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想揪出幕後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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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單獨想見陸宴臣,卻又讓下人把我一起通知來。

  老太太的意思,很明白,她想與孫子私下交流,並不想瞞我,或者說,他在用這方法,阻止陸宴臣去找倪雪生的孩子小欽。

  老太太雖然不喜歡倪雪,但是,孩子是陸家的骨肉,小欽是陸宴臣的兒子,孩子失蹤了,老太太不但不急,還不讓陸宴臣去找,老太太不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

  而她這樣做,只能說明一件事,她也沒弄明白,這孩子到底是不是陸家的。

  我正猜測著,看到陸宴臣微微轉過臉,目光深幽地看著我,「我先進去了。」

  男人什麼也沒說,就丟給我這麼一句。

  我嘴角微扯,臉上輕輕露出微笑。

  我不想讓陸宴臣看出來,我其實心裡對於小欽失蹤,他轉身要離開時,心裡還是有那麼一丟丟的不爽。

  這不爽,我剖析自己心理,只是因為不甘心。

  你說,倪雪怎麼就那麼命好?

  雖然,是個私生子,但到底是陸宴臣的親骨肉。

  而我與陸宴臣同床共枕了四年,與我親熱,每次,陸宴臣都會採取措施,有時過了頭,都會在事後,張媽送我一碗避孕湯。

  而章蓉私底下,還故意給我的朋友講,說我是只不會下蛋的雞,天天金湯銀湯的養著,白瞎她好心。

  我媽知道了,氣得臉都青了。

  我媽那時也埋怨我,說路是我自己選的,哪怕是坨屎,我也得吃下去。

  她說,話丑理正。

  那時的母親,總是對我恨鐵不成鋼,對我講話有些難聽,相比較而言,她對姐姐要好多了,有時,我都吃姐姐的醋,羨慕姐姐嫁了個如意郎君,直到姐姐與蕭逸吵架後,負氣離家出走。

  我才知道,我羨慕錯了,其實,許多恩愛夫妻,只是光鮮包裝,內心早已腐蝕不堪,直到撕開那層虛假的偽裝,它比我與陸宴臣這種虛偽的婚姻,更要見光死得快。

  我站在那兒,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影子,那影子,是那麼細長又纖美。

  我的身材比例,堪比明星,十四歲以前,我學過芭蕾舞,所以,體態在同齡女孩兒當中屬於上佳。

  當年,追我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

  偏偏,我就看上了陸宴臣,不論不說,一切都是命。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晚風輕襲,我的身體泛起了冷意,我抱緊雙臂,站在晚風中,瑟瑟發抖時。

  身後,一支大手伸了過來,一件菸灰色西裝,蓋到了我肩上,替我擋去了些許的寒意。

  淡淡的清木香,縈繞在我吸呼間。

  我慢慢回頭,對上的是陸宴臣深幽如黑潭的眼眸,這雙眼眸,炯炯發亮,而裡面,映著我雪白細嫩的臉。

  陸宴臣的神色,看不出丁點喜怒,這男人,只要不是特別生氣愉悅時,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把自己情緒外露在臉上。

  他看我的眼神,說不出來的糾結,還有複雜,稍後,他偏了偏頭,薄唇微扯,「進去吧,奶奶在等你。」

  我想問他,你要去找小欽嗎?

  怕自己太犯賤,我忍著沒有問出來,畢竟,都要決定離婚了,他去找不找,是他的事,再也與我無關。

  我略微點了點頭,垂下眼皮,轉了個身,從他身邊擦過時,西裝衣角碰到了他的手,他微熱的溫度,忽然就傳給了我。

  我的手背肌膚,竟然泛起一陣暖意。

  我進去時,老太太正坐在一尊佛像前,她的雙眸,緊緊閉合,嘴裡念念有詞,單手掃著一串黑珠子佛珠,一顆又一顆地掐,緩慢的動作,沉穩又有力量。

  聽聞腳步聲,老太太眼皮晃了晃,慢慢地,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睛,睜開,目光慢慢調向了我。

  老太太的五官,即便是上了年紀,也是十分精緻的。

  萬其是眉眼,不得不嘆,陸宴臣真會繼承,挑的全是她外貌優點長。

  「深深,坐。」

  我點了點頭,順從地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椅子有些矮,我只能把腿盤起來,才能與她面對面,這是老太太的生活方式,陸宴臣也習慣了這樣與她交流。

  「剛剛,我批了宴臣一頓,他太不懂事了。」


  我暗自吃驚。

  老太太批了陸宴臣,可是,陸宴臣的臉,看起來,並不像是挨了罵的樣子。

  以前,他只要每次在老太太這兒受了氣,如果事情是關於我的,他一定會回家找我扯,這男人的脾性,幾時變了?

