著顧棲野然後拿出手機，給他看了一個點讚量過三百萬的短視頻。
顧棲野眯眼看著內容，看完後僵硬地牽扯出一抹笑。
原來如此，他出門買菜的樣子被人錄了視頻傳到網上，因為穿著大短褲對著買菜大嬸笑的樣子迷倒了萬千少女，被網友封為「蘇神」……
「你的魅力可真是無時無地。」
這話出口莫名有些酸味。
顧棲野卻沒聽出來，看著他一頭大汗，只覺得他渾身臭烘烘的，回到臥室找了兩件衣服扔到他的懷裡。
「洗澡去。」
沈時祁沒有拒絕，目光從他的腰側轉移到了他扔來的衣服，咂咂嘴，似乎在遺憾什麼轉身就進了浴室。
顧棲野的腰很細，他想掐，只不過，他要克制。
沈時祁洗好擦完頭出來，顧棲野已經換好衣服圍上圍裙在廚房做午飯。
「雞蛋面啊。我沒別的東西招待你，不吃就自己點外賣。」
沈時祁點點頭坐在沙發上，開始不停地扯著衣服，「有點小。」
顧棲野望了過去，皺著眉頭，語氣有些生硬，「上面那件還是下面那件？」
沈時祁道，「都小，不過裡面那件最勒得慌。」
顧棲野不想說話，男人被嘲小，無異於奇恥大辱。可他的餘光瞟過去，又不得不感嘆，現在小孩發育的是不錯。
草。
「都是男人，嫌勒就不穿，不是沒看過，你大，你清高。」
沈時祁笑了，「沒事，現在還可以忍。」
顧棲野撇嘴，絲毫沒有意思到他話外的意思。
沈時祁給手機充完電走到他的身旁看他切青菜，「接下來有通告嗎？」
顧棲野搖頭，「哪像你這個大明星，我閒人一個。」
顧棲野說話向來有股欠欠的調調，說沈時祁是大明星多半也是挖苦他，實質上沈時祁比顧棲野好不了多少，19歲唱跳出道進了娛樂圈，三年時間，如果不是有一個好公司扶持，可能依舊查無此人。
沈時祁不惱看著他嘴角發笑，下巴不自覺靠在他的肩膀上。
顧棲野的警鈴大響，夢中那個鼻尖的觸感讓他的心臟沸騰。
他明明只是一個22歲的弟弟。
他想跑，卻被沈時祁從背後抱住，手覆上自己的手背。
「我教你怎麼切。」
「我會！」
沈時祁卻不管他說什麼，只是拿起他的手輕輕地切下菜葉。
顧棲野想退，卻被他的胯抵住了腰。
顧棲野心中一萬個草泥馬奔過，呼吸噴灑在他的耳側，感受著沈時祁慢慢靠近的唇，顧棲野緊張地閉上了眼。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顧棲野慌忙推開沈時祁，跑去接了電話，留下沈時祁暗自搖頭髮笑。
「餵？哪位？程導？您怎麼有我電話？」
電話那端的聲音瞬間吼了出來，「你國外的電話卡我給你辦的！我不知道誰知道！你小子回國了還不趕緊給我打電話報個平安，你先幹嘛急死老子！」
「哪有。」顧棲野撓了撓頭，看向沈時祁的方向，發覺他正對著自己笑，又連忙扭了回去。
「《傲梅頌》已經開始準備宣傳了，下個月來北京一趟，商量一下工作。」
顧棲野連聲應下的樣子像一個犯了錯挨罵的孩子。
就當顧棲野以為工作交代完時，程導嚴肅地問道，「斷乾淨了嗎？」
空氣一下子沉默，顧棲野偷偷地看向沈時祁沒有說話，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拿你們沒辦法！」
電話掛斷。
顧棲野湊回沈時祁的身邊，圍裙解下遞到他的手上，」想吃自己做。」
沈時祁歪頭苦笑，感情他又把被罵的壞情緒發泄到自己身上來了。
雞蛋面冒著騰騰熱氣，顧棲野吃了個一乾二淨，拿紙巾擦嘴才想起來問他什麼時候回去錄節目，畢竟沈時祁一直有一檔長期綜藝在錄製。
「明天。」
顧棲野瞪大眼睛，「明天？明天你要從這飛到杭州？你瘋了，沈時祁！」
「不是杭州，是海南，我最近在那錄美食綜。」
可能出國太久，顧棲野完全不知道這個綜藝，伸手百度了一下，才知道這是一檔新出的美食綜藝。
「你真的瘋了。」顧棲野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我回房間睡覺了，你，自便。」
沈時祁抱臂仰頭看他，「我也很困，你公寓沙發太小，我要跟你一起睡。」
顧棲野聽他這麼一說，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做夢去吧，不——可——能——」
