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新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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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過去了,乾陵悅還站在原地,臉色已經暗了下來,就算來談公事,也不至於和她一句話都不說吧。南王府里個個心眼兒十八彎,怕是又要造謠她與安王貌合神離。

  她一頓,這倒是提醒了她,抬腳「啪嗒啪嗒」趕上去,一把挽住項天禮的胳膊,在他驚訝的眼神中大方一笑,「王爺來了也不和我說話,旁人還以為我們同床異夢呢。」

  走八婆的路,讓八婆無路可走。

  項天禮只愣了一瞬便回神,眼底柔和,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尖,滿是寵溺與無可奈何,「我與二哥有朝事商議,哪裡有時間與你胡鬧。」

  噫……綠竹不禁發出嫌棄的聲音。

  而乾陵悅已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偷偷白了他一眼,拿不準他是真情流露還是演得好,「那也不該一句問候都無。」

  這倒是她的真心話,好歹她還協助過他,兩日不見,一句問候不過分吧。

  「是我的錯。」他壓低聲音,哄著她,沉沉的嗓音滑過她的耳朵,她沒來由尾椎一酥,不太清醒地紅了臉。

  鮮少見到她害羞,項天禮挑挑眉,正要「乘勝追擊」再說兩句,那邊項天義插嘴道,「天禮,這閨中密話,還是等陵悅回去了再說,這麼多人看著呢。」

  方才跪成幾排的丫鬟頭垂得更低,安王南王都拿這個乾陵悅當寶貝似的,誰還敢得罪。

  「失禮了。」他收起柔情,眼中清明,從乾陵悅手裡抽出胳膊,轉為扶著她的腰身,推著她隨自己一同,「也不是機密要事,悅兒與我一同。」

  此言一出,走在最前頭的項天義與最後面處理謠言一事的香妃同時抬眼看過去。

  家主議事,從沒有女人在場的道理。

  安王對安王妃的溺愛,未免過分。

  「你們議事,我去作甚。」乾陵悅四下環顧,也不能做得太過,忙拒絕,眯眯眼笑著,「等你議事完能來看看我就謝天謝地了。」

  項天禮順著她的話應下,「既然如此,你便先回房。」

  「嗯。」她答著,繞開他的手,轉身。

  香妃不知何時迎上來,「臣妾送陵悅回房。」

  「不必,我……」她理所當然地拒絕,才說到一半,被人打斷。

  「香妃姐姐事務繁忙,不如妹妹代勞。」真是哪兒哪兒都有旖妃,乾陵悅深感頭痛。

  「是。」應聲出來一個身著白裳的女人,個子高挑,濃眉大眼,眼窩深邃,將「異域風情」四個字詮釋地妥帖。

  可在豪放爽朗的外表下,整個人散發著恬靜與淡然,內斂而溫柔。

  沒有在深宅大院裡廝殺的鋒芒戾氣,與安王府里那些個過自己小日子的側妃倒是很像。

  經歷了香妃與旖妃,深感疲憊的乾陵悅對她一下子充滿好感,揚起友好笑容,主動走過去,拉著琳妃的手,「那我們走吧。」

  兩人拉著手走遠了,後面一眾人還呆著,項天義不免多問了一句,「陵悅與琳妃很熟?」

  「不知。」項天禮率先收回視線,乾陵悅一向跳脫,誰知道她又在盤算什麼。

  香妃與旖妃對視一眼,後者冷哼一聲,「香妃姐姐,既然如此,妹妹就不打擾你處理了。」

  隨後帶著沒有參與的丫鬟離開。

  受罰的丫鬟當然沒有效力於她的,畢竟攪混水的都是蠢貨。

  望著琳妃與乾陵悅離開的方向,香妃眼神沉下。

  另一邊,手牽手好姐妹的乾陵悅面上難得輕鬆,有意打探,「琳妃給我送了一張西涼的地圖,倒是頗為別致。」

  沒想到她率先提及這件事,琳妃看上去有些羞赧,「姐姐妹妹都在說府中來了貴客,備著奇珍異寶,我也沒什麼珍稀之物,便送了地圖。」

  「也就只有你的最實用。」乾陵悅笑著安撫她,讓她放鬆些。

  「實用?」意料之外的回答讓琳妃睜大眼,「這是何意?」

  琳妃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片刻後才小心問道,「安王會允許您去嗎?」

  「他當然不會。」都不用猜就知道的答案。

  「那您還……」

  「反正我要去,要麼和他一起,要麼他休了我。」她心思就很簡單,惹得身邊人一驚一乍。

  「休妃之事,您毫不在意嗎?」琳妃雖然不爭不搶,但休妃到底是個大事,這對大部分妃子來說無異於最嚴重的懲罰,怎的這安王妃毫無所謂。


