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切都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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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呼吸,陡地就變得困難。

  陸宴臣發狠的吻著,唇齒間,忽然就帶了血腥味,有液體,從我嘴角落出來。

  唇上的麻痛,我無力承受,正要推開他,空氣里響斥巨大的咣當聲。

  聽聲音,是從姐姐病房那邊傳來的,我的身體驀地一顫,然後,我推開了陸宴臣,來不及擦掉嘴角的血,瘋了似地往病房那邊沖。

  病房裡,阮南南髮絲散落,針頭被她拔了出來,手背上蜿蜒的血,像條條血蜈蚣,看著猙獰而可怕,而她的眼神,更是說不出來的恐怖,眉眼間全是戾氣。

  目光在掃到我時,眸底的陰霾更厚更重,她狠狠地盯著我,身體從床上起身,由於病著,她掙扎了好幾次,才得以從床上起身,母親回頭望了我一眼,視線又迅速兜回到阮南南臉上,母親急中生智,衝過去,按住了恨不能把我吃掉的阮南南。

  母親轉過臉,沖我喊,「你先出……」

  母親話還沒說完,雪白的枕頭狠狠向我砸了過來,枕頭打在我頭上,又落到地上,我看著腳尖前的枕頭,一時間,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語言。

  軟軟的枕頭,打在我頭上,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是,打斷的是親情,我痛心到極點。

  阮南南嘶吼聲傳來,「阮深深,你就是個賤貨,這輩子,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口口聲聲希望我能幸福,然而,你卻做盡了破壞我幸福的事,虛偽自私是你,冷酷無情是你,虛情假意是你,阮深深,我恨你,你怎麼不去死?」

  阮南南痛心疾首的話,全化成了利刃,一刀一刀,狠狠捅進了我心窩。

  我感覺自己千瘡百孔的心,鮮血淋淋,更是痛入骨髓。

  母親到底是體弱,按不住阮南南,她沒命地發瘋,撈起了個水瓶,朝我兇猛砸了過來,我站在那兒,沒有躲閃,心臟一片麻痛。

  姐姐這樣,我很難過,心都碎了。

  我不想傷害她,可是,她偏偏因我而受傷,而我,竟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像自虐一樣,我希望那瓶子砸到我頭上,砸得越重越好,如果這樣阮南南會好過些的話。

  我甘願承受。

  然而,頭頂的鈍痛始終沒有襲來。

  千均一發之際,我的身體,被人拽了過去,同一時刻,一支強健的男性手臂伸了出來,擋去了那個飛過來的水瓶。

  瓶子墜落,當場摔得粉碎。

  我站在那兒,望著地上的碎渣,腦子裡一片空白。

  過了好幾秒,我才慢慢轉過臉,對上的是陸宴臣鐵青的容顏,我的視線,慢吞吞落到他染血的手臂上。

  破損的衣袖,撕開的口子,露出的猙獰血肉,紅紅的血,正源源不斷從口子處湧出,越來越多。

  瞬間,空氣里遍布血味。

  母親急了,她罵怒阮南南,「你到底要做什麼?」

  斥罵了阮南南,母親又衝過來,站在陸宴臣面前,手足無措,母親覺得,咱們是惹不起陸宴臣的。

  再說,陸宴臣與我的關係,剛剛好轉,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

  陸宴臣,海城的天之驕子,從小養尊處憂,幾時受過樣的氣?

  「宴臣,對……對不起,南南,她生病了……她不是有意的。」

  母親語無倫道歉。

  陸宴臣的神色,說不出來的冷冽,他沒有看母親,而是筆直注視著阮南南,「阮南南,你傷我可以,傷阮深深就不行,她是你妹妹,你的親妹妹。」

  陸宴臣強調。

  阮南南可能沒想到自己會失手傷了陸宴臣。

  她怎麼知道陸宴臣會在關鍵時候,從外面衝進來,不顧一切護住我。

  愣了愣,她仰頭就笑了,笑得淒涼,然後,她指著我,聲淚俱下,「陸宴臣,她值得你護嗎?」

  「她與蕭逸連孩子都有了,你的頭頂,早在五年前,就被她種滿了草原,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想護她,不過是礙於陸家臉面,因為,陸家丟不起這個人,所以,你才會在出事後,第一時間出來公關。」