說完，氣乎乎的顧棲野鑽回臥室，「砰」地一聲關上門。
他躺在柔軟的大床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噔噔噔」
沈時祁在門外敲門，「哥，我好睏，趕飛機已經一天沒睡覺了。」
「我明天就走，不會打擾你太久。」
顧棲野狠狠地抓了把頭髮，「住酒店。」
「不安全。」
這一句「不安全」讓顧棲野心軟了，因為他想起，之前沈時祁在劇組拍戲回酒店到時候被黑粉潑油漆，當時進了醫院還鬧出了熱搜。
算了都是男人，睡一晚就睡一晚吧。
「門沒鎖。」
沈時祁笑了，握動把手推門而入。
厚厚的窗簾遮去黃昏的餘光，屋內的黑暗中，顧棲野偷咪咪地睜開一隻眼看他。
只見，沈時祁利落地脫掉上衣，露出健碩的肌肉，床角凹陷下去一塊，沈時祁先是一條腿跪在床上，然後爬到他的身邊，掀開被角貼著他的肩膀睡下。
「沈時祁，大夏天，你不嫌熱。」
」你開了空調。」
顧棲野一時語塞，伸腿踢了他的小腿一腳，背過身去不再理他。
鬧脾氣得哄，沈時祁深知這個道理。
他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腰身，緊緊貼上去，沒等顧棲野掙扎就說了一句，「別鬧，睡覺。」
顧棲野瞬間沒了脾氣，深呼一口氣閉眼作罷。
或是過於疲憊又或是因為彼此就在身旁的心安，顧棲野躺在沈時祁的懷中入眠。
觸感是溫熱的，心臟在跳動，呼吸就落在他的後頸。
恍惚中，顧棲野伸腿想去勾他的腰卻發現身旁空無一物。
「小七······」
「沈時祁。」
房間沒有回應，顧棲野垂頭，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這傢伙，走了也不知道說一聲。
埋怨的同時，顧棲野打開手機，手機時間顯示【北京時間八點十分】
「工作這麼忙，總不會是翹班出來的吧。」
顧棲野也懶得琢磨，用被子蒙住頭想要繼續睡去，可是心裡又有些發癢，又探出半個腦袋，將身子挪到沈時祁躺過的位置，感受那所剩無幾的餘溫，美美地睡下。
「沈時祁，不是我說你，我們還沒熬出頭呢。節目組收官的慶功宴你說不想去也就算了，畢竟誰不知道李導那個老狐狸不安好心，但是原本計劃昨天就要提前到錄製現場給導演工作組老師打個招呼這你也同意了，怎麼就臨時變卦玩失蹤了呢。」
「我有要緊事。」沈時祁坐在化妝鏡前配合地做著妝造。
「要緊事要緊事，娛樂圈不想混了就直說，非給我氣死。」
歐陽蕁雙手掐腰氣的直上火，說完沈時祁再聊他的那個對家許潮。
「人昨天挨個給工作組的老師送禮物，那小嘴甜的，能說會道。沈時祁，您不能不能學著點，讓我也少操點心。」
歐陽蕁的話最後重心還是落在了沈時祁的身上。
「歐陽姐，我知道了。」
在一旁的化妝師莉莉倒吸一口涼氣，開始幫忙打圓場，「小七老師年紀還小，嘴比較笨，歐陽姐別忘心裡去。我們小七還是很努力的，再給他一點時間嘛，他會明白的。」
「22了，不小了，什麼時候才能懂點事。」
歐陽蕁恨鐵不成鋼，接了個電話便繼續忙別的工作。
沈時祁翻開手機的相冊，點開了第一張照片，那是他在顧棲野家拍，鏡頭裡:睡得正迷糊的顧棲野臥在他的胸口，有些亂糟糟的頭髮襯著整個人軟乎乎的，乖巧的要命。
他看著照片開始期待這樣一個人在床上被自己弄哭的場景。
畢竟夜晚是美好，忍得了一次未必忍得了第二次。
沈時祁看著照片嘴角不經意浮現一抹微笑。
「小七老師，這是你弟弟，好可愛啊。不過，我不記得你有一個弟弟啊。」
莉莉給他噴髮膠時無意瞥見這張照片順口問了一句。
「弟弟？嗯，是弟弟，比我小。」沈時祁笑著熄屏了手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專心等他的妝造。
沈時祁嘴角含笑，他好像看到了顧棲野趴在床上紅著眼睛哭著叫自己哥哥不要，而腰身又一次一次落在自己的掌心，心尖不住顫抖的情景。
果然，占有欲這東西，一旦產生就註定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