  她聳聳肩,看了她一眼,本來打算閒話一下在安王府鬧休妃的事,想想陌生人也不能盡信,又改口道,「因為王爺不會休我,容得我胡鬧。」

  不著痕跡地又秀了一波恩愛,秀得琳妃一臉呆滯,隨後便是滿臉羨慕,「您與安王真是恩愛。」

  恩愛嗎。或許吧。

  眼看著話題越溜越遠,她將話題扭轉回去,「不過我一個他國人,去西涼恐怕需要一點時間熟悉當地風俗,或許有大型的他國人聚集地嗎?」

  若是有這麼一個地方,找人也能方便許多。

  琳妃斂眉思考了一會兒,低低「啊」了一聲,想起來,「西涼與北楚交界的確有一個小鎮,大多去西涼的人都會在那裡待幾天,有專人介紹當地風俗禁忌。」

  有就好辦,而且還是交界,人來人往,信息流通量大,打聽起來雖然麻煩,但希望也大。

  「多謝琳妃。」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本來還在發愁,沒想到在這裡就碰到西涼人,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不必。」琳妃愈發不好意思,連連擺手,不敢邀功,說到家鄉,她的話匣子打開,一路都在描述著西涼的人事物,與乾陵悅猜的也相差無幾。

  西涼人如非皇親國戚,為何遠嫁王府;可若是皇親國戚,也該與皇上聯姻,怎的嫁給了王爺。

  口若懸河的人戛然而止,話堵在喉嚨里,半天才憋出一句,「家事使然。」

  「……哦。」既然她說家事,又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乾陵悅也不會非要撬開她的嘴,握緊些她的手,「二哥不是壞人,你在這裡定然能得到善待。」

  撇開其他糟心事不談,項天義的確是個溫柔的人,總是能照顧到人的方方面面,周全得讓人挑不出錯。

  「嗯。」琳妃淡淡回答,沒了剛才的熱情。

  後知後覺聊錯天的人自我檢討,多少有些愧疚,理了理頭髮,遲疑地發問,「反正他們一時半會談不完,不如我們四處走走?住了兩日還沒好好逛過王府。」

  「那我為您帶路。」女人之間的默契總是奇怪而自然,琳妃立刻明白她的歉疚,也不想讓她一直被這種情緒困擾,便答應。

  丫鬟遠遠跟在後面,琳妃儼然一個合格的導遊,從南至北,帶她走了一個遍,路過祠堂時剛張口,似乎想起什麼,又尷尬地轉了話鋒,「這裡您應該看過了。」

  「嗯。」她掃了一眼,印象不怎麼好。

  「王爺還有一個收藏閣,放著四處湊寄來的珍稀之物,偶爾姐妹們也會把自己喜歡的放進去,王爺若是默許了,便又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琳妃忙於度過剛才的尷尬,忽的道。

  乾陵悅眼睛微亮,還有這麼個地方?

  類似博物館,只是東西怕是要比博物館珍稀許多,「我可以參觀?」

  這樣的地方不都是封得嚴嚴實實的嗎。

  「王爺說過,珍寶只有展覽出來,被人觀賞才是它的宿命。」

  「那就去看看。」

  打發時間嘛,說不定還能看到什麼寶貝。

  這收藏閣在極為偏僻的地方,琳妃帶著她繞了一會兒路才到。

  門前只有兩個侍衛,門檻踩得滑溜溜,看來來的人不少。

  琳妃與侍衛打了個招呼便帶著人進去,起初門口還算新,各種器物都閃閃發光,顯然經常有人打理。

  越往後,陳列物品的灰塵就越多,透著許久無人問津的淒涼。

  「後面為何無人打理?」她大致瞧了一眼,有趣的東西也不少,大多是木製品,一些小機關。

  「王爺將這裡交由王妃,我也不太清楚。」她也不是經常來,不太明白也是正常。

  逛了一圈,倒是在最裡面看到一個鋥亮的大瓷瓶,與周圍灰頭土臉的「同僚」著實不符。

  「這是……」

  「王爺最愛的瓷瓶,聽說費了不少功夫才燒製成功,是連皇上都『覬覦』的寶物。」從琳妃的迅速反應就能猜出這大瓷瓶有多珍貴。

  乾陵悅自覺遠離,她極為清楚自己毛手毛腳的性格。

  後撤一步,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貨架,「嘩啦——」架子上的東西悉數掉下,連木架子也搖搖晃晃地往後倒。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架子已經碰倒了兩個,她一個箭步扶住第三個,又慢慢將前兩個扶正,慶幸著,「還好沒有往前倒,不然這寶物就要……」

  「夸嚓——」

  瓷瓶碎落的聲音打斷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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