  阮南南數落陸宴臣。

  陸宴臣把我護於身後,用他高大的身體,擋去了阮南南想要殺人的的視線。

  「阮南南,人可以生病,但不可以發瘋,不要借著生病由頭,做盡傷害別人的事。」


  「她已經讓著你了,你眼睛瞎了,沒看到?」

  陸宴臣對我的庇護,讓阮南南更瘋狂。

  「陸宴臣,你特麼腦子是不是秀逗了?我與她,是有血緣的親姐妹,她都捨得傷害我,你在她眼中,一文不值,今天你護她,明天,她就可以拿刀子捅你胸膛,你信不信?」

  「不信的話,咱們走著瞧。」

  震驚、氣憤、難過、心碎,眾多的感覺,齊涌心尖。

  我不敢相信,我與阮南南的姐妹情,竟然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

  就因為蕭逸搞出來的事,她對我的信任,全然崩盤,並且,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不聽我一句解釋的話。

  母親夾在兩個女兒之間,看得出來,她左右為難。

  「南南,鑑定結果,還沒出來,你別……」

  阮南南一拳砸在了棉被上,「媽,你這是手背肉多,手心肉少嗎?」

  姐姐的不近情理,讓我怒了。

  「阮南南。」

  我喊她。

  聲音很冷。

  「從小到大,母親都喜歡你,看重你,偏向你,你說這話,不怕閃了舌頭嗎?當初,是你自己執著要嫁蕭逸,父母為了你,迫不得已同意,而我……為什麼會嫁入陸家?咱們心知肚明。」

  這是我第一次在家人面前說這樣的話,當著母親。

  被阮南南這樣傷害,我再也沒有任何顧忌了。

  而陸宴臣握著我腰的手,明顯抖了下。

  阮南南笑了,瘋狂地大笑,完全不正常那種。

  她盯著我的目光,也變得有些病態。

  「你是想說,父母同意你嫁給陸宴臣,是因為看中了陸家的錢,是嗎?」

  「阮深深,陸宴臣,不是你自己要嫁的嗎?」

  我吸了口氣,完全不顧及任何人,「是我自己要嫁的,但是,父母之所以會同意,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想法?」

  「如果對方不是陸家,不是陸宴臣,我想我當初的決定,並沒有那麼順利。」

  你,阮南南可以嫁給喜歡的人,而蕭逸,並不是父母所覓的良婿。

  

  但是,他們還是同意了。

  可見,她們對你的重視程度。

  而我不同,如果當年,我喜歡的人,是個普通的人,或者,像蕭逸那樣實力並不雄厚的男人,我敢打賭,父母根本不會同意。

  這就是我與你的區別。

  你說,父母偏愛誰?

  阮南南懂我的意思。

  而我們母女仨,當著陸宴臣的面,完全不顧及他的感受,把當年的事情講出來,他到底是不自在的。

  母親掃了眼陸宴臣,變了臉色,「統統都給我住口,你們別再給我丟臉。」

  「蕭逸。」

  她衝著門外喊,「你給我滾進來。」

  母親一副要吃人的架勢,讓門外的蕭逸,不得不現身,他輕輕喊了聲,「媽。」

  母親冷笑,「你這稱呼,我受不起,你說,這件事情要怎麼辦?」

  母親也不再管陸宴臣在場,而是直接拿蕭逸開刀。

  畢竟,整件事情,他才是罪魁禍首,不管我是不是真的為他生過孩子。

  蕭逸不敢直視阮南南噴火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低垂的視線,落到自己腳尖上,「媽,我對不起南南,可是,婚姻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愛的人,一直是深深,而現在,我又知道她為我生下了政兒,所以,我……」

  蕭逸的態度,很明了,他不要姐姐,要我。

  阮南南聞言,冷嗤,「蕭逸,你就不是個東西,四年前,你娶我時,怎麼說的?你說這輩子,心裡眼裡,都只有我一個女人,我沒想,你的愛,那麼不值錢,像龍捲風,來得快,也去得快。」

  蕭逸抬頭,目光緩緩掃向阮南南,「當年,我告訴過你,我的這段往事,雖然,那時,我並不知道女主角是深深,可是,你說沒關係,你說,都過去了,我們要往前看,阮南南,我對你沒感情了,我又何必這樣死揪著我不放?這樣,咱們都會痛苦的。」


  母親的面色,越發冷沉,她扭頭看向我,「深深,你呢?」

  在母親的逼迫下,我不得不表態,而表態前,我感覺身旁的陸宴臣氣息變了,透著淡淡的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覺錯了。