  變得都不像是我認識的陸宴臣了。

  老太太嘆了口氣,「深深,這段時間,我一直吃齋念佛,忽略了你們的事,但是,你與宴臣的事,我並不是完全不知曉,他的確對不起你,我已經說過他了,你就看在他知錯願改的份兒上,原諒他,別再提離婚的事,好麼?」

  原來老太太說的是這檔子事。

  我向陸宴臣提出離婚那天,我就想過,如果老太太知道了,我要怎麼應對?

  我緩緩的,把心中早醞釀了千萬遍的話講出來。

  「奶奶,我謝謝四年前,你能看得起我,讓我加入到你們陸家這個大家庭,成了您老人家的孫媳婦兒,可是,我們的緣分竟然如此淺薄,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與陸宴臣之間,四年了,我們沒能如願培養出感情,是深深做得不夠好,請奶奶諒解,讓奶奶失望了。」

  老太太聽了,沒有說話。

  久久沉默。

  的確,她是真的失望了。

  「深深……」

  沒一會,她蒼老的聲音,打破沉默,「就算賣我這個老人家一個面子,如何?」

  我想拒絕,老太太的目光瞥向我身上包裹的西服外套,眼眸深處,又有了些許暖意,她緩緩掀唇,「是宴臣對不起你,但是,我敢向你保證,他與倪雪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自個兒的孫子,還是了解幾分的,以前,他心裡或許有倪雪,不過,那是以前,現在,他心裡,應該有你的影子了,深深,你再加把油,說不定,他真會愛上你。」

  為了打消我顧慮,老太太提了孩子的事,「倪雪的那個孩子,我不敢百分百確定是不是宴臣的,但是,我也了解他的性子,如果是,他會承認,剛才我問他,他默然了,那個孩子,有可能不是宴臣的,不過是倪雪想吃回頭草的陰謀罷了,而我猜測,查理或許,也是她玩出來的把戲,想博取宴臣同情可憐的把戲,當初,她有多想出去,如今,就有多想回來。」

  「而宴臣這個孩子,什麼都好,唯有心軟這一點,最不好,這點,他繼承了他父親,對待親近的人,他的心,總是特別柔軟,而在他心裡,他覺得倪雪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想說,不是在陸宴臣心裡,陸宴臣把倪雪當成了救命恩人。

  老太太您這樣說,同樣也承認了倪雪是您孫兒的救命恩人呀。

  我知道,陸家,沒有一個人會相信,我才是陸宴臣的救命恩人。

  畢竟,當年,我捐了眼角膜後,眼睛就看不見了,被人強行帶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住就是好幾個月。

  而現在我猜測,一切都是別人的陰謀,而這件事,背後的操縱者,極有可能是倪雪,或者,倪雪身邊的人。

  畢竟,是她冒名頂替了我,當我把器官捐了後,她躍身一變,成了陸宴臣救命恩人。

  而我知道,她這樣操作,應該把醫生早買通了,如果不與醫生串通,陸家隨便找個人都能問,而老太太與章蓉,都是極其聰明的女人。

  絕不會隨便任人胡弄。

  章蓉心向著她,也許會幫著她一起欺騙陸宴臣,但是,我相信,老太太絕不會。

  老太太這個人,三觀很正,渾身上下,滿滿都是正能量。

  何況,她不止不喜歡倪雪,還可以說得上是討厭。

  她討厭倪雪的背後原因,我並不知道,也猜不出。

  但是,我能強烈感受得到。

  見我久久不誤,老太太的聲音比先前要宏亮,「深深,宴臣是渾蛋,他丟棄了一顆珍珠,卻撿了顆爛芝麻,著實可恨,當然,你如果一定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攔,你還這麼年輕,是該追尋自己的幸福。」

  我低下頭,眼睛看向自己緊扣的手指,指骨緊緊相撞,疼得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面老太太。

  老太太看出了我糾結的心思,又嘆了口氣,「幸福是需要靠自己去爭取的,我看得出來,你對宴臣還有感情,十年的愛,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

  老太太打感情牌。


  「你重新投入一段新戀情,一定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時間成本也是成本,況且,女孩兒的黃金時光,就這麼幾年,22歲到26歲,是多青春美好的歲月,這四年,你浪費在了宴臣身上,你甘心嗎?」

  我與老太太之間,有著說不清的莫名情愫。

  在我決定背她下山的那刻,有些緣份真的就早要註定。

  老太太沉吟了會,語重心長,「你媽媽的事,我聽說了,我也讓人查過了,事情雖不能完全怪宴臣,但是,他有間接責任,我們陸家做的不夠好,沒有在第一時間,過去探望親家母,還請親家母原諒才是。」

  老太太她們那一代,都是特別注重繁文縟節的。

  我連忙搖頭,「老太太,這與您沒什麼關係的。」

  老太太搖頭,手上的佛珠,放到桌上,發出的聲音,有些大,看得出來,她有些生氣,「宴臣處理這件事,雖及時,卻好心辦了好事,該罰,以前,我三令五申,不准他碰除你之外的女人,而現在,我罰他兩周內,連你也不能碰……」

  老太太講得義正言辭,我都想笑了。

  她讓陸宴臣禁慾?