  我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不管如何,我是不可能與宴臣分開的,我與他畢竟已經結婚了,當然,如果……他不嫌棄我的話。」

  怕再刺激阮南南,我不能再提要與陸宴臣離婚的事。

  我一旦離婚,勢必要與蕭逸糾纏在一起,在她看來,儘管我絕不會那樣做。

  話一出口,陸宴臣全身緊崩的線條,稍稍緩和,像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我的答案,讓母親頓時也鬆了口氣。

  而蕭逸的聲音冷不丁傳來,「深深,你想讓政兒成為一個沒媽的孩子?他是你生的骨肉,你怎麼捨得他缺媽少爹?」

  「你捨得讓他在一個沒有愛的家庭里長大,之後,成為一個性格不健全的人。」

  我笑了笑,「結果還沒出來,不要妄下定論。」

  蕭逸見我打死也不承認這個孩子,有些氣餒,「反正,我是說不過你們,我們如果一定要讓孩子沒有媽媽,我也無所謂,總之,這輩子,我不會再結果,我會守著政兒,過好餘生。」

  蕭逸看我的目光,像是多麼深情。

  他當眾向我表白的話,終是讓阮南南再發瘋。

  阮南南歇斯底里吼出,「蕭逸,人可以沒皮,但絕不可以沒臉,你當著人家老公的面,向人家老婆表白,你算個什麼東西?誰給你的膽?」

  而後,她轉向陸宴臣,「陸宴臣,你不是天盛總裁嗎?那麼大的集團,還怕他一個小公司,允許他這樣挑戰你?」

  陸宴臣又怎麼不知道阮南南的挑撥離間。

  他出口的話,聲線很穩,「剛剛我老婆說了,她不會離開我,至於閒雜人等,我沒有功夫去理,老婆,咱們回家。」

  陸宴臣對我的態度,無比親昵。

  眼眸深處,都是笑意,然而,只有我知道,表面上的笑意,不過是掩飾大海深處洶湧的波濤而已。

  而陸宴臣表面上說不會理蕭逸,背地裡,他一定會把蕭逸整得很慘。

  他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我想。

  不止陸宴臣,可能普天之下的男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不得不說,蕭逸不僅膽子大,還很蠢。

  陸宴臣擁著我的肩,正打算往外走,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大吼,我回頭,就看到阮南南推開了母親,她手上的東西,兇猛往蕭逸的背上扎。

  蕭逸慘叫連連,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得阮南南摔了出去,後腦勺正好撞到了床角,疼得她眼睛都直了,眸底全是迷濛的光。

  母親見狀,心疼得不得了,她呼喊著衝過去,將阮南南扶了起來,問她哪裡疼,阮南南的眼角的淚,落了下來,很快將她的領子打濕。

  而蕭逸伸手,去拔背上的那個東西。

  那東西已陷進了血肉,撲嗤,拔出來的聲音,那麼響亮。

  我望過去,就看到蕭逸垂眸,看著他指尖上的鑽戒,眼睛裡全是幽傷,「阮南南,這是我四年前為你買的,親手為你挑上的,你竟然用它來扎我?」

  阮南南咬牙切齒,「是,我就是要用它來扎你,你這個負心薄情的男人,我恨不得把你扎死。」

  母親怕事情更不可收拾,伸手捂住了阮南南的嘴。

  蕭逸嘴角的笑,勾深,咬牙,「行,你不仁,也休怪我不義。」

  「這枚戒指,我會交給警察,讓他們來處理這件事。」

  家事,忽然就升級成了刑事案件。

  母親懵了。

  阮南南目光閃了閃,可以看得出來,衝動過後,她也有後悔。

  陸宴臣先我一步說話了,「蕭逸,阮南南她是患者,並且,這抑鬱症,還是因為你得的,你說警方會怎麼處理?」

  陸宴臣明顯站在了我們這邊。

  母親回過神來,喃喃低語,「是啊,南南因為你生了病,她受這樣的刺激,你是最大的根源,她是有錯,你的錯,是不是更大些?蕭逸。」

  母親怕惹禍上身,出口的話,聲音沒了先前的凜冽。

  蕭逸可不管那麼多,聲音冷冽,「那就讓法官來評判到底是誰的錯吧。」

  蕭逸拿著戒指走了,應該是去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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