  到底是自個兒親孫子,知道陸宴臣重欲,所以,就罰他禁慾。

  難怪,剛剛出去時,陸宴臣都沒有要碰我的意思。

  「孩子。」

  老太太握住了我的手,「這些事,全是倪雪搞出來的,我就不相信,你對倪雪沒有一點的恨,是她拆散了你與宴臣,等你們搞得要離婚的地步,如果查理真是倪雪指使這麼幹的,你心裡能平衡嗎?本來,你媽媽不用受墜樓之罪。」

  提到這事,老太太趕緊念了聲,「阿彌陀佛,佛主保佑善良之人,保佑她此生,無病無災無痛。」

  我的腦子裡,把發生過的所有事,迅速重組了一遍。

  經老太太點撥,我忽然醒悟,查理出來崩躂,最受益的自然是倪雪,如果家暴是假的,那倪雪這個女人就太可怕了。

  現在,還拿自個兒兒子的性命開玩笑。

  我的遲疑,說明相信了她的話。

  老太太火眼金睛看出來了,她扯唇笑了笑,「我就知道,深深是個聰明人,我不會看走眼的,四年前,在你背我下山時,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堅毅的力量,你走的每一步,都深深印在了我心裡,事後,我總在想,這世上,還有像你這麼善良的女孩兒嗎?要知道,那時,你並不知道我是陸氏的老太太。」

  老太太像是在自言自語,「善良的女孩兒,這世上,有是有,但是,相當罕見,至少,我沒遇到,我只遇到了阮深深一個,所以,我迫不及待,想把她占為己有,張羅著讓她成為我孫媳婦兒,我怕這麼好的女孩兒,被別的男人拐跑了。」

  老太太這話,感覺挺有深意的,我沒有功夫去細想。

  可能是覺得自己說得差不多了,老太太最後說,「深深,你不是那麼輕易被人打敗的人,如果你還一絲捨不得宴臣,還能念奶奶的一絲好,你就與宴臣站在一起,你們並肩作戰,共同抵抗外敵,畢竟,你才是宴臣名正言順的妻子,你淨身出戶,不覺得虧嗎?這四年,你在陸家的付出,誰都不是瞎子。」

  老太太為我抱不平,言語間,都是指責他親孫子的負心薄情。

  我與陸宴臣的婚姻上,老太太向來是矛盾的。

  她即心疼我的付出,憎恨陸宴臣的薄情,但是,陸宴臣畢竟是她嫡親的大孫子。

  有時候,她又不得不向他妥協。

  我笑了,笑容急促而短暫,氣息也有些不穩,「老太太,我不懂您老人家的意思。」

  並肩作戰?

  我為什麼要與陸宴臣並肩作戰?

  他喜歡的人是倪雪,心自然向著倪雪,他怎麼會願意與我站到一起?

  真是個笑話。

  「深深,你錯了,小欽可能是查理弄走的,如果是倪雪布的局,她是想引誘宴臣上鉤,或者,她也想試探下小欽在宴臣心裡的位置,在我們陸家人心裡的位置,如果這事不是倪雪做的,查理的確與她鬧婚變,恨她到,恨不得與她魚死網破的地步,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這件事的和事佬,你來當,最好不過。」

  老太太慢條斯理分析,「如果是前者,你出面,把孩子找回來,倪雪會對你感恩戴德,不管她是真感恩,還是假感恩,這盤棋,在宴臣這兒,她已經輸了,宴臣會感覺你的好,慢慢會改變心意,如果是後者,查理與倪雪鬧得不可開交,可能宴臣去,查理當他是插入婚姻的第三者,打死宴臣的心都有了,而你則不同,查理與你有同理心理,他會在你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心就不會那麼軟,你的勸說,此時,對他最有效。」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難抉擇,就算你不想再與宴臣過下去,但是,你應該也不會希望查理與倪雪鬧的這場離婚,再牽扯進無辜的人吧。」

  「而我懷疑,宴臣三番五次捕不到查理,並不是宴臣麼多無能,也並不是查理有多麼厲害,而是他身後,有高人相助,而這個高人,也是謀害你母親真正的兇手,你就不想讓揪出謀害你母親的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敵在暗,我們在明,許多事,得考慮深遠一點,斬草除根,才是當務之急。」

  老太太說了這麼多,讓我也相信了,這件事,可能真與陸宴臣沒有直接關係,而她最後一句,也真的觸動我。

  什麼會讓宴臣感覺到我的好,什麼我才是合適的人選,全都是屁話,而揪出迫害母親的幕後黑手,才是當務之急。

  老太太講對了,我不能讓謀害我母親的人,逍遙法外。

  更不允許,我身邊的人,會再次受傷。

  對惡勢力,只能連根拔起,才能